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下的攻城之戰已經了連續進行了七日,聯軍在此表現出了少有的堅定決心,攻城力度亦在不斷增加之中,隨著對城池的熟悉以及井闌、床弩、沖車等大型器具逐步加入戰場,聯軍在付出慘重傷亡的同時也給守軍帶了沉重的壓力,登城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為長久,最後的一日甚至引出了劉毅親自帶領近衛營出動與其短兵相接方才將登城的聯軍盡數殺退!在感慨劉毅及他身邊那隊白甲士卒戰力堅強的同時,韓遂張衛二人無不信心大增,劉郎生果然善攻不善守!聯軍的戰果正在一天天的擴大之中,照此發展,洛陽城定有可得之日」「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此時在府中覽閱各地軍情的劉毅表情的確頗為沉重,但其原因卻並非是聯軍攻城給他帶來的壓力,以洛陽為餌吸引敵軍的戰略是不會動搖的,守城之中他還有著不少的隱藏手段未曾使出,最後的幾日聯軍甚至兩翼挺進形成了圍三缺一之勢,在他們看來,劉毅若是守之不住主動退出洛陽亦是滿意的結局,至少可以讓其減少士卒的消耗,不過劉毅對此嗤之以鼻,他的心中根本從來就為想過棄城而走。
曹操分兵進擊的動作取得了極大的進展,夏侯惇與曹仁兩翼齊飛的攻勢使得荊州軍一時難以阻擋,為了不被曹軍形成夾攻之勢,劉表不得不忍痛放棄南陽退守義陽與新城兩地,南陽魏興則盡皆落在曹軍手中,此時曹操的攻勢並未因此有絲毫的減弱,倘若荊州軍再守不住義陽及新城,荊州治所襄陽便會暴露在曹操大軍面前。
直到此時,蒯良心中才真正明白了為何當日自己將荊襄戰略告知時郭嘉面上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是不想打擊荊州士卒的士氣,後曾通過伊籍轉告蒯氏兄弟與劉表,對曹軍戰力一定要再做更高的估計,可惜其時劉荊州並未能盡信其言,在他看來,曹操與劉毅的幾度交手都未嘗一勝,荊州士卒就算不及幽州可據城死守想來應可彌補戰力上的不足,不光是他,蒯氏兄弟也覺得應對之法足夠穩正了。
可事實證明他們以為自己已經高看了曹軍的戰力,卻還是估計不足,許久未曾作戰的荊州士卒與曹軍之間的差距比他們想像之中還要更為巨大,且除了南陽之地外,夏侯惇與曹仁二將的側翼攻勢都以突進為主,逢有堅城並不攻之而是迅速繞過向荊襄縱身挺進,這一手可謂極為大膽,似乎並非是曹孟一貫以來謀定後動的風格。料敵不明加上戰略失當,荊州軍一月之內連失兩處要害亦在情理之中,好在蒯氏兄弟尚能亡羊補牢,及時的進行兵力收縮,並自後方再調精銳卡住曹軍進攻的要道,一時間堪堪將其攻勢擋住使得形勢略微和緩。
此番進擊荊襄曹操可謂謀劃良久,乃是勢在必得,甚至不惜兵行險招,倘若對手換了劉毅甚至是劉備,夏侯惇與曹仁兩翼大軍的突進都不會如此的不顧一切,他以韓遂張魯聯軍牽制劉毅,也起到了絕大的效果,成功拿下天險函谷關並殺入司州境內,可接下來劉郎生的應對亦是快捷無比,不惜自己親身到達險地借烏桓匈奴之兵以抗當面之敵也決不放棄對他保持極大的牽制,此時徐晃的龍驤營與太史慈的北平營兩軍聯手已經殺入了青州境內,對坐鎮此處的大將於禁形成了鉗形攻勢,於文則拚力死守,在劉曄滿寵等人的相助之下一時還能擋住對方的攻勢,可日前聞報,劉毅軍麾下大將顏良用軍師賈詡之謀繞過樂安直奔濟南,包抄於禁後路而去,而冀州的白馬、重騎二營亦已經兵屯陽平與魏國二處,準備隨時對兗州加以打擊!
