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後一節課走自習。
念小樓在學校的圖書館翻找資料。這時剛剛開學不久。願意來圖書館裡找資料的人不多。念小樓樂得獨自在那裡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然一般人在這裡是找學習資料,他在這裡找神話故事。
「古代傳說中零陵山上奇峰的石頭,當大風雨來臨的時候,石頭會變成燕子成群飛翔。風雨停時燕子會再次落回去變成石頭。「風起石燕飛,……」這是念小樓找到的資料。
這個時候窗戶的外面在刮著小風。開學的最初一段時間其實是學生們最快活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學習任務,而學生們對於假期的疲倦也還沒過。所到處都是熱情洋溢的學生們。
「其實這種石燕的傳說跟鼻羊很像,可能也是一種預言獸,是不是說有大風雨一類的災變發生前,它們會變成燕子?」不得而知。
那本《古河沉劍》上面關於商羊舞雨和風起石燕飛的介紹都非常的模糊。
念小樓從圖書館出來已經是五點多了,他忽然就聽到小丫頭跟他耳語說「哥哥,你前面路口邊有個人對你有殺氣。」
念小樓一驚,順著花芍葯的說法看過去。那邊的學校走道旁的柏松下面有一個身形削瘦的中年男人。他看到念小樓的時候一臉的笑。
只不過他的笑給大多數人的心理第一反是他一定沒笑。這是個習慣於偽裝的人,而且還是個已經在生活中打磨了很久的中年人。
念小樓直接朝他走過去。那個人的身高跟念小樓相仿。念小樓會直接走過去,他似乎有點吃驚。但是他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這個人顯然打過很多架。一看他的表情甚至就能知道。他的手枯瘦。
念小樓卻覺得這個人越發的在裝。
「他的殺氣很亂。」花芍葯說。
到念小樓走到離他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那中年男子忽然不笑了,出聲說「你叫念小樓?」
念小樓一般的習慣是不回答這種問題。因為一般來說後面的都是廢話,打了再說會比較簡單。所以他不說話。那削瘦的中年男子說「我劍術七級,你幾級?」
念小樓說「兩級。」
男子笑說「陰江豪在等你。」
念小樓用手握住自己腰帶劍的柄木問「他在那兒?」
「男子劍道社團。」那削瘦的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來念小樓的手放的位置是把劍,他眼中現出一些譏笑的表情。然後轉身走了。
念小樓跟在他的後面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離。
陰江豪是個麻煩。但是以念小樓現在來說,不管他有多麻煩,都不能在學校裡殺人。最少不能在這種狀態下殺人。這會惹來天大的麻煩。而如果放著不理會則他必然會不停的給念小樓找麻煩。
有風,從路邊的極高大的樹林連擦過。
看前面那個人走路的步伐,應該確實是在劍術上有一定的造詣,以他這個年紀應該在大的劍術家族中還是個小頭目之類的人物。當念小
樓跟著男子走近劍道館附近的時候,那附近幾乎沒有看到什麼人了。
「看樣子。陰江豪已經把人清乾淨了。」
那削瘦的男了並不回頭,也不理後面的念小樓是不是跟著。看他的樣子倒是很自信。他打頭兒進去。那男子劍術社團的場館大門裡面是黑的。所以削瘦男的身影只一閃就陷入到黑暗之中了。
「哥哥,裡面有三十五個人對你有殺氣。」
「門後面有人嗎?」念小樓問。
「沒有。」
念小樓走了進去。劍道館非常大。念小樓到這裡已經來過幾次。
不過大多數似乎都沒什麼好事兒。
場館四周的窗戶裡有陽光照進來。那館的正中有個人正在練習刺劍,所有有劍破空的聲音不時的傳過來。而他的外圍站著大約三十個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衣的西裝,排得非常整齊。另有三個人在陰江豪的近前站著這三個沒有穿黑西裝從氣質上看,應該是劍手。
