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然間,常山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輕響,緊接著,他以一敵十的依仗地元之光猛然間消失不見了。
地元珠畢竟只是一件下品靈器,經受不住常山不斷全力催動。
當地元珠分裂成十幾塊從常山體內飛出的時候,常山從血海幻境之中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常山的全部注意力便被地上的殘肢斷臂以及那已經匯流成溪的血液給吸引住了。
「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常山眼底滿是濃濃的迷茫之色,握著混元棍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就在常山愣神的時候,高平身形一動,閃到常山身前六七丈處,施展出木籐術,以十幾根木籐將常山捆起了起來。
在常山身上的木籐開始快速收緊的時候,任宇名等九個靈宗弟子,一邊指揮他們的殭屍朝常山衝去,一邊控制法寶朝著常山打去。
常山被高平的攻擊驚醒之時,他已經動彈不得。
眼看著任宇名等人的法寶打向了他,常山眼中先閃過了一道死意,接著,剛恢復正常的一雙眼睛又變成了血紅色。
下意識的,常山使出了靈土盾。
只見常山身上暗金色光華一閃,他面前出現了一面暗金色圓盾。
九件法寶瞬間將靈土盾打散了,可是,它們也成了強弩之末。
常山剛擋下任宇名九人的法寶,猛然間感覺到背心被一股寒意籠罩。他還沒來得及再次施展出靈土盾,就感覺到一物撞到背心之上。常山體表的玄冰護罩,並沒有化去這一擊的威力。
「哇!」
在身子飛起的同時,常山因為內腹被震傷,吐出了一大口血。
常山身子還未落地,三個修為在黃丹期的殭屍的兵器打在了常山的身上。
「哇!」
又忍不住吞了一大口血,常山憑借對肉身的強大控制力,借助三個殭屍的打在他身上的力道,移動到了一座矮房屋頂。
剛移動到屋頂,常山的身形還未穩定住,他已經看清了剛才偷襲他的人是誰。
「明遠!」
常山眼中血光一閃,心思急轉,不等身形穩定住,施展起了亂神咒。
「噬!」
「摩!」
「羅!」
「殺!」
當初,常山用心推敲過《亂神咒》,卻因為身上殺氣不夠重,始終無法領悟「殺」字這一咒語的玄妙。
此時,他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殺戮,身上殺氣正盛,在念出「殺」字的那一瞬間,他領悟了「殺」字的全部玄妙。
常山以自己身上的殺氣為引,以他殺了那麼多的人的怨氣與死氣為靈力,通過《亂神咒》化成了元神攻擊,攻向了高平等人以及那些殭屍。
瞬間,圍攻常山的所有人以及所有殭屍,臉上都出現了一層血色煞氣。
高平等人陷入到了佈滿殺戮、真假難辨的羅生世界之中,常山身上的木籐已經沒有了束縛力,任宇名等人的法寶還朝著常山打來,卻沒有了原先的攻擊力,那些殭屍也全部都停下了身形。
常山沒有立刻掙脫身上的束縛,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血光,道出了《亂神咒》的最後一字咒語。
「滅!」
隨著這一滅字,除了已經結成了魂珠的高平,以及常山特別手下留情的任宇名以及常小溪,其他九人以及其他的殭屍,他們的元神,在瞬間,全部被他們識海之中的煞氣給化成了虛無。
《魂經》之中,單對單的元神攻擊法術有驚魂咒、滅神刺等好幾種,其中威力最大的是滅神焰,群攻的元神攻擊法術卻只有《亂神咒》這一種。
《亂神咒》的前三字咒語,連橙丹期的修煉者也殺不死,最後的兩字咒語,由常山使出來,卻能殺掉所有元神沒有結成魂珠的修煉者。
當然了,若是周圍沒有充足的怨氣、死氣供常山利用,他一次攻擊十一人,肯定無法將其中的黃丹期修煉者全殺掉。
「滅」字咒語剛出口,常山掙脫掉了身上由靈力凝聚成的木籐,先閃到常小溪身邊,將其收進了靈棺之中,接著,閃到任宇名跟前,一棍掃掉了他的腦袋,接著以鎮魂塔將他的元神吸了進去。
常山剛閃到高平身邊,高平從羅生世界之中掙脫了出來。
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之色,高平在常山的混元棍掃來之時,以木遁術離開了原地。
任天行見常山陷入到了瘋狂的狀態中,便以為常山完了,就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蕭長勇身上,直到高平進入到了圍攻蕭長勇的戰團之中,他才知道,下方的戰鬥出現了意外。
朝著一臉驚恐之色的高平看了一眼,任天行轉頭往下一看,目光便被任宇名的無頭屍體給吸引住了。
