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主大人這麼說……卻是未免太過牽強了一些。」
白衣男子微微愣了愣,隨即還是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我在之前已經說過了,我來這裡,只是為了要找劍主大人敘敘舊而已,至於劍主大人所說的好處……很抱歉,我並沒有帶過來。」
「是麼?」
蕭破軍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接著一揚自己手中由元晶凝聚而成的酒杯,淡笑著說道:「若是我沒有感覺錯的話,剛才只是朋友給我的這一杯酒,裡面元氣充盈的程度就應該足以抵得上尋常武者二十年左右的苦修了,我想,這應該就是朋友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呵呵……劍主大人要是這麼說的話……」
「我還沒有說完。」
白衣男子微微笑著想要再說兩句,卻是被蕭破軍直接蠻橫的揮手打斷,然後眼神篤定的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冷笑著說道:「朋友,你也不必急著否認,對於你能知道我身份的這個問題,說實話,我原本確實很驚訝,但是很抱歉,你不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單就我見過面的,在至高界面就已經有兩個人了,而他們每一個人都出手幫助過我。」
「如果朋友你只是為了來找我敘敘舊的話,那麼,你也見過我了,話也說完了,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也是沒有什麼好再談的了,你說是麼?」
話說到這一步,饒是以白衣男子的定力。也是沉默不語,只是淡淡的看著蕭破軍,彷彿要把蕭破軍看透一般,但是很顯然,蕭破軍注定要讓他失望了,因為之前還有些情緒波動的蕭破軍,現在看起來就如同一汪死水一般。沒有絲毫的波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閃爍著篤定的自信和微微的冷光。看得白衣男子微微有些不自在。
之前他來這裡,所做的每一步,包括出現。佈置下空間結界和施展時間法則,再加上自己凝氣化物的高深修為,以及說出蕭破軍的劍主身份,他都是在潛意識中想要對蕭破軍造成一種無形的影響,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換言之,不管他和蕭破軍說什麼,讓蕭破軍都能跟著他的節奏走,可是眼下蕭破軍只是抓住了一個幾乎不能說是破綻的破綻,自己營造好的局面就已經被完全破壞。
「不愧是辟天劍劍主。雖然現在還沒能成長起來,但是卻不能讓人小看啊……」
白衣男子在自己心中忍不住輕聲歎了口氣。
「怎麼,朋友,無話可說了麼?」
見到對方沉默不語,蕭破軍眼中露出一絲得勝一般的神色。接著微微笑道:「看起來,我剛才所說的,全都說到你心裡了,那麼,朋友,可否告訴我你的來歷了?你。和所謂的天機神算,究竟是有什麼關係?!」
最後一句話,蕭破軍將自己的聲音猛然提高了一個台階,白衣男子詫異的看著蕭破軍,淡淡的問道:「劍主大人是怎麼知道天機神算的?」
「很簡單,之前我在海藍星大陸界面的時候,也曾經碰到過一個你這樣的人。」
蕭破軍將身體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微笑著說道:「那個人是我的兄弟,我記得在最初我們見面的時候,他對我的一切幾乎都是瞭然於胸一般,他告訴過我,他師從天機神算一脈,對於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都能推演出一些端倪來,而朋友你,在來這裡的時候,也給我一種這樣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不太讓人喜歡,但是也正因為這種不喜歡,我才會把你和我兄弟聯繫在一起的。」
「原來是這樣。」
白衣男子聽完蕭破軍的話之後輕輕掐指一算,接著眉心緩緩舒展開來,眼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原來一切自有天定,冷慕白那個小傢伙……竟然能夠憑借一本殘缺不全的天機推演達到這種地步,和我們倒算是有緣了。」
「朋友,你究竟是什麼人?」
聽到對方一口道出了冷慕白的名字,蕭破軍徹底明白了過來,這些凡是和天機神算有關的人,當真能夠通過推演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這樣一來,天下間幾乎再沒有什麼事情對他們來說是秘密的,而蕭破軍卻是除了冷慕白之外,第一次和他們這些人有所接觸,一旦他們想要對自己不利,將自己是劍主的身份告知給神荒一族,那麼自己一定會面臨無窮無盡的追殺。
「劍主大人應該沒聽過天機台這個地方吧?」
白衣男子沒有正面回答蕭破軍的問題,而是淡淡的出言反問道。
「沒有。」
蕭破軍坦然的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極其陌生,最起碼從來沒從別人那裡聽到過。
「劍主大人之前在海藍星大陸界面的時候,可曾見過鳳凰,血未央和蠻荒之王這幾個人?」
白衣男子淡淡的說著,蕭破軍卻是忍不住面色大變,這幾個人在蕭破軍的印象中極為深刻,原因無他,在自己剛剛讓辟天劍成長起來的時候,劍魂就曾經提醒過他,辟天劍出世,勢必會引起一些強者的關注,而也正是在那之後不久,就有不少頂尖強者降臨到海藍星大陸界面的東南大陸,四處搜尋劍主的蹤跡。
那時候蕭破軍修為低微,面對這些超級強者可以說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而也正因為這些強者的空前強大,所以才在蕭破軍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妖獸界王者鳳凰,魔尊血未央,蠻荒之王,這些人,都是新界之中雄霸一方的有數高手,就算比起人類陣營的戰神宮宮主,修為都是不逞多讓。當初他們在發現辟天劍現世的時候,便在第一時間趕往天機台,想要知道劍主的蹤跡。」
