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又準備了一番,也檢查了一下手槍的子彈——臨走前,凌任翔給了他一盒備用子彈,現在還沒用到,但凌炎還是揣了起來,以防萬一。
之後,凌炎開始修煉了一段時間的內氣,修煉完之後,他又在心裡考慮了一下之後的作戰計劃。
事實上,這次進攻能不能成功,凌炎心中也沒有底,劉實那邊不知情況如何,他沒派人出城告訴凌炎,而凌炎也不能派人去打探,只能暗暗希望左校手下那些士兵都已經中了計。
凌炎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心裡卻一直打著突突,其實,他對事情的發展不是特別的樂觀——如果真的是判斷失誤,左校的將士沒有中「遁血之毒」,那即將面臨的,將會是一場惡戰,這場惡戰,或許最終會兩敗俱傷,也或許自己這邊的攻城兵馬,全軍覆沒。但不管怎麼樣,凌炎已經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打敗左校這個人,就算自己沒有辦法戰勝這場鬥爭,就算攻不下城,也要跟左校同歸於盡。
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凌炎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他也感覺有些好笑:沒穿越過來之前,他怎麼可能想到這些?怎麼可能有這麼堅定的意識?他總以為他自己很怕死,沒想到關鍵時刻,他也能當個「大丈夫」。
凌炎自我表揚了一番,心中大悅,又沿著營寨巡視了一番。再回到營帳中後不久,呂公便來了,道:「炎將軍,兵馬已經準備就緒,只等出發了。」
凌炎不知哪來的一股幹勁兒,大聲道:「好!現在就出發!」
凌炎出了帳,來到了營寨的門口。大軍已經集結在的寨門外,凌炎一聲號令,大軍便一齊出發了。
這時正值下午,陽光明媚,兵馬進軍又是大張旗鼓,所以凌炎手下的那些士兵,全都精神飽滿,似乎這一次進兵便將之前的兵敗情緒所帶來的影響一舉掩蓋了一樣。
很快,凌炎等人來到了前寨,前寨早就收到消息,兵馬也已經在寨外集結了。
與前寨軍隊會合後,兩股軍隊合成一股,又朝前進發。
一路上,凌炎心中都突突著,離鉅野城越近,凌炎心中越是緊張,他估計著左校應該已經收到了風聲,就算沒聽到風聲,這麼大動靜的進兵,他也不可能不知情。既然已經知情,那左校肯定會有應對措施——古代最擅長的埋伏。如果左校的將士都中了毒,那這埋伏正好合了凌炎的心意,;但若是左校的將士沒有中毒,那可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而且,這一次的「誤」,會導致徹底的兵敗的!
至於盡起營寨之兵,凌炎自有道理,也有他的打算,但這麼一來,也就是他自己把賭注加大到了「決戰」的程度:若是輸了,便再沒了機會——剩下那點兵,自保都不夠。
所以,凌炎把即將到來的戰爭,定性為了關係他們軍成敗的「決戰」。這樣一來,凌炎更加緊張了,他現在別的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於劉實和他的兒子行動成功,這樣,才有大勝仗的把握。
在遠遠地看到鉅野城的時候,凌炎的心跳加速了——他知道,若是左校知道了他的行動情況,百分之九十會在附近設下伏兵,要麼就是等凌炎他們進攻到城下的時候,那些伏兵便幾路殺出來;要麼便是就在還沒有到城下的時候,就伏兵盡出。
這兩種情況,凌炎自然早就想到了,要是左校的黃巾兵中了毒,那這兩種情況出現哪一種,凌炎也都不擔心,反而有些高興,因為這便是左校中了他的計;但若是那些黃巾兵沒有中毒,那不論伏兵何時殺出,都將是對凌炎一個沉重的打擊。
兵馬繼續大張旗鼓地朝前走著,凌炎心思混亂,但並不耽誤進軍。
「炎將軍,末將是否先去前面探查一番,將軍再過去?」呂公還算心細,湊到凌炎面前,獻策道。
凌炎搖搖頭,笑了一下:「不要。我們一同前去,就算中了埋伏,我們也一起對付。」
呂公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現出欽佩之色。
「你去跟將士們說一下,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凌炎還是吩咐了呂公一句。
呂公答應著,朝後傳達了凌炎的指令。
直到來到鉅野城前面的空曠處,一路上都沒有伏兵殺出,這種情況,在凌炎看來,也高興也疑惑,甚至,他更希望伏兵快些殺出,好證明他的判斷準不準確。但同時,他又擔心左校不會設伏兵,若是那樣的話,整個計劃便全都泡湯了。
烈日下的鉅野城頭,旌旗招展,一色的黃巾軍的黃色旗,但卻不見有任何的守兵——城頭空無一人。
文聘來到凌炎身旁,小聲道:「炎將軍,看來賊將已有準備。」
「嗯,好——」凌炎不動聲色,眼睛盯著城頭,「下令,所有人準備作戰。」
文聘朝後一聲令下,凌炎軍立刻擺出了作戰陣型。
見城上還沒有動靜,凌炎也不管別的了,等軍隊陣型擺好,嚴正以待之時,他又朝前走了兩步,抽出斬月刀,朝城頭喊道:「左校!我又來了!快來跟我再戰上一場!」
凌炎說完後,城上仍然沒有聲音,到處顯得靜悄悄的——這讓凌炎很是不舒服,明明自己軍中很多人,敵軍也肯定有軍在附近隱藏著,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讓他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凌炎記得之前幾次攻城,左校軍也都是沉寂了一段時間後,才突然現身的。於是,凌炎又喊了一句:「左校!快出來應戰!難道怕了我了嗎?我還真的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
這話放到現代社會,作為打架前的罵戰,那肯定讓人笑話。但在古代,這卻是很好用的,凌炎也學會了這一招。
果然,在凌炎說完這句話不久,卻聽到從城頭上突然出現了一陣大笑,接著,便是幾句語氣透著狂妄得意的話:「哈哈!炎將軍,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