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0
凌炎見他們已經離鉅野城有一段距離了,而且左校也沒有追殺出來的跡象,這才下令放慢了撤退速度,然後有點沮喪地對文聘道:「文將軍,我看我們這樣攻城,很難攻進去……繼續耗下去的話,損失會越來越大,將士也都白白送命了。」
文聘急道:「炎將軍!此時乃攻城良機!黃巾賊堅持不了多久的!只要再攻一次,必定能夠成功!」
凌炎緩緩地搖搖頭:「算了……這樣我們只是白白犧牲將士的性命而已……還有百姓的性命……」
文聘心有不甘,直接請命:「炎將軍,末將率軍再次攻城!若不能攻下城池,末將便不來見將軍!」
凌炎感覺文聘的「毛病」又犯了,但他知道文聘是因為幾次攻城都失敗,內心著急才這麼說的,所以也沒有說什麼,但自然也沒有答應文聘的請求。
文聘的請求沒有獲准,自然大是不樂,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禰衡朝後看了一眼,然後道:「炎將軍,那些百姓如何安置?」
凌炎想了一下,然後無精打采地回道:「他們想跟著我們的話,就讓他們去前寨,要是不想跟的話,就讓他們回城中。」
禰衡道:「便是這些百姓想回城中,不知那賊將是否會開城門,放他們入行。」
凌炎也覺得以左校的人品來看,八成是不會准許百姓回到城中的。
「唉!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管了。」凌炎一想到這次進攻又受挫,心中壓抑得不得了。
呂公一直跟凌炎同乘一匹馬,這時他才開口道:「炎將軍……此次失敗,不必放在心上……」
凌炎苦笑了一聲:他怎麼可能不放心上?自己出動了幾乎全部兵馬,卻被左校的幾十名黃巾兵擊退了!這在外人看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一路上,氣氛相當的沉悶,將士臉上的神色,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一般。
凌炎始終再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的腦子裡亂到了極點——出發前,他的預計是攻下鉅野城,至少也要給敵人重創,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敗得這麼快!在黃巾軍防守最薄弱的時候,竟然被敵軍殺得如此慘重!
不過,凌炎心中至少有一點還算是安慰的:他沒有左校那麼殘忍,他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心中還保留了幾分人性。他堅信,「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個成語。
但不管怎麼說,凌炎也不得不承認他這次還是失敗了,雖然左校沒有出城掩殺,但以他那點兵力,能守住城池,就算是相當的不簡單。單以兵力對比來說,自認為佔了絕對優勢的凌炎,卻再次敗給了左校,這怎麼能讓凌炎不鬱悶!
凌炎這一路上都在思索著今晚為什麼會有這種結果,估計是想的太專心了,連回到了營寨都沒覺察,還是身後的呂公提醒了一聲:「炎將軍,我們是否回中寨?」
被呂公這麼一問,凌炎才轉醒過來:原來已經到了前寨。
「嗯,都回中寨。」凌炎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呂公下了馬,從前寨找了一匹馬騎了上去。
楊鳳見凌炎率兵回來,剛要詢問戰果如何,卻見凌炎等人的臉上都是那種抑鬱之色,便猜到了結果,上前小聲問張懌:「張將軍,攻城……失敗了?」
張懌歎口氣,點點頭。
凌炎沒有停下來休息片刻,也沒有跟楊鳳打招呼,騎著馬繼續朝前走著。
禰衡來到近前,問凌炎:「賢弟……這些百姓……」
凌炎一揮手:「就讓他們呆在這兒吧。」
禰衡去吩咐楊鳳安定這些百姓後,跟著凌炎回到了中寨。
凌炎剛回到營寨,便下馬朝身後的將士一揮手:「大家都回去休息。」說完,頭也不回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帳中。
在帳中坐下後,凌炎兩隻手捧住了頭,眉頭緊鎖,愣愣地盯著床面——剛戰敗的時候,可能由於情況緊急,來不及想別的,所以沒有感覺什麼;但時間過的越久,他越覺得窩火,感覺這場仗打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凌炎突然有種累了的感覺,他是真的不想再待在這三國時代了,他覺得他根本不適合呆在這裡,更不適合做將軍,最不適合領兵打仗!他多麼希望能回到現代去!哪怕讓他考試多掛幾科,他也願意啊!
