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憑你，也得不到這座遠古遺跡裡面的傳承！」
見到蕭破軍想要上前試驗，劍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冷嘲熱諷道。*1*1*
「能不能得到，還是個未知數，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恐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蕭破軍冷笑一聲，沒有再理會身後劍晨的冷嘲熱諷，走到九玄石碑之前，凝神站定。
蕭破軍看著九玄石碑上面那一道道古老的劍痕，能夠很清楚的發現，在這劍痕之上，充斥著一股股極為濃郁的殺戮氣息，蕭破軍輕輕將手指貼在劍痕之中，腦海中猛然一震，接著，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幕幕血紅色的畫面，一人一劍，縱橫在沙場之中，長劍如龍，每一道劍光閃過，都會帶走一個人的性命，鮮血灑遍長空。
然而那一人一劍依舊冷定如鐵，每一次出劍，都會收走一條性命。
「好凌厲的劍法。」
蕭破軍觀想著腦海中的畫面，眼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雖然劍魂對他說過，劍塔內的劍法是天地間最強的劍法，但是現在蕭破軍卻沒有將之盡數學全，是以相比之下，蕭破軍現在學會的劍塔之內的劍法在殺戮方面還不如腦海中那一人一劍的劍法凌厲。
蕭破軍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從劍痕之中拿出來，蕭破軍對於這九玄劍意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當下蕭破軍凝神靜氣，摒棄掉心中的雜念，將手掌輕輕抵在九玄石碑之上，一股靈魂之力從蕭破軍的眉心之中湧出，接著便鑽入了九玄石碑之中。
蕭破軍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靈魂之力便進入了一片血紅色的空間之中。
和青天鍛魂碑之內的空間不同，青天鍛魂碑之內的空間一片荒蕪，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
而這九玄石碑之中，蕭破軍腳下所踏的。則是一片白骨堆積而成的海洋。
在骨海下方，隱隱有血浪翻湧，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沖天而起。讓蕭破軍眉頭大皺。
「來者可持有我九玄宗的信物？」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緩緩響起，蕭破軍眉頭微皺，隨即馬上聯想起之前遠古遺像對他說過的話，當下便拔出了背後的無影劍。雙手抱劍，然後恭敬的說道：「不知道閣下說的，是不是這柄無影劍？」
「嗡」的一聲悶響，下方的骨海猛然向著兩邊緩緩分開，接著。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從下方緩緩浮現出來，接著，便化作一個一身紅袍，滿頭紅髮的青年男子的樣子。
紅髮男子盯著蕭破軍的無影劍看了良久，最終緩緩點了點頭，「不錯，這確實是當年本派的傳承信物，年輕人。你準備接受考驗了麼？」
「準備好了。」
蕭破軍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起來，眼前這個紅髮男子，應該就是這九玄石碑的碑魂了。
「很好。」
紅髮男子點了點頭，「九玄宗的九玄劍意，乃是宗派最高武學，如果能夠學會九玄劍意。劍意所至，一招一式之間。儘是九玄劍意的殺伐氣息，就算是不用長劍和人對敵。九玄劍意也可以通過其他兵器施展出來。」
「不過有一點要告訴你，九玄劍意，是劍道之中殺戮極致，乃是順應天道的無情道，想要參悟九玄劍意，就要依靠殺戮來累積。」
說著，紅髮男子伸手一招，頓時，在蕭破軍的面前猛然掀起一陣巨大的血浪，血浪翻湧之下，數道手持血紅色長刀的人影從血浪中緩步踏出，向著蕭破軍一步步走來。
「想要得到九玄劍意的傳承，就讓我看看，你手中的劍，究竟有多麼鋒利！」
紅髮男子冷哼一聲，接著身形一晃，便直接消失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試試我的劍？」
蕭破軍冷笑一聲，週身元力湧動起來，接著，無影劍猛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蕭破軍腳下一跺，身體便直接騰空而起，接著，便向著那些血紅色的人影衝殺過去。*1*1*
「撲哧」一聲輕響，蕭破軍的長劍直接刺入了一個血紅色人影的胸口之中，大量的鮮血直接噴湧而出，蕭破軍剛要拔出無影劍，向著旁邊的人殺去，只見被自己命中的血紅色人影竟然還沒死，而是一拳直接對著蕭破軍的腦袋砸了過來。
「無形劍氣！」
遭此變故，蕭破軍也沒有亂了陣腳，當下手中無影劍順勢一絞，數道無形劍氣頓時洶湧而出，直接將血紅色人影切割得爆裂開來。
「看起來……這些血人就算是刺中要害，也無法將他們擊殺，只能把他們直接震碎才行。」
擊殺了眼前的第一個血人之後，蕭破軍倒是發現了一些蹊蹺的地方，不過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這些血人本身的實力並不是很高，最多也只有地級元神境的修為，而且這些血人行動緩慢，就算是他們身上沒有要害，殺了他們必須要將他們震碎，對於蕭破軍來說，也不過是多費一點功夫罷了。
