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最後的這五個西北軍士兵,莊健並沒有下狠手,畢竟在剛剛開始的那幾個倒霉的西北軍士兵身上,莊健已經將心裡的火氣都撒了出去。再加上想來那個宋哲元也早已經下不來台了,莊健也不願意讓宋哲元太過痛恨自己,畢竟那還是自己的新上司。正巧宋哲元喊了停,他也就順勢扔下手中的木棒,拍拍手,朝宋哲元和劉翼飛走了過去。
這場所謂的比試,以莊健完勝而告終,莊健輕易擊倒了六個西北軍的壯漢,還剩下四個也是曾經被他追著打的。而莊健自己,渾身上下甚至都沒有讓對方摸到邊。
這種看起來兩方力量對比絕對的劣勢,卻最後以絕對的優勢而大比分勝出的結果,足夠讓宋哲元的顏面掃地了。莊健一邊走一邊琢磨著,下一步就要表現出非常的恭謙,讓他宋主席挑不出任何毛病,心裡有氣也得憋著。
莊健正在想著,忽然四週一片驚呼聲,接著他就看到面前不遠處,宋哲元和劉翼飛兩人驚慌的望著自己的身後。莊健知道,自己的身後一定出了狀況。
至於什麼狀況,莊健並沒有時間去尋思,只是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竄,緊接著回頭一看。
原來是兩個剛剛與莊健對練的西北軍士兵實在忍不下莊健這囂張的氣焰,在宋哲元叫停以後,幾乎同時從他的身後兩側攻擊過來。
一個人拿著剛剛在場上用的木棒,另一個人攥著一把匕首。
莊健剛那下意識的一竄,恰巧躲過了手持匕首的西北軍士兵刺向他後心的那一刀。剛一回頭,正好看到手持木棒的西北軍士兵掄向他腦袋的那一棍。
這種突然發生的情況,莊健根本就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當然也就更沒有時間去想我下一步該如何制服對方,如何打擊對方卻不會傷害他的性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莊健所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都是在以前習慣而形成的自然而然的反應。
所有的人,在面對對手致命的攻擊的時候,都只會有一個第一反應,就是盡可能的盡快制服對方,至於對方是否會受傷,或者會送命,那都不在第一反應的範圍內。
當然莊健也一樣,在他的腦袋來不及思考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答案。制服對方!至於對方時候會受傷,是否會死,他的身體根本就不會考慮這樣的問題。
在莊健剛剛看到木棒朝自己砸下來的時候,他的右腿就已經行動起來了,後發而先至,一腳撐在了那只拿著木棒的手腕上。木棒掄圓了,那種慣性是十分有力度的,手腕突然受到相反的力量,卡嚓一聲就折斷了,木棒脫手而出,從莊健的頭邊擦著飛了過去。
西北軍士兵的木棒已經脫手,手腕也被折斷了,可莊健並沒有放過他,抬起的右腳閃電般的向下一跺,正踩在西北軍士兵的膝蓋窩處。莊健的身材雖然比較瘦,但也是有一定份量的,只一下就將他踹的跪倒在地上。
手持匕首的西北軍士兵哇哇叫著從莊健右側刺了過來。而莊健卻並沒有看他。只是依然在專注的攻擊著那個曾經手持木棒的西北軍士兵。在他跪倒在地上的一瞬間,莊健已經伸出了雙手,從背後兩側抓住他的下頜,左腿猛力一蹬地。
莊健以跪倒在地上的西北軍士兵的脖子為軸,卡住他脖子的雙手為半徑,滴溜溜的轉了個圈,恰巧躲過從莊健右側刺來的匕首。
一個正常人,沒有哪個關節可以旋轉三百六十度,當然人的脖子也不例外。
在莊健抓住西北軍士兵的脖子剛剛轉到九十多度的時候,卡嚓一聲脆響,他的脖子就斷掉了,但莊健還是掐著他的脖子繼續轉了剩下的二百七十度!
