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衣著破敗如同乞丐一般的青年在大路上步履維艱的緩步行走著,但是腦海中卻是亂作一團,雖然自己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是青年身體之中卻是彷彿還有一個人一般,在不斷的驅策著他前進。
他不知道他從哪來,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在自己甦醒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一睜眼,就看到了木質的天棚。
自己所處的,是一個木質的小房子,房屋的主人乃是一對七十歲開外的老夫妻,按照那個老丈所說,自己是在他上山砍柴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當時上方的天空猛然間撕裂開一道空間裂縫,周圍狂風呼嘯,撕裂開的空間裂縫如同怪獸的嘴巴一般,一種強烈的邪氣瀰漫出來,嚇得這個老丈險些尿了褲子。
接著,一道如同流星一般的光芒直接從空間裂縫之中射出,接著便狠狠的砸入了深山的樹林之中,在光芒落入深山之中的剎那,整座大山都是為之震動,在森林中棲息的鳥獸皆是瘋狂的四處奔走,向外逃竄,而這名老丈原本也想跑,但是好奇心的驅使下則是讓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道光芒落下的方向,雖然他不會什麼武功,但是也聽說過天外隕石這種珍貴的煉器材料,當下就想去碰碰運氣,若是能夠撿到一兩塊煉器的材料,賣給那些實力高強的武者,說不定就能改善一下自己現在的生活。
走到森林之中的事發地點。老丈發現地面被這不知名的物體砸出了一個大坑,在大坑中央,沒有那種想像之中的龐大隕石,只是在中央的大坑深處,發現一個衣著破爛,渾身是傷的青年,而這個青年正是他。
這名老丈暗歎了一聲晦氣。雖然身居山野,但卻還是心地善良之人,眼看著這名青年身受重傷。自然也是不能見死不救,當下就把這名青年給救了回來,在村裡的郎中那裡。老丈花費了兩袋大米,好說歹說才請郎中來看,結果郎中一看到青年的傷勢就直接斷然拒絕說治不了。
青年當時身上有一道幾乎前後貫通的傷口,看樣子還是劍傷。
這道傷口是被極為鋒銳的利劍切割開的,幾乎將青年的後背和前胸整個擊穿,幾乎都能看到裡面不斷蠕動的內臟,當下這名郎中直接就說讓這兩名老人給青年準備後事,就算是治療也是浪費湯藥,若是換成常人受到這樣的傷勢,肯定早就斷氣多時了。
一聽郎中的話。兩名老人也是對其徹底失望,也是就準備等到青年斷氣之後,兩人就將其埋了,也算是不讓青年暴屍荒野了。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青年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傷勢。竟然一直都沒死,在沒有藥物的幫助下,身上的傷口竟然逐漸結痂並開始癒合,在常人必死的傷勢之下,青年依靠自己頑強的生命力竟然挺了過來,不久之後竟然能下地了。
這般變故。頓時讓兩位老人大吃一驚,但是隨即兩位老人也是暗歎老天有眼,兩人一輩子無兒無女,青年的出現,自然是被兩位善良的老人視如己出,而青年在醒來之後也是失去了自己的記憶,既然自己這條命是被兩位老人救的,自然就相當於是他的再生父母,是以青年就認了這對老夫婦為自己的乾爹乾媽,發誓要好好孝敬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的生活雖然比較清苦,但是好在青年傷勢好了之後沒有留下後遺症,其體力更是極為驚人,原本老丈每天自己上山只能打五斤柴換點柴米,但是青年在第一天上山砍柴,竟然一下子砍回來將近五百斤的柴火,在其背後背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雖然這個村子比較落後,但是畢竟一些人還是去過城裡和城裡人做過生意,知道這世界上有武者的存在,是以對青年在失憶之前的身份有所懷疑,以為青年是那一家的超級強者,但是青年對此卻是毫無印象,而在青年的努力下,兩位老人的生活也是過得越來越好,青年上山砍柴,偶爾也是能夠遇到一些猛獸之類的,這些猛獸雖然對於常人來說避之不及,但是青年卻是能夠輕鬆將其打死,將野獸拖回來之後,不僅毛皮能賣錢,而且野獸身上的肉也是被青年切下來,分給村子裡的其他人,是以青年的名聲在村子裡極好。
原本青年的一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就會一直這樣過下去,直到兩位老人壽終正寢,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樣平靜的生活沒過多久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將他的一生都是生生改變。
在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裡,青年早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柴刀上山砍柴,可是在到了中午的時候,青年猛然間感到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的心臟都是感覺有些抽搐,這是在過去從來沒有過的,當即青年便放下了手頭的活計,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山去,想回村子裡看看,村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青年剛剛跑下山,還沒等回到村子裡,便看到村子的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不時的還有人臨死前的慘叫聲從村子裡傳出來。
