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代價
經歷人生百味,嘗過酸甜苦辣,方才明悟什麼是真正的哭,苦澀的茶水流過喉結,進到心中,散發淡淡的甘甜,並非苦茶真的變甜,只是人心更苦,茶苦,卻苦不過心!
他終於明白了義父的話,只可惜,義父已不在,念此,心更苦,茶更甜……
一盤廝殺,滿盤落索,紅子敗了,在棋盤上的造詣,鄭峰自愧不如,這盤對弈,從開始就注定了結果。
「抱歉,義父的棋藝,我完全沒有學到,讓楊長老失望了。」
楊中原勝了,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凌亂的棋盤,道:「終於在這涼亭下勝了一局,可惜,對手並不是你。」
這一聲歎息,也讓鄭峰終於知道了,當初每年一次的對弈,勝敗究竟如何,沒想到楊中原竟一盤都沒有勝過,以前沒有做不到,今後更不可能做到,活著的人,永遠也贏不了離去的人……
「不怪你,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世上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像他一樣的『妖怪』。」楊中原笑了笑,雖然不想承認,但范離在他心中,的確是一個妖孽,凡人中的妖孽,歎道:「知道我和你義父是如何相識的嗎?」
鄭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但義父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當年,無意中的一次雲遊,途徑天龍帝國,遇到他,便起收他做弟子之意,結果……」楊中原苦笑,道:「被他拒絕了。」
哪怕是在青龍城中,也有無數人求著盼著做他的親傳弟子,他都沒有看上眼,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凡人,雖然過了修煉的最佳年齡,但是從年輕的范離身上看,他總看到了一股與常人與眾不同的氣息,所以才會起了這破例之念,本以為范離會歡天喜地的喊他師傅,卻沒想到,被拒絕了。
「然後呢?」鄭峰好奇道,范府上並沒有義父年輕時的照片,但他卻曾看過義父年輕時的摸樣,只要看過一眼,便絕對不會忘記,印象太深了,想忘也忘不了。
他是在天龍皇宮收藏館裡看到的,先王曾命畫師為年輕時的義父畫了一張肖像,作為先王御用畫師,畫工自然不用多說,義父的那張肖像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對於義父年輕時容貌的描述,簡單的來說,就是六個字……帥得一塌糊塗!
聽一些小道消息,據說義父年輕的時候,還是公認的天龍帝國第一美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上至皇宮貴族,下至明白少女,只可惜一心只為公事,從來沒有傳出他與誰之間有過緋聞,傷透了天龍帝國萬千少女的心。
最後義父一身未娶,如果義父年輕時想成婚,毫不誇張的說,就憑鄭峰見過的那張畫像,加上義父的人品與地位,當年想要成為范府夫人的女性,可以從天龍帝國排到黑龍帝國!
「後然?我們成了……」楊中原笑了笑,說道:「棋友。」
「人生真是一種很神奇的經歷,你永遠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若能遇到他的轉世,這次說什麼也要收他為徒,他走了,但他的或許還回回來,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楊中原說道,修煉者大多都相信輪迴轉世這一說,人死並非徹底的結束,而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死後命魂終結,分出二魂,並回歸天地,天、地二魂依生前所做善惡,決定是否輪迴。
若前世有著罪孽,天地二魂則必須在天地中洗刷罪孽後,才可重新輪迴,范離一生深受天龍帝國百姓所推崇,但卻並不代表他沒有罪孽,相比普通人而言,他罪孽深重,替天龍帝國擴張,因他而死的人不計其數,戰爭是無情的,就算是帝國的將士也會算在他的頭上。
范離若想輪迴,他的天地二魂想必需要一段時間,才可真正的投胎轉世,究竟需要多久,沒有人知道,就算真的已經輪迴,萬千世界,滿滿人海中,想要尋找一個人的輪迴轉世,談何容易,范離轉世是否還是人類依然個未知之數,一切都只能說是緣,有緣終得見,無緣擦肩過……