為了讓高平等人盡快殺掉常山,任天行不惜以秘法引浮城的普通百姓去攻擊常山,其心思狠毒,難以用言語形容。然而,他的狠毒只是對浮城的百姓,現在見到他的兒子死了,他也感到心痛,也會有短暫的失神。
短暫的失神過後,任天行將目光轉到了常山身上。
這時,常山正催動萬鬼幡在收剛才圍著他布下萬鬼惑心陣的那些yin鬼。
任天行剛想親自出手殺常山,他感覺一股冷意襲向了他喉間。
下意識的,任天行以遁術躲了一下。
任天行有心殺常山,卻在殺機臨身之時,想到他不可以親自去對付常山,因此,他遁的並不遠。
在任天行現出身形的那一瞬間,一道金光出現在了他面前。
任天行下意識的再次施展出遁術,卻還是沒躲開蕭長勇的攻擊。
首次,任天行遁到了戰團之外。
在任天行從戰團之中遁出的那一瞬間,蕭長勇大喝一聲,一刀劈碎了攻向他的七件法寶,接著,他也不乘勝追擊,身形一動,從包圍圈中衝出,來到了常山身前,瞬間以封印了常山的修為,抓著常山沖天而起。
瞬間,蕭長勇來到了鬼yin大陣前。
「嘿!」
蕭長勇大喝一聲,手上長刀往前一揮,以一道血色刀氣在黑灰色的氣霧中間劈出了一道出口。
在蕭長勇衝出鬼yin大陣的那一瞬間,任天行的聲音在他與常山耳邊響了起來。
「小子,那小女孩是蕭長勇咬的。」
常山聽到了任天行的話,下意識的往蕭長勇看去,只看到了蕭長勇的側臉,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會不會殺了我?」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常山心中不再想著蕭長勇報仇,只期盼蕭長勇不會殺他。
蕭長勇帶著常山在數萬丈的高空飛了半日,在一座毒霧瀰漫、卻靈氣稀薄的大山之中停了下來。
將常山放在地上,蕭長勇拿出一瓶丹藥吞了下去,修煉了起來。
在蕭長勇開始修煉的時候,常山便開始嘗試化解蕭長勇給他下的禁制。
蕭長勇給常山下的禁制十分的簡單,可是,由於常山無法化解蕭長勇留在他體內的真元,他無法將禁制化去。
常山想到了青龍天燈,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去催動他。
連續修煉了整整一個月,蕭長勇從修煉之中清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蕭長勇上下將常山打量了一番,手一揮,解了常山身上的禁制。
常山恢復了ziyou,便起身站起,下意識的遠離了蕭長勇幾步。
「說到底,他救了我一命,我應該想他道謝。」
常山心中這樣想著,道謝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常山帶著一臉猶豫胡思亂想的時候,蕭長勇開口沉聲說道:「為了逃命,蕭某的確吸過一些人的血,不過,從來沒有吸過小孩子的血。」
聽到蕭長勇向他解釋,常山愣了一下,心中的擔憂瞬間消失了大半。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用謝,若不是由你搗亂,蕭某逃出鬼yin山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微微頓了一頓,蕭長勇盯著常山問道:「你明明只有黃丹期的修為,為什麼身上沒有絲毫屍氣,還異變出了骨翼?」
「晚輩也不知道,晚輩從沉睡中醒來,便已經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蕭長勇點點頭,皺眉沉思了一會,又問道:「你是真僵,還是凡僵?你所說的沉睡之地在哪裡?」
「晚輩的沉睡之地,前輩四百多年前去過,在大明王朝清泉山北邊的一個小山村後的普通小山上。」
「四百多年前?」
蕭長勇沉思了一會,沉聲道:「四百多年前,蕭某的確被靈宗的人追殺到了大明王朝。你是那時變成殭屍的?如此說來,你是中了蕭某的屍毒變成殭屍的?」
「不是!」
常山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將他變成殭屍之前,他的家鄉所發生的那場慘禍講了出來。
聽完常山的話,蕭長勇愣了片刻,緩緩說道:「隔了四百多年,你和你妹妹能在靈宗相遇,真不是一般的巧合。」
說完這話,蕭長勇微微停頓了片刻,沉聲說道:「你若是要報毀村之仇的話,蕭某給你機會報。不過,蕭某是惜命之人,你只有一次報仇的機會。」
常山聞言,神色微微一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蕭長勇的話。
蕭長勇也不等常山回話,又停頓了片刻,說起了常小溪。
「孩童的血氣弱,意志力也不強,中了屍毒,只會死在屍毒之下,而不會變成殭屍。若是蕭某估計的不錯的話,令妹變成殭屍,應該是靈宗的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