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這麼冷?」雙手抱著肩膀,押運官看著一邊酒味環繞的約得·格裡奇,自打發現酒的效果,這位從滴酒不沾的正統傢伙轉職成資深酒鬼就用了一個晚上。這不,一早上招待他吃飯,這位飯沒吃多少,酒下去了大半瓶,要不是眼睛依舊清明,行進移動毫無掛礙,他肯定懷疑是不是昨晚一番傾吐,這位直接精神崩潰了。
「這就是死亡之歌。」約得噴出一口酒氣,呼吸在面前形成一片濃霧,皺皺眉頭,抬頭看看,烏雲將世界變成黑夜,黑雲中,狂風中夾雜著雪花,它們的數量正在逐漸增加著。
「現在快到八月了吧?」約得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押運官翻著白眼,你的家裡不是有日曆,日子上面寫著的好吧,還至於在這裡問?
「確實是八月了,」看在昨晚上那隻鬼角羊的面子上,押運官回答了一句,雪花從空中飛落,伸出手接住雪花,押送管看著手中逐漸融化的雪花,手掌上寒氣不斷的侵襲著身體,將融盡的冰水從手上甩掉,押運官有些好奇的看著飄落的大雪「夏天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雪。」
「八月?」約得沉吟一陣,「死亡之歌來了,黑風暴的朋友也該來了,黑風暴下雪封山,死神八月天,這下我們的工作容易了。」回頭看向沙漠深處,雪花讓本就一片晦暗的遠方變成了遮掩在白色幕布下的未知。
「額,我看不會太容易了。」押運官摸著鼻子,幾個人影正向著這裡走來,襤褸的衣衫證明,他們不是這裡的守軍。而且,任何一支守軍都不會有這樣奇異的傢伙存在的。
來的人一共四個,滿臉苦情的青年,蒼老壯碩的戰士,愁容滿面的婦人,一臉冷漠的少年,他們的衣衫陳舊骯髒,老人和夫人的衣服上打著補丁,雖然污漬難清,卻看得出打整的很精細,下擺被拉的筆挺,婦人的腰上還擺著一隻小小的香囊,裡面的香料聞起來很普通,不過在麻布製作的衣服上,它盡顯奢華。
「來了啊,我以為你們會多等一陣呢。」約得沒回頭,微閉的眼中黑綠色光芒如妖,風吹過,酒味一個勁的向著四個人鼻子裡鑽,來人中有三個能夠確認這位絕對是喝酒了。
「沒想到閣下如此冷靜。」一臉苦情的青年開口,「死亡之歌降臨,煩請守備官閣下隨我們去體察一番民情吧。」
「你們就這麼有把握?」被無視的押運官很不爽,咱確實是菜鳥,咋地,菜鳥也是有發表意見的權利的。
「一個連力量都沒有的文官,能有多大的難度。」少年開口下了押運官一跳,這個輪廓冷酷的居然是個女孩子,雖然聲音沙啞,但是聲線特徵很明顯,聲音讓押運官想起了沙漠裡號令一切的母狼,瘋狂從她的每一個發音中湧出。
「沒想到一個女孩子能夠在薩夫拉過完童年,小孩在這片土地上是危險的,因為他們柔弱卻適合捕殺。」約得有些意外,薩夫拉最不適合生小孩,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成了別人碗裡的東西,但是這句話讓女孩火冒三丈,她的兄弟姐妹們都早這片絕望的土地上死去,甚至他們的身體也……,殺意暴起,女孩手中掄出一道暗影,直奔約得而去。
「小丫頭。」約得眼中異芒更盛,「第一,薩夫拉地區的駐軍不需要文員,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可以寫一句話報告;第二,你們以為不存在四大鬼神這些人是存在的,第三,……」青銅的光影閃過,兵器交擊,兩條身影隨著兵器交擊聲向著跟少女同來的人一側衝去。
「下次與人交手,記著控制自己的衝動。」話音從交戰處傳出,青銅的青金色光芒突然變暗,一聲巨響,少女脫出戰圈,隨後一記重腳將她踢向遠處,老頭跟青年伸手接住少女,隨後臉色大變,青年身旋如風,每退一步,伴著玻璃碎裂聲,地上都是一個寸許神足印,老者乾脆的在肩頭一劃,一道血箭迸射而出,血液落在地上,彈跳著,聲如珠玉。
老婦人手上動作不慢,雷光閃耀,婦人甩出兩條雷蛇,將倒在地上的少女包裹,電光和暗綠色光暈衝突著,隨後,老婦人向著被束縛的綠光發出一枚冰槍,暗綠色光暈被冰霜與閃電擊碎,從少女身上逸散開來,地面上多了一層淺淺的暗綠色粉末,押運官覺得這種東西很眼熟,跟約得身上的石頭樣子很像。
將少女傷勢穩定,老婦人臉色一變,將少女抱起,身邊雷元素波動不休,空間跟著這股力量開始變化,旋身飛退的青年腳下加速,衝出幾步後,頹然停下,老婦人瞬移的行動也停下了。
「參見,天地人魂四位大人。」約得將兵器收起,不知道啥時候這位臉上多了一個青銅面具,反手揮刀的時候這位很騷包的穿上了一身青銅戰鎧,戰鎧表面用災厄石鑲嵌成花紋,面具上鑄造著一張木然的臉龐,在約得眼中青黑妖芒幫襯下,整個人就像是一尊詭異的魔偶一樣。
「不用多禮,當年將這身裝備轉送與你,你沒有荒廢。」一個身邊雷電力量呼嘯如潮的人點點頭,剛才老婦人不敢瞬移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在空間中穿梭,一旦被打擾,灰都不剩算好的,被空間分屍或者永遠在亞空間中浮沉,比死了還要恐怖。
「若不是魂大人指導,屬下絕無今日之幸。」約得的話嚇了押運官一跳,這位他送貨進來時還見過,這位樂呵呵的在路邊上端著杯茶喝的挺開心的傢伙,居然是要塞中的終極武力,四鬼神之一,心理控制大師,魂。
好吧,連酒鬼加病鬼的約得都能一眨眼超進化到絕代高手,路邊上端杯茶吸溜吸溜的哥們是四鬼神之一也沒啥了。別說剩下幾個人都是閒散青年,就算某一個是腳毛大爺他覺得自己也能接受的了。
「這兩年你們的膽子越來越肥了。」一道淡漠的聲音從雪幕中飄來,聽不出喜悲的聲音讓約得一抖,剛才還一臉平靜的魂表情也正經了很多,一股殺氣如烈火般撲入,雪花也跟著化為細雨,同時,另一個聲音隨著殺氣一起衝來,「爾等是以為假情願之名,我們便不會對爾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