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5
而雲絳雨父子們這另一幫人,人人俱是面如死灰,二十多年漚心瀝血的苦心經營啊,自這一刻一切心機和努力俱是付諸東流,唯得眼前這個全部白費的結局。
不過就是前後眨眼之間,被雲意揚翻雲覆雨,這種強烈的失落和打擊,人生活著又有多少意義,一下從最巔峰的**跌落最失意的抵谷,想千方設百計的算計,到頭來都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人生再無了希望,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是現在這種感受。
「好,你們都起來,」雲意揚看也不看地面跪著一片的這些將領們,大手一擺,負手昂立,幽幽一聲歎息的吩咐道:「把地上那十幾個沉醉不醒的頑固叛逆連同主帥雲絳雨,一律綁縛起來,準備行刑血祭大旗,馬上將至四更天明了,我們作速率軍入城,圍剿楊家和陳家兩大我們的死敵世家,務必要血洗屠戮。」
「還有……」雲意揚話不稍停繼續道,「這些雲絳雨的兒子們,還有雲絳雨的家門馬上查抄,一門大小鉅細全體下獄嚴加監管,你們分派四個人手去處理雲絳雨滿門這檔子事,留下十餘人這裡聽命,其餘人等全體去集結各自部下大軍,馬上率軍封鎖全城,不得遲誤。」
一旁的雲絳雪看兒子處理大事,調度軍事頭頭是道,內心也頗感欣慰,但卻是不忍加害自己的親兄弟,因尋著這空當謂雲意揚道:「揚兒,雲絳雨畢竟是爹爹的親弟,你的親叔父,念一家骨肉親情,爹爹實在不忍心將之誅戮,可否留他一命,終身監禁囹圄,讓他了此殘生。」
「爹爹,您一切都別說了,兒自有主張,雲絳雨首惡元兇,非殺不可,不殺不足以服眾,實在不可恕。倘再被元親王施救而出,與我們父子不共戴天,最是養虎遺禍,而且為以後以防萬一計,別人都可饒恕,唯獨是他不可以,便是他的兒子們,兒也便不忍心傷及一個。」雲意揚斬釘截鐵的回絕道。
於是殿中五十多名將軍迅速退去,自奉雲意揚之命去調兵遣將,又四個將領帶領一干親兵護衛押著雲揚熙和雲揚桂等雲絳雨十多個兒子出殿雲迄,自然也是奉雲意揚的命令押解他們一面去抄雲絳雨家室,一面下獄去了。
立時,殿中剩下被囚禁的雲絳雨和十多個元親王特遣在軍中的親信將佐,被留待聽令的十多個將領率護衛,如狼似虎的架著雙臂扭送到正帳,到了雲絳雪和雲意揚父子倆面前,一個個已是鼻青眼腫不成模樣。
見到帥營虎帳中雲絳雪和雲意揚父子這般陣勢,無不臉上變色心頭突突鹿撞,卻一時放不下在軍中高高在上的架子來。
尤其雲絳雨先一時還有如高高在上的主宰,片刻淪為階下囚,此時更是將受誅戮,命懸一線,盡自驚慌,也是萬念俱灰,待親兵們鬆開手,揉著擰得發疼的膀子,怒目雲絳雪和雲意揚父子,說道:「我的好大哥,好侄兒,你們狠,你們有種,沒想到你們隱忍蜇伏到達這種地步,可憐我們都還蒙在鼓裡,自欺欺人,顧盼自雄,今天我一門父子二十餘人裁到了家,再無話可說,要殺要剮請便,只是好恨,好恨啊,老天爺怎麼就不開眼啊?」
「跪下!」
「什麼?」
「跪下!」
「我雖為階下囚,命之將死,但寧死不跪,我們兄弟而叔侄,一門親骨肉內鬥鬩牆,死則死爾,絕無跪兄和侄之理?」
「好你個小雜種,當日我沒有一戟朔死你,留下你這麼個天大禍害,今天說什麼為時都晚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要殺便殺,絕不甘屈辱。」那武仲凱武統領現在也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中計遭擒,一看雲意揚就知道是從前的死對頭,被自己曾經逼迫如喪家之犬,狼狽不堪,今天反而落到了對方手裡,日薄西山,沒有由一陣不甘的悲呼。
毒影也是睚眥欲裂,落到這步必死的田地,他心中更是痛苦悔恨不堪,「你們這對狗父子,好狠毒堅深的心機,今天但有速死的英雄,沒有下跪的英雄!」
「是嗎,給我剝掉他們的衣服!」雲意揚勃然作色,手一揮,早有軍校一擁而上,不由分說便扒掉了十多個人的上衣,順勢膝窩裡猛踹一腳,已是踢跪在地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天已是階下囚,刀俎上魚肉,還敢藐視本大少?」雲意揚隨手漫指站在前面的十多個將領,「你問問他們,他們原本沒有與我們父子直接的死敵,本大少就饒恕他們一命,令他們戴罪立功,將功贖罪,要怪就怪你們這群王八蛋不長眼,一心投靠了元親王,得罪了本大少,那就是死路一條。諸位將軍,按神州皇朝大律,行轅營規,這十多個人聚眾謀逆,作亂犯上,背叛國家,違反國法,在轅門不行參拜,喧嘩帥堂,辱罵本大少,又恃寵傲上,咆哮議事廳,該當何罪?」
十幾將軍進前一步,齊聲怒吼,乾澀枯燥地迸出一個字:「斬!」
「那就按國法軍規行事。」雲意揚蹙額說道,「拿酒來,斟上十幾碗,我親自為他們送行!」
頃刻之間兩個軍士已抬了一罈酒來,就帥案斟了十多碗,塞到跪在地下已經嚇傻了的十多個叛逆手中。
雲意揚自己也端了一碗,瞥了一眼收伏的一排十多個軍中將佐,將佐們會意,一躬身退出去。
雲意揚端酒在手徐步下階,已換了一副悲天憫人的面目,溫語安慰道:「差你們在此從軍,手握重權,是一刀一槍掙功名,為朝庭建勳立業,忠心從命王事,也為雲城侯府盡忠效命,不是叫你們來反叛作亂的,這點你們比我還要清楚。你說你們如此位高權重,一呼百諾,猶不自重,猶不安心,狼心狗肺的,究竟我們父子哪一點虧待你們了。倘若你們人人忠心,難道沒有前途出息,雛鳳清於老鳳聲,將來比誰都強,哪裡能想到你們死在我的令箭之下呢?唉,這人,是從哪裡說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