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將領也紛紛說了祝賀的話,然後都干了碗中的酒。
凌炎看著眾人喝完了酒,然後繼續道:「現在我們還只是勝了一仗,並沒有大獲全勝,也還沒有攻下鉅野城,似乎沒有到慶祝的時候,但既然我們能勝一仗,也就能勝第二仗,第三仗,自然也能攻下鉅野城!」
蒯良接道:「便有炎將軍之智謀,各位武將的勇猛,那一左校,如何能抵得過?鉅野城必為我軍攻破!」
「對!」「是!」將領們紛紛呼應著,凌炎卻發現文聘的神色有些異樣,感覺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蒯良說完,朝位首的左慈看去,臉上現出一絲愧疚之色:「國師,這次得勝,固然得益於炎將軍智勇過人,但國師所料,亦當重要,之前某對國師之言有所疑慮,出言或有不敬,還請國師見諒,某喝了這杯酒,便是向國師謝罪。」說完,他又一仰頭,又乾了一碗。
左慈見狀,忙起身作揖:「蒯將軍言重了,某所測之言,皆是個人之感,並無實據,故遲遲不敢說出來,怕遭致眾人笑話,後見炎將軍實是為難,這才說了出來,蒯將軍對此心有疑慮,再正常不過,何來『謝罪』之說?這般說法,某實是承受不起,這便喝了這碗酒,算是回敬蒯將軍了。」說完,也是端起碗一飲而盡。
凌炎看到這個畫面,很是欣慰。他雖然不太喜歡喝酒,但不喜歡喝酒是一回事,喜歡喝酒不拖沓,乾脆利落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就喜歡古代人這直爽的性格,不管文將武將喝酒都不含糊。
左慈喝完酒後,朝凌炎拱手道:「炎將軍,某先前胡言亂語,卻剛好言中些許,心中甚感慰藉。但某實不敢貪功,也毫無功勞可言,完全是炎將軍處事果斷,算出了賊將所想,這才能夠得以大獲全勝。」
凌炎本來在心中就很是感激左慈,也有一個感謝的行動的念頭,此時聽左慈這自謙的話,凌炎便站起了身,往碗中倒了滿滿一碗酒,然後走到左慈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左慈一番,然後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凌炎放下碗,朝左慈抱拳道:「國師,這次要不是你觀天象測算出左校行動有異,我就算再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攻前寨,那結果也就變成了我再輸他一次,而且這次要是輸了,可就是慘敗了!這次,不管怎麼說,國師您都是首功!我在這裡,真心的表示感激!」
左慈的臉上也動容了,忙對凌炎拱手道:「炎將軍不必如此,此乃某之職責所在,將軍過譽了!此次大捷,某的作為微不足道,雖隱約感覺出有些不對,但對左校逆賊到底如何行動,卻完全不明瞭,要不是將軍算出敵軍會三路兵馬一同劫寨,設下伏兵,恐此次未必能夠成功。」
凌炎笑了笑,謙虛了一句:「我也只是蒙對了而已。」
眾將會意地笑了起來,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炎將軍固然計謀高深,但行動卻過於謹慎,錯過了奪城的最好時機,此過也不得不說。」
眾將一愣,一起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凌炎就是不看,他也知道這句話是文聘說的,他轉去看文聘,笑了笑:「文將軍,我承認我過於謹慎了,但我只是擔心將軍前去掩殺,若是有何閃失,豈不讓我後悔?」
文聘的臉色本來就有點難看,聽到凌炎這麼說,更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音量頓時增大了一倍:「炎將軍,此話何意?末將雖武藝不精,但尚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戰死在戰場上,死得其所!況且賊軍已聞風喪膽,如何敢與我軍再去交戰?炎將軍,你……」
文聘的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但凌炎也聽出了最後那句話的大概意思,估計應該是「炎將軍,你不會是怕死吧?」
凌炎笑了笑,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對文聘笑道:「雖然我沒有率軍追殺,但我也派了禰將軍去調查了一番……我的意思是,我就想看看我的推測是否正確,若是禰將軍回來說左校並未部署伏兵,那我自會在這裡向大家道歉,因為錯過了破敵的最好時機,完全是我的過失,受什麼處罰,我也心甘情願……」
凌炎也沒有把話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了凌炎的意思,紛紛朝禰衡看去。
禰衡站出來,朝文聘抱拳道:「文將軍,莫要誤會炎將軍,炎將軍是擔心將軍反中了敵軍之計,別無他意……炎將軍確派了我去探查敵情,那左校,確實派了兩隊精兵,伏在途中兩側山上。」
眾人一聽,都大吃一驚。
文聘更是驚訝,臉色有點猶疑:「禰將軍……所言當真?」
禰衡笑了笑:「如何敢欺文將軍。」
文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是尷尬,頓了幾秒鐘後,他突然朝凌炎跪了下去,抱拳大聲道:「末將無謀!錯怪了炎將軍,請將軍治罪!」
凌炎從來就沒有生過文聘的氣,他知道文聘這個人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且忠勇有加,不但不怪罪他,反倒很是欣賞文聘直爽和知錯就認的性格,所以忙道:「將軍快請起!文將軍一心為我,哪裡有罪?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去治將軍的罪?快起來,快起來!」
「多謝……炎將軍!」文聘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複雜,好像是感激、羞愧和敬佩的混合神色。
呂公這時候的臉色,也微微一變,跟文聘的倒是差不多少。
凌炎笑著看著眾人,道:「大家都是為了破敵,無論勝敗,都沒有罪過,況且今日是為了祝賀勝利,就不說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是!」「將軍說的對!」張懌等人紛紛應和道。
凌炎轉而看向張懌:「張將軍,我們俘獲的那個叫唐周的敵將,現在怎麼樣了?」
張懌答道:「他的傷處已經被國師看過了。」說著,看向了左慈。
左慈接道:「他失血過多,雖暫時為他止了血,但性命堪憂。」
「嗯。」凌炎微笑著點了點頭。
文聘剛才受了打擊,所以也不敢妄自斷言,只是問凌炎:「炎將軍,把這賊將俘獲而來,不知將軍有何打算?或是要利用他……設計破城?」
凌炎笑道:「不。這賊將留著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把他抓回來,只是為了鼓舞我軍士氣。」說完,他看著眾將又大聲道:「諸位將軍,喝酒之前,我想先把唐周處置一下。」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凌炎要做什麼。
凌炎命令張懌道:「張將軍,派人把唐周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