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18
凌炎領兵退回了大捷城裡。
張虎雖然中了潘鳳的內氣波,但那波的威力實在小的可以,而且張虎也外穿鎧甲,內置軟甲,故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凌炎回到住處不久,禰衡和蒯良便急急地進來了,向凌炎詢問交戰情況。
凌炎便把事情經過對他們說了一遍。
聽完後,禰衡想了想,道:「敵軍如此慌忙撤兵,必是生了變故。」
蒯良點點頭,沉吟片刻,然後道:「以良之見,必是敵軍後方生了亂。」
凌炎問道:「有什麼亂呢?」
蒯良邊想邊道:「不是另有軍隊截了他們後路,便是有軍攻他們的城,抑或他們內部生了叛軍。」
凌炎點點頭,感覺蒯良說的很是有道理。
蒯良朝凌炎一拱手,道:「炎將軍若是不聽審配之言,很可能會大敗敵軍。」
凌炎皺起眉頭,略有難色道:「我也知那是好機會,但……但王威將軍在他們手中,我若貿然行動,他們必殺了王威將軍。」
「便用一將換取一勝,若何?」蒯良問道。
凌炎眉頭皺得更緊,想也不想就答道:「那怎麼行?我怎麼能隨便用將領之命去換取一場戰鬥的勝利!」
蒯良身子躬的更低了:「在下誤言,請炎將軍息怒。」
凌炎倒是沒有怪罪蒯良之意,笑著道:「蒯將軍也是一番好意,我並無怪罪……現在審配有言在先,至少暫時不會再來攻大捷城了。」
禰衡道:「雖然如此,但也需小心一些。」
「嗯。」凌炎答應著,心裡卻想著:審配應該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吧。
禰衡和蒯良走後,凌炎便一人沉思起來。他一想到潘鳳發出的內氣波,便突然發覺了一個問題:「我現在雖然有手槍,身體內也有些內氣,對付一般將士倒綽綽有餘,但現在遇到的武將,好像大部分都或多或少會用內氣,看來我的這點東西,占的優勢也並不是太大了……而且,今天作戰的時候,潘鳳竟然躲過了我的第一拳……」
想到這裡,凌炎突然想起了背後的傷。本來挨了那一斧子,不說送命吧,至少也是個重傷,怎麼也要養個十天八天的,但凌炎若不是想起了交戰的經過,根本連這處傷都忘了,更別說疼不疼的問題了。
凌炎用手一摸,傷口早已癒合,只是留下了一個硬疤。
凌炎心中一喜:爺爺傳給我的內氣真是厲害!要不是這內氣,可能早就半殘了!
凌炎高興之餘,也意識到了強化自己身體的重要性,便趕緊上床盤坐修煉起來。
之後的幾日,倒也無事,審配也並沒有再領兵來攻。凌炎除了勤奮地修煉,陪聰兒外,餘暇時間便構思起了自己需要的兵器的式樣。
想了很長時間,凌炎終於畫好了兵器的圖紙,又反覆看了看,感覺很是滿意,便拿著圖紙去了那家鐵匠鋪,讓鐵匠按照他的圖樣做一把兵器。
凌炎剛回到將軍府中,便有一騎信兵飛奔而至,交給凌炎一封信。
凌炎見是陸鐵城發來的,便連忙打開信,只見信上道:炎將軍,呂公傷已痊癒,聽說炎將軍在大捷城領兵作戰,執意要去,現已出發。另,若有敵兵來犯,只准守,不准攻,違者軍法!
