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都有什麼好東西?」莊健看了一眼臉色蒼白正在瑟瑟發抖的劉老太爺,向齊家國問道。
「比如金條,銀元什麼的,都有。」齊家國興奮的說到:「不過有種東西,恐怕你是想不到的。」
「什麼東西?」莊健問道,就連呆在一旁的紅玉臉上也露出了很好奇的表情。
「前清的銀錠子。」齊家國說道:「滿滿的一大箱子啊。」
「我靠……」莊健轉頭看著劉老太爺:「那是多少啊?」
「不……不知道……」劉老太爺哆嗦著說道。
「你不知道?」莊健冷笑了一下,卻沒有再理那個哆哆嗦嗦的老頭,而是轉向齊家國道:「金條,銀元什麼的有多少?」
「不少!」齊家國樂呵呵的答道:「咱們一個兄弟在那正清點呢。」
莊健點點頭,接著問道:「你們都見著血了嗎?」
齊家國接著淡淡的說道:「一共九個。」
聽到這個數字,劉老太爺猛的哆嗦了一下,身下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
莊健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開始吧……」然後朝紅玉招手道:「跟我來。」說罷,帶著紅玉走了出去。
幾個身穿與莊健同樣迷彩的,滿臉塗黑的年輕人走進了屋裡,與紅玉擦肩而過。
「你怎麼會在這?」莊健頭也沒回,卻對身後兩步遠的紅玉問道。
紅玉雖知道是在問她,可這千頭萬緒的,叫她如何回答,只是微啟了一下紅唇,卻沒有吐出一個字,最後,只好化作一聲歎息。
莊健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只好接著說下去:「我們不是壞人,是受你母親所托而來,只是不想卻遇到了你。」
「母親!」紅玉的心暖了起來,雖然不能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但一想到自己的母親,她那顆已經死掉了心又有了絲絲暖意。
「只是想不到你居然在這裡,在這個糟老頭的床上!」莊健突然轉過頭,黑夜中,他的眼睛中一點寒光一閃而逝。
紅玉的心頭一顫,莊健那凌厲的目光,逼得她後退了半步。雖然她有千條萬條理由為自己開脫,可是就像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所說的,她躺在那個糟老頭的床上,這一點是任何借口都不能掩蓋的事實。她能怪誰,怪莊健他們來晚了嗎?
正在這個當口,屋子裡傳出劉老太爺的殺豬一樣的求饒聲:「壯士饒命!剛剛都說不殺我的!……啊……」最後一聲,是一聲慘叫。
紅玉的臉色像死灰一樣,剛剛屋裡的動靜太過駭人,她根本就沒想過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若無其事的就下令殺人,而且在手下殺人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兩人慢慢走出偏廳,門外地上還伏著一個人,身下一大片血跡,從衣著來看,是剛剛兩個老媽子中的一個。遠處兩個家丁也是渾身血跡的倒在地上,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還活著的可能。
紅玉的臉更白了,是被嚇的,這些是什麼人啊,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嗎?也幸虧是最近這些天她經歷的太多了,神經早已被刺激的粗大了很多,要不然乍一見到這麼多死狀無比殘酷的屍體,不立刻暈過去才算怪事。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也夠她受的了,強忍住內心無比的恐懼和噁心,面色蒼白的紅玉隨著莊健左轉右轉的進入了後院。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奇怪,這個人怎麼會對這裡地形如此熟悉。雖然她也被關在這個院子好多日子了,但依然是不辨方向。
兩人來到了後院的水井旁,見到院子裡七零八落的屍體,有的是被割喉,有的是被從肋下刺入致命的一刀,還有的乾脆身上就沒有傷痕,純粹是被擰斷的脖子。
紅玉一路膽戰心驚的低著頭跟著莊健走來,卻沒發現莊健早就站住了,她跟的又緊,結果一頭撞在了莊健的背後。本來的她的神經就已經高度緊張了,這一撞立刻使她汗毛倒豎,驚叫了一聲:「啊!」
「誰?」另一邊的月亮門裡一個聲音低沉的問,同時走出一個人來。從穿著上看,這是一個劉府的家丁。
莊健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他身上穿的那種莊健版的數碼迷彩給他良好的偽裝效果,只需要呆在那裡不動,別人就很難看清楚他身體的輪廓,當然也就很難發現他的存在了。可紅玉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她的一身亮紅色衣服,即使在夜色下也是如此的顯眼。
