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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鏖戰黃巾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明之憤 文 / 冬之城

    更新時間:2013-01-09

    凌炎又運出內氣,然後揮刀朝郭濼的座下馬砍去——這是凌炎的攻擊策略,硬拚的話,他肯定不是對手,而砍了對方的馬,那對方就算武藝再高強,也沒機會再施展了。斬月刀雖然本身不容易夠到馬頭,但刀身上的內氣,卻客觀起到了延長刀身的作用,這樣就很容易碰到馬頭了。

    郭濼好似看出了凌炎的想法,忙抬手用大刀抵住凌炎落下的斬月刀,只見兩刀在空中相撞,抵在了一起。

    凌炎猛地一用力,胳膊向下一壓,借助內氣的輔助,硬是將斬月刀劃了下去。

    郭濼倒也不弱,順勢將短大刀繞了半圈,然後照著凌炎劈頭砍了下來。

    凌炎急忙又舉刀抵擋,兩隻刀又頂在了一起。

    凌炎咬著牙,吃力地想要頂住郭濼的大刀,但斬月刀還是緩緩地下沉著。

    郭濼陰險地笑著,像是勝券在握一樣。

    凌炎肩膀有傷,所以另一隻手抬不起來,不然他就能用手槍打死郭濼了。但現在他只能用單手頂住郭濼的進攻,但究竟能頂住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凌炎一面用斬月刀抗住郭濼的短刀,一面尋找著可乘之機。

    突然,凌炎只覺手上的斬月刀一輕,卻見面前的郭濼,身子向前一弓,眼睛睜得老大,從他的肚子、前胸、脖子上,穿出四道藍色內氣波,那四道內氣波,穿透郭濼的身體後,擦著凌炎的身子朝後飛去。

    郭濼的身體僵硬地停了兩秒後,便直挺挺地摔落下馬,一頭栽在地上。

    凌炎循著內氣波發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左校一手回伸,手指正對著他這個方向,而左校在見到郭濼摔下馬後,又轉過頭去,將另一手中的長尖刀擲向孫秋,緊接著,他將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指,移向另一員副將,對準了那副將的身體,同時,從他的指尖處,又發出了五發內氣波。

    那副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內氣波打中,翻身摔下馬,立即死了。

    孫秋用紅纓長矛一擋,將左校扔過去的長尖刀擋飛了,然後揮矛朝左校刺去。

    左校回馬便退,孫秋見勢,忙縱馬追來:「叛賊,哪裡跑!」

    左校朝凌炎這邊跑來,邊跑邊回頭看著。

    凌炎生怕左校被殺,調整了一下呼吸後,便趕忙奔去,想要掩護左校。

    左校見凌炎趕來,便回馬停住。

    孫秋也勒住了馬,舉著長矛喊道:「叛賊!我今日便殺了你!」

    左校冷笑著看向孫秋:「孫秋,便憑著你這點功夫,便想殺我?」說完,他伸出兩手,掌心合十,手指頭正對著孫秋。

    孫秋估計是瞭解左校的內氣招式,所以他在見到左校做了那個動作後,大為吃驚,連忙伸直胳膊,將手掌指向左校。

    接下來的情景是,分別從左校和孫秋的手指尖和掌心處,現出藍色內氣團,但從速度和內氣團的光亮程度來說,孫秋明顯不如左校——雖然左校的內氣現在不如之前了。

    左校冷笑一聲:「便看你的內氣,如何抵的住!」說完,五法內氣波,從他的手指尖上發出,飛向孫秋。

    孫秋大吼一聲,把掌心處的內氣也發了出去。

    他們兩個人的內氣波,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不過,左校發的是五發,所以孫秋發出的內氣波,只和左校的其中一發內氣波碰撞到了,而左校其餘四發內氣波,除了最上面一發飛上天空外,全都朝孫秋擊去。

    而碰撞的兩股內氣波,在瞬間的相抵之後,孫秋的內氣波,竟然打破了左校的內氣波,繼續朝左校飛去。

    也許是左校過於自信他的內氣實力,所以在看到孫秋的內氣波竟然突破他的內氣波而繼續朝他飛來之後,臉色一變,急忙將兩手在虛空畫了一個圓。

    這個動作,凌炎倒是很熟悉:左校是想用內氣護住他的身體。

    但不論左校的反應有多快,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情況下,想要擋住飛來的內氣波,卻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還沒等左校將內氣形成「保護膜」,孫秋的內氣波,就飛速地擊中了左校的胸前。

