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的感覺突兀出現,常山握著混元棍的手一緊,扭頭一看,只見飛雲宮掌門正一臉陰沉的看著他。
常山的視線中驟然多出兩人,卻是之前就在近前的李孝賢與玉皇。
暗暗鬆了一口氣,常山心有所覺,偏頭一看,在他右下方三十餘丈處看到了那面詭異異常的圓鏡。
身上黃光一閃,常山閃到圓鏡跟前。
他剛想將圓鏡收進儲物戒,心悸的感覺再次出現。
常山下意識的回頭一望,只見李孝賢、玉皇、飛雲宮掌門都已經將他們的法寶召喚了出來。
玉皇的法寶,也是一方印璽,不過,這方印璽與李孝賢的翻天印不同,潔白如玉,帶有盈盈玉光,似乎是玉石凝練出的。
「他為了這面鏡子,將法寶都喚了出來,這面鏡子的價值怕是還在那只蠍子形的傀儡獸之上。」
想著,常山將那面佈滿了裂紋似乎隨時會碎掉的鏡子招到手上,大概觀察了一下,意念一動,將其收到了儲物戒中。
「玉皇宮真要與飛雲宮作對嗎?」
「本宮只是看不慣連掌門以大欺小而已!」
「哼!」
飛雲宮掌門冷哼一聲,往李孝賢身邊的天缺金蜈看了一眼,盯著剛剛閃身李孝賢身後的常山沉聲道:「將本宮的法寶交出來!」
常山先往陳青鶴看了一眼,然後又往站在飛雲宮掌門身邊的連玄海看了一眼,盯著飛雲宮掌門的眼睛淡淡的回道:「連掌門不認可修煉界那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常某卻認可。按照修煉界約定俗成的規矩,挑戰一方若是敗在了被挑戰一方的手上,那麼,被挑戰一方從挑戰一方手上奪過來的東西,便屬於被挑戰一方。」
「修煉界確實存在這樣的規矩!」
附和常山之言的人,是陳青鶴。
飛雲宮掌門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以陰冷的目光盯著常山看了好一會,冷哼一聲,催動星雲飛回到了飛雲宮眾人所在的地方。
「多謝陳掌門主持公道!」
李孝賢對著陳青鶴拱手行了一禮,又與玉皇打過招呼,對著常山使了一個眼色,帶著常山與天缺金蜈飛回到了異修盟眾異修所在的位置。
片刻之後,鬥法場中心處便只剩下陳青鶴一人了。
陳青鶴對著四方分別打了個稽首,沉聲道:「耽誤諸位道友一些時間,貧道以修煉界約定俗成的一些規矩,再定一些規矩。」
在修煉界,絕大部分修煉者信奉的弱肉強食。
可是,比較有意思的是,也許是因為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之一,也許是因為大部分人心底都存在著俠肝義膽,也許只是因為兔死狐悲的緣故,修煉界大部分約定俗成的規矩都是在保護弱者。
陳青鶴以修煉界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又定了一些規矩之後,在眾修煉者身上掃了一眼,沉聲問道:「可有人不同意貧道定下的這些規矩?」
等了一會,見無人接話,陳青鶴又道:「既然無人反對,那麼還請諸位道友能遵守這些規矩。」
說完這話,陳青鶴又對著四方分別打了個稽首,退回到了昆吾派眾人所在的那朵淡紫色雲朵之上。
陳青鶴剛剛離場,一道藍光劃過,鬥法場中心出現了一個藍袍中年人。
這藍袍中年人,也是飛雲宮的人。
眾修煉者愣了一下,先朝著飛雲宮與異修盟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後都將目光轉到了昆吾派眾人身上。
陳青鶴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喜怒,其他昆吾派弟子依然。
藍袍中年人盯著異修盟眾異修所在的位置看了片刻,沉聲說道:「全將軍,可敢出來一戰?」
不等全智興回話,藍袍中年人接著說道:「你可以要那隻畜生幫你!」
全智興眉頭輕皺了一下,與李孝賢對視了一眼,交流片刻,帶著一道淡淡的黃色遁光飛到了藍袍中年人身前二十餘丈的地方。
與藍袍中年人對視了片刻,全智興手上黑光一閃,出現了一對黑色手套。
幾乎所有以手套作為兵器的修煉者,都是以輕巧見長,不過,常山等異修知道,全智興並不是以輕巧見長。
一般來說,修煉者一旦確定使用一種兵器之後,便極少改修其他兵器,而且,即使改修其他兵器,其使用的兵器也一定與其之前使用的兵器一定也十分相似。
果不其然,兩人一動上手,其他修煉者便也看出來了,全智興手上的黑色手套竟然是一對重兵。
長劍,絕對是修煉界最常見的一種兵器。
飛雲宮掌門所使的兵器為長劍,這個藍袍中年人所使的兵器也是長劍。
全智興的拳法霸道異常,藍袍中年人的劍法卻是極為輕靈。
兩人鬥起來之後,全智興步步緊逼,似乎佔據上風,可是,藍袍中年人退後之時,身法與劍法卻始終十分流暢,給人一種游刃有餘的感覺,很顯然,全智興並不是真的佔據上風。
所謂剛不持久,藍袍中年人是要等全智興無法維持其剛猛攻擊之時才反擊嗎?
