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為了自由
寒風凜冽的冰山外,唯有任霆一人的身影,待傳送陣的白光暗淡下來時,鄭峰他們早已不見影蹤。
「啊啊啊啊啊啊——!!!」任霆對天怒吼,知道不可能繼續追捕鄭峰了。
哪怕他現在同樣進入陣傳送,可他與鄭峰再次被傳送到同一座島嶼的幾率是『四十九分之一』乘以『四十九分之一』,換算後的答案是『二千四百零一分之一』。
這一個幾率基本上可說是不可能相遇,特別是他們已將相遇過一次,豈可能連接兩次都撞中這個微乎其微的幾率。
滿腔怒火的任霆,不能對鄭峰發洩,只能將這一肚子的怒意,發洩在履冰蟲身上,他轉身將大鐘砸向冰山,瘋狂而暴虐。
巨大的冰山也抵不住聖器瘋狂的轟炸,最終轟然倒下,上千履冰蟲被活埋在冰山之下!
鄭峰眼前一花,身體一輕,下一秒雙腿就有著地的感覺,他快速的打量了四周,發現自己如今身一片森林之中,警惕的用魂力感應,並沒有試煉者或魂獸的氣息。
鄭峰的臉色越來越紅,胸口脹痛,察覺到暫時沒有危險和外人後,他終於忍不下去,臉色瞬間一白,喉嚨一甘,咳出了數口熱血,妖紅的鮮血將落在碧綠的野草上,紅綠對比,分外明顯。
剛才並非他不知道任霆受傷,是斬殺的好機會,但實際他的內傷卻要比任霆嚴重無數倍,只不過一直在強行偽裝,讓其心存顧忌,不敢徹底放開手腳。
強行壓制傷勢,絕不可能持久,而且一旦反彈甚至會傷上加傷,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不這樣做,否則被任霆發現他的虛實,必定會用盡一切手段,咬死不放。
鄭峰很清楚自己的傷勢,哪怕不強行壓制也拖不了太久,所以必須馬上甩開任霆,找個安靜的地方開始療傷,所以他才放手一搏,以傷勢可能惡化的危險,換取短時間的偽裝,讓任霆摸不清他的虛實。
結果他賭贏了,任霆的確因為種種理由,心有顧忌而不敢全力追殺。
若任霆得知鄭峰其實早已外強中乾,他因被蒙騙而錯失斬殺鄭峰最好的機會的話,一定會被氣瘋!
……
強壓傷勢,傷勢如今終於無法繼續壓制,反彈可謂傷上加傷,鄭峰直覺五臟六腑猶如翻江倒海,甚至有個別已被震碎,尋常要五臟要是出現他這般嚴重傷害,恐怕早已魂歸天際,也唯有他憑借強悍的金身和驚人的毅力,才堅持到現在。
內臟受傷遠比外傷更加可怕,而且基本上不可能靠自愈能力恢復,體內的劇痛,直鑽大腦,特別是那雙手臂,已經快要失去知覺,連握拳也無法做到,彷彿這雙手臂並不屬於他的一樣。
強烈的刺痛,通過神經直傳大腦,大腦頓時做出自我保護的行為,人一旦受到非比尋常的痛苦,通常會以休眠來迴避超常的痛苦。
鄭峰腦中一沉,開始覺得有點發暈,雙腿突然一軟,打了一個趔趄,最終還是無法找到平衡,單膝跪倒在泥地上,雙臂如斷了的弦,無力的垂落。
「呼……呼……呼……」鄭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甚至超過了極限,強烈的倦意侵蝕著他的腦海,他第一次感覺到眼皮竟是如此的沉重,連睜開都很難。
但就算如此,鄭峰也不願讓自己陷入昏迷,昏迷雖然可以逃避痛楚,卻是自欺欺人,因為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根本不可能依靠休眠來自我修復,一旦昏迷,傷勢只會在沉睡慢慢加劇,直到他死亡為止!
「主人,你怎麼了?喵!!」牙著急喊道,語氣帶著一絲慌張,她與主人簽訂是性命相連的契約,通過契約的聯繫,他能感受到主人現在的情況,究竟有多麼的糟糕。
「大變態,你……」尾巴語氣同帶著一絲驚慌,身體隱隱若現,半虛半實,這並非她在形態裝換,而且從鄭峰身來傳來的魂力,斷斷續續,而且越來越虛弱,甚至已經快不能維持她的消耗。
果然,還沒有等尾巴將話說完,鄭峰的魂力一直自動切斷了供應,她被契約強行拉回到鄭峰體內,就連牙也不例外,同一時間化為光芒。
『我……還、不能……死……活下、去……呼、一定要……活下去……』
鄭峰雙眸中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可心中求生的**卻無比的強烈,他知道若再不對傷勢進行治療,不出十分鐘,任他肉身再強,毅力再驚人,但也逃不過死神的召喚。
「呼、呼……蓋婭……」鄭峰每呼吸一次,每說一個字,都覺得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他用盡最用一絲力氣,嘶啞的說道:「戒、指……咳……花瓣……咳咳咳……」
鄭峰劇烈的喘咳起來,被咳出的鮮血中,甚至能看到內臟的碎肉,說完這幾個字,他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整個人趴倒在地,唯有眼中帶著求生的**。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左臂微微一暖,昏迷前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道高貴莊嚴窈窕身影,嘴角露出了一個安心笑容……
「為什麼要將最後的希望賭在我身上,難道你不明白,你若身死,我則可恢復自由之身。」
蓋婭看到鄭峰昏迷前的笑容,眼神平靜,冷漠質問道:「為了自由……你以為我會救你嗎?」
鄭峰身死,而死前沒有解除獸魂契約,對於他的大部分契約獸來說都是個噩耗,因為要陪葬。
但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蓋婭,她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特殊的例外,獸魂契約任何單方面強制性的條例,在她的身上都會失去約束,哪怕鄭峰身死,她也不過是失去了一個暫居的地方,並不會受到什麼實際的損失。
倒不如說,因為鄭峰死亡,她從此可不再受到行動上的約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徹底恢復自由之身。
『自由』二字,對於元素精靈一族的意義,外人或許永遠也不會明白,更何況是蓋婭這種存在。
希爾芙、溫蒂妮、菲尼克斯都是自願追隨鄭峰,但蓋婭卻不是,她當初與鄭峰定下契約,根本目的是為了自救,之所以沒有立刻解除契約,便是為了利用鄭峰轉移瑪婭的糾纏。
對於蓋婭來說,這就是鄭峰的利用價值所在!
至於離開日暮大裂谷後,她自斬成功,同時擺脫了瑪婭的糾纏,鄭峰對她而言,可以說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蓋婭想走,鄭峰沒有能力將她留下,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少有地方她不能去。
而且,一旦沒有了鄭峰與契約,她的實力便不會被限制在聖級,哪怕如今天道受損,不能恢復到從前十二翼精靈女皇之境,可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對她而言卻並非難事。
可是,蓋婭沒有那樣子做,或許是不忍,或許是愧疚,或許是其它原因,她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守護鄭峰一生,就是蓋婭利用鄭峰所作出的補償。
一個普通的人類不過百年元壽,哪怕鄭峰能突破到神獸師,也不過上千年,更久或許會有數千年,任他金身大成,血氣旺盛,但也絕不可能超過萬年。
蓋婭自斬後,已經活出第二世的,數千年歲月對她漫長的第二世而言,不算長,也不算短,她還可以接受。
這是蓋婭最初的想法,但接下來在鄭峰身邊發生的種種事情,卻不得不說,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