    凌炎見孫秋的內氣波,在跟左校的內氣波抵消了一部分強度後,內氣強度明顯減弱了很多,他以為以左校的實力,這內氣波根本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凌炎在那一瞬間卻忘了,此時的左校,剛恢復內氣沒多久,內氣功力遠遠不能跟之前相比,所以,現實中的結果,並沒有按凌炎預想那般進行。

    左校中了內氣波後,眼看就像是要被擊飛出去,幸而他緊緊抓住了馬韁,所以在那座下戰馬的拉力作用下,他並未飛出去,卻也翻身落了馬。

    那戰馬也被左校這麼一拉,竟然原地轉了半圈,馬頭被韁繩拉成了一個看上去很彆扭的角度。

    同時,孫秋也沒能躲過左校的內氣波,雖然他忙壓低了身子,但肩膀還是中了一發內氣波,而他的戰馬,也中了一發。

    那馬嘶鳴著翻倒在地,孫秋也跟著跳到了地上。

    從此時的情形來看,左校被打倒在地,而孫秋在落馬之後,卻安穩地站在了地上——看上去,竟然是左校落了下風。

    不過,左校卻在倒地兩秒之後,也猛地站了起來,手捂著內氣波擊中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孫秋。

    孫秋看了一眼受傷的肩膀之後,像是沒事一樣,大笑著道:「哈……左校逆賊!你內氣卻是這般軟弱!我還當你多麼厲害!看你當了叛將,連內氣都沒有了!哈……」

    凌炎生怕左校吃虧,急忙丟掉斬月刀,將手槍換了一隻手,然後迅速地瞄準孫秋的腦袋。

    孫秋見凌炎這動作,也是一驚,他自然不知道凌炎手中拿的是什麼,但可能他也心覺不妙,連忙就要去撿地上的長矛。

    凌炎本來是想直接用槍打死孫秋的,他預想以孫秋的內氣實力來說,腦袋中一槍的話必然斃命,這樣戰鬥很快就能結束了。

    但凌炎卻在開槍的一剎那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左校曾說過,孫秋是孫夏的胞弟,而孫夏又是蚍蜉城的守將,而他接下來要進攻的,正是蚍蜉城!要是能用孫秋作為威脅,逼迫孫夏就範,豈不是一個好計策?

    凌炎這麼想著,便把槍口移開了位置,瞄向了孫秋正要撿起長矛的手,連開了兩槍。

    這兩槍,一槍打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個小窪;而另一槍,打中了孫秋的手掌。

    孫秋大嚎一聲,痛苦地收回了手,驚恐地看著向外湧血的手掌,然後突然轉頭看向凌炎,神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懼。

    凌炎微微笑了笑:孫秋手掌中了槍,自然也發不出內氣波了,對他們也就沒什麼威脅了。

    左校也瞟了凌炎的手槍一眼,神色瞬間變得很是複雜。

    這時,從孫秋的身後,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凌炎心知,這是援軍的後軍來了。

    孫秋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過來大笑道:「今日,我便一舉攻破鉅野城!帶你二人人頭去獻功!」他那由於痛苦而扭曲的臉上的笑容,格外難看。

    左校冷笑道:「哼!孫秋,你可忘了,這計策是誰而出!」

    孫秋愣了一秒鐘,然後便朝旁邊的一匹馬跑去。

    凌炎看出孫秋像是要逃跑的樣子,便抬手瞄準那匹馬身,開了一槍。

    馬中了槍,狂亂地撲騰了兩下,然後脫韁而奔。

    孫秋一驚,忙將手朝凌炎指去,掌心上忽而現出一團藍色內氣,但隨之這內氣便又消失了,他痛苦地收回了手,眼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凌炎笑了笑——孫秋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發不出內氣,但凌炎卻很清楚,那是因為孫秋另一隻手掌上的傷,使他運不出內氣了。

    凌炎正準備生擒孫秋,卻見左校出其不意地猛跑了過去,便急忙道:「左將軍!抓活的!別打死他了!」

    左校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凌炎的囑咐,別看他個子不高,跑起來卻是極其矯健,一面跑一面雙手合十,舉在胸前,從他的兩隻手尖處,延長出了一把「氣劍」。