對於劉毅的這些反應,曹操在心中都已經有了準備,不過這樣的結果也是他能預料到的最壞情況了,而唯一在此時能給他帶來助力的江東孫策也陷入了與劉備的苦戰之中,這一切都使得曹操在荊州的攻勢無所不用其極,此時的暫時平穩一來為了休整久戰勞苦的士卒,二來更是為了緩解一下對方緊張的情緒,因其還有厲害的後手。
「哎~~劉景升自以為高看曹操一眼,其實還是有所低估,當日若聽奉孝之言,何至於有今日之失?孟德此時必欲下荊襄而後快,其決絕之心少人可知,恐怕這義陽新城二處劉荊州也未必能夠久守,倘若再被曹軍兵臨襄陽城下,他的荊襄九郡可就危如累卵了,曹操的攻城之能可不是城外敵軍可比的!」劉毅面上沉重的表情正是為此而發,自己算是傾盡全力的來幫助劉表牽制曹操後路,可如今的戰況不禁讓他對其產生了埋怨,當日郭嘉已經數度提醒,此人卻仍是自行其是,看來這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奉孝口中的蒯氏兄弟之上了,希望前番失利的教訓可以讓他們及時警醒,至於城外聯軍對洛陽的攻勢並不能讓劉毅產生多少的憂慮,此時他們攻的越猛越能合他心中所想。
「主公這是關心太甚,各路諸侯之中劉景升絕對稱得上一流人物,只是此番曹孟德的決心尤其堅定,戰前謀劃極為周詳,兗州士卒戰力本就在荊襄之下,再加荊州對敵戰力估計不足,有此戰果並不為奇,主公你看夏侯妙才與曹子孝的這一手大軍突進頗范兵家忌諱,只是荊州軍受曹軍威勢所懾未及加以利用罷了,此人一向極少會有此舉,如今反其道而行之對手猝不及防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蒯氏兄弟親自統重兵布與兩處,曹軍想要再有之前的進展就非是易事了。」張虎一旁言語平穩的侃侃而談,其實這些情狀主公不是想不到,有此表現就是對荊州戰局極為關心,隱隱間就將自己置於其中而代了。
「如今觀之,也只能希望劉景升可以及時警醒了,否則劉某豈不是白白為他出力?可傳書與文和子龍,青州的攻勢還要加強,於禁此人雖是大將之才,可公明敬方用兵之能也不在其下,況有文和坐鎮,仲甫與工橫的騎軍亦要對兗州施加壓力,我看夏侯妙才與曹子孝的戰法便值得效仿,倘若劉景升當真難當孟德的攻勢,某這裡也要在他身上撈回一些才是。」劉毅聞言面色稍稍舒緩,不過提起劉表言語之中還是有些抱怨之意,當下也立刻對自己的戰略作出微調,就算料想中最壞的情況出現,曹孟德得以拿下荊州他也要得到相應的回報。
「主公放心,志才這便作書與三將軍及文和,按眼下形勢而言,主公還是專注司州戰局為上,以奉孝文和之才得此軍情之後想必不用主公下令也會有所應對,現今韓遂張衛聯軍倒是頗為士氣高昂,洛陽之戰我軍還需謹慎!」張虎先是出言應諾隨後便提議道,這便是他為人處事的周到之處,他相信主公言語之中雖對城外聯軍頗為輕視可卻絕不會似劉表那般輕敵,不過身為軍師他負有隨時提醒主公的職責,而冀州青州二處的戰事相信趙雲及郭嘉賈詡等人定會有所行動。
「嗯,這信也不用發了,劉某一時被這族兄氣的有些糊塗,子龍有奉孝文和相助,不需太過擔心,士氣高昂?劉某就怕他們士氣低落不來攻城,這就好比做買賣,聯軍士卒的傷亡乃是韓遂張衛二人的投入,既然投入巨大,就定會想要收回成本,我看現在他們的投入還不夠巨大,這場戲定要繼續唱下去。」劉毅聞言微微一笑,立刻言道,方纔的確是怒其不爭的隨口之言,不貿然對前線將領的指揮進行干預本來就是他的習慣,有三弟與兩位軍師坐鎮也的確不用他加以遙控,這七日一來聯軍的損傷已達萬人之上,可卻仍未傷筋動骨!
「主公言語頗為精妙,不過想來卻是人之常情,但接下來聯軍多半會有三面齊攻之法,我軍不可不防,想來如要達到主公所想,這洛陽城必須如此再守上兩月,倒是文遠與樊將軍等人要耐得住性子。」張虎亦是微笑言道,主公的這個比喻倒很是新奇,不過細想一下的確有理,無論如何,眼下洛陽城的防禦是不能輕忽的,否則一切免談。
「子才所言自不會有錯,劉某就當教教我那兄長如何守城,也算是在司州為他鼓勁了,文遠素來性格沉穩,臨機決斷,此次司州之戰能有如今局面皆是他的功勞,真乃帥才也!樊將軍執行軍令亦不會有絲毫含糊,就算兩月他們也能沉下心來,此處劉某卻不擔心!」張虎一向為謀萬全,凡事都考慮的面面俱到,這是劉毅最為讚賞他的地方,今番能夠挽救其人的性命已經讓他大呼慶幸了。
「報!主公軍師,揚州二將軍處有急報傳來!」劉毅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來到門前,傳信士卒在門外大聲言道。
「念!」劉毅立刻出言,張虎的表情也是極為關注。
「小弟未負大哥所托,江中一戰,盡毀敵軍大小戰船百十艘,破敵水軍六千有餘,此時張翼德已經度過長江奇襲建康得手,兄長勿念,司州敵軍勢大,兄長尚要保重,弟甘寧頓首!」
「好。」劉毅興奮的一揮右拳,喜色立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