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和搖滾,都是反抗政治的產物,只有當時代出了問題,社會矛盾激化時,那些對社會不滿的大眾才會接受原本只是地下音樂的真正朋克,朋克音樂才能大範圍的傳播起來。所以呢,朋克還是不要流行的好,否則就意味著天下大亂了,呵呵。」
「呵呵,你舌頭上全是刺兒,說出話來都扎人呢!」,韓雪佳笑著整理了一下裙子,這次絕不能給這個色狼機會偷窺了,「那你們的音樂就是punk了?」
「他們的首支單曲就叫——『英國無政府主義』,呵呵,夠狂妄吧?後來推出了單曲『神祐女王』,也就是那首最有名的godsavethequeen。呵呵,別以為這群流氓真的是在給他們的女王祈禱哦,專輯的封套的設計就很惡作劇,英國女王的雙眼和嘴分別被『godsavethequeen』和『sexpistols』字條給封住了。lydon在歌中更是肆無忌憚地詛咒說:『神祐女王!你們也沒有未來!』,最搞笑的是,當英國舉國上下慶祝伊麗莎白二世女王登基25週年的時候,sexpistols的這張專輯竟然也同時在bbc電台的排行榜上升到了冠軍,與政府和皇家的喜慶氣氛大唱對台戲,把那位女王陛下氣得七竅生煙,差點就『嘎崩』一聲死掉了。所以呢,樂隊便被趕出了英國,後來心灰意冷的lydon及時地解散了sexpistols,為這支朋克樂隊留下了一個未受世俗玷污的好名聲。」
「h大作為青島最好的大學,在全國也算數得著了。呵呵,不管怎麼說,211工程,985工程,h大都能擠進去,也算老牌名校。h大一直以來都比較低調內斂,不事張揚,學風也正,頗像個老夫子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安靜地教書育人,也算迂腐的可愛,不像別的那些大學那麼烏煙瘴氣。從這一點說,h大曾是個不向世俗妥協的朋克。可惜,現在的h大也慢慢地變俗氣了,花了上千萬美元去請了一大堆『諾貝爾獎獲得者』做有名無實的什麼『客座教授』,有點附庸風雅,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味道了。這些年h大也開始學著別人擴招,劃地皮,大興土木建新校區,結果幾十億地投進去,錢包都癟了。為了補上資金缺口,也就俗不可耐地和某些公司建了個掛著h大校牌的**學院,其實呢,和h大沒有任何關係,純粹為了賺錢罷了。所以說,從這一點說,h大已經不怎麼朋克了。」,馬可笑著褒貶了一下自己的母校。
「啊?那還有人喜歡聽他們的歌呀?」
「這麼有意思呀,那他們唱了什麼歌呀?」,韓雪佳倒是對這些流氓們感興趣了,唉,小姑娘墮落了呀。
「不想,呵呵,我又不是真朋克!我們沒有機會啊,哈哈。」
韓雪佳帶馬可到食堂吃了晚飯,兩個人便一起去了海邊。練了一會兒吉他,他們就聊了起來。
「好了,呵呵,別瞎說了,我問你真的呢!」,韓雪佳聽出他那滿是諷刺的語氣了。
「不一樣的。嬉皮士是享樂主義和反傳統,他們想讓自己很特別,經常穿的花裡胡哨的,相當的自戀,他們不好好工作,藐視那些衣冠楚楚的『斯文人』,游手好閒。他們的最大願望就是和更多的女人上床,恨不得死在女人的床上,做個風流鬼。還有就是吸白粉,嗑搖頭丸,直到有一天過量死。朋克和這些傢伙不一樣,他們是對社會現實很不滿的一群所謂『頹廢』青年,憤世嫉俗,追求自由,厭惡束縛。他們也不好好工作,但不像嬉皮士那樣是因為怕辛苦,而是他們覺得其實好好工作才是最頹廢的,他們喜歡叛逆和自由。他們的最大願望就是某一天全世界的政府機構一起發生大爆炸,然後呢,他們就徹底解放了,就算到倒塌的聯合國總部的廢墟上撒尿狂歡也沒人管了,哈哈!不過呢,朋克自己總是嚷嚷著說感覺生活空虛,其實朋克的『空虛』比那些所謂『充實』的生活還要充實呢!嗯,簡單來說,嬉皮士主張享樂,朋克主張破壞規則。」,馬可連說帶比劃地給韓雪佳講了一大堆歪理邪說。
「你想呀,如果有一個正在膽戰心驚地和別的男人偷情的有夫之婦,做賊心虛的她,看到我們這些自由自在可以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妓女,她肯定會心理不平衡的嘛!社會就是一個背著丈夫偷情,卻要夾緊大腿硬說自己是處女的虛偽蕩婦!不過呢,這個蕩婦看起來卻像個有教養的貴婦人,她給自己立了一座座高聳入雲的貞節牌坊,一邊和男人偷情,一邊還要裝模作樣地捧著《烈女傳》,堅守婦道!這種社會裡,當然容不下如此叛逆lou骨的punk妓女了!不過呢,那些高貴斯文的女人們只怕比妓女們還要下賤淫蕩!」,馬可的話裡透著一股冰冷的傲氣與輕蔑。