    這氣劍凌炎絕不陌生,之前他跟左校大戰的那一次,左校就用過這一招,只不過當時左校內氣旺盛,那氣劍很強勢,現在的這把氣劍,相比之下就遜色了不少。

    不過,只是這種強度的氣劍,凌炎覺得孫秋估計也吃不消,於是他連忙大喊著:「左將軍!不要殺他!」

    按理說,左校這次應該能夠聽到凌炎的話的,但他卻絲毫沒有減慢動作,幾步奔到了孫秋面前,將雙手朝上一揮,隨後猛地劈了下來。

    孫秋在左校奔到快近前的時候,便急忙撿起地上的長矛,準備迎戰——從孫秋的臉色上就能看出,他意識到了左校的氣劍有多麼強大,也許他是想用內氣來跟左校的氣劍抗衡,但剛剛才失敗了一次,所以他不得已才拿起長矛來迎敵。

    當左校用力地將氣劍朝孫秋的頭上砍去之時,孫秋兩手持矛,橫在頭上,同時兩腳向後退了一大步。

    左校雙手一落,直劈了下來,只聽「卡嚓」一聲,長矛應聲而斷,而左校氣劍的劍鋒,同時也將孫秋胸前的鎧甲,劈開了一個裂縫。

    孫秋向後連退好幾步,差點就摔倒了,他驚恐地看著手中的斷矛和胸前的裂甲,兩腿突然一軟,竟跪了下去。

    凌炎急忙朝左校大聲喊道:「左將軍!留著他的命!別殺……」

    「殺」字凌炎剛喊出一半,左校就已經朝前竄上兩步,再一次手起手落,只見孫秋的半個肩膀,連帶著腦袋,瞬間就被左校的氣劍斬了下來。

    左校看著孫秋的半個身子落地後,回過頭,微微喘著粗氣地看著凌炎,眼中還殘留著些許凌厲的殺意。

    凌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的本意是想留著孫秋的性命來作為威脅孫夏、破城的籌碼,但左校那衝動的一劍,卻將這個「籌碼」一刀劈為了兩半,但現在再來看左校的神情,卻有種真實的殺意,這種殺意不禁讓凌炎心中一寒,更讓他相信了左校對他的忠心。

    這時,援軍後軍已經快到近前了,忽聽一聲炮響,呂公率著兵馬從山上直殺了過去。

    按左校所說,帶領援軍的一共就只有這兩員將領,所以凌炎倒也放心呂公去消滅後軍。

    又是一陣喊殺聲在不遠處響起,凌炎隱隱看到黃巾軍的後軍大亂,人頭四下竄動。

    這時,左校朝旁邊跑去,飛身上了一匹敵軍副將的戰馬。

    凌炎忙朝左校喊了一聲:「左將軍!」

    左校回頭看了凌炎一眼,然後縱馬朝另一處戰場奔去。

    凌炎四下望了望——這邊的敵兵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其餘的也都繳械投降了。他便命令一名士兵長將戰場清理一番,然後將肩膀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然後騎馬朝另一處戰場奔去。

    等到凌炎跑過去的時候,戰事基本已經快結束了。

    只見左校威風凜凜地在馬上朝四周的黃巾兵大喝道:「我乃西神將左將軍!我便已降,你們卻還等什麼!若是哪個不肯投降,便休怪我了!」

    大部分聽到左校的話後,都紛紛不戰而降;少部分頑固的,見左校說出了這一番話,氣的大喊大叫,拿著刀槍便要來殺左校。左校伸出手掌,十指發出的內氣波,將那些頑抗的黃巾兵挨個殺掉了。