「唉——」凌炎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讓帳外的士兵,給他拿一碗酒。
士兵應聲而去,不多時,酒就拿來了,但卻不是士兵端進來的,卻是左慈。
凌炎見左慈進來,勉強地笑了一下:「國師,這麼晚,還沒睡呢?」
左慈把酒放到凌炎面前,然後坐了下來:「炎將軍,兵敗之事,乃正常之事,不必過於煩擾。」
凌炎苦笑著搖搖頭,然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那賊將本為黃巾軍上將,破他一人,便如摧其支柱。若是如此容易,賊軍便早已被朝廷斬殺殆盡了。」左慈安慰道。
凌炎喝完一碗酒,又聽到左慈的這番話,心裡感覺稍微好過了一點。他想了想,左慈說的倒也對,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能打敗黃巾軍,朝廷也不必下詔這些割據的軍閥去討伐他們了。
「國師,我倒不是因為這一仗打敗才煩的,」凌炎神情苦澀,「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是左校最為薄弱的時候,我以為很容易就能拿下鉅野城……結果卻是被左校的幾十個士兵打敗了……」
左慈點了點頭,道:「左校手下士兵,實是厲害……並非某妄言,此一人足敵將軍麾下士兵百十人。」
凌炎也不得不承認:「是……確實厲害……」說著,他的神色變得更沉悶,「那該怎麼才能攻破鉅野城呢……」
左慈想了一下,猶豫著道:「某倒是有一辦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凌炎大是高興,急忙問道:「國師請講!」
左慈道:「賊兵體內皆有內氣,他們便是依靠此技死守城池……某猜想,若是用『遁血之毒』攻之,不知是否可破其內氣。」
經左慈這麼一提醒,凌炎猛然間恍然大悟,臉色極是興奮:「啊!對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國師說的就是之前教那個叫……袁成的那種毒吧?」
左慈點點頭:「正是。」
凌炎想到了這個辦法,臉色立刻激動起來,自語道:「嗯!對了!唉!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左校的士兵體內都是有內氣的,用這個『遁血之毒』不是正好麼!」說完,他又看向左慈,興高采烈地道,「國師!這個辦法好!只要讓左校的那些士兵沒了內氣,那他們就跟普通士兵沒區別了!就十分好對付了!」
左慈點點頭,然後神情卻變得有些猶豫:「此毒雖然能消耗體內內氣,但是否能適應那些賊兵的內氣,尚不可知……況且,左校有百十餘兵,如何一一施毒?」
凌炎興奮地站了起來:「國師放心!只要能做出這種毒,我就有辦法施毒!那種毒正是對付有內氣的人,肯定對那些士兵有效!太好了,太好了!」說完,凌炎高興地在帳內走來走去。
「那好,某明日便去採藥製毒。」左慈站起來拱手道。
「嗯!嗯!」凌炎猛點著頭,「國師最好多造出來一些,多多益善!」
左慈答應著,退了出去。
凌炎越想越高興,不覺樂出了聲,心中暗罵自己:唉!我真是笨!怎麼就忘了這個方法呢!太好了,左校最得意的士兵,這下就全都要「報廢」了!哈哈……
一想像出左校指揮著士兵發內氣波,但那些士兵卻全都發不出來的情景,凌炎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剛剛經歷的失敗陰霾,一掃而過。
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凌炎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精神一放鬆,頓時感到了疲憊,不一會兒,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聘進到了凌炎帳中,抱拳謝罪道:「炎將軍,昨日末將出口不遜,得罪將軍之處,還望將軍包涵。」
凌炎笑了笑,大度了揮了揮手:「文將軍真是多想了,我怎麼會怪將軍呢!將軍昨天說的對,都是我的錯,再次低估了左校的實力,也低估了他手下那些黃巾兵,這才導致兵敗……我回來反思後,正想去找文將軍你呢,沒想到你先來找我了,呵呵……」
