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21
「這是……」
站在城牆之上,眾人俯瞰而下,視線所及處,人人都禁不住頭皮發麻,手腳冰涼,脊背骨冷氣騰騰而生,面色大變。即使經受過無相神功中各種恐怖觀想心智堅定不已的楊道也忍不住頭皮發麻,脊背骨冷氣升騰,這樣的情景下,沒有人能夠瞬間鎮定。
城下的土地已經完全被翻新了一遍,目力及處,無不是密密麻麻,潮水般湧來的紅的綠的,遠遠望去,彷彿一支千萬大軍從遠處攻來,只不過天下從來沒有哪一支千萬大軍能一起聚集在幾百丈的地方,也沒有哪一支大軍攻打的時候發出的是絲絲、吱吱令人聽了就渾身發麻的聲音。
千萬的大軍,光是站在一塊,都要幾十里方圓大的地方,甚至還不夠。
此時城下密密麻麻往上爬的,城牆上掛著的,雖然眾士兵一排一排的火把不斷往地下丟,一打一打的巨石不斷滾落城下,也砸死了大片大片的鼠蛇,但是卻杯水車薪,無濟於事,這些蛇鼠無窮無盡一般,這邊剛空出一大片的空地,下一刻就又是密密麻麻的掛滿,令人心中發寒,更令眾人感到不妙的是,即使將一帶一帶的雄黃、膽汁草等蛇鼠忌怕的東西灑下,也似乎沒什麼用處,這些蜂擁而至的蛇鼠只是在片刻的退避後,遠處就傳來一種奇妙的聲音,在這股聲音下,紛紛退避的蛇鼠又鬥志昂揚的爬了上來。
「完了,這麼多的蛇鼠,根本消滅不完,石頭也都快用完了,火把也要沒了,我們要完了。」眾人雖然都拚力的往下丟石頭,火把,揮劍斬殺一排排的蛇鼠,但是兩個時辰後,蛇鼠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多了,令人頭皮發麻,而此時一些士兵也開始體力不支了,雖然有其他士兵立馬接替,但仍然接不過來,這種自然一般的災害,人力根本無法抵擋,太渺小了。
「可惡,難道我要葬身在此?」楊道狠狠的揮了揮劍,將下方一大塊的城牆空出一片地,但瞬間又被密密麻麻的蛇鼠佔滿,連續兩個時辰不停的揮劍,楊道也有些體力不支了,尤其是城牆下蛇鼠無窮無盡奔騰潮湧的氣勢,鋪天蓋地,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而且堆積在城門下被眾士兵砍殺的蛇鼠屍體,聚集在一起,紅的黃的交纏,很快就發臭起來,天地間,一股灰濛濛的霧氣蕩漾開來,同時眾人口鼻間就聞到一股噁心到極點的惡臭。
「快點燃火把,借風勢將這團霧吹散,不然全城的人就會中瘟疫。」石莊主急忙命令,立馬就有一群士兵燃起了火把,藉著風勢將天空中的灰濛濛之氣一沖而散,但是這邊剛衝散,那邊又突然湧來,無孔不入!看著這樣的情勢,眾人都變了臉色!
千萬條蛇鼠的屍體聚集在一起,紅的黃的血液交纏,形成毒氣,這種毒氣,正是瘟疫的來源。瘟疫是什麼,在眾人心中,瘟疫過去,寸草不生,即使是武聖強者,被瘟疫感染,也要命喪黃泉。
「這是文藝啊,神鼠王!你這個天殺的,我們死了也就算了,如果你真的敢讓這城變成死城,你信不信,天上地下都不會再有你容身的地方。」看著這樣的情況,石莊主高聲厲喝,眼神望向虛空中一朵雲彩旁,那裡不知何時輕飄飄站立了三個人,一個灰衣飄飄,一雙黃澄澄的鼠眼滴溜溜轉,一個白衣飄飄,頭髮豎起,天風吹來,往後散開;一個渾身陰鳩,眼神冰冷,這三個人腳踏白雲,俯視眾人,猶如神靈俯視凡人,高高在上,冰冷高傲。
聽聞石莊主突然的厲喝,那個黃澄澄鼠眼,一看就給人無窮厭惡感的中年人與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手朝下方一揮,洶湧而至狂潮一般的蛇鼠片刻間就退了個乾乾淨淨,同時退走的同時還將同伴的屍體帶走,如同軍隊戰後打掃戰場一般,十分人性化。不一會兒城下就又乾乾淨淨的一塊平地。而瀰漫在虛空的灰色氣息,也在白衣男子揮手間散去,一切又變的風清氣爽起來。這一前一後巨大的差別令人震撼!
「青羊道士,你也敢管我們的閒事,活的不耐煩了?」
蛇鼠大軍退去之後,眾多士兵都累的渾身疲軟,雖然還勉強支撐的不倒立,但卻是強弩之末,楊道看了眼其他人,都是渾身疲軟,眼中疲憊之色,這時突然三個人從天而降,站在城牆之上,正是三大妖仙,神鼠王、白猿王、天蛇王!