    凌炎又殺了幾個拒降的士兵,然後便結束了戰鬥。

    快速地打掃完了戰場之後,凌炎便率軍回城了,同時他還派了探兵去查探另一組兵馬的戰況。

    回城路上,凌炎來到左校的身邊,關心地問道:「左將軍,你的傷不要緊吧?」

    左校看了自己的前胸一眼,哼了一聲:「不要緊,孫秋那種修為,如何傷的了我!」

    凌炎見左校神情有些不對,便暫時也不再跟他說什麼了,等著回城後再說。

    等到凌炎回到鉅野城城門口之時,探兵回報:另一路也是大捷,殺敵降敵無數。

    凌炎大是高興,領軍進了城。

    處理好了戰後的一些事情後,凌炎便來到了左校的府邸。

    雖然凌炎佔了鉅野城多日,但他始終保留了左校的府邸,算是討好左校的方式吧!而左校倒也不客氣,便一直住在他的府邸之中。而這次剛回到城中之後,左校卻沒有跟任何人搭話,而是直接進了他的府邸。

    凌炎雖然看到左校言行有異,但畢竟剛打過仗,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他並沒有理會左校,而是把所有事情都辦完之後,他才去找左校。

    凌炎來到左校通常休息的一所房間,見左校正坐在椅子上,有點發愣地看著地面,便故意地咳了幾聲。

    左校抬起頭來,看著凌炎:「炎將軍。」說話的時候,他並未站起身,而且語氣也顯得很冷漠。

    凌炎倒也不在意這些規矩,直接走了進來,坐在了左校的對面,笑道:「左將軍,一會兒我便要開慶功宴了,將軍這次務必要賞臉啊!」

    左校並沒有回話,而是叫來了一個僕人,給他們倒了茶水。

    「左將軍,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麼?」凌炎略帶微笑地問左校。

    左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校不無高興,將軍多心了。」

    「我沒多心,我能看出來左將軍你肯定有什麼事……」凌炎笑了笑,「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發覺將軍神情不對了。」

    「今日將軍大捷,校由衷高興,怎會心生不悅,掃將軍的興?」左校神色複雜地一笑。

    凌炎笑道:「就是嘛!今天我們可是大勝,將軍還是要開心才對啊!再說,這次能夠打勝,左將軍你絕對是首功!要是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有今日之勝的!」

    左校哼了一聲:「校不敢貪功,炎將軍言重了。」

    凌炎認真地道:「這個我還真的沒有言重,這次我確實要謝謝左將軍你的!這個是為了打勝而謝你……另外,我還想謝謝左將軍救我一命。」

    左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保護主將,是眾人之責,將軍不必謝我。」

    凌炎更加真誠地道:「左將軍,這個我一定要謝你!當時要不是你發內氣波,殺了郭濼,那我很有可能就會死在他的刀下了……」凌炎自然不會覺得郭濼有能力殺他,但他對左校的感激之情,還是真心實意的。

    左校笑的很是勉強:「將軍後來不是也救了校一命麼?將軍用那……暗器,打傷了孫秋,這才讓校有機會殺了那逆賊!」

    凌炎連連點頭,笑道:「嗯嗯!那我們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生死兄弟!」

    左校無所謂一樣地哼著笑了一下,算是回復凌炎了。

    凌炎對左校的印象,越來越好了,現在他感覺左校只是言行看著很冷漠,但內心還是很夠義氣的。

    眼看他們的關係有了進展,凌炎索性對左校坦誠道:「左將軍,說實話,之前我對將軍,還有……一絲的……不信任,但從今天情形看來,我那最後一點兒的疑慮,也消除了,呵呵……」

    左校直直地盯著凌炎幾秒鐘,然後才緩緩地沉聲道:「將軍如此坦誠,那校便也不欺瞞將軍了……將軍對校或有疑慮,校並不介意,若是能在今日之役消除將軍心中疑慮,那校便也寬慰了……只是,校心中所煩,卻是另外一事。」

    凌炎見左校終於肯對自己說心裡話了,大是高興,忙道:「左將軍有什麼煩心的事,儘管說出來,能幫上忙的,我絕不推辭!」

    左校站了起來,臉色看上去像是那種受了屈辱後的憤懣一般:「今日之戰,雖斬了孫秋、郭濼,但炎將軍與校,卻皆為敵所傷!且將士死傷大半,如此結果,卻是大勝?」

    凌炎沒想到左校會說出這番話,一時有點錯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左校有些怒意地看著凌炎:「我乃黃巾西神將!『人公將軍』尚且敬我三分,如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莫說身受重傷,便是近我都不能,今日非但那孫秋出言不遜,甚至我竟被此賊的內氣打中肩頭,卻是如何讓我不氣!」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左校臉上的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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