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完美的表演
………白天講西遊、晚上道三國,星陽一副劣笑的嘴臉在夜晚的火堆前誇誇其談,講得周圍的人那是如墜霧裡。他聲音低沉、忽高忽低、忽慢忽快,安達洛教給他的交際對話能力讓他輕鬆駕馭這個故事,最後用一場經典的「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結束了夜晚火篝前的故事。
這些青銅時代的土鱉那聽過說書啊!即使沒有說書先生的三寶,(醒木、折扇、手帕)以80後受過教育的程度,只要稍微練練嘴皮子也能輕鬆上任這份工作。
就這樣短話長說,營地中的人們根本還不清楚星陽包藏禍心,就等他們聽到三英戰呂布這段絕頂段子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人們說話講故事都有好壞之分,他沒敢把邪惡版的三基友vs月牙超人這一段給講透。呂布雖然不講義氣,而又武力驚人、同時是色中惡鬼,不過但還算是正常男人。而劉關張三基友卻經常為猥瑣神教教徒們所不齒;長臂大叔、美須大叔、黑猛男大叔,這些攪基的都是什麼人啊!
三英戰呂布,這個故事絕頂的橋段被說出來後,星陽就沒在說下去了。於是乎各種各樣的問題就冒了出來。
「學子那樣說呂布就是哪國最厲害的武士了吧!」「嗯……!」
「學子那些人怎麼在馬上夾穩的,單騎哪有戰車厲害?」「他們會有東西將自己綁在馬上……!」
「那麼多諸侯都對付不了董卓軍隊,他們也太沒用了。」「諸侯內鬥就幫了董卓大忙了。」
………………
………
天已經濛濛亮了,可是這些被星陽用言靈折騰了一夜的人似乎還是精力旺盛,就像當初連夜看小說一樣,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困。有鑒於此整個事件的初作者搔搔臉蛋,不明白為什麼唐僧的言靈術可以讓人忍不住自殺,而自己的言靈術卻讓人越來越興奮。
「這種事情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言靈控制人類思想,簡直門神技。」瞟了一眼在相互交談中的眾多醬油中,星陽臉上露出一股壞笑。
耽擱了一夜,天濛濛亮的時候星陽再次打了一竹筒水準備去城中集市去宣教(說書)。名氣……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作為一門神教的初始,只有聚集更多的名氣才能落地生根,最後發展壯大……還有書友們最怕的就是斷更了。
作了差不多兩年的宅男,星陽的涉及面還算是比較廣的,互聯網構造的「人類精神思維網絡系統」具有著無可比擬的信息傳播優勢,幾億人類腦思維為這個網絡世界添加著無數精彩。無數權勢都想著控制這個「裡世界」,可是裡世界卻每天都發生著奇異的變化讓權勢者難以奈何:河蟹了***,就出現了草泥馬。河蟹了日字,就出現了曰字。河蟹了:媽一了一個一逼一的,就出了麻痺、罵了隔壁的。
幾千萬、幾億智能體構建的思維網絡豈會如此容易控制,正是因為這種雜亂而巨大,無盡的知識與活力在其中醞釀,同時也滋養著一個個為這個「裡世界」貢獻精神力的個體,而星陽正是在這個「億萬思維聚集體」構造的裡世界裡得到了好處的傢伙。
又一天站在集市裡大聲宣講著「異神教」化的改編《西遊記》,今天集市上再一次站滿了無數空白潔淨的靈魂,他們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星陽用言靈術將一個神怪的世界勾畫在腦子裡。此時星陽就是靈魂牧者,他揮動言靈術的羊鞭,用心驅趕著這些靈魂羔羊走向自己的牧原。
包子頭如來被改編變成了「唯一真神:聖鈦擎」,也就是自己。取西經的唐僧大嘴巴被改編成了一位掌握言靈咒術的苦修者,觀音什麼的被改編成暗黑中的八爪光觸手大天使。八戒、沙僧這兩個龍套被添加了戲份,變成協助苦修者唐僧救贖魔猿靈魂,取經救贖所有人靈魂的一場救贖之旅。
拖拖拉拉一直說到了魔猿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一段,最後唐僧師徒鬧誤會相互決別。此時星陽無奈的歎了口氣,包藏禍心的宣揚自己神教的普世價值道:「……卻說那苦修士唐僧本是一個肉眼凡胎的修行之人,怎見得桀驁不馴的魔猿將別人一家趕盡殺絕:老夫、老婦、媳婦、幼子,一家上下雞犬不留。真個全部送進真神懷抱,不留餘地,在苦修者眼裡犯下了滔天惡罪。
庇佑苦修士唐僧真神教導他:我們有權利將教鞭鞭撻向所有異教徒,但是我們的刀劍絕不能伸向婦女與孩子。雖有誤解,但是孫悟空魔性未除竟然在一名苦修士面前犯下如此重罪,苦修士必須拿起真神賜予教徒的『聖裁決』,罰罪於魔根未除的孫悟空。