場館很大就算是有這些人,也一樣會讓人感覺空曠。花芍葯跟念小樓說「哥哥這些人對你有殺氣。」
念小樓說「嗯。」
那個練劍的人是陰江豪,他一個人在那兒練劍,對於念小樓的進來他完全當不理睬。窗外有烏鴉的聲音在響起。
那個削瘦的男子走過去跟陰江豪耳話了一下,然後他站到離陰江豪不遠處的石台旁邊。站在那裡的另外三個男的後面。這四個人看著念小樓的時候,都有一臉的笑。
「我有三個多月都沒練劍了。」陰江豪一邊刺劍忽然說。他從頭到尾沒回過頭來,看他的樣子,他真是很自信對付念小樓是個很容易的事情。
念小樓慢慢的走到場中。那些黑西服的對面二十步左右。
「我在病床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我要怎麼報答你。我爸爸叫我正面對付你。我媽叫我在背後下手。你覺得我要怎麼對付你?」陰江豪問。他說話的時候接著刺劍,沒有回頭的意思。
劍術社的場館很空曠,所以他的聲音有回聲。而除他之外沒人作聲。
他旁邊的幾個人都在笑,無聲的笑。那三十多個黑西服也在無聲的笑。好像念小樓是只自尋死路的羔羊。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念小樓並不想浪費時間看別人笑。
他有自認之明,他心裡說「以我自己的實力想打贏一個七級的選手就是很吃力的事兒。那麼同時打贏一個七級的高手加兩個六級的劍手。可能性就基本為零了。打不贏了。
就不逞強了。」
念小樓對著那些在笑的人們說「我覺得,直接打一場就行了。」念小樓朗聲說道。那些人都大笑起來。
陽光燦爛。
念小樓召喚黑衣附身,那空曠的體育館裡立即好像被某種沉重的氣體壓住了一樣。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從念小樓的身上擴散開來迅速的波及到了整個的巨大空曠的房間裡。
陽光忽然有種陰冷的感覺。
人是種生物,有生物對於危險的本能。那場館裡的三十多人都是一驚。
黑衣的封印被解掉了一個之後她每次出來的時候衣服總是無風而動。而這個時候的念小樓單手從自己的腰帶上握住劍柄慢慢抽劍出來。
他身上的衣服和頭髮也是無風而動。就好像有一種氣的轉動正在圍著他一樣。
那巨大的陰森的殺氣從他的身體裡爆發出來。整個場館都好像陷入到了極冷的水中一樣。那剛剛跟念小樓見過面的那個劍法有七級的男子是第一個變色的,他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假笑,或是皮笑肉不笑,而現在卻在一瞬間變成了發愣。
那些面對過生死的人都會有這榫直覺他這輩子打過很多架,也打過死架,那種不死不休的架,那些殺過人的人身上會有殺氣。而殺人如麻的人會殺氣重重。
「這是一個可怖的人!!」至於為什麼這個學生會有這麼可怖的殺氣,他不明白。
他前面的三個人都是六級左右。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不服他。不過實力確實不如他。而這些人現在看上去卻已經很服氣。他們的身體微微弓起。這處姿勢是人在本能中的防禦資勢。這三個人本能的都知道很危險。會躲不過。也根本不可能打贏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人跟剛才相比什麼都沒變。但是忽然的就有這種讓人覺得殺氣入骨的感覺。
而那旁邊的那三十多個普通人卻反應要輕的多。這些人大多只是覺得心冷有一些惶恐。但是並沒有真的明白到有多麼可怕。
陰江豪的臉上也有一種震驚的表情。他有身體記憶,他猛想起來了在他的腿被砍斷的前一秒他能感覺到的那種冷一種發自內心的陰冷。而現在的這種感覺似乎比那個時候還是強烈。
所以他心裡忽然有種巨大的陰影籠了上來。
念小樓忽然往前衝,陰江豪這個時候已經被嚇壞了。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尖叫「危險!!」他直往後連連退步。而旁邊的請來的那三個人卻被震住了,都還在發愣之中。