蕭破軍手持無影劍，一個個血人被蕭破軍直接斬於劍下。但是在蕭破軍擊殺了二十多個血人之後，蕭破軍眉頭一皺，他猛然發現，在自己的心中，一股不受控制的暴虐情緒在心中緩緩升起，胸膛中殺意湧動，蕭破軍原本清澈的雙眼，也是隱隱變得赤紅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憑借皇境靈魂的敏銳洞察力，蕭破軍很快便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當下蕭破軍便抽劍後撤，停留在距離那些血人百米以外的地方，仔細的檢查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忘記告訴你了，這些血人之中，每一個身體之中都蘊含著極為龐大的殺戮氣息，你每斬殺一個，那種殺戮氣息就會融入到你的腦海之中，如果你殺得太多，就會被這種殺戮氣息所吞噬，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上空，紅髮男子的聲音冷冷響起，看著蕭破軍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神色。
「原來如此。」
蕭破軍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微微笑了笑，「不過你認為……單單憑這種東西，能奈何得了我？！」
說完。蕭破軍雙眼精光一閃，接著，一股磅礡的皇境靈魂威壓瀰漫而出，頓時將蕭破軍的週身盡數包裹。接著，便繼續向著那些血人衝殺而去。
不過，在蕭破軍再次斬殺了幾個血人之後，之前那股充斥胸膛的暴虐氣息再次出現，而且這一次出現的暴虐氣息。比起之前要更勝一籌。
「這怎麼可能？！」
蕭破軍大吃一驚，反手一劍將一個血人的頭顱砍飛之後，接著便再次抽劍後撤，下一刻，那些遲緩的血人發出一陣詭異的蠕動，接著，便齊齊的化作了一個人的臉龐，蕭破軍看清之後。雙眼之中的血色更勝。因為眼前這些血人化作的，全部都是上一世他的仇人，也就是天級強者穆流風的臉孔！
「混賬！」
蕭破軍眼中露出一絲狠色，接著，雙眼便盡數被血紅色所瀰漫，雖然心中明知道眼前的這些全部都是九玄石碑給自己的考驗。但是胸臆之中那股奔湧著的殺氣卻是讓蕭破軍難以控制，眼前面對的還全部都是自己的仇人的面孔。當下蕭破軍也顧不上其他，挺劍衝了上去。
劍光如龍。在血人之中猛然爆發開來，頓時，在蕭破軍的周圍，大片的血人被蕭破軍盡數斬殺，蕭破軍一路向前推進，同時在血人之中殺出了一條真空地帶，但是蕭破軍手中的無影劍卻是彷彿不知疲憊一般，依舊上下翻飛，大片鮮血潑灑而出，而蕭破軍的雙眼，此刻已經完全被血紅色所替代。
「這樣的心性，若是修煉九玄劍意，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入魔，看起來……這一次的傳承注定又要落空了。」
紅髮男子凝立在天空之上，盯著下方已經快要殺得入魔的蕭破軍，眼中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接著手掌一揮，便要將蕭破軍打出這片九玄空間。
但是下一秒，蕭破軍的胸口猛然發出一陣白光，接著蕭破軍全身一震，眼中那中恐怖的血色逐漸消退下去，雙眼之中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清明。
「我這是……」
蕭破軍感到胸口劍塔處傳來一陣溫暖而安詳的感覺，胸臆之間的那股澎湃的殺意也是逐漸消退而去，看著自己手中滴血的無影劍，回想起剛才那種享受殺戮的興奮感覺，蕭破軍不由的感到心中一寒。
「小子，你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
上空的紅髮男子猛然衝了下來，接著伸手一揮，周圍的血人直接被其一掌震成了漫天的血霧，直接飄灑而下。
紅髮男子雙眼冷冷的盯著蕭破軍的胸口處，語氣不善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蕭破軍心生警惕，盯著眼前的紅髮男子，一臉戒備的問道。
「為什麼？」
紅髮男子冷冷道：「這一關就是要考驗你對殺戮究竟有多少的抵抗能力，很顯然，你過去很少殺人，但是一旦陷入這種殺戮境界，你將很難自拔，這一關是對你心性和意志的考驗，但是剛才你身上一陣白光閃過，你心中的那種殺戮氣息盡數消失不見，你說你要不要告訴我，你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
「這……」
蕭破軍遲疑了一下，雖然對方是遠古傳承下來的碑魂，基本上不會和外界的人有什麼接觸，但是蕭破軍還是不打算將劍塔的秘密說出來。
之前在神罰之城，曜日能夠看出自己是劍塔的傳承者，那是曜日自己的事情，但是當初蕭破軍也沒有承認，現在這個九玄碑魂來問自己，蕭破軍根本不打算回答。
「不管是什麼，只要是我自己能夠只配的力量，不管是運氣，資源還是實力，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能夠為我所用，那就是屬於我自己本身的力量，如果說這樣的力量被你認為是外物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蕭破軍想了想，當即冷定昂然的說道。
「你……」
蕭破軍的一番話，說得紅髮男子啞口無言，確實，一個人想要走到巔峰，自身天賦，後天努力。以及運氣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少了其中任何一個，都基本不可能成為巔峰強者。蕭破軍雖然身懷某種奇異的寶物，但是如果這種寶物能夠一直為他所用，那麼這一關從大體上來說，也算是蕭破軍通過了。
「很好。」