大部分人,包括常山等人在內,心中都是這樣的想法。
「常將軍,能將李某看看那面鏡子嗎?」
「陛下請!」
常山笑著回了一句,將那面佈滿裂紋的鏡子拿了出來。
李孝賢從常山手上接過那面鏡子,仔細觀察了好一會,歎道:「這面鏡子能困住天缺金蜈,其威力比很多神器都強,可惜就這麼毀了。」
說著,李孝賢將鏡子遞還給了常山。
常山接過鏡子,隨手將其收進儲物戒,笑道:「是有點可惜!」
兩人聊了幾句,便都又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全智興與藍袍中年人身上。
此時,全智興表面上依然壓制著藍袍中年人。
常山看了一會,見全智興的攻擊方式與當年與異修盟選天將之時沒有什麼變化,便又與李孝賢聊了起來。
「陛下,你知道全將軍進階到藍丹期之後修煉的是什麼力量嗎?」
「渾沌之力!」
「渾沌之力?」
常山雙眉一挑,暗自道:「他修煉了渾沌之力,會不會讓他在生死印上有更高深的造詣呢?」
說來也巧,常山剛剛想到全智興在生死印上可能有了更高深的造詣,全智興先喚出翻天印,在藍袍中年人的注意力被翻天印吸引住之後,他朝著藍袍中年人打出了生死印。
與當年異修盟選天將之時相比,全智興的生死印,明黃色的一面更加透亮,暗黃色的一面更加陰暗,其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更加詭秘莫測。
很顯然,全智興的生死印,就如常山所猜測的那般,威力更大了。
藍袍中年人被生死印打中之後,身子立刻便不那麼輕靈了。
見到全智興的翻天印朝他砸了過來,藍袍中年人神色一變,喚出一顆幽藍色的圓珠,引出其中靈力撐起了一個護罩擋在了頭頂。
砰!
一聲悶響,全智興的翻天印砸在了藍袍中年人頭頂的幽藍色護罩之上。
嘩嘩!
浪濤聲響起,眾修煉者在藍袍中年人頭頂的護罩之內看到了道道水波。
有見識的人都看出來,藍袍中年人拿出的這件法寶乃是一顆鎮海珠。
帶著一道淡黃色遁光,全智興飛到了他的翻天印之上。
全智興的翻天印緩緩變大,藍袍中年人的鎮海珠釋放出的靈力形成的護罩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片刻之後,鬥法場上出現了一片方圓七八里的水域,在這片水域之上,懸浮著一座高兩百多丈的小山。
嘩嘩!
轟!
那片水域之中翻起陣陣道道波浪,如一條條水龍一般,拍打在那座小山之上,似乎要將那座小山摧毀。
小山上不時出現黃色光華,每當這時,他下方的這片水域便會變的平靜一些。
全智興的實力並沒有李孝賢強,可是,他與藍袍中年人的這場比鬥,聲勢卻極大,看的眾多修煉者都瞪大了眼睛。
又過了一會,鎮海珠的靈力形成的那片水域停止了波動,藍袍中年人身子先是一彎,接著跪在了地上。
「飛雲宮那人修為也在藍丹初期嗎?」
「藍丹中期!」
李孝賢回了常山一句,微微一頓,接著傳音道:「全將軍的翻天印,乃是他請天鼎王煉製的,具有天鼎王那尊神鼎的一些性質,蘊含著極強的封印之力。」
聽到李孝賢這話,常山腦中不禁浮現出了當年謝長安渡劫時的情景。
「想不到他的本命法寶還可以用來煉製法寶!」
在常山暗自沉思,李孝賢與飛雲宮掌門出現在了全智興頭頂上方。
「這一場,飛雲宮認輸了!」
「嗯!」
李孝賢點點頭,對著全智興道:「全將軍,放了他吧!」
全智興點點頭,意念一動,小山一般的翻天印,在瞬息之間變成了一枚巴掌大的小印,消失在了他體內。
轟!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那一片方圓七八里的水域先翻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接著憑借下來,全部縮回到了鎮海珠之內。
藍袍中年人直起身子,將鎮海珠收進體內,身子微微晃動了幾下,張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身上藍光一閃,藍袍中年人飛到了飛雲宮掌門身邊。
藍袍中年人與李孝賢對視了片刻,一字一頓的說道:「佩服!真是佩服!」
全智興淡笑一聲,淡淡的回道:「客氣了!真是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