白衣男子微笑著說著,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這麼說……當初這些人降臨海藍星大陸界面,是你告訴他們的?」
蕭破軍的眼睛緩緩的瞇了起來,眼中不時的有著一絲絲的寒芒閃動著,雖說當初沒對他和他身邊的人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卻也是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非也。」
白衣男子輕輕搖了搖頭,「天機台只不過是我們放在新界之中的一處分支而已,所為的目的。只是為了保持新界的平衡而已,而且區區一個天機台,還輪不到我過去鎮守。我是隸屬於天機閣的人,可能劍主大人所在的這個新界界面沒人知道,但是以後你肯定會接觸到的。」
「然後呢?說下去。」
蕭破軍語氣不變,依舊冷漠的繼續說道。
「我們天機閣,在初代帝君之時便已經成立了下來,至此已經近九萬年的時間,我們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勝在隱蔽,世人從來都只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天機台,而卻不知道天機閣的存在。我們這些人,過去被人稱為天道掌控者。」
「天道掌控者?好個囂張的名字。」
蕭破軍冷笑一聲,「天道往復無情,如何能夠以區區人力將之掌控?」
「人力有時窮,但是為何歷任劍主卻是能夠力挽狂瀾。拯救天下,劍屠蒼穹?」
白衣男子寸步不讓的反問道。
「……宿命而已,又有何特別的地方。」
蕭破軍略微一愣,良久之後,方才悶聲說道。
「劍主大人乃是兩世為人,若是按照這片天地之間的宿命因果。劍主大人則是這片空間之外的異類,本不該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劍主之人,應該也是另有人選。」
白衣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然而在我天機閣的天道推演之中,劍主大人卻是依舊在這片天地之中有著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所以說,辟天劍選擇上你,又是這片天地間冥冥之中的定數,那麼,劍主大人,你說你自己到底是在這宿命之中,還是不在呢?」
「這……」
蕭破軍被對方這極為深奧的道理搞得頭昏腦脹,想了良久之後,也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饒是他頭腦過人,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當初重生之時,他只是認為這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讓自己能夠擁有改變自己一生遺憾的機會,但是後來曜日等人皆是說自己乃是宿命之子,而這話蕭破軍在重生的時候,劍魂全都推給了辟天劍的作用,現在被白衣男子提起來,蕭破軍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如果劍主大人現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的話,那麼就暫且先不要想。」
白衣男子微微笑了笑,臉上掛起一絲得勝之後的笑意,終於再一次讓自己掌控了局勢,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劍主大人現在只需要明白,我們天機閣的存在,雖然超然物外,但是從上古時代開始,就一直站在劍主大人這一邊,現在劍主大人到達新界界面,也是到了我們該現身的時候,過去很多劍主大人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是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都會隨之為劍主大人解決。」
「比如說幫我當打手?」
蕭破軍揉了揉下巴,一臉期待的看著白衣男子。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會在特定的時間出手,但是我們本是超然天道之外的存在,而劍主現在又身在宿命之中,若是我們介入的過多,或者改變太多的話,那麼反而會影響劍主大人的成長。」
白衣男子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說了跟沒說一樣,神秘兮兮的。」
蕭破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今日來此,當真只是為了要和劍主大人敘敘話而已,換言之,只是想要看看這一任的劍主大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英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沒有失望,來日方長,劍主大人,等日後機緣到了的時候,我們還會再見的。」
白衣男子長身而起,身體逐漸變得虛幻了起來,「還有一件事,劍主大人最近恐怕會有一個劫難,你要小心一些,最好能在短時間之內把修為提升起來。」
「什麼劫難?說完了再走!」
蕭破軍心念一動,忍不住出聲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
白衣男子輕飄飄的一句話,險些讓蕭破軍氣得吐血,不過下一句話,卻是讓蕭破軍冷靜了下來,「順便說一句,要小心這個女人。」
蕭破軍順著白衣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過處,正好落在了自己的侍女幽憐身上!(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