苦修士上指天、下指地,用真神賦予的神聖力量對罪人說:罪人你的靈魂被我唾棄、罪人你的靈魂被我詛咒,每當天空最熾熱之時你的靈魂將被死靈忿怒所蟻噬……罪人你將為今天所犯下的罪孽必須付出的代價,向你的心靈懺悔吧!……懺悔可以引發你你靈魂的善行,讓善行去洗淨你手上的鮮血。手上鮮血未淨,詛咒不滅……神在看,我在看,你的心也在看。如諾不能自我救贖,你將永遭詛咒。
想那魔猿撕毀太古封印造下了多少的孽,雖然這次孫悟空殺的是那狡詐無比的白骨女妖,.可是卻無不是孫悟空魔猿本性在作祟,瞬間孫悟空全身上下如同蟻噬,那個是痛苦萬分,哭天喊地……此時真神借苦修士唐僧之手詛咒魔猿,未嘗不是真神在試煉那孫悟空。」
「這樣啊?那麼庇護唐僧的那個真神到底有沒有辦法教化滅世魔猿呢?」就在星陽偷空暫停間一個聲音非常湊巧的傳了過來。
帶著莫名的微笑,星陽神秘的道:「苦修士唐僧的信條裡相信無人不可被救贖,但是人不可以自己救贖自己。因此真神認為世上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而罪人都需要幫助,需要自我救贖償贖自己的靈魂。所謂教化魔猿,且莫要再說,魔猿對人世犯下的滔天大罪豈是教化改過就算了的,如今那孫悟空萬蟻噬魂真是當年作孽的罪罰。雙手的鮮血需要發自內心的善行才能清洗,庇護苦修士的真神不問緣由,只問心靈,只問人們的良知。」
「有權利將教鞭鞭撻向所有異教徒……這庇護苦修士的神也太霸道了吧!還有怎會每一個降生世間的人都是罪人,那麼說在場所有的人都是罪人了。」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星陽看見了一個穿著打扮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貴族子弟在人群中發問。
「鞭撻異教徒是為了教化異教徒,讓他們得到救贖……每個降生世間的人都是罪人,那是因為萬物有靈,神看待萬物和看待我們都是一樣的;不偏不倚。每個生下來的人最後一身都要食盡萬靈方能生存,新降生的孩子雖然無罪,但是他的一生必定會犯下諸多罪孽,因為命運無法改變……聖載、聖載,正因為對待萬物不偏不倚,所以真神之思、真神之想豈是我等凡人可以窺視。」
一通忽悠下來把那個傢伙給搞糊塗了,星陽繼續講述著自己改編的《西遊記》當然其中又夾著自己神教的某些概念與價值觀。
「思想、道德、概念、價值觀」這些東西飄渺虛無,只是人對外界事物的一種認知,正因為如此,一個人怎麼可能對這些概念來發起戰爭呢?這些飄渺的東西它們是絕佳的武器,它們沒有具象的實體卻依然能夠用無數次。人類自己常常用粗暴的方式來改變週遭的世界,但是沒人能夠殺死一個信條,哪怕你殺死了它所有的擁護者,毀滅了所有文獻這充其量只能將其延緩。某些人,在某些時候,會重新發現它,甚至是重新發明它。
貴族們內部都是有自己的精神信仰的,那是一套上古千年傳下來的東西,都是原來祭祀們(巫師、巫醫們)所建立的精神體系,古老的信仰體系往往和新生的信仰體系彼此衝突。中國古代儒教就是憑借教授文化巧妙的避開了衝突的可能,最後「合道」搞的儒學文學不像文學,宗教不像宗教。
不久那個貴族回過味來了,他一手指著前面的星陽大喝:「來人,給吾拿下這個妖言惑眾的妖人。」
就這樣星陽就被殘酷的宗教戰爭鎮壓變成階下囚,原本夾雜著各種概念、價值觀等內涵的改編《西遊記》也就此永遠停更。剛剛聖裁了一個罪人,自己也很快的被幾個野蠻的武士壓著,變成了異教徒們手中的罪人。宗教戰爭就是如此殘酷,不是你從精神**上毀滅對方,就是對方從精神**上把你野蠻毀滅。遭到舊有宗教如此對待,星陽感歎著要是有神教的護教聖堂武士團就好了,因為那些貴族審判也沒審判就野蠻的將他直接定罪,並要在後天吉時……開刀問斬。
被關在牢籠裡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脫個精光壓上刑場開刀問斬。刑場上開刀問斬的時間是午時三刻,傳說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重的時候,這個時候被砍了腦袋連鬼都做不成,要被午時的陽氣化個乾乾淨淨。
被捕後第二天中午,星陽披頭散髮裸著身子被兩個士兵壓上,看著彪悍劊子手佈置的刑場,人渣小聲吐槽道:「耶穌哥的成功就是一條很好的成功案列,有時候醜聞也是提升知名度的捷徑,不過就是要被砍掉腦袋太燦爛了。…………耶穌多命好被釘了十字架讓信徒有十字架可帶,可是哥為什麼就會這麼倒霉,難道讓以後的信徒們帶哥的腦袋當護身符嗎?……神跡,一定要展現一場神跡來震懾這些泥腿子。」