那種慘叫聲傳入青年的耳朵裡,頓時讓青年的腦海「嗡」的一聲,接著青年快步跑回到村子中,只見收養自己的老夫婦如今已經被人一刀兩斷的腰斬,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老丈和老婦人的眼睛還在驚恐的望著天空,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
而數名身穿黑袍的蒙面人站在村子之中,其中一個人還抓著村長的脖子,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村長的臉龐因為呼吸困難已經憋成了醬紫色,雙眼外翻。眼看著就要被人活生生掐死了。
「給我住手!」
青年忍不住怒吼一聲,這些黑衣人的目光頓時被青年吸引了過來,掐著村長的那個人好像是他們這些黑衣人的領袖一般,看到青年之後,眼中猛然升起一絲興奮而狂熱的光芒,當下冷聲笑道:「呵呵,既然正主都已經回來了。那留著你這麼個廢物也沒有必要了,跟著你的村子一起下地獄去吧。」
說著,黑衣人伸手一揮。村長的身體頓時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飛快的向著旁邊的房子撞了過去,青年想要出手阻止,可是卻根本來不及了。
「撲哧」一聲悶響。村長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整個腦袋如同落地的西瓜一般瞬間四分五裂,紅的白的一齊飛濺了出來,身體還去勢不減,直接撞穿了牆壁,身體飛入到了那棟著火的房子之中,隨後房子也是發出了轟然巨響,在漫天火光之中轟然倒塌。
「小子,既然都已經回來了,那就不要走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少主要見你。」
黑衣人面色不變的向著青年緩步走來,彷彿剛才他丟出去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件隨手都能丟棄的垃圾一般,眼中的表情依舊冷漠無情。根本就沒有絲毫波動。
「你們這些人,全都該死!」
村子中那漫無邊際的血紅色刺痛了青年的眼睛,在這裡生活的時間不長,但是青年很享受這裡平靜而安逸的生活,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對自己很好,這些人全都不該死。可是為什麼卻是會被這些黑衣蒙面人如此殘忍的虐殺?
「我們該死?沒錯,我們是該死。」
領頭的黑衣人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不過可惜,能制裁我們的人還沒出生了,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給我把他拿下!」
「是!」
隨著黑衣人話音落下,兩名黑衣蒙面人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直接便對著青年緩步走去,其中一個黑衣人還冷聲笑著,冷冷的說道:「小子,你還是乖乖給我束手就擒吧,上面的命令是找到你這小子並且活著抓回去,但是對我們來說,如果你敢反抗的話,那麼就算是打斷了手腳,只剩下一口氣兒,也算是活著帶回去,明白了麼?」
「你們是要來抓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抓我?!」
青年微微一愣,隨即恍然明白了過來,這些人是為了他而來的,而村子裡面的這些無辜村民,也是因為受到了自己的連累所以才會死的,是以青年忍不住紅了眼睛,怒聲咆哮道:「為什麼?你們要抓我,就衝著我一個人來好了!為什麼還要牽連這些無辜的村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下手如此狠心?!畜生!」
「無辜?這天底下,哪有一個無辜的人?」
一名黑衣人對青年的話嗤之以鼻,冷聲笑道:「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唯一奉行的準則,就是強者為尊,只有強者,在這個世界上才有話語權,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利,至於你說的這些無辜的村民……嘿嘿,他們本身沒有實力,這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無辜?你可真是天真的可以。」
說著,黑衣人戲謔著用腳尖踢了踢在血泊中的一個斷頭,一腳將斷頭踢出去好遠。
「王八蛋!我他媽和你們拼了!」
青年怒吼一聲,對方的這個舉動無疑是激起了青年的滔天怒火,當下他也是顧不得自己的實力和他們相差的有多懸殊,直接雙目赤紅的衝著這些黑衣人衝了過去。
「想要力量麼?」
忽然,一個古老冰冷,而又充滿了誘惑力的聲音在青年的心中猛然響起,聲音之中充滿了血腥和蠱惑的味道,青年全身微微一震,眼中的世界瞬間變成了黑白色,而周圍的一切景色全都瞬間靜止了下來,整片天地之間,彷彿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是誰?誰在說話?給我滾出來!」
青年現在心中滿是憤怒和殺意,當下也來不及辨別聲音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以為是這伙黑衣人還有暗中的幫手,忍不住怒聲大吼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給你你想要的力量,掃平這世界上一切的強大力量。」
那道聲音繼續在青年的心中蠱惑著,語氣之中滿是冰冷的嘲諷意味,「你現在的實力太弱了,弱到隨便站出來一個人都能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抬不起頭來,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麼?你想成為強者。站在天地之間呼風喚雨麼?」
「我……我想要這種力量。」
青年微微一愣之後,隨即緩緩咬了咬牙,然後恨恨的點了點頭。「不管是誰,只要你能借給我這種力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你要了我這條命也沒關係,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很好。」
