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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書仙指路見魔王
……猙獰的豬臉面具內星陽一口口吐著粗氣，手中提著的外星多管炮飄出一陣青煙，剛才還坐滿了喇嘛的大黑天寺廟已經化為一片燃燒的廢墟不復存在了。老王在一邊張開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前面的廢墟喃喃道：「我的老天，那座大殿應該也加持了符咒吧！就這樣整個被踹掉了，就這麼簡單？」
「不要以為自己吃的鹽多就一定見識多，學得越多知道的就越少，人總是要對某些事物保持敬畏才能活得更滋潤。」星陽毫不留情的對老王甩了一眼。
老王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那種不懂進退的人，要不我還能活到現在，我發覺你好像就是土匪窩裡長大的傢伙。」
「謝謝，我的遭遇比你想得更糟……我們該走了。」收好重型武器，星陽轉頭向寺廟其他方向走去。
老王沒辦法的搖搖頭，邊走邊嘀咕道：「今天可算是開眼界了，把子彈變成炮彈的機槍……不過那個金色手鐲應該是修真者的法器吧！」
面對著忽然變冷的星陽，老王也沒什麼好辦法，大黑天主殿變成了一片火海兩人只要向側殿進發，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了曼荼寺的一座偏殿。再次在房頂上揭下一塊瓦，點燃火符扔下去偏殿內畫著各種圖畫，供奉著許多小型佛像。
看著偏殿內沒有危險後，兩人推開偏殿大門，走進黑森森的房間之內。隨便弄點木材廢布點燃了一個土製火把，兩人走進這座偏殿仔細看著壁畫和各種法器佛像。灰濛濛的布帆似乎已經碳化，四周掛著許多藏族特色的唐卡繪畫，許多尊怪異的佛像就這麼放置在祭壇前，前面還擺放著金燈、金剛杵、銅鈴、金碗、金輪、天珠、金塔、銅壺、白海螺、這些東西周圍又有很多古里古怪的東西。
星陽看了看這些似乎風塵已久的法器，有點遺憾的向老王問道：「你看這些東西能不能讓我們兩個回本呢？」
宗教專業人士老王掃視一圈這間偏殿，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些古里古怪的東西上，拿火把湊近仔細看了一會，老王立即抽了一口涼氣驚訝的道：「這些……這些，這些是人骨法器……我的天，這裡連人骨袈裟都有。我看看：人皮手鼓、人骨號角、顱骨碗、顱骨鼓、人骨念珠，密宗的人骨法器這裡基本上都齊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趕快走這裡危機四伏，不像是安好心的樣子。」
「不能走，賊不走空。」受過老海盜們精心培養的星陽牢記星匪信條，完全不理老王的勸阻開始洗劫這些封塵的佛教裝飾品。星陽的鑒別能力經過安達洛、阿基米的栽培可是眼叼的多，很快就從這些法器的製作工藝、質感、還有外形上挑出了四五件上品。
老王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摟著佛骨金身警戒著四周，忽然間他發現牆上掛著的一些壁畫似乎開始蠕動，漸漸地那些畫滿魔神的畫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老王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喝一聲「快走！」，說著腳下不停直接往門外跑去。說時遲那時快，偏殿的大門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牽引一樣，「嘎嘎嘎」的開始合攏。眼看事情緊急，老王咬著牙用直接將手上紫衣僧的肉身舍利拋了出去，千分之一機會裡紫衣僧的金身像是通靈了一樣直接卡在了關閉的大門中間。
星陽後發先至拉著老王衝向大門，最後生拉硬扯將紫衣僧的金身拉出門外。「卡嚓……！」拉出了紫衣僧的金身，偏殿的大門立即合上，拉著佛骨金身的老王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著粗氣，老王擦著防毒面具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道：「人皮法華陣，我只是道聽途說過密宗的這種邪術，沒想到今天竟然親自見到了實物。還好有金身保佑，走走走…這個地方不能隨便亂逛，說不定別處還有其他邪法，看看我們能不能直接找到八臂觀音的老巢。」