看了看身後的劊子手哥,星陽臉上帶著異樣的微笑道:「行刑的人,當神把我帶走的時候會施展神力,我拜託你將神力化作的花瓣帶給你年老的母親,她需要幫助。」
面無表情的劊子手死死盯著一臉欠揍的星陽,他手中的青銅斧已經微微斜了斜,表示:「等會老子會更加利索的送你去見真神。」
慢慢的走上宮殿前的行刑台,一片粉紅色薔薇花瓣隨著微風輕輕飄落在犯人的腳下,接著大風起兮花飛揚,上帝要被砍頭兮天哀傷。生如櫻花般絢爛,死如櫻花般靜美,日本武士對死亡如此深究,讓他們於「死亡美學」之追求已臻何等化境,當然這種化境也被某人渣當場剽竊了。
在萬眾矚目下緩緩走上刑台,大風將一大片粉紅色的花瓣從遠處的天空吹來,將厚重而血腥的刑場襯托的猶如仙境一般。
星陽穿著最簡陋的麻布褲兜,**著排骨一樣的上身,披頭散髮下所有人看見的是一張年輕卻堅毅的臉。無盡的薔薇花瓣從天空中飄來,將這個愛裝比的惡劣混蛋襯托得充滿悲壯的聖潔。
某混蛋以《孔子》這朵奇葩的爛片為反面教材;將藝術追求,教育啟蒙,警世感人,視聽震撼,娛樂消遣等等內涵的東西融進了自己的死亡之中,化成了一場自導自演的死亡美學表演。
星陽這個惡劣的混蛋跪在刑台之上等待著行刑,同時嘴裡還像是聖徒一樣念著請真神饒恕劊子手的祈禱聲,一個人裝比裝比到這種水平也是一種境界了。
跪在行刑台前等待著最後時間,漫天聖潔的飛花中,看台下無數被忽悠的醬油眾們被這悲壯而聖潔的死亡刺激不知為何心中湧出了哀傷,一些長了年歲的老婦人直接摀住臉面失聲痛哭。就在這時,一隻隻漂亮的蝴蝶追尋著花瓣的軌跡飄落在星陽肩頭,接著越來越多的蝴蝶在他頭上、肩上、背上停留,最後越停越多。每一次劊子手抬手驅散了蝶群,蝶群又會重新聚集在星陽身上,怎麼趕都趕不走。
「放了那學子……那學子說故事給我們聽犯了哪條律法,放了那學子……」
「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
「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
「放了那學子………放了那學子…」
「放了那學子……」
「放了那學子……」
………………
………
死亡美學帶來的悲壯激化了醬油們的內心情緒,無數苦逼們被這悲壯而聖潔的死亡撬動了心中正義感,一個人喊起放人的聲音後醬油眾們一時間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共鳴聲,人們開始推推嚷嚷,最後一個壯漢推開士兵的攔住向刑台衝了上來。
「殺了他……趕緊殺了他!」看著場面失控,刑場後監刑的貴族執法官立即竭斯底裡的大喝了起來。
看台上企圖營救星陽的平民與維持秩序的士兵們拉拉扯扯絞在一起,一個劊子手也一把拉住星陽頭髮將他放倒在刑台砧板上,最後手拿利斧的劊子手毫不猶豫手起斧落。
「呼……!」斧頭砍在刑台上濺起了無數粉紅而潔白的花瓣,剛才還人聲沸騰的行刑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看著無數濺起的花瓣與四處飛舞的蝴蝶,人們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就在所有人圍觀者震驚之中,手拿行刑青銅斧的劊子手匡噹一聲丟掉了手中斧頭,然後雙眼失神的望著天空。一群群蝴蝶在花雨中扇著翅膀隨風而去,只留下漫天飄舞的飛花與陣陣帶著香味的微風還在述說著這場融合了死亡美學的神跡表演。
………………
「野……完美的表演!」面無表情的伸出一個v字手勢,城市遠處某個混蛋徹底展示了自己的悶騷品性。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穿著麻布衣、背著竹簡星陽回頭望了望「豐洛台」這座城市。臉上帶著一絲壞笑,他犯賤著吐槽道:「神愛世人,今天如此完美的表演想必人們口口相傳後,哥的名氣會被抬到天上去了吧!……哎……古代人真是太好忽悠了,剛才我還想著會不會看見舞著饅頭野蠻人大叔等刑場引發了血案,然後他們正好拿饅頭蘸了哥的人血治病呢!………可惜這個時代比滿清遺毒的後時代要文明的多,沒讓哥看見所謂的『優良傳統』。」
吐槽完畢,看見道路不遠處有一群趕著馬車的人也打算離開豐洛台,這個混蛋屁股一扭對著身後的城市比劃了一個中指道:「異教徒們,你們等著……哥還會回來的。哥會帶著具有80後特色的聖堂武士和特色宗教裁判所回來的……你們這些異教徒、異端全都要被審判,被唾棄,被罰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