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8
「從這之後,我就發誓一定要為爺爺報仇,後來終於有了一個機會讓我殺了那武將,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頭之恨……」凌炎說到這裡,淒然地笑了笑,「雖然我替爺爺報了仇,但心裡還很難過,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孫女……」
左校絲毫沒有受到感染,反而冷淡地說了一句:「沒想到炎將軍竟會認百姓為親。」
凌炎淒然地笑了笑:「我感覺百姓或是官兵,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貴賤之分……除了我認的那位爺爺之外,還認了一位老人當我的爺爺……」說到這裡,凌炎歎了口氣,「要不是爺爺,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是他救了我的性命,可是……他現在避亂歸隱了……哎,等我討伐結束後,我一定要接爺爺回大捷城……」這最後一句,倒像是凌炎對自己說的。
左校道:「我當炎將軍說的是那國師,卻是一位歸隱之士。」
凌炎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笑了笑:「國師也是爺爺推薦給我認識的,要不我也不可能結實國師。」
左校神情複雜,好像是在想著要不是這國師,他到現在或許還不會丟城。
凌炎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也直了直:「所以,我很不喜歡看到欺負百姓的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欺負百姓。」
左校冷冷一笑:「看來炎將軍跟我的主見,完全是相悖的。」
凌炎也笑道:「之前我真是覺得左將軍你就是那種草菅人命的將領,心裡當然也……有點反感,但後來我見那些黃巾兵卻如此效忠你,我才知道你也不是對誰都不好的……也許,在你眼中,百姓是毫無用處的,所以才會不在乎他們,但要是知道了百姓的重要性,我想左將軍應該不會再會對百姓這樣了……」
左校漠然道:「我卻不似炎將軍這般重情重義,我只管守城殺敵,其餘皆與我無關!」
凌炎無奈地笑了一笑。
「將軍倒也不錯,」左校又道,「能夠認的兩個人為親,也算難得……將軍打算將他們都接到大捷城中?」
凌炎點點頭:「老人的孫女,已經在大捷城了,而救了我命的爺爺,現在在琅琊國旁,等我討伐回去的時候,就將他接回城中。」
左校沉默不語。
凌炎又轉換了話題,笑道:「這次左將軍要是能夠幫我打敗黃巾軍,那將軍可就是首功了,回到大捷城後,凌將軍必定不會虧待將軍的!」
左校哼了一聲:「名利我已不在意,在黃巾軍中『西神將』已是很高的職位,將軍便是再厚待我,又能比這高的了哪去!」
凌炎忙道:「肯定要高出很多的!絕不會比現在這個職位低的!」
左校一擺手:「這個再說……將軍怎知校能助上一臂之力?」
凌炎微笑著道:「左將軍甘願耗費自己的內氣來為於將軍療傷,而且還告訴了我援軍的事情,這讓我不得不相信將軍的真心……只要將軍真心幫我,那以將軍的武藝和智謀,想奪城掠地,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麼!呵呵……」
左校有點嘲笑地看著凌炎:「炎將軍還當真想的簡單,便是我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拿下幾座城池。黃巾武將,高手如雲,我在其中,算不上什麼。」
凌炎笑道:「左將軍就不要謙虛了,我所知道的『四方神將』,在黃巾軍中的地位是相當的高,要是左將軍沒有絕對的實力的話,怎麼會當上『西神將』呢!」
左校自負地一笑:「左某雖武藝平平,但若是率上那百餘名黃巾近衛士兵,管他朝廷何人來攻,皆讓他有來無回!」
凌炎聽出左校的話中也稍有對自己的威懾之意,但他卻毫不在乎,卻順著左校的話頭贊同地接了一句。
左校被凌炎的話弄得意氣風發,又道:「若是我內氣恢復,雖不敢說能敵所有黃巾將領,但那些無名小卒,來一個我便殺一個!」左校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地瞟一眼凌炎。
凌炎開心地笑了起來:「左將軍有這般實力,那我何愁不破敵軍!哈哈!」凌炎這一高興,也說出了半古半近的話來。