兩人繼續在這座古剎內胡走亂串，這座曼荼寺是一座佔地廣大的建築群，除了大黑天主殿外還有許多側殿，星陽與老王兩人就在這些佛殿中四處撞牆。就在兩人路過藏經閣房頂，打算再去其他偏殿尋找八臂觀音時，紫衣僧金身一隻腳卻非常意外的卡在了兩人揭開的瓦片內。
「嗯……怎麼回事！」看見老王彎下腰去抽金身的腳星陽問道。
對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早有感應，老王將金身的腳抽出來然後嚴肅的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金身忽然就卡主了一樣，如果這個老前輩在天有靈的話，那麼一定是叫我們到藏經閣內去尋找。」
兩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跳下房頂，推開封塵已久的藏經閣大門。
「嘎嘎嘎……吱……！」大門打開兩人打著火把走進了破敗的藏經閣內。這時星陽忽然發現對面的陰影處似乎有個人影，待仔細一看卻又消失不見。
兩人走上前去，在火把的照耀下一具披頭散髮同時留著根辮子的枯骨坐在滿堆經卷內，對方手裡拿著經卷，周圍都是打翻了的各種經文抄本。一盞琉璃銅燈放在旁邊枯骨身旁，旁邊還有許多毛皮碎屑，看著那些尾巴似乎是老鼠的屍體。
看了看滿地的老鼠皮毛碎屑，星陽不住歎道：「看樣子這個人似乎是吃老鼠活了一段時間，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哼……什麼人等一會就知道了！」老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放下金身從背後布包裡拿出一根紅繩兩道靈符，然後像是挑花一樣折出一個花式，對著枯骨手上的經卷壓了過去。
「嗷嗷嗷嗷……法師饒命，法師饒命！」老王鎖住枯骨手上的經文，一聲聲淒厲夾雜著求饒的聲音憑空響起。
鎖好對方手中的經卷，老王一手拿著經卷一手拿著道符威脅道：「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如今已經化為枯骨為什還不去陰曹地府轉世投胎。」
「法師饒命……法師饒命，在下湖南湘潭人士，前朝中科舉人徐文達，因監督修辦曼荼羅寺被困棄骨在此，還望法師高抬貴手莫要殺滅與我。」
星陽、老王相互望了望，紛紛知道自己捏住了一個大人物。老王看向星陽帶著解釋與厲問道：「爾附身經文之上想必已經修成了精怪。我問你，你是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既然是監督修辦為何被困在這裡？爾老實回答，如諾助紂為虐定然打散三魂七魄讓爾等永世不得超生。」
「法師慈悲，法師慈悲……我說，此座曼荼寺也叫曼荼羅珠曼沙華寺，供奉的是雙身大黑天護法金剛，意為大日如來憤怒夜叉形象鎮壓江南龍脈……」
「果然。」星陽、老王相互對視一眼，想著自己果然猜對了。
「……尚可喜小兒譴盧家以修築本家地宮為名，聚集能工巧匠修築陰曹地府，讓共塚冤魂得以消散。又修地藏菩薩道場『藏王寺』欺瞞眾人，待藏王寺落成之日便斬盡能工巧匠。當日火光沖天，無數白甲手打火把將所有工匠聚集在廟內，最後一聲令下千百兵卒衝殺進來肆意砍殺，一萬三千名苦力工匠命喪黃泉………
當時我和四個大匠發瘋一般躲進早已準備好的密道裡，然後在那裡足足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地面上沒了動靜我們幾個打算出來之後藉機逃離這裡，不想我們卻發現這個地方已經被一群喇嘛們給佔領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們沒有了食物，其他三個倖存僥倖的大匠打算偷闖出去，與此同時那些被殺的工匠也全都成了殭屍整日遊蕩在廟內，那三個大匠一出去便就被發現，片刻間便被那些殭屍咬死當場或變成了游屍。在下膽小就一直躲在藏經閣內不敢出去，依靠大黑天神殿地下屍山血海裡的老鼠為食，同時偷得一盞長明燈，便在藏經閣裡閱遍佛經直到人死身滅。
在下身死滅在一部經文裡發現梵文《大黑天神秘密成就次第》，最後修出神識後依附在《大黑天神秘密成就次第》殘卷之中，還望法師慈悲，我願受法師驅使……還望法師不要打散我的魂魄。」
「靠……一個古代版的宅男，不過你這個傢伙可真宅的可以的，老鼠當方便面吃，真夠頑強的。」
「是是是……這位法師神威無敵，能夠手發太清神雷道行簡直高不可攀，我小小一個小鬼豈能如得了法師法眼。」許文達短短一句話暴露自己看見星陽拆廟的過程。