莊健繞著這個斷掉脖子的西北軍士兵轉了三百六十度的整圈以後,正好落在手持匕首的西北軍士兵的身後,隨即不等他轉身,莊健就伸出右手,朝他的後背猛擊了一拳,這一拳,他已經下意識的用上了從瀋陽凌空老和尚教他的那種特殊的力道。
手持匕首的西北軍士兵後背與莊健的拳頭交接處砰的一聲微弱的空響之後,莊健猛的向後一竄,一雙犀利的眼睛警惕的望著剩下的兩個手足無措的西北軍士兵。
操場上的學生兵們一片嘩然,大家都不知道莊健和宋哲元之間的那些微妙的事情,只道這是一場類似教學賽的比試而已。
十個打一個,當面打不過也就算了,卻還背後下刀子,這人品也太有問題了吧。捎帶著,所有學生兵看向那一百多西北軍的眼神都帶著一種輕蔑。
宋哲元的嘴角抽搐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本來他就不認為莊健有什麼能力能夠打倒這十個西北軍的漢子。可現在,莊健不但輕易把這十個西北漢子打的夠嗆,而且他宋哲元麾下的這兩個士兵最後這一次偷襲徹底的將他的臉丟盡了。
兩個打一個,連背後捅人都捅不上,還讓人赤手空拳的打倒了,這就是他引以為傲的西北雄師?
軍長下令停止了,他的士兵居然還完全不把他的命令當回事,這個軍長當得未免也太失敗了吧。
所有的西北軍士兵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包括最後剩下的兩個,都一動不動的,呆呆的望著校場中央。
莊健的目光掃了一圈,發現再沒有人偷襲了,再次提起腳步,向宋哲元走去。
這個時候,最後被莊健一拳打中後背的那個西北軍士兵才緩緩跪倒在地。他的雙手捧著胸口,用力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依然憋的臉色青紫,雙目突出著,身體抽搐著。最後,他才慢慢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魏世坤帶著兩個衛生排的女兵快步跑了過來,先看了看被莊健擰斷脖子的那個西北軍士兵,搖了搖頭。又湊近趴在地上的那個,輕輕將他翻了過來,瘋狂的幫他按摩心臟。
「不好意思!」莊健輕輕用袖子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笑著對宋哲元說道:「剛剛一沒留神,下手重了些!」
宋哲元能說什麼呢?剛剛他還說「打傷了,我給治,出來當兵,還怕受傷?」這樣的話,一轉眼,校場中央只剩下了兩個還能站著的西北軍士兵。再加上最後的那次不成功的偷襲,徹底讓他丟盡了臉面,無話可說了。
宋哲元歎了口氣道:「沒什麼的!對於不聽命令的兵,就應該他們個教訓!下次看他們還敢不敢無視長官的命令!」
莊健又笑了:「估計是沒有下次了!」
「怎麼呢?」劉翼飛探過頭來問道。
「剛剛情急之下,我沒能收住力量!」莊健撓了撓腦袋道:「估計他們兩個是不成了!」
「不成了?」宋哲元驚異的往校場中間看去。
魏世坤用力按壓了一會心臟,發現被莊健一拳打倒的那個士兵完全就沒有任何反應,只好再次搖了搖頭,伸出手,將這個士兵的眼睛合上了。
衛生排的女兵拿過兩張床單布,分別蓋在了最後偷襲莊健的那兩人身上,同時也蓋住了他們的臉。
校場上一片寂靜,無論是學生兵還是西北軍,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兩塊床單布,以及布下邊的兩個人。剛剛他們還是活蹦亂跳的,可現在已經變成了兩具屍體。
赤手空拳的莊健,以一敵二不說,一把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一拳打死另一個,這是什麼樣恐怖的戰鬥力?
宋哲元倒吸了一口冷氣,顫抖著聲音問道:「他們死了?」
「看來……是的!」劉翼飛遲疑的答道。
再看到莊健確定的點點頭,宋哲元再也呆不住了,趕忙朝校場中央跑去,畢竟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他的衛隊士兵。
「你下手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劉翼飛看著跑遠的宋哲元,低頭責怪莊健道。
莊健聳了聳肩:「沒辦法,情急之間,可沒時間考慮。」
劉翼飛看了莊健一眼,笑了,道:「這次他該服氣了。」
「他?」莊健也瞟了一眼宋哲元的背影:「我又沒招惹他,幹嘛總針對我?」
劉翼飛又笑了,輕聲道:「這位老兄,就是這個毛病。」
「什麼毛病?」莊健問:「找茬?」
「當然不是!」劉翼飛解釋道:「這個宋哲元啊,就是個老古板,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看到你九百人卻拿一千六百人的糧餉,就當你吃空餉。」
「吃空餉?」莊健笑了:「一共就那麼點錢,還不夠給兄弟們改善生活的。」
「他不是不知道嘛!」劉翼飛說道:「再加上你年紀太輕了,誰會相信你能帶好兵?」
「哈!」莊健誇張的笑了一下:「找我的茬子,他還有理了?」
「行了,別說了!」劉翼飛催促莊健道:「你也去看看吧,畢竟人家死了人,你也去做做樣子也好!」
莊健點點頭,與劉翼飛一同追著宋哲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