左校朝凌炎一抱拳:「校深感將軍厚恩,得以療養身體,恢復內氣。待我內氣完全恢復之時,便以敵將之首級來報答將軍之恩!」
凌炎極是高興,連連答應著,向左校保證一定會遵照他之前所說的去做的。
從左校的府邸出來後,本來還有些醉意的凌炎,被冷風這麼一吹,頓時精神煥發,他想著剛才左校所說的豪語,心中真是樂開了花。
回到住處的時候,門前的衛兵對凌炎道:「炎將軍,禰將軍已等候多時。」
凌炎連忙來到了會客廳,對迎過來的禰衡道:「禰大哥,你怎麼沒有去休息啊?有事嗎?」
禰衡朝凌炎一拱手,神情嚴肅:「賢弟,我有一事始終想不明白,所以來找賢弟求教。」
凌炎坐了下來:「禰大哥,坐下說……什麼事啊?」
禰衡坐在了凌炎旁邊,但半天都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像是包含了不解、吃驚和一絲不滿的混合神色。
凌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禰大哥,怎麼了?沒關係的,有什麼話大哥儘管說出來,我們之間不需要顧忌什麼的。」
禰衡這才點了下頭,聲音低沉地道:「賢弟,恕我直言……賢弟打算如何處置左校?」
凌炎沒想到禰衡會問出這個問題,不禁一怔,隨即說道:「禰大哥,你怎麼會這麼問……左將軍既然已經投降了我們,那我自然要把他當我們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會去處置他的……」
禰衡看上去有些不滿:「賢弟,方才宴會之上,賊將竟坐在了正中的太守之位,賢弟卻在階下,這卻完全亂了規矩!那賊將,好似坐的還很安穩!」
凌炎笑了笑:「禰大哥,這個不必放在心上,我這麼做,只是想爭取他能忠心為我,一時半刻的座位,不重要的。」
禰衡緊皺眉頭,好像還想要再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賢弟,你便要如此放過那賊將?」
凌炎道:「禰大哥,左校雖然曾經與我們為敵,但那時候他是黃巾軍將領,這都是正常的……現在他已經歸降了我們,不但救了於將軍,而且也幫我們打敗了援軍,單憑這幾點,也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必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吧,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小肚雞腸麼……何況,有了左校幫我們討伐黃巾軍,那就多了很多把握了。」
禰衡也許是以為凌炎在暗示他很小氣,面色一沉:「賢弟,並非我記恨他,而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知面不知心,那左校表面上順服,內心未必如此,黃巾賊將士賊性難服,若是左校他日率兵造反,我們便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了!」
凌炎也知道三國時代中,處處隱伏著爾虞我詐,但他也感覺禰衡實在是過於多疑了,他也不相信左校會是詐降,所以道:「禰大哥,我感覺左校不像是在騙我,如果他是詐降的話,又怎麼會捨得把體內全部內氣都貢獻出來?要是他用這種方法來博取我的信任,那未免代價太大了。」
禰衡的神情看著還是很不悅,但他或許是見凌炎主意已定,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向凌炎道了別。
禰衡走後,凌炎又想了很久,他把左校投降之後的所有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他實在想不出來左校哪個地方是在欺騙他……
之後的幾天,凌炎下令讓軍隊在城中休養補給,始終沒有要出兵的口風。
張闓的傷勢已經基本上好了,這幾天他也見過凌炎兩次,除了說了一堆感激的話之外,他也提醒了凌炎左校和於羝根身為黃巾舊將,忠誠度不是特別可靠之類的話,凌炎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卻不以為然,想著張闓怎麼說也是黃巾舊將,他總不該背後說曾經的同僚的壞話。
又過了幾天,張懌來告訴凌炎,說兵馬已經休整完畢,加上在城中征的兵,足有八千之多,並且糧草也補充了很多,完全做好了起兵的準備。凌炎很是滿意,讓張懌退下待命。
