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雷星宇塞著一嘴的食物發問,洋蔥牛肉三明治的香味跟著他含糊的發問一起飛到莫瑞娜面前。旁邊的村民們有的面色古怪頗有不適,有的入出一轍的狼吞虎嚥,也有的反而一副本色演出,高高的挽起褲管和衣袖,蹲在一邊吃的呼嚕作響。
抓起飯盒大灌一口稀粥,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稀粥是村民做的,三明治是自己帶的,毒島冱子真的不愧是天空圓頂號稱九級不可攀的家政系優秀畢業生,做的三明治吃到現在,雷星宇居然沒有發現兩個重樣的。
抬起頭,雷星宇就看到了這個集體早餐的三大派系:莫瑞娜為首的婉約派一副貴族儀態氣象萬千,吃的是儀態端方;雷星宇領銜演繹豪放派,吃的是風捲殘雲雙手並用,恨不得摘掉脖子往裡面倒;還有幾個年長者帶領的本色鄉土風,挽袖敞懷的造型,蹲坐靠站的體位,一臉平靜的神色,好像放下碗就要繼續農耕放牧的日子一樣。
「嗯,這些村民會和我一起回去,他們掌握著對於這次吸血鬼異動的第一手情報,聖地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研究機會的,如果這樣放手不管,只怕後面來的就是審判庭的屠刀。」
「那群窩裡橫的垃圾,除了在普通人頭上作威作福還會幹嗎?」
「審判庭從一開始便妄想凌駕於一切之上,所以當初賢者大廳併入審判庭時,聖者們就削弱了賢者大廳的職能,將原有的權利肢解,各聖地重新成立了部分紀律部隊來控管職業者,而賢者大廳更多的時候只是個交流單位,很多時候賢者大廳的戰鬥人員都是臨時調派,而不是常駐審判庭。」
「審判庭根本就是貴族的工具,那種人永遠認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控制一切力量,當年七聖地的手段還是過於溫和了。遠東的六道樓可是用無數的鮮血和屍骨打下的地基啊,僅僅是幾個貴族並非全為私心的想法,就想和聖地下屬並駕齊驅嗎?」
「人類帝國的出現是必然的大勢,因此賢者們也不能過多的損害這個國家體制的權威。遠東和北地自成一派,這兩處北地因為任務特殊,而且凱撒霓下也是當初壓制審判庭的主力,而遠東大家都很好奇,因為帝國居然任由這片神奇的土地完全自治。雖然我到過遠東,但是六道樓卻沒有聽說。」莫瑞娜回憶了自己的遠東經歷後道,這個從雷星宇嘴裡冒出來的組織,她也很好奇。
「你並不是真正的遠東傳承者,這個組織對你而言並不是必要的信息,因為學識要塞會將你的言行管理好的。」回憶了一下父親在傳承裡的記錄,雷星宇繼續道。
「六道樓是遠東雙尊堡的下屬,負責管理和守衛遠東,分為六個不同的負責範圍,並稱六道樓。管理普通民眾,進行罪案處置的訟獄司;專職打擊邪惡信仰的法門界;負責管理武者同時也是特殊部隊的修羅海;負責管理遠東防務和軍隊的六如殿;傳承基礎武技挑選人才,教授知識教化民眾的文武院。還有遠東最大的商會和農業技術支持團體,七燈盟。這六個不同的部門就是六道樓,遠東的一切都是由這個系統代替帝國來管理的。」
想想學識要塞在鬼魂谷和周邊的區域超然的地位,莫瑞娜莞爾一笑,想起了聖者們的評價:「數萬年以來,貴族一直是一個看似璀璨實則尷尬的階層,職業者在力量上無可比擬的優勢,聖地一直以來對於絕大多數傳承的掌控,讓貴族們始終無法真正的決定這個世界。月蝕之戰,尤其是第二次月蝕之戰後,貴族的地位越發不穩。直到帝國成立,制御百姓的需要才使得貴族體系得以再次抬頭,目前帝皇身隱皇宮,避而不出,這些人自然認為機會來了,有些幻想也自然冒了出來。」