「不敢,只不過我和石莊主是多年至交好友,他如今有難,我自是義不容辭。」青羊老者是眾人中實力最高深的,剛才的一番爭亂下來,雖然也氣息凌亂,但卻很快平靜下來,看著出現在眼前名震天下的三大妖仙臉色鎮定。
「嗯?普賢菩薩門下的弟子也參與進來?還有文殊菩薩門下的小和尚?紅娘子?虯髯客?你們都來了,不過你以為就憑你們這些人就能抵擋的了我們三大妖仙麼?」白猿王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之後,淡淡的說道,語氣淡漠,神態高傲,完全不將眾人放在心上,他完全有這個實力,天下妖仙個個都超脫生死,這樣的人物,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那真的不是什麼摩羅遺體,達摩心經我也並沒有私藏。」看著降落下來的三人,石莊主連連說道,表情無辜。
「少來,石岳,瞞的過別人還瞞的過我麼,你以為做了手腳我就不知道了,就鞥瞞過我們了?我善行土行之術,孩兒眼線更是遍佈天下,那晚你一家子挖出摩羅遺體後,就立馬將知情的人殺了滅口,你還想出了金蟬脫殼,利用易樓的瞞天過海之計,你的大兒子石山天、二兒子石敢當和妻子宋玉呢?他們為什麼不和你在一起?嗯?」神鼠王眼珠子亂轉,緊緊盯著石岳,聲音尖銳如金石碰撞,令人耳膜刺痛。
「他們當然是在石府中了,我這兩個兒子都不成器,妻子也是弱女子之流,怎麼可能會私藏那摩羅遺體呢?達摩心經更是不會有了。大仙,你真是冤枉我了,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搜搜啊。」石岳看著神鼠王滴溜溜轉著的眼神,急忙解釋著,額頭冒汗。
「白兄,蛇兄,你是信我還是信他?」神鼠王突然轉頭問向旁邊的白猿王和神鼠王。
「我當然相信田兄,當年要不是田兄,我早就死在「絕」的暗天波動眼下了,是田兄你用土行之法將我救出來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白猿王點點頭。
「蛇兄?你呢?」神鼠王又看向天蛇王。
「我自然也相信你,我是知道內情的,外人怎麼說是外人的事,咱們妖仙的世界裡,我相信你。」天蛇王也點點頭,選擇相信神鼠王。
「你是普賢菩薩門下的弟子吧?我放你走,當年普賢菩薩曾指點過我道法,他的弟子我也不會傷害,你快點走,這事不是你能插手的。」神鼠王突然又看向了楊道,眼中黃光閃爍。
「嗯?」楊道心中一動,看著神鼠王,他自己的一套看人方法,這個神鼠王雖然為絕代妖仙,身上的氣息也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令人厭惡,但是楊道卻隱隱聽著對方的話全是真誠之意,沒有絲毫做作,似乎真的是石岳挖到了摩羅遺體,而欺騙眾人。
「至於你們,哼,石岳,別以為叫來了青羊老道,手中有那東西就自覺的能與妖仙匹配,我勸你交出摩羅遺體,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氣了。」神鼠王突然轉變了神態,變的冷冰冰的,令人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就會重現剛才怪物攻城的情景。
「神鼠王,你作惡多端,三十年前更是助紂為虐,差點害的大易淪陷,你這樣的人說的話焉能使人信服?別裝出一副知恩圖報的樣子就想使人信服,你這樣的人,不,你這樣的妖,即使修成妖仙,也不該本性,你這樣的妖,人人得兒誅之。」大廳上嘲諷楊道的那個青年突然蹦了出來,彈了彈金色的文殊殿僧袍,拿手指向神鼠王,大聲喝道。
「嗯?你是什麼東西,別以為穿了文殊菩薩門下的僧袍就能為非作歹了,當年四大菩薩的時候,還輪不到你來撒野,給我滾下去!」
「給我滾下去!」神鼠王猛然喝道,緊貼著眼睛的鬚眉一挑,手一揮,這個青年就被虛空一股大力揮的從城牆跌落,掉落地面後連慘叫都來不及瞬間就變成了一具鮮血淋漓的白骨。
「嘶……」
看到這樣的情景,眾人的低低的吸了口氣,齊齊後退了一步。
「妖仙妖仙,超脫物外,別拿那種庸俗的思想來束縛我,文殊菩薩我是敬他,敬他八部天龍的廣力,但不代表我就怕他,這天下,敢對妖仙不敬的,只有死路一條,石老匹夫,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摩羅遺體,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這一下變化發生的太快,還不等眾人回過神來,神鼠王又冷冰冰的指著石岳,臉色不變,渾身氣勢猛的拔高,似乎又要發作。
雖然神鼠王的名聲在世間一團糟,是人人鄙視的目標,但是妖仙實打實的實力卻是不容人置疑,看著神鼠王,楊道突然想起對方是從一隻地溝裡的老鼠修煉而起,在易樓聽道苦修幾十年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最後才終超脫生死,人類修煉到地仙的境界,一路上都是坎坎坷坷,生死不能自己,凶險莫測,更何況是妖類修行,道路要比人難十倍,百倍,而神鼠王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老鼠,這樣的人,一路走來,經歷其中的種種磨難,這其中需要多大的毅力,多大的機緣,多大的智慧啊?楊道的心中,猛然之間對神鼠王生出一股敬佩,敬佩對方踏上道路的那份堅定意志。
不過敬佩歸敬佩,楊道卻也不會因為對方的好言好語而就此相信,楊道邊度書籍,許多書中都記載有神鼠王的事跡,通敵叛國,卑鄙無恥種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是楊道最為痛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