「楊長老,青龍城決定如何?」鄭峰問道,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既然楊中原應約而來,青龍城肯定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說出來的事情有多麼瘋狂,這是顛覆世界的言論,要我們如何相信你。」楊中原皺眉道,哪怕是在青龍城,鄭峰所說的也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長老會都不敢將這種消息公佈出來,因為一旦公佈,必定會引起全世界的惶恐。
他們第一次感覺,這個他們時代相傳的世界,竟然如此的陌生,所謂的成神真相,又是那麼的可笑。
「那些記憶的碎片,已經是最好的證據,如果你們懷疑記憶碎片的真實性,可去五大禁地求證。」鄭峰說道,他將前世殘缺的記憶碎片刻畫了出來,製成了一顆顆記憶水晶,讓丫頭姐姐和子軒帶回的魂武城。
楊中原沉默,如果不是那些記憶碎片,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鄭峰所說的一絲一毫,只會將他當成一個瘋子,就算鄭峰不提醒,他們早已派人前去天空龍堡求證,人類與魂獸河水不犯井水,就算是魂武城也不敢隨便打擾五大禁地的存在,若非事關重大,他們也不會這樣做。
結果幾天前已經出現,世界的真相,就是如此的殘酷,他們百萬年來一直盼著恢復的天道,竟是一直迫害他們的罪魁禍首。
楊中原說道:「魂武城所代表的的不僅僅只是一城,更是整個人類,你要我們全力協助,借出五大至尊神器,但若沒有至尊神器,異族大軍來犯時,我們拿什麼去抵抗?」
這個混亂的時代,不再是從前人類獨尊的時代,異族強強聯手回歸復仇,對大陸上的人類虎視眈眈,他們強強聯手下,軍事實力遠遠超出人類的想像。如今失去一半的領地,每個大陸都被異族滲透,還能苦苦堅持下來,全憑手中握有五大主神器,讓異族深深的忌憚,只要人類手中一日還握著五大主神器,異族就不敢發動全面的進攻。
若沒有了主神器,異族復仇大軍的鐵蹄,必將踏遍大陸每一塊地,再無他們人類生存之所!
「異族之事,我去負責,百年的之內,他們不會來犯,但人類必須因此的而付出代價,先人種樹,後人享蔭,先人之罪,後人承擔,人類當初自己種下的惡因,才導致今日的惡果,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鄭峰道,因為人類先祖的惡行,人類稱霸大陸數十萬年,享受的是後人,顯然承擔惡果的也應該是後人。
「什麼代價?」
「一塊大陸。」
楊中原沒有當即否決,聽起來這個代價十分沉重,但是細想一下,又在人類的承受範圍內,甚至比現在的情況還要好的多。
如今每一塊大陸都被異族勢力滲透,五塊大塊,一半領地都在異族的掌控中,實際上統計起來,他們現在失去的領地面積,幾乎等同兩塊大陸的面積,如果真的能付出一塊大陸換取百年緩戰,這並非不能接受。
魂武城也不會傻到要求永遠的和平,這根本就是奢望,不切實際,種族的不同,注意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為了各自族群自身的利益,鬥爭不可避免。
「一塊大陸換取停戰,人類可以接受,但異族他們不可能接受,他們的野心遠遠不是一塊大陸就能滿足。」
楊中原搖頭道:「退一步說,就算我相信你,最終可以勸退異族,甚至我們暫時聯手,可那又如何,你要我們這些凡人要拿什麼去和偽天道比?百萬年前,眾多主神聯手也無法滅殺的惡魔,在我們這個眾神沒落的時代,別說主神,就連一個神境強者也沒有,一群凡人去和偽天道對抗,你告訴我,勝算在哪裡?」
「異族會答應,偽天道也絕非無敵,勝算在這裡……」鄭峰張開了手掌,世界的種子出現,一方世界迅速擴張,將楊中原包圍進去。
自從醒來後,鄭峰無時無刻不張開著一方世界,保護自己,因為這個『殘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他,而且,他也不想被偽天道知道,他已甦醒。
「這是……」楊中原瞳孔一縮,被一方世界包圍的鄭峰,因為要欺騙偽天道的感知,所以隱藏起了真正的氣息,只有神使境。
當楊中原進入到一方世界,在自己的世界中,鄭峰無需再去隱藏,徹底解放,對於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楊中原並不陌生,甚至如今這個世界,任何一個神使都不會陌生。
因為這股氣息與當年至尊出世時的感覺,同出一源,至尊當年的道果,至今依然烙印在天地之間,就連天道也無法抹除這個烙印!
楊中原直愣愣的看著鄭峰,想到鄭峰不就前還是一個活死人,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這些年來,從不見所謂的至尊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