聽著對方炒豆子一樣將來歷說個清楚，老王冷笑一聲道：「小鬼……我看未必，此梵文經卷本已有靈氣，再被你神識附依已經成了精怪，算得上是妖精一類。好了閒話摸提，趕緊告訴我這座寺廟的八臂觀音在那裡？」
「八臂觀音……是天暗沙華護法使者吧！以前在世的時候，我還經常找她談過話，聽她說自己好像是被秘法煉製過的形狀可怖，因此我從來沒看見過她的真面目，她就在屍山血海中的血海之內。」
老王眼神肅穆，異常嚴肅的道：「那麼她在那裡，趕緊帶我們去。」
「主墓道在大黑天像座下，我和那幾個大匠藏身的密道也能通向那裡。」
「在那……帶我們快走。」
「就在牆角一塊石板之下。」
按照這個經卷精怪的指點，星陽、老王輕鬆找到了一個下水道大小的洞窟。看著洞窟星陽對著身後的老王狠狠道：「要是我發生什麼意外，你給我直接轟散這個傢伙的三魂七魄，我要是遇危險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不敢……這是我的活命穴，兩次殺身大禍全靠它我才能安然躲過，也是靠著它我才能有時間著練成《大黑天神秘密成就次第》，法師請放心。」
星陽跳下土坑，裡面的過道只能一個人蹲著通過，兩人一老一少在過道裡穿行著，不久兩人就來到一間放著破爛麻布口袋的房間，周圍還有許多老鼠的鼠皮。房間的另一邊已經被打開，一陣陣陰風從打開的地方吹進來。
穿過密道，星陽與老王來到了書精徐文達所說的屍山血海之上，在這裡兩人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屍山，火把照射過去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骨骸，一個個頭顱被整齊的擺在墓道兩邊，成為一座陰森恐怖的骨骸牆，地面用腿骨鋪設密密麻麻，一踩上去就發出嘎嘎聲。
書精道：「這裡總共用了4萬4千4百4十4具軀體塑成，全都是明軍奴囚的死屍，而且都是被分批在活著的時候壓倒這裡處決的，所有人的血液就形成血海……」
「嗯……你們來了！」就當書精在為兩人解釋屍山血海的情況之時，一個幽怨的女聲從遠處徐徐傳來。書精驚叫著道：「天暗沙華護法使者贖罪，我的本命卷軸都捏在兩位法師的手上，我不是有意要帶他們進來的……」
「哼……膽小鬼！」看著書精竟然是個牆頭草，老王立即將一張靈符貼在經卷之上，然後將他塞進布包之內。拿出能量刃、金錢劍，星陽、老王一老一少飛速殺入骨骸通道前方。衝出骨骸通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座散發著腥臭味與紅光的地下宮殿。
圓形的地宮裡周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骨骸，八根掛滿了屍體的石柱釘在天頂，大殿中央幾盞長明燈分列四周，一座濃厚血液聚集成的血池坐落在地宮中央。星陽、老王向血池望去一座雕像般的八臂觀音女屍坐在血池中央的蓮台上。看著坐在幾乎佔了地宮一般大小的血池，星陽、老王奇怪莫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找來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老王眼中露著精光隨手點燃一張火符向八臂觀音燒去，不想火符飛到半響八臂女屍竟然忽然動了起來，直接捏住飛來的火符將它捏熄滅。
看著八臂女屍竟然用手捏滅了自己的火符，老王不敢相信的嘀咕道：「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殭屍能用肉身殺滅破魔火符……」
正當老王驚訝之間，女屍腳下的血池開始沸騰了起來，一縷縷血霧從血池上飄蕩著向八臂女屍撲來，血霧中透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冤魂影子，他們或哭、或笑、或者尖叫不休，最後洶湧的湧向八臂女屍。而不停吸收血霧的八臂女屍也面頰漸漸豐滿，骨瘦如柴的手臂也逐漸膨脹了起來，枯槁的蒼白頭髮漸漸變青，幾乎就像吸血鬼一樣開始復活，整個人也隨著腳下的血紅蓮台升上半空。
「哎……哭笑滄桑，黃泉相隨，獨步無歸路。阿鼻魄落，七情魂在，迷津怎醒悟。花開葉落，紅白兩色，癡情難留住。葉落做土，花開幾簇，渺渺淚無數……二位能來到這裡皆是大毅力大心魄之人，莫想走上了這條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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