那道聲音之中充滿了得勝一般的意味,接著,青年猛然間感到自己的心臟傳來一股劇烈的震顫,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臟跳動了一下,那種聲音在腦海中激盪,讓青年的腦袋都是感覺「嗡」的一聲,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接著,青年感覺到一股強橫到極點的力量直接從自己的心臟中噴湧而出。瞬間充斥在自己的全身,這種力量之強,讓青年感覺自己彷彿快要爆炸了一般,急於想要尋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宣洩的渠道。
「去吧,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把這些垃圾殺了,現在你的手中,掌握著對他們生殺予奪的絕對力量!」
青年心中的那道聲音發出一聲冷笑,接著便逐漸消失不見。
而青年剛才眼前的景色也是逐漸發生了變化,從黑白色逐漸變成了血紅色,是的。這種鮮紅色之鮮艷,就如同剛剛流出的鮮血一般,帶著生命的色彩,而那些剛才靜止在原地的黑衣人,也是重新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見到青年雙目赤紅的對著自己衝過來,兩名黑衣人也是冷笑一聲,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這個青年根本沒有絲毫武功在身,是以根本就沒有可以畏懼的地方,眼看著青年一步步向著自己這邊衝過來,兩名黑衣人冷笑一聲,接著鋼刀直接對著青年的肩膀劈了下去,很顯然,他們兩個人不想要了這名青年的性命,只想著要先把他變成廢人帶走。
青年腳下絲毫不停,面對著砍過來的鋼刀避也不避,而是直接雙拳齊出,對著兩把鋼刀那鋒利的刀鋒狠狠的揮拳上去,看樣子是想用自己的肉掌接下這兩把鋼鐵鑄成的刀鋒一般。
見到青年這般行為,兩名黑衣人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冷笑更深,在他們眼中看來,現在的青年一定是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沒有理智的事情,而他們兩個人刀鋒卻是絲毫不停,依舊斬下,看樣子是打算先廢了青年的兩隻手。
「卡嚓,卡嚓」兩聲脆響,預料之中的刀鋒入骨的聲音沒有傳來,青年的慘嚎聲也沒有傳來,在場的所有黑衣人放眼望去,只見那兩名黑衣人砍出去的鋼刀竟然在青年的拳頭下碎成了一片片的鐵塊,而青年的拳頭卻是沒有絲毫停頓,依舊平淡無奇的直接打在了兩名黑衣人的鼻子上。
「撲哧」一聲悶響,兩名黑衣人的腦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落地一般,直接被青年一拳生生打爆,頭骨和腦漿都是直接飛濺出老遠,而只有一層皮還連在脖子上,向後詭異的耷拉了下去。
「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青年的身上被噴濺上了不少鮮血,但是青年恍若未覺一般,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剩餘的那些黑衣人,冷冷的開口說著,腳下絲毫不停,向著眼前的這些黑衣人緩步走去。
「攔住他!媽的!大家一起上,把這小子給我亂刀分屍啊!」
領頭的黑衣人在最初的震驚之後,馬上反應過來,氣得破口大罵,當下指揮手下人上前將青年擒下來,在他看來,剛才青年能夠做出那種驚世駭俗的舉動,只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導致他暴走了,但是他不相信他手下這數十名好手擒不下這一名看似普通的青年。
那些黑衣人頓時紛紛拔出自己的鋼刀,週身元力湧出,直接對著青年撲了上去,將其圍在了中間,看這架勢,大有將青年亂刀砍死的樣子,可是刀劍砍在青年身上,卻是紛紛崩碎了開來,好像他們砍中的不是人體,而是砍在了一塊堅硬的隕石上面一般,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亂響聲。
而青年卻是恍若未覺一般,依舊冷定的向前走著,接著伸出手將離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抓住,接著雙手把住這名黑衣人的肩膀用力向兩邊一扯,「嗤啦」一聲響,這名黑衣人直接便被這名青年生生的從中間撕成了兩半,鮮血澆了青年一身。
「媽呀,妖怪!大家快跑!」
見到青年刀槍不入,還力大無窮,這些黑衣人頓時全都面露恐懼的神色,當下也是一個個紛紛怪叫著向著遠方退去。
「今天誰都走不了!」
被鮮血刺激,青年週身泛起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這種血腥氣息從青年的體內升騰而起,一股股黑色的霧氣瞬間將村子包圍了起來,而那些黑衣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不能動彈了,身體彷彿掉進了泥潭一般,就連動動手指都是不可能的。
「死吧。」
青年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接著伸出手緩緩一握,這些黑衣人全身忍不住微微一顫,接著全都「彭」的一聲爆成漫天的血霧,天空中彷彿下起了一場血雨一般,青年站在血雨之中,臉上絲毫沒有第一次殺人的那種不適感覺,反而露出了一絲享受的笑意。
「感覺怎麼樣?」
青年眼前一陣蠕動,一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但是身穿黑色戰甲,俊秀的幾乎如同妖精一般的男子出現在他眼前,邪笑著說道。
「你是誰?」
青年的眼中露出一絲清明,警惕的說道。
「我叫無痕。」
妖邪青年冷笑一聲,隨即補上了一句,「我就是你,換言之,我才是真正的你。」(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