紅髮男子終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我無話可說。既然你身上有這種奇物，那麼剩下的那幾關看起來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直接進入最後一關。只要你能夠通過這最後一關的考驗，就算是得到了我的承認，你就有資格獲得九玄劍意的傳承。」
「那就來。」
蕭破軍心中一喜，微笑著對紅髮男子說道：「看起來，這九玄劍意，基本上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別太得意了。」
紅髮男子冷笑一聲，接著伸手一揮，頓時蕭破軍感到自己眼前一花。身體直接出現在了一個囚牢之中。
囚牢之中關押著的。是五六個老弱婦孺，他們全都被鎖鏈鎖住，正在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蕭破軍。
「這就是最後一關，只要你把這幾個老人小孩全都殺了，你就能夠得到我九玄宗的傳承。」
紅髮男子的聲音在蕭破軍的耳邊響起，聲音之中透著一絲冰冷的意味。「想要修煉我九玄宗的武學，首先就要破情。讓你自己忘記一切感情，不管你面對的是什麼人。手中的長劍都要毫不猶豫的直接斬下，若是沒有這種覺悟，那麼你就不配修煉我九玄宗的無情劍道！」
說完，紅髮男子的聲音逐漸消失，只留下蕭破軍一個人站在囚牢之中。
蕭破軍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老弱婦孺，手中尚在滴血的無影劍在微微顫抖著，彷彿期盼飲血一般。
但是蕭破軍左手青筋暴突，將無影劍的劍柄死死的握在掌心之中，將劍身插在地上，半天都是沒有移動分毫。
「要殺麼？」
蕭破軍不禁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
雖然蕭破軍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的，但是蕭破軍卻遲遲無法動手。
過去殺人，都是逼不得已，人在江湖，只有絕對的實力才是自己最佳的保障，若是不殺人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別人殺死。
蕭破軍至今都還記得，劍魂曾經對自己說過，手中的長劍，只能為自己想要守護的事物而拔，有情道的修煉，乃是逆天而行，而想要具備這種逆天的資格，首先就要明白，自己的心，所要守護的究竟是什麼。
蕭破軍手中的無影劍幾次想要抬起，但是見到眼前老弱婦孺眼中那哀求而無助的目光之後，蕭破軍的心最終也是軟了下來，手中的無影劍只是倒插在地上，遲遲沒有動靜。
「怎麼，下不去手了嗎？難道說，你不想得到九玄劍意的傳承了？」
見到蕭破軍一直都沒有動手，紅髮男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聲音中還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
「想想看，這只是幾個和你毫不相干的人，他們根本沒有實力，在這種強者為尊的世界之中，他們就是螻蟻，只能任人宰割，只要你殺了他們，馬上你就能獲得九玄宗的傳承，到時候宗派遺留下來的資源也將任由你只配，到時候，你就是這片大陸上的巔峰強者之一，拔出你的劍，殺了他們。」
……
「不行。」
遲疑了許久之後，蕭破軍方才悶悶的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
紅髮男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重複問了一遍。
「我說不行。」
蕭破軍這次說的很堅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強的神色，「要我用幾個無辜人的性命，來為我的未來鋪墊道路，這樣的強者之路，我不需要，我也不屑為之。」
「你瘋了？」
紅髮男子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意味，「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不殺了他們，就無法獲得九玄宗的傳承，為了幾個螻蟻而已，你就要放棄你的大好前途？！」
「我確定。」
蕭破軍重重的點了點頭，將無影劍插回自己的劍鞘之中，接著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自己的路，只需要靠我自己來走，如果說這條道路上非要有什麼犧牲的話，那麼這種犧牲，必須要我自己心安理得，如果這種犧牲必須要建立在無辜者的屍骨之上，那麼，我寧可放棄這次機會。」
說著，蕭破軍臉上露出了一絲真誠的笑意，「真是抱歉了，看起來這九玄宗的傳承終究和我沒什麼緣分，可能最開始就如你所說，我是依靠外物才通過你的考驗，九玄劍意……終究是和我無緣。」
「……」
紅髮男子沉默了許久，接著，蕭破軍周圍的囚牢猛然碎裂，包括那幾個被鐵索鎖住的老弱婦孺，盡數煙消雲散，蕭破軍重新回到了骨海之上。
「送我離開。」
蕭破軍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神色，「希望九玄宗能夠盡快找到一個好的傳人。」
「小子，你通過我的考驗了。」
紅髮男子盯著蕭破軍，片刻之後，嘴角第一次揚起了一絲笑意。
「你說什麼？」
蕭破軍詫異的看著對方，彷彿不敢相信一般。
「我說，你得到了我的認可，換言之，你已經有資格得到九玄宗的傳承了。」
紅髮男子肯定的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