凌炎看完信,又喜又悲:喜的是呂公傷好了,而且馬上就能見到他了;悲的是,凌炎不明白陸鐵城為何總是不讓他帶兵進攻,是怕戰敗影響士氣,還是怕立了戰功?凌炎感覺,陸鐵城總是刻意的針對他。
不過凌炎總的來說還是高興的,暗忖信使應該是和呂公前後出城,信使都已到了,那呂公應該也快到了。於是打發了信使後,便連忙派兵出城迎接呂公。
果然,不多時,一士兵帶著呂公進來了。
呂公一見到凌炎,便立刻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末將呂公參見炎將軍!聽聞將軍回城抗敵,末將坐臥不寧,便立刻日夜兼程趕過來……」
凌炎心中極是感動,連忙過去扶起呂公:「呂將軍,快起來!」
呂公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凌炎:「炎將軍,戰事若何?」
凌炎笑了笑:「已擊退敵兵,保住城池了。」
呂公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呂將軍,你的傷勢如何?」凌炎關心地問道。
「多謝炎將軍掛念,末將的傷已無大礙了……」呂公有些激動,「末將的命,便是炎將軍給的,末將發誓對炎將軍永遠忠心不二!日後將軍若有任何驅使,末將萬死不辭!」
凌炎雙手緊緊地抱著呂公的肩膀:「多謝呂將軍!將軍一心掛念著我,不顧自己安危而趕來,我真是萬分感動!」
呂公趕緊一抱拳:「末將來遲,理應受罰!承蒙將軍厚愛,派兵迎接末將,末將誠惶誠恐,感激不盡!」
凌炎笑道:「呂將軍不需如此,陸將軍派兵來告,我才得知將軍已經來了。」
呂公一愣:「陸將軍發信告知了將軍?」
「是啊,要不然我怎麼會派兵迎接呂將軍呢。」凌炎笑道。
呂公面色一變,有些為難地看著凌炎:「炎將軍,那……那陸將軍還說……其他什麼事了麼?」
凌炎不解:「沒有啊……怎麼了?」
呂公囁喏著,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凌炎給呂公讓坐:「呂將軍但講無妨,無需顧慮。」
呂公並沒有坐下,遲疑了半晌,才猶猶豫豫地對凌炎道:「炎將軍,此事末將不敢隨意洩露,但事關炎將軍,末將不得不說……」
「什麼事,呂將軍直說便好。」凌炎更加心疑。
「將軍走後,陸將軍便去找華佗將軍,讓他教授療傷之法……華佗將軍推脫不肯,陸將軍便用言語相要挾……這些都是末將前去華佗將軍住處,想當面道謝時,在華佗門外親眼見到,親耳所聞的……」呂公斷斷續續地道,語氣充滿了悲痛之感。
「什麼!」凌炎大驚,「炎將軍,你說的可是實話?」
呂公急忙抱拳:「末將怎敢欺瞞炎將軍!」
凌炎喘了好幾口粗氣,才勉強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那……那後來呢?」
呂公緊張地道:「後來……後來的事情,都是華佗將軍來找末將的時候,告訴末將的……陸將軍得知華佗將軍體內真的並無什麼內氣,便追問華佗將軍他體內的內氣為何消失了,華佗將軍沒有說,陸將軍又讓華佗將軍教授他那個什麼……內氣調息療傷之法,華佗將軍也沒有答應……陸將軍一氣之下,便將華佗將軍囚禁在了房間裡……」
凌炎的手都微微發抖了。
呂公繼續道:「華佗將軍趁著晚上,找到了我,便告訴我這些……而且,讓末將轉告炎將軍,說……」
凌炎沉聲問道:「轉告什麼。」
「華佗將軍讓末將轉告炎將軍,說他無意再留速克城,或去雲遊四方……」
「什麼!」凌炎忍不住驚呼了出來,「華將軍要離開速克城?」
「是……」呂公害怕地看著凌炎,嚥了一口唾沫,「華將軍還讓末將轉交炎將軍一個包裹和一封信……」
「什麼東西……快給我……」凌炎急道。
呂公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藍色粗布包著的包裹和一封信,慌忙遞給了凌炎。
凌炎一把撕開了信封,看了起來。
信中道:
小炎,自你走後,陸將軍便苦苦相逼與我,脅迫我將秘法授之,挾說不然便於你不利。我本意一走了之,惟念還未曾授你療傷之法,後反覆思量,便決送我多年研習之作與你,並附口訣以記之。療傷修煉之法,實是繁雜,但若能將作上之要,謹記於心,勤奮修煉,未嘗不能得其大半。你天資甚高,能得我九分內氣而無異樣之感,便知你確為修煉之料。惟望你能勤奮作業,善於救人,以慰爺爺之願。
爺爺將此信與那本修煉之法,一同交給呂將軍,托其轉交於你。見到書信之時,爺爺已遠離速克城,雲遊四海,探尋奇花異草,想來便已逍遙之甚!
