更新時間:2012-08-07
山城的冬天就是這個樣子的,整天陰雨濛濛,見不著一絲的陽光,一座鮮活的城市便籠在這雨霧中,失去了光彩,讓人心傷。
劉平安下意識裹緊單薄的外衣,在雨霧中孤獨的走著,寒風灌進衣領來,讓他哆嗦了一下。
心想,這怎麼可能?難道身體出問題了,他於是呼喚「劉乾坤」,卻沒有回應。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不禁喃喃自語……
遠處一個孤傲的身影漸漸清晰,一身白衣,年輕英俊的男子出現在劉平安的面前,他攔住了劉平安的路。
此刻,劉平安更加的看清楚了攔路之人,冷酷、孤傲、寂寞,一股強大的殺意迎面而來。
「西門吹雪!」
聲音是那樣的清冷,高傲,又是那樣的正常。
劉平安靈機一動,忽然說道:「你是用劍的?」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說道:「寡人就是劍。」
劉平安微笑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說道:「說。」
劉平安面容一整,說道:「我聽我兄長獨孤求敗說過,在於心。」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說道:「心?」
劉平安仰望天空,說道:「唯有心正,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無心之人,根本不足論劍,心不夠正大的人如何能成聖?」
西門吹雪的瞳孔發生了微小的變化。
劉平安盯著他,說道:「你心不定,心不定安能到達劍道巔峰?」
西門吹雪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也學過劍?」
劉平安平靜的說道:「我兄長說過,學無止境,劍術更是學無止境,但是千萬別執著於劍術,那只是一種手段。劍已成靈,他是他,劍靈是劍靈。「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只要心有劍,並不必心有其它。「
劉平安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未知,道不同,不相為謀。
武道入聖,劍道入聖,他已有了清晰的瞭解,他的道是人道,人道入聖,前無古人,他還在摸索,完善。
西門吹雪他很想知道,獨孤求敗在哪?劉平安如實告知,最後西門吹雪衝他點了點頭,萬古不變的臉上居然有絲笑意,然後悄然離去,身影不在孤單,寂寞,但是高傲能在。
他知道他的目的到達,兄長終於找到一個好的對手,而他也不用面對這樣恐怖的對手,他覺的自己太聰明了。聰明過了頭,就會出問題的。
此刻,他已經迷失了本心,迷失了自我,強者之路唯有不斷挑戰未知和比自己強大了人,方能更好的突飛猛進。
他沒有過多的去思考這些問題,他來到這座山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武者公會的附屬勢力剷除,出了一個這樣的小插曲,對他沒有太多的影響,不過,他在這次行動計劃前,還是做了一點細小的改變。
這座城市有武者公會的附屬勢力,這座城市的最大勢力,望月門,劉平安很容易找到了望月門,他沒有向前幾次那樣出場,踩好點後,當天夜裡,潛入進望月門。
這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夜,沒有一絲光亮能夠出現,邪惡的種子最容易在這種環境下誕生。
此時,此刻的劉平安已不是一個武者而是一個殺手,或者是刺客,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儈子手,每一次的出手,快,狠,准,一條條活鮮鮮的生命在他手裡消失。
他已經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心態之中,他的氣質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一個幽靈般的人在望月門裡穿梭,沒有華麗的戰技,沒有聲勢浩大的場景,一切還是那樣的安靜,望月門的人已十去七八。
看著那一條條活鮮鮮的生命在手裡消失,他的內心居然有了一點快感,殺人也是一種享受?殺人也可以殺的很有藝術?看那些死去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平靜的死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死亡的,少數強大的武者雖然做出了反應,但那種死前的表情不是慌張,而是不可理解。
這些人的死法,讓劉平安快感產生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種成就感,他搖了搖頭,想把內心的這種想法趕走,他厭惡但是又有那樣一點竊喜。
他向望月門最後一個還有活人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一個地方潛行。
轉眼之間,他來到望月門的最後一個地方,那裡有很多的婦女,孩童,老人,大多數都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此刻,他的眼睛已成血紅色,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優雅從容,多了一份肅殺之氣,他的身體裡充滿了殺戮,他最後的一份良知都快要消失……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把他從地獄拉回來啦!
劉平安神色充滿了掙扎,內心在做痛苦的選擇,這個地方還有望月門的宗主在裡面,這個人必須的死,他悄然的飄向了一棟豪華的三層樓房,在快要入屋的那一刻,一聲暴喝響起。
「來者何人?」
一股強大的武者之氣,迎面而來,如幽靈一般的閃過這道攻擊,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也從房子的窗口躍出,同時還沖房子裡說了句話。
「孩子他娘,照顧好孩子,不要為我報仇,千萬記住。」
劉平安聽後一愣,內心的殺意不由的減了幾分,那中年男子此時也看到了劉平安,眼中驚恐一閃而過,然後神情從容的對劉平安說道:「放過那些無辜的人。」說完就自絕當場。
他死前曾留戀的看了眼屋子,死的很平靜,很從容,「他就這相信我?」劉平安心中不免有些猶豫。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過於思考,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身形一閃,進入了屋子。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臉上有點驚恐,護住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孩子看不見外面發生的情況,不停在問他的母親。
「爹爹,他沒事吧?娘親,你為何身體在發抖?那惡賊被爹爹打跑了不?」
聽到這樣的話語,劉平安又如幽靈的般的離開了這裡,他的心很亂,很亂,眼神居然有點恍惚。
或許,試著用包容的心接受週遭的一切試著用平和的心態對待一切事物總感覺在丟失掉一份最真的那就把最真的找回來?試著堅持著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一定是對的嗎?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中,混亂佔據了他的大腦。
一直以來劉平安都堅信著心中的信仰,即使別人說他是「惡賊」或者是「災星」,他卻依然守望著心中的那一絲」曙光」,依然堅定的認為那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是好的。
此時,此刻,他需要發洩,他需要什麼?他當然要做一件事,
「宣洩的拳頭!」
朝天而發,雖然現在改變不了什麼?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
劉平安自以為總是能迷途知返,雖然是偶爾的迷失,雖然偶爾為了一些很重要的傷心事而迷失,卻總是以迷失後的知返而告終。於是他為他的迷失而自豪,為他的知返而幸福,以致此時他真的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