這個時候跟念小樓在北麗門的時候不同。在北麗門的時候那些前輩名宿們並沒有確定發出殺氣的人是誰。而念小樓又一直並沒有動用黑衣的力量。所以他們最終以為是自己的誤判。並不能鎖定這種殺氣是由誰發出來的。
但是現在則完全不同。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種劇烈的殺意是前面這個叫念小樓的發出來的。而他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打這個小
子。
這種敵意和殺意的對像已經不用多想了。
所有人的牙都在打磕。
陰江豪一邊往後退一邊尖聲叫道「擋住他!!」
那四個劍手原本只是拿錢辦事兒,他們有經驗。拿錢也要有命。
他們來之前就以為會很簡單才來的。但是現在情況不對。所以這時都很猶豫,那明明白白的是個學生。這種狀態下是否需要去跟他放對則非常的讓人擔心。
他們的實力比較高,所以感受到的殺氣比較重。而旁邊的那三十來的黑西服卻只是普通退伍兵一類的人。運些人只是覺得心冷和危險。他們並不真的就如這四名六七級的劍手一樣感覺那麼直觀。越強的人越以知道對手的可怕。
所以三十個黑西裝聽指揮的行動了起來。
這些人平時多在一起。彼此之間有著相當的默契。向念小樓衝上來的時候,相互的距離跟卡位都很有章法。而念小樓根本沒有等人的習慣。
他迅速的改變方向衝進這些人堆裡手裡的長劍如死神那乾枯的指頭,點在這些人的身上。這柄劍是由萬劍的高級別技師打造的在萬劍的百兵上可以算作是極品。
這時舞動起來彈性並不亞於「蜂翼」。黑衣附在身上的狀態下。
念小樓手中的腰帶劍,迅速的變成了一秒八十劍以上。那可怖的刺擊速度,在這三十多人身上沒有費到十秒,這些人就都定住了。
陽光冷漠。
念小樓慢慢的從這三十個人中間走過。他手裡的劍,還在快速的抖動向一條響尾蛇的尾巴。
「快上呀怎麼不上呀。」陰江豪尖叫道,他是沖那些黑西裝叫的。
那三十幾個黑西服已經沒反應了。那個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這時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在這些人裡面實力最強,所以看明白的也最多。念小樓的劍用一種超過了人眼的速度把那三十個人刺中了。
「那種速度,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強看見劍。」削瘦男的頭上直冒冷汗「他是怎麼在這麼高的速度中刺中這些人的要害的。」念小樓穿進這三十個人中間的時候只是幾秒鐘,其中出劍其實只有兩三秒。
然後這些人都不動了。
這些人還保留著剛剛衝上來的表情和動作,顯然對手快到讓他們無法反應。
念小樓往前走的很慢,這種慢讓所有人的心都在發抖,有濃烈的殺氣在這個被場館裡瀰漫。陰江豪也發現問題了,他只是不相信「那三十幾個保鏢都被打敗了嗎?這不可能……」
念小樓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五個人,越迫越近。
那三個六級高手中有勇氣比較強的人,這時怒吼了一聲「一起上!!」就拔劍咬牙衝了上去。
那個六級高手揮著長劍,以自家的絕學「奔雷襲」奔襲而來。他的劍如風暴正風直起,那劍招兒中隱隱已有風雷之聲,顯然練藝有成。
他曾經用這種絕招打敗過無數的同級高手,在場的這三個六級高手中,最不服那個七級高手的就是他。也可以說他是這三個六級高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那個身形削瘦的七級高手,正在發抖咬牙「這個六級的奔雷劍最不服我,但是他的絕學確實很強。這種招式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強接下。可以說他只要再加強個半年,我已經不是對手了」
那後面的另外兩個六級選手這時看到前面已經有人衝上去了。也已經不及多想了。人在這種狀態下一般無法多想問題。他們兩個尖叫了一聲從左右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