「你……怎麼跑這來了?」家丁的聲音越來越近,同時,莊健還聽到了拉動槍栓的聲音。
「你他媽的小浪蹄子,到這來幹嘛?」那個家丁端著一支槍越走越近,紅玉緊張的幾乎都要暈倒了,她認識家丁手裡的這東西,可是能打死人的。
走到不到七八步的距離的時候,家丁才好像發現原來紅玉的前邊還有一個人,突然瞪大眼睛,就要調轉槍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微不可聞的一聲「嗤……」
然後那個短槍的家丁的腦殼就被削掉了,哼都沒哼,光當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那個家丁的鮮血噴了紅玉滿臉,滿身。幸虧她是穿的紅色的衣服,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可是剛剛從床上跑下來披頭散髮的女人,一身紅衣,現在還滿臉鮮血,整個就一從恐怖電影裡跑出來的女鬼。
莊健的身上也被濺了一些血跡,他皺皺眉頭,朝十幾米外一棵樹頂上虛點了點,嘴裡罵道:「媽的,下次早點,這血跡很不好清洗的。」
紅玉這才發現,那樹頂上也蹲著一個與莊健身穿同樣迷彩的人,如果不是莊健朝他指了指,她怎麼也看不出來那是個人。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這種奇怪的衣服能有這個作用。
看起來,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鬍子……他們連衣服都這麼神奇,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當然,她現在還是不敢問出口的,只好把這些疑問悶在心裡。
經過曾經關過紅玉的柴房的時候,莊健問她道:「回頭我們送你去你母親那裡吧?」
「不!」紅玉想都沒想,堅決的拒絕了這個提議。雖然,母親是她心中最溫暖的字眼,可是,如今她可怎麼回去母親身邊?難道就拖著這樣殘破的身體,去告訴母親嗎?那樣母親該有多傷心。
「那你去哪?」莊健不耐煩的問:「我們一幫大老爺們不可能帶著你。」
「我不知道。」紅玉遲疑的說到:「難道你們沒打算把我一起殺掉嗎?」
「你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嗎?」莊健問。
「沒有吧……」紅玉想了想說到。
「那我殺你幹嘛?」莊健說。
「可是,那些人……」紅玉的聲音慢慢的小了:「你不都殺了麼?」
「對付惡人自然要用比他更惡的方法。」莊健深以為然的說到:「他們平時作惡多端,就不要怪我們手段殘暴了。」
「也就是說,不是惡人,你們就不會殺了?」紅玉忐忑的問道。
「當然!」莊健點點頭:「除暴安良,替天行道麼。」電視劇裡的話,他都背了出來。
「那麼……你們都是行俠仗義的大俠嗎?」紅玉問。
「大俠?」莊健故作深沉的說到:「我倒是想成為大俠,但是……沒有那個境界啊。」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只是會殺壞人的,是嗎?」紅玉大著膽子問道。
「對!」莊健說到:「只殺壞人,不殺好人。」
「那我……算好人還是壞人?」紅玉又問。
「不知道。」莊健回答:「跟你不熟,反正只好不去害人,至少就不是壞人。」
「嗯,我記得了。」紅玉點點頭,然後指著柴房對莊健說到:「我曾經被關在這裡很多天,每天被繩子綁著……」然後,紅玉就將她在這裡的可怕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到最後,紅玉早已泣不成聲,趴在莊健的肩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莊健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乖啊,沒事了,這都過去了。那些惡人都已經被我們打死了……」
哭了好一會,紅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蹦了起來,說道:「我還見了另一個被關在這裡的小女孩呢。」
「什麼?」莊健問道:「還有個小女孩?」
「就在關著我的那間柴房的對門。」紅玉指著那間上了鎖的柴房道。
莊健沒等她說完,就快步走了過去,一腳蹬在門上,早已殘破的木門抖動了一下,便轟然倒下。
門內,一個十分瘦弱的女孩子,倒在柴堆上。一襲白衣,早已沾滿了泥土,而且殘破不堪,早已看不出原來是什麼樣式的了。門扇落地,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都沒能讓女孩子醒來。
莊健心裡知道不對勁了,趕緊跑過去,將那個女孩子抱了起來。雖然莊健的力氣並不算很大,可是這個女孩子卻輕飄飄的,軟軟的伏在莊健的懷裡,胳膊和腿都在空中晃啊晃的。
「她怎麼了?」紅玉也趕緊跑了過來,一捧她的臉蛋,驚叫了一聲道:「她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