文聘臉上先是奇怪的神情,隨即轉而變成迷惑之色。
文聘奇怪的是,他昨晚所說的,只是希望凌炎再殺回城下,卻也沒有提到低估什麼的,所以凌炎向他道歉的內容,讓他感覺有點驢唇不對馬嘴,所以他感覺有點奇怪,正想問個明白,卻又發覺凌炎一臉微笑,根本不像是剛戰敗的主將,所以他又開始迷惑了。
凌炎倒也發現了文聘的神色變化,笑著又道:「文將軍,您是一員猛將,而且單說內氣,將軍也能獨當一面……只是,我們的士兵跟左校的黃巾兵比起來,就像是驅犬羊與虎豹鬥,全是送他們嘴裡的肥肉……」
文聘認真聽著,緩緩地點了點頭。他也不得不承認凌炎說的是事實。
凌炎接著笑道:「文將軍雖然英勇,敵他左校幾十黃巾兵也不成問題,但我軍士兵卻沒有這個能耐。」
文聘想了想,道:「炎將軍說的是……末將雖然不才,只是當時黃巾賊兵要關城門,末將以為,他們是內氣耗盡,抵擋不住才閉起大門,故而想要攻殺進去……」
凌炎點著頭:「我理解將軍的心思,也很喜歡將軍的勇猛。只是,我感覺那些黃巾兵應該不是因為內氣耗盡才要關門,我不認為他們的內氣程度只有那麼一點兒,而且我也不清楚內氣究竟會不會耗盡,我想他們是因為要發射『火焰石』,才關的門……即便將軍破門衝進去了,那能夠進去的,也只有將軍一人,我們的士兵,一旦進去,定會全軍覆沒……後來不也聽到左校的笑聲了麼,其實他一直都在城頭的,將軍若殺進城中,恐怕不利。」
凌炎這句話,既說明了事實,又「奉承」了文聘,一舉兩得。
文聘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炎將軍所言極是……末將真是無謀,差點又誤了大事。」
凌炎笑道:「呵呵,其實誤事的人是我,跟將軍沒一點兒關係。雖然低估左校而導致的兵敗,我沒有辦法挽回,但我已經有了彌補過失的辦法了,也就是對付左校的那些黃巾兵的辦法。」
文聘大喜:「將軍有何辦法?」
凌炎便將左慈所說的「遁血之毒」,告訴了文聘。
凌炎當日受「遁血之毒」的時候,文聘倒也在身旁,後來去琅琊國,文聘一直追隨,只是當時凌炎沒有對文聘說這種毒具體是怎麼回事而已。
文聘聽後,大是高興:「好極!用此辦法,只管叫那左校叫苦不迭!哈哈!」
凌炎點點頭:「將軍便在這裡稍等片刻,等我叫來蒯將軍,禰將軍,一同商議具體如何實施。」
文聘忙道:「末將粗鄙,就不耽誤將軍議事了。」
凌炎忙做了一個挽留的手勢,然後叫來帳外的士兵,讓他們去把蒯良和禰衡請來。
不大一會兒,他們二人便來到了凌炎的帳中。
凌炎把他的想法簡單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禰衡聽後,大喜:「賢弟所設之計,甚好!那左校現在所倚仗的,不過只是那百餘黃巾賊兵,只要消其內氣,那左校便再無辦法了!」
蒯良也道:「計是好計,只是不知將軍如何實施?」
凌炎邊想邊道:「現在軍情緊急,而且於將軍的病情也不容我們拖延時間,所以我想在國師製成毒藥後,立刻率兵攻城。」
蒯良道:「便是攻城,如何讓那些賊兵中毒?」
還沒等凌炎說話,文聘便搶著話道:「這個好辦!交給末將辦便可!」
蒯良轉而問文聘:「文將軍意欲如何?」
文聘道:「某率五百弓箭手,只消將毒藥塗抹在箭頭上,到時便用弓箭射那些黃巾賊兵即可!」
蒯良聽完,微皺眉頭,沒有說話。
凌炎想了一下後道:「這個辦法,我倒是想過,感覺不太可行。」
「為何?」文聘奇怪道。
凌炎道:「假如用弓箭射他們,其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射中。那些黃巾兵要是發內氣波,或許先死的,就是弓箭手;其二,就算射中了幾個士兵,也不起什麼大的作用,我的目的,是要讓左校手下所有的黃巾兵,都中毒,要是左校只派幾個士兵站在城頭,那射箭就沒什麼作用了。」
文聘聽後,不覺點了點頭。
蒯良也道:「炎將軍說的對,用箭射敵,並非上策。」
禰衡想了想,問凌炎道:「賢弟,那『遁血之毒』,是入體內才有作用?」
凌炎點頭:「是,必須進入體內,或是碰觸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