小炎,見此信之時,萬不要動尋我之念,若日後有時,我便會去見你。你亦不要怪於陸將軍,此非他之過,只是我已將秘法授予你,不可再授他人,萬般為難,便走以避之。你只需時刻小心謹慎,萬勿魯莽衝動,若不幸負傷,及時醫治。萬不可大意,畢竟內氣不似良藥。
謹記爺爺之言:作中之法,牢記於心,於你修煉,大有好處。裡亦有療傷之法,此為相輔相成,不可拆而習一。
信到這裡便結束了。
凌炎滿臉淚水,哽咽著喃喃道:「爺爺……我記住了……我會聽您的話的……」
「炎將軍……」呂公神色緊張地輕聲叫了一句。
凌炎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睜開眼睛,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呂公,擺了擺手,然後便放下書信,去打開包裹。
包裹裡面,只有一本破舊的書,書面上寫著幾個字:「生氣聚氣之法」。
凌炎將書緊緊地抱在懷中,緊咬著牙,任由眼淚默默地又流出來。
「炎將軍,末將先行告退……」呂公輕聲道。
凌炎淚眼看著呂公:「好……多謝呂將軍將此信轉交與我……」
「末將應該做的……」呂公猶豫下後又道,「炎將軍請勿要如此傷心,保重身體。」
凌炎勉強笑了一下:「謝謝呂將軍……我知道了。」
呂公抱拳退了出去。
凌炎長呼出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報。」
凌炎睜開眼睛,見一信使立於面前。
「什麼事。」
「陸將軍有信轉交於炎將軍。」信使道。
凌炎忍住火氣:「給我。」
信使將書信遞給凌炎,凌炎拆開一看,信上道:炎將軍,聽聞將軍受傷之時,華佗將軍以內氣為你療傷,但我偶然得知,華佗將軍體內竟已完全沒有內氣,不知何故?我問華將軍,他也不肯說,望炎將軍告知或者勸其將療傷之法相授,此事事關重大,不得怠慢。
凌炎悲涼地笑了一聲,對信使道:「請回去轉告陸將軍,就說華將軍已經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了,請他別在逼迫華將軍了……還有,讓他也別去再找華將軍了。」
「是……還請炎將軍書信一封,我待與轉送為好。」信使道。
「不寫,你就跟陸將軍這麼說就行了。」說完,凌炎揮了揮手。
「是。」信使退了下去。
凌炎的腦子亂成了一團,他心知爺爺早就去意已決,離開只是早晚的事,也不能全怪陸鐵城,但他就是想不太通。
凌炎神思恍惚地走出了將軍府,來到了街市上。本是無心之舉,但略一沉思後,他便向樂兒的住處走去。
樂兒見凌炎來了,很是高興,但又見凌炎心事重重,她又心生奇怪,便問道:「凌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凌炎點了點頭,坐在了凳子上,然後直接問樂兒道:「樂兒,你對陸鐵城將軍這個人,很瞭解麼?」
樂兒沒明白凌炎為什麼要這麼問,想了想後道:「唔……不是很瞭解的,只是凌將軍有時會跟我提到他。」
「那凌將軍是怎麼說的?」凌炎問道。
樂兒給凌炎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了凌炎對面:「凌將軍說他跟陸將軍是很好的摯友,還誇他聰明,武藝高之類的……大部分好像都是說陸將軍打仗很厲害。」
凌炎歎了一口氣:「樂兒,那你覺得陸將軍人怎麼樣?」
「凌大哥,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呀?」樂兒撲騰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凌炎。
凌炎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樂兒撅著小嘴想了想,然後有些猶豫道:「我對他的印象……還可以吧!只是我感覺他……對百姓不太好。」
凌炎淡淡一笑:「我已經傳令,將賦稅減下去了。」
「真的?」樂兒很開心,但轉而卻又顯得很擔憂,「可是……凌將軍不知道會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我會跟他說的,他能明白我是為了他好。」凌炎道。
樂兒聽得凌炎這麼說,開心地笑了笑。
「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凌炎朝樂兒輕輕笑了笑,「有空我再來看你。」
樂兒連忙道:「凌大哥,吃了飯再走吧!」
樂兒的做菜手藝確實不錯,但凌炎現在哪有心思吃飯?便道:「不了,下次的吧。」
從樂兒住處出來,凌炎覺得自己更加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