「大膽的賤民,竟敢抨擊偉大的貴族。」尖銳的嗓音插進來雷星宇的耳膜,沒等這個公鴨嗓繼續聒噪,甩手一槍打在這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瘦猴身邊。
看著那個白癡盯著腳邊還微微冒煙的彈孔,像是石化的鵪鶉,雷星宇拉動槍栓,一枚彈殼隨著清脆的金屬鳴響落在地上,再次上好一發子彈,雷星宇發現眼前的這個瘟雞還帶著幾個隨從和幾輛空蕩蕩的馬車,看起來是出來或者返程的商隊。除了這個尖嘴凹腮,一臉虛腫,黑眼圈蓋著半張臉的傢伙外,剩下的人還算是孔武有力,至少長的五大三粗的。裡面還有兩個帶著職業者標記的傢伙用鼻孔看人,不過在雷星宇剛才的一槍後,這兩個傢伙總算把鼻孔放下來,不再對著天接雨水了。
帶著一臉不屑的冷笑,雷星宇掃視了眼前的隊伍,一個格鬥家,一個狂戰士,身上的裝備水平也就是一身普通的白板,在鮮血平原有心有運氣就能湊齊的玩意。這兩個精兵初階的白癡居然還把自己的腦袋揚的這麼高,冰冷之原上這樣的傻鳥有無數的怪物能將他們送走。
莫瑞娜看看這個車隊的來路,走到雷星宇旁邊。「他們是從石塊曠野那邊來的。」白梅香氣縈繞,暗香盈盈中,雷星宇微微頷首,臉色沒有一絲變化。而手指卻從扳機護圈收回壓住了扳機。
「你們這些賤民,見到貴族老爺還不快快行禮,滾到一邊。」那只瘟雞才回過神,就開始叫囂,可惜腳下的一小片水痕和身上突然變深的褲子,讓他的舉動實在毫無威懾力。
「貴族你妹啊!威脅並襲擊職業者,依帝國律該當何罪?」雷星宇淡定的還上一個耳光,帝國法律規定:任何人襲擊職業者及地區衛戍部隊者,依叛國罪論處,貴族以下犯上者,誅九族。除審判庭,任何組織無權審問職業者,職業者均享特權,除面聖,見官大一級。
「噶……」瘟雞總算想起了這個規矩,「大人,那個,我們就是來做點生意,呵呵,請您贖罪,贖罪。」想起這個法律,再看到莫瑞娜胸前的學識要塞徽記,這個傢伙服軟了。
「交易?是向石塊曠野送東西還是來這裡和吸血鬼做生意啊?」看著這個傢伙服軟,雷星宇乾脆的扔出一句話,將這個白癡一樣的膽小鬼震得腦子發懵。
聽到這一句,那兩個職業者衝向了雷星宇和莫瑞娜,狂戰士舉起斧頭一記跳躍殺向雷星宇,格鬥家亮出腕刃向著莫瑞娜衝去,兩人的武器上都隱藏著技能的光芒,重擊和虎擊蓄勢待發。
一槍將飛過來的狂戰士在胸口開出個碗口大的喇叭口,身在空中的狂戰士掙扎都沒有便掉在了地上,好像中彈的野鴨,完全無視莫瑞娜的敵人,雷星宇抽刀衝進那群隨從中,刀光飛舞間這些拿出武器的長隨慘叫著倒下,殘肢隨著刀光離開身體,甚至離開的還有生命。
這時莫瑞娜處傳出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格鬥家的腦袋和兩把斷刃一起在天空飛舞,此時鳳翅鎦金钂正架在那個弱智貴族的脖子上,劇烈的顫抖讓他肩上的金屬飾品打的這把重型凶器叮噹亂響。
將最後一個逃跑的隨從一槍打中膝蓋,看著7.92mm重尖彈蠻橫的將小腿從中彈處撕下,雷星宇一刀刺穿還在地上拚命爬行的身體的頭顱,從這個隨從的屍體上飛出幾個金幣,這是只有在怪物身上才會出現的反應。
「他的隨從爆東西了。」雷星宇衝著莫瑞娜喊道,聽聞此言,這個貴族的臉龐一片死灰。
「這個生意是一個黑衣人介紹的,要我們把幾個箱子送到這兒。」完全崩潰了的瘟雞貴族開始往外倒這裡的情況。
「幾個!」
「有……六個,三……三個是棺材。」
「你丫不打開看看?」
「沒有,他說是先祖的骨殖要遷來這裡下葬,說5天後來接。」
「那你們去石塊曠野幹什麼?」
「是家主的命令,給修女送給養。」
「修女?」
「是修女,絕對沒錯,她們殺死怪物會掉出裝備和錢。」
「黑衣人呢?」
「他接了東西放好就去埋骨之地的方向了。」
「那你還來幹什麼?」
「他說會有人給我結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