「不知道,呵呵,大概不是。朋克的一個共同點是對重金屬音樂的仇視。如果在同一場演唱會上既有朋克樂隊又有重金屬樂隊,他們便很難相安無事,朋克樂手們只喜歡歡死亡金屬。可我們幾個人就很喜歡重金屬,哈哈,當然了,我們本質上還是硬核,hardcorepunk,但我們最多只算是半個punk吧。要說朋克,『流氓氣焰』十足的sexpistols才是呢,在最朋克的時候解散了,讓他們成了真正的朋克。這幫流氓根本不像是在唱歌,倒像是野獸在咆哮,鬼哭狼嚎的,滿口壞牙的lydon經常在台上傲慢而狂妄地咒罵一氣並亂吐唾沫,還像個瘋子一樣胡亂拿起東西在臉上刮來刮去,甚至衝著觀眾大叫『我恨你!』『**!』,讓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從精神病醫院集體逃亡出來,正在歡慶自由的瘋子呢!他們正是利用這種演唱方式達到了激怒社會的效果,存心就是要和英國政府對著幹,sexpistols也被英國報紙稱為『有史以來最粗鄙和毫無音樂性可言』的樂隊。」
「朋克就是叛逆?叛逆虛偽的社會?好像和嬉皮士差不多了呀!」
「你的智商有問題是吧?!」,馬可衝她撇撇嘴,笑了笑,就繼續給她解釋了,「就拿h大來說吧,它就既是朋克,又不是朋克。」
馬可笑著把自己的吉他舉起來,那把吉他在夕陽下閃著金光。嘿嘿嘿。
「我——有些不懂。」,韓雪佳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吸毒,酗酒,粗口,糜爛,暴力,血腥,骯髒,開快車、性**,無法無天的人渣垃圾,倫理道德的無恥叛逆,讓人唾棄的社會敗類,應該被扔進精神病醫院的瘋子——」,馬可扳著手指頭,認真地數著。
「朋克?punk?那到底什麼是punk呢?」,韓雪佳問。
「那你是朋克?」,韓雪佳笑著問。
「呵呵,太好玩了。」,韓雪佳被馬可那繪聲繪色的樣子逗樂了,「你想像他們一樣嗎?」
「是也不是?什麼意思?」
「那你討厭現在的h大了?」
「沒有啊,h大還是很不錯的呀,至少比某些自以為多牛的大學好多了。這些所謂的『世界名校』,科研成果和高質量論文有多少呢?只怕幾所學校加起來也沒人家國外一所二流大學多!國家把人民幣幾百億幾百億的投給它們,光給它們運這些錢就不知道要用多少輛重型卡車呢,可它們到底為國家做了多少貢獻呢?不指望他們能羊群裡蹦出頭驢似的,能培養出一個諾貝爾獎,那也該老老實實地靜下心來做學問吧?整天就知道招收影視明星奧運冠軍來本校讀什麼碩士什麼博士的,來給自己作秀。教授們也都大汗淋漓地忙著剽竊,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然後就跑去發表沒有一點學術含量的爛論文,其實呢,是他自己花錢買的版面。為了晉陞更是不擇手段,厚黑學的造詣比自己的學術水平還高!這幫鳥人好容易培養幾個好一點的學生,也都他媽的削尖了腦袋跑到國外去了——當然,如果這些小子在國外混不開,又想跑回中國來為祖國的現代化建設作貢獻,我們也是不嫌棄的,還美其名曰『海龜』呢。哈哈,h大比起這些學校來,還算不錯了,雖然沒啥驚天動地的大貢獻,小貢獻也作了不少嘛。最大的優點,h大好養活,呵呵,不像那些敗家子一樣的大學,國家每年都撥給它們那麼多科研經費,鬼知道它們都幹什麼了!所以說,我愛h大,因為h大有好多美女——可惜h大的美女不愛我,哈哈!」,馬可講得唾沫橫飛,眉飛色舞的。
「h大?這也能扯到朋克上來?」,韓雪佳撓了撓頭,這個神經病人的奇思怪想總是讓她跟不上節奏。
「為什麼?」
「我是,也不是。」
13朋克的追求
「為什麼?」
「有啊,還有很多呢,那些渴望叛逆與自由的年輕人就瘋狂地追捧他們。這些年輕人穿著早已過時的破爛不堪的衣服,脖子上掛著粗鐵鏈,全身披掛著破布,內衣,鏈條,刀片,狗項圈之類的飾物,還把兩邊頭髮剃光,中間的頭髮染成五顏六色,搞得像雞冠一樣,臉上塗滿各種油彩,估計連生他養他的爸媽都認不出來他了,要多麼誇張就多麼誇張。」
「每個人都是朋克,因為每個人都會對這個世界有他獨特的理解,都會渴望能像自己想的那樣去生活,也都會有自己的叛逆和追求。但是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朋克,因為每個人都是生活在社會的,都要吃饅頭才能生活下去。結果,一個饅頭一個饅頭地吃下去,人們都會慢慢忘記了自己內心裡的『朋克』,變成了他們自己曾經蔑視唾棄的行屍走肉,奸詐小人,貪官地痞。社會這個大染缸會讓每個人都低頭的——即使是那些自以為是純種朋克的人。還有,是不是朋克也不是自己說的,朋克絕對不會快樂張狂地向人家炫耀說『我是個中國最後一個朋克!朋克要絕種了,我比熊貓還稀少,快來崇拜我保護我呀!』,真正的朋克應該是痛苦迷茫,倔強暴虐的,但他會冷靜地去思考很多沉重的問題。不過呢,思考來思考去,他就瘋了,最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呵呵,這就是朋克。」
「呵呵,我沒有瞎說,一般人都是這麼看我們的。」,馬可笑著揚了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