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禰衡也皺起了眉頭,「雖然我發了內氣,但他很輕易就把我的內氣擋掉了,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跑的……」
凌炎想了一會兒,道:「禰大哥,我分析,他跑走跟你發內氣,似乎有關係。」
「喔?怎麼說?」
凌炎邊想邊道:「按理說,他當時把我弄下馬之後,就算不用刀來砍我,只是發內氣來攻擊,那麼近的距離,恐怕以我的內氣修為,根本防不住。雖然我體內有療傷內氣,但左校內氣相當的強大,我估計他想用內氣殺我的話,機會還是很大的。」
凌炎這麼一說,禰衡也覺得很是後怕:「是啊……當時我特別心急,生怕左校對賢弟不利,所以情急之下,便發了內氣……那賊將還當真厲害,他並沒有看到我發內氣,但亦能回手放出內氣,抵住我的攻擊。」
「嗯。」凌炎點了下頭,「我現在想來,估計就是禰大哥你的內氣波,救了我一條命。」
「啊?賢弟為何這麼說?」禰衡有點吃驚,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有能力從左校的手中救下凌炎。
凌炎緩緩道:「之前審問唐周的時候,唐周說左校在那次跟我對打的之後受了傷,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我看那唐周,肯定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就把實話都說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會騙我。」
禰衡點著頭:「是,他那個時候只顧著保住他的命,應該不敢欺騙賢弟。」
「之前抓住的左校的探兵,也說過左校一直在養傷。雖然那探兵的話不足為信,但跟唐周的話連在一起來看的話,倒也足以印證左校,的確身上有傷。」凌炎說完後,頓了一頓,眉頭皺的更緊,「我當時還琢磨,如果唐周沒有說謊的話,那左校到底受了什麼傷呢?那次我與他交手,吃虧的是我,當時我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看到左校那神情,分明是得勝後的得意,根本看不出來他竟然也受了傷……」
「對了,賢弟,那日你與賊將交手,具體如何?文將軍先退回來之後,便跟我們說了當時情形,我當真著急了,生怕……」禰衡突然止住,說不下去了。
凌炎完全不懷疑當時禰衡的著急心情,所以安慰xing地笑了一下:「讓禰大哥擔心了……其實,說心裡話,當時……在我跟左校剛交手之後,我才真正知道他的厲害,我也知道能打過他的希望太小了……甚至我都感覺,我都不可能活著回來……」說完,他苦笑了一聲。
禰衡的擔憂之色更甚:「那……賢弟,你又是如何堅持與他大戰那麼久?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少半個時辰了!」
凌炎卻沒有說出他用了「修煉訣竅」的事,只是含糊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橫豎是死,還不如拼盡全力,跟他一搏。」
禰衡神色為之動容。
凌炎歎了口氣:「我當時想到了死,但我想,就算我死,也要拉左校一起死,我要跟他同歸於盡……」
「啊!」禰衡感歎了一聲,「那左校……害怕了?」
凌炎苦笑道:「沒……他根本不怕我,他應該是看出我的各方面實力,照他都差遠了,所以……就算是我想跟他同歸於盡,也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禰衡沉吟:「左校當真如此厲害……」
凌炎接著道:「雖然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左校的對手,但當時的那情況,已經不容我多想了,要麼就是我殺了左校,要麼就是我逃回來,要麼就是我被他殺……既然前兩者我都做不到,那自然……」說到這裡,凌炎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水——他並不是口渴,而是突然莫名地有要掉眼淚的衝動,又不想讓禰衡發現,所以用碗來遮擋一下。
禰衡似乎看出了什麼,忙安慰凌炎道:「賢弟神威,豈是那黃巾蟻賊所能相害的?」
凌炎趕緊用手抹了下眼睛,把滾在眼眶的淚水擦掉了,然後放下碗,淒然地笑了笑:「要不是後來我看到於將軍還沒有死,我是真的沒有要逃走的念頭……」
禰衡安慰地拍了下凌炎的肩頭,然後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賢弟,我聽聞那於將軍是從城頭上摔下來的,竟然還一息尚存,沒有摔死?」
凌炎勉強笑了下:「我也覺得很吃驚,我在看到他從城上被扔下來的時候,想著他必死無疑了,但可能是於將軍命不該絕,也可能是老天還想讓他幫我討伐黃巾軍吧……後來我看到他還活著,所以才想著一定要帶著於將軍逃出來,然後替他療傷……」
禰衡略低下了頭——好似被凌炎的言行所感動了,隔了一會兒後,他才又抬起了頭,聲音略帶顫腔:「賢弟……為何你對一個黃巾降將,都如此用心……」
凌炎苦笑一聲:「可能這就是我跟左校的不同吧……於將軍本是他手下的人,但他卻毫不在乎於將軍的性命,後來可能是他想利用於將軍來要挾我,所以他並沒有去殺於將軍,還好……要是我被他殺死了,於將軍恐怕也活不成了……」
禰衡道:「賢弟,現在你與於將軍都已無礙,反倒是那左校,我看他,時日不多矣!」
凌炎陷入了回憶中,繼續道:「當時,我雖然想著怎麼樣能把於將軍救出去,但周圍都是左校的士兵,而且左校也肯定不會放我走,我想了想,感覺能逃走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最後,我不是也沒能救出於將軍麼?還好禰大哥你們趕來了,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吃飯了……」
「這是大哥的職責,賢弟萬萬不要如此。」禰衡忙道。
凌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聲苦笑:「禰大哥,想起來,你救我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還完……大恩不言謝,但我心裡,一直都記得。」
禰衡被凌炎說的也有些激動,推心置腹了一番,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還沒解決的問題,便問道:「對了,賢弟,你說昨晚左校逃去,是因為我的內氣,這是為何?」
禰衡這麼一說,凌炎才想起了之前的問題,於是把話題拉了回來,點點頭道:「是……那次大戰之後,我的內氣都快耗盡了還不說,我還中了左校的十幾個內氣攻擊,幸好體內的療傷內氣很多,不然,肯定當時就喪命了……即使這樣,我也受了重傷。」
禰衡點著頭。
凌炎想了一想,繼續道:「現在回憶起來,左校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只是中了一次我的『暗器』。」
禰衡有點驚訝:「賢弟,你的那『暗器』如此厲害,他中了卻安然無恙?」
凌炎回憶著道:「左校好像是用內氣來防護……我的『暗器』,雖然打中了他的肚子,但他有那保護的內氣,似乎沒有受傷……」
禰衡更吃驚了:「他的內氣,竟然能做防護之用?」
凌炎也想不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總之他被我的『暗器』打中之後,好像沒什麼事……」說到這裡,凌炎也不覺很是疑惑:古代人就算再厲害,又如何能抵住極其現代化的手槍的打擊?但事實擺在面前,左校的確中了子彈後,還安然無恙,凌炎也不得不相信。
禰衡吃驚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然後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那……若是確如賢弟所言,左校為何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