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從瀋陽帶回來的三十多個東北大學的學生!」莊健說道:「平均分配到你們每個連隊裡去!這樣總不會再心煩缺少人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次調整可謂皆大歡喜。任志強保持副團長和第一營的營長的位置不變,九個連的連長的位置也沒有變,齊家國升任了連長,雖然是通信連的,可也是莊健直屬的連隊。程四海升任了第二營的營長,從只能管轄一個連隊八十人,升級到了管轄三個連隊。
至於魏世坤,說句實話,他的體力不行,帶頭參加訓練和戰鬥絕對不是他所擅長的。但是他的智力足夠,又學了一些醫術,就讓他擔任衛生排的教官吧。
原來齊家國是擔任的警衛隊的隊長,現在既然把他挪到了通信連當連長,那麼警衛隊的隊長就必須要換人了。在莊健心中,賀長群是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在瀋陽的歷次戰鬥中,賀長群的果斷和機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這次,賀長群高高興興的當上了警衛隊的隊長。
並且,現在警衛隊已經擴展到了二十七個人,足夠組成一個排,所以改編成了警衛排。賀長群這個排長可比別的連長都威風,因為他們警衛排的裝備最好,有汽車,有自行車,有衝鋒鎗,有機槍,訓練的時候子彈還管夠。
唯一對陞官不高興的就是王麗琴了。所以在散會以後,莊健就趕緊各種安慰勸服。
「我不想當這個衛生排的排長!」王麗琴說道。
「為什麼?」莊健問。
「我怕我做不好!」王麗琴低著頭說道:「而且……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你是怕別人說我任人唯親嗎?」莊健問道。
「嗯……」王麗琴答道。
「那你認為誰能當這個排長?」莊健又問道。
「我不知道……」王麗琴想了半天,艱難的答道。
「你看……」莊健說道:「你自己與這些女兵朝夕相處都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我對那些女兵都不熟悉,甚至有的我都不認識呢,我怎麼可能任命誰當這個排長?」
「但是……我……我怕我做不好,扯你的後腿!」王麗琴說道。
「誰一生下來就能什麼都會做啊!」莊健拉著王麗琴的小手,溺愛的說道:「你看我……剛十六,這不也趕鴨子上架,當了個團長?」
「那不一樣的……」王麗琴任由莊健牽著手,慢慢的說道。
「怎麼不一樣?」莊健問道。
「你那麼厲害!什麼都懂!」王麗琴認真的說道:「如果你不當這個團長,就沒有別人能當了。」
「你真這麼想?」莊健笑道。無論是誰,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發自內心的說出仰慕的話來,心裡都會一陣飄飄然的。
「嗯……」王麗琴慢慢點點頭。
看到王麗琴嬌羞的樣子,莊健忍不住就慢慢將她的手拉進了懷裡。王麗琴羞紅了臉,急促的呼吸噴出的熱氣不停的近距離的撩撥著莊建的神經。
就在莊健忍不住馬上就想在她紅蘋果一樣的臉蛋上啄上一口的時候,突然門外一聲不和適宜的喊聲傳來:「報告團座!」
「我靠……」莊健被人打斷了好事,有些惱怒的厲聲問道:「什麼事?」
王麗琴趁機掙脫開了莊健的魔爪,貼著牆邊坐在了椅子上,要不是她的臉上紅潮未褪,呼吸依然有些急促,還真看不出這麼安靜的女人也有動春心的時候。
「報告團座!」門外的聲音又喊了一次,莊健聽出來了,是齊家國的聲音。
齊家國當然很清楚莊健和王麗琴在屋子裡,他能這個時候來打擾,肯定是有事情的。莊健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打開了房門。
可齊家國並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門邊,俯在莊健耳邊說道:「報告團座,張家口又來人了!」
「什麼人?」莊健問道。
「估計是宋哲元!」齊家國回答道:「我們誰也沒有看到過誰是新來的省主席,只看到一群兵,就跟在省政府門前看到的那些兵的穿著一樣的。」
「現在他們在哪呢?」莊健問道。
「在軍營大門前跟咱們對峙呢!」齊家國說道:「看他們穿的破破爛爛跟叫花子似的扛著槍過來了,誰也不信他們是正規軍,咱們的衛兵不放行!」