凌炎也覺得在城中呆的時間也有點長了,該到了進兵的時候了,便去找左校商議。
這段時間以來,左校對凌炎的態度,已經不像是剛認識那樣的冷漠了,說話的時候多少帶了些敬意。不過,總的來說,相比於別人,他還是那麼的冷漠,凌炎倒也習慣了,只認為是左校的性格是這樣,所以也不太在意這方面的事情。
左校見凌炎來了,便讓了座,兩個人坐下後,凌炎笑問道:「左將軍,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左校也笑了笑,道:「多謝將軍關心,已經恢復大半了。」
凌炎笑著接道:「對了,將軍手下那些黃巾兵,內氣都已經恢復了,與之前一樣。」
左校眼中好似閃過了一絲精光,瞬間便消失了,面露喜色道:「多謝炎將軍!」
凌炎無所謂地擺擺手,然後有些為難地猶豫著道:「左將軍,我們在城中已經休整了十幾天,我覺得……應該到起兵的時候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呢……我怕再耽擱下去,會誤了事情。」
左校微微皺起眉,好一會兒不說話,然後才緩緩道:「炎將軍便要起兵,校也不會有何異議……但校體內內氣尚未痊癒,若此時進兵,恐校難以助將軍攻城。」
凌炎道:「左將軍,你不是已經恢復大半了嗎?那……先進兵,在路上再恢復一些,這樣可以麼?」
左校看著不太情願:「恢復內氣,必須在毫無攪擾的環境下進行,若是進兵途中想要恢復內氣,恐怕不太可能……不過要是將軍執意要起兵,校自當打先鋒,便是困難重重,校亦會拚死向前。」
左校的這番話,反倒說得凌炎有些不好意思了:「左將軍,要是你需要休養的話,那我們就遲些再起兵,我曾答應過要等將軍你的內氣恢復後再討伐,肯定要說到做到的,如果將軍覺得在這裡可以恢復的快一些的話,那我們就再呆上幾天。」
左校點點頭:「多謝將軍……並非校不願此時出兵,只是若是待我全部痊癒之時再去進兵,那奪城的機會,便會更大一些。」
左校的這句話說得很有些自負,但凌炎現在似乎也真的把以後攻城的大部分期望,都落在了左校的肩上,所以凌炎也順著左校的話說了下去:「嗯……那就等將軍痊癒的時候,再做打算吧。」
左校像是很滿意凌炎的決定,抱了一下拳,卻沒有說什麼。
凌炎想了想,又問左校道:「左將軍,這段時日,蚍蜉城卻沒有什麼動靜,自從上次將他們的援兵打敗之後,他們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是……怎麼回事呢?」
左校哼了一聲:「蚍蜉城守兵不足,將領也不多,上次派了那些援兵之後,兵力更是捉襟見肘,自保尚且難說,怎會還有異動?」
凌炎又問:「蚍蜉城中,便是由孫夏一個人守著的?」
左校點了下頭:「蚍蜉城地勢一般,此城若是守兵充足,那倒穩固,但若是兵卻將寡,那破城便容易之至。本來,此城由兩員將領守衛,但孫夏卻自恃體內內氣,認為他可獨守,便趕走了另外一員主將,現在便是由他一人獨守。」
凌炎聽左校這麼說,不禁有些擔心:「左將軍,那他知道派來的援軍被我們打敗了,會不會向別的城求援?」
左校想也不想就道:「此人頗為自負,不到萬不得已,卻不會向他人求助的……雖然蚍蜉城兵少,但他或許會認為以他的能力,照樣守得住。」
凌炎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他要是知道左將軍你都已經投降了我,那肯定會求援的吧……」
左校緩緩地點了下頭:「他若是感覺出情況危急,或許亦會派人求救兵。」
凌炎有點著急了:「啊!那這都過了好幾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找了救兵……」說完,凌炎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語,「要再耽擱下去,救兵一到,豈不是攻城又困難了一些?」這時,凌炎想起了三國故事中常見的「先入為主,以逸待勞,殺援疲兵」的情節來。
左校大笑了幾聲:「炎將軍不必苦惱!雖在此城耽擱數日,或許會給孫夏求援時間,但只要校恢復精氣,率那百十黃巾精兵,便是再來兩路兵馬共守蚍蜉城,我照樣一舉破城!自不在話下!」
凌炎雖然對孫夏求援這件事,有些不放心,但聽到左校這麼說,他覺得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又給他了很大的自信,便打算一心等左校的內氣恢復。