「哈!」莊健聽到這個笑了,西北軍雖然窮了些,穿著裝備跟東北軍相比差了些,但把他們稱為叫花子還是有些過分了:「你們不讓我進,我們也不讓你進,這報應可來的真快!」
「團座,我說莊團座。」齊家國趕緊說道:「你還是趕緊去一趟看看吧,萬一真的是宋哲元來了,這……萬一槍走了火……看不是鬧著玩的……」
「嗯,也對!」莊健想了想,開著他那輛民生牌小卡車帶著齊家國又叫上幾個警衛隊員直奔營門而去。
營門處,人聲鼎沸,兩方人馬涇渭分明,互相怒目而視,也互相用手中的槍支恐嚇著對方,卻誰也不肯後退一步。軍裝為灰藍色粗布的一方,當然就是西北軍了。他們大都穿著草鞋,只有其中一部分穿著黑布鞋。手中端著的不是毛瑟98k,就是水連珠。
「水連珠」的原產地是俄國,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蘇聯。正式名稱是1891型莫辛,納甘步槍。在以前的中國,〞連珠槍〞就是指手動供彈的彈倉式步槍,因為中國最初接觸到這重槍時,配發的是俄國的水兵部隊,故得「水連珠」之名。
這個宋哲元原來屬於馮玉祥的部下,曾經從蘇聯獲得過一大批水連珠步槍和子彈的支援,直到莊健見到的時候,他們軍中還有很多人正在使用著這種武器。
西北軍的人數明顯比營地門前站崗的學生兵要多出許多,足有一個加強連的規模。而反觀學生兵這邊,雖然衣著裝備比西北軍略好一些,可人數只有一個輪值站崗的連隊,算上連長加在一起也就才八十人,手中清一色的遼十三式步槍,但略有優勢的是,這邊還有三條仿製的mp18衝鋒鎗外加架在門前的一挺繳獲自日本鬼子的歪把子輕機槍。
當然聞訊正在趕來的其他學生兵就不算了。
當莊健趕來的時候,雖然雙方都沒有開槍,但氣氛已經火爆到幾乎只差沒開槍了。
「都他媽的幹什麼呢?」莊健一跳下車,就裝模作樣的大聲罵著自己這邊的學生兵:「也不拿你麼的狗眼看看清楚,那邊是一般人嗎?那是新任的察哈爾省主席!有本事你們這幫兔崽子打鬼子去,拿槍指著自己人算怎麼回事?」
雖然是在罵自己人,可是卻是在打宋哲元的臉啊。
在場的倆支部隊,東北軍算是與鬼子交過手的。而莊健的兵,也算與鬼子死掐過不只一次了。至於西北軍,宋哲元的部隊,這個時候連鬼子的邊還沒摸到過呢。
見到自己的長官來了,學生兵們紛紛垂下手中的槍支,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而聽到了莊健那比其他男人略微尖細一些的嗓音,劉翼飛陪伴著一個圓臉漢子下了汽車。距離不算太遠,莊健看的很清楚,圓臉漢子身上穿的與其他西北軍士兵都差不多的軍裝,腳上蹬的也是一雙普通的布鞋,留著兩撇鬍須,臉上有一種西北漢子特有的質樸。
看到劉翼飛與圓臉漢子交談時候的表情,莊健知道,這個一定就是新來的省主席宋哲元了。此時的宋哲元可鞥是因為遠遠的聽到了莊健的話語,臉上略微有些不好看,面無表情的與劉翼飛並肩走著。
作為軍長的宋哲元沒有下命令,與學生兵對峙的這些西北軍也都端著槍不動。莊健卻笑嘻嘻的迎著西北軍的槍口走了上來,離了老遠,就朝劉翼飛敬了個標準美式軍禮,同時嘴裡大聲喊道:「劉主席怎麼屈尊前來視察啊?」
劉翼飛是知道莊建的,無奈的笑了一下,隔空用手指點了點莊健,然後並沒有理莊健說什麼,只是一指身邊的圓臉漢子,大聲向莊健介紹道:「這位就是信任察哈爾省主席,二十九軍軍長宋明軒宋宋主席!」
莊健當然知道這個時代人們說話的習慣,稱呼人要說表字,直呼名字是不太尊重的方式。而劉翼飛說宋哲元,就是說他的表字為明軒。
既然劉翼飛已經向莊健介紹了宋哲元,作為下屬的莊健當然不能再沒有任何表示,趕忙又是一個標準的美式軍禮,向宋哲元問好。
「不知宋主席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千萬恕罪啊……」莊健臉上依然帶著他招牌般的欠揍的笑容。
宋哲元更加不快,冷哼了一聲算是做過了回答,板著臉迎了過去,同時慢慢的吩咐自己的士兵:「還端著槍幹嘛?」
劉翼飛也對莊健表現出一幅訓斥的嘴臉,指著莊健道:「你整這麼大陣仗,還叫有失遠迎嗎?」
雖然是訓斥的口吻,但那意思很明白,要讓莊健立刻解釋一下,免得新上司嘴上不說,日後記恨穿了小鞋。
莊健哪能不明白,立刻換上一副你誤解我了的表情,雖然是對著劉翼飛解釋,但這話明顯都是說給宋哲元聽的:「劉主席啊,您也知道,咱東北軍的軍裝可不是這樣的,我這幫兄弟們以前又都是只讀聖賢書的書生,哪裡見過咱宋大帥的兵啊……這軍營重地,對於不認識的人,他們可不敢隨便放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