「左將軍,你來看看這個,」凌炎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便拿出隨身攜帶的地圖,打開攤在桌子上,將手在地圖上移了移,「左將軍,你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從這裡到蚍蜉城,出了這一條主路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左校看了看地圖,用手在地圖上指著:「到蚍蜉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不過由蚍蜉城到下一座城池,卻有兩條路可行。」
凌炎暫時還沒想到那麼遠,他現在的目標,只是蚍蜉城而已,便道:「那這兩座城之間,肯定沒有其他路可通?」
左校點了下頭。
這下凌炎放心了:「哎,我尋思著蚍蜉城這麼久都沒有動靜,以為他從什麼小路要偷偷攻進來呢……要是只有這一路可以走,那我就不擔心了……」
左校有些瞧不起地道:「便是他們敢來,又能如何?來了也不過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凌炎笑了笑,收起了地圖,然後勸告左校好好休息,便離開的左校的官邸。
之後的兩天內,很多將領都來找凌炎,勸說凌炎應該要出兵了,不能再耽擱了,但凌炎心裡卻想著答應過左校的事情,所以只是搪塞著那些將領,讓他們等他的命令。
這天,禰衡來找凌炎,手裡拿著一封信。
凌炎問道:「禰大哥,這是誰寫的信啊?」
禰衡把信遞給凌炎:「這是孫夏寫給左校的。」
「哦?」凌炎來了興趣,打開信看了起來。
正在凌炎看的時候,禰衡又道:「這信剛到這裡,便被我截下來了,左校尚沒有看到。」
「嗯……」凌炎含糊地應著,專注地看著信。
事實上,那信所寫的內容,並不多,凌炎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完之後,眼睛卻仍盯在那幾行字上,眉頭緊鎖。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孫夏問左校一切是否安然無恙,並要再派一路兵馬前來支援。
「禰大哥,信你看了嗎?」凌炎看著禰衡。
禰衡搖了搖頭。
凌炎把信遞給了他,然後等禰衡看完了信後,他才心有所思地道:「鉅野城攻破了這麼長時間,難道孫夏會不知道?」
禰衡道:「這不太可能,上次援兵,或許有逃回去的士兵,孫夏怎麼可能不知情?」
凌炎手指向信:「那這信……」
禰衡略想了想:「依我看,這信其中有詐。」
「有詐?」凌炎有點吃驚。
禰衡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看這是孫夏故意讓我們中他的計……那左校或許亦是同謀!」
凌炎倒也不這麼認為:「不會吧……左將軍或許還不知道的……」
禰衡哼了一聲:「賢弟,莫要如此信任那賊,那種反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凌炎也不想跟禰衡再這麼無用地爭執下去,便打了個哈哈。
禰衡走後,凌炎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便拿著信去找左校。
等左校接過凌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後,便把信隨手放在了桌上,笑了起來:「炎將軍,你以為如何?」
凌炎忙道:「左將軍,你千萬別誤會我,我絕對沒有懷疑將軍的意思!」
左校點點頭:「炎將軍,你能將此信帶給我看,便足以證明了,校自不會誤解。」
凌炎鬆了口氣:「這會不會是孫夏的計謀?」
左校笑道:「校與將軍之意,不謀而合。」
凌炎笑了笑,隨後神情變得有些不解:「我也覺得孫夏應該不會不知道鉅野城的情況……那,那他為何還要寫此信?」
左校冷哼道:「便是想讓我們中他之計,使我們大意,他便可以趁機攻城。」
凌炎畢竟不是三國裡的人,對這些計謀雖然聽得不少,但如何去破他卻沒有一套辦法,所以問道:「左將軍,那我們該怎麼辦?」
左校笑道:「他這彫蟲小技,如何騙得過我們!將軍無需擔憂。」
凌炎靈機一動:「那我們就將計就計,給他回信說將軍你死守城池,讓他快些派兵過來援助,怎麼樣?」
左校笑著道:「炎將軍,此計行不通。若是孫夏知道將軍已破此城,那這般回信,必引起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