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城內的一宗四族,為天風宗、安家、方家、杜家、端木家。這一宗四族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四族都是從天風宗脫離出來的,不過,如今的勢力一點也不比天風宗小。四族之間與天風宗之間本就同源而出,一直以來又相互結親,這讓五個勢力之間一直保持著緊密而友好的聯繫。
安江的妻子名為方楠,是方家上一代家主的女兒。
在修煉界,合修的道侶若不是刻意而為,由於他們雙修之時,體內陰陽之氣會化去他們雙修時產生的大半精氣,也不容易懷孕。不過,一旦懷孕,他們一般都會將孩子生下來。
方楠是在紅丹期的時候,便嫁給了安江,距今已經有六百餘年了。
在這六百餘年間,方楠自三百六十多年前生下安玉辰之後,一直到三十多年前才再一次懷孕。
隔了三百多年才又懷上身孕,方楠自然不願意將腹內胎兒化去。
不想,腹內的胎兒,讓她兩百多年前的暗傷復發,並且發生了異變。又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她便一直沉睡了起來。
這三十多年,安江找了不少丹道高手來安家給方楠療傷,卻無一人能讓方楠醒來。
如今,機緣巧合之下,方楠終於醒過來了,她女兒方玉漱卻遭橫禍,先遭人侮辱,後含恨自殺。
侮辱方楠的男子名叫江子文,乃是當今萬流汪的十一子。
江子文身為王子,想要女人,招下三千願意將己身給他的美女也不是難事。可是,他卻不喜那些自動送上門的女子。他四處遊走,每到一座城,都會做下淫賊之行。一般的淫賊,做事都十分小心,江子文卻不同,他作惡完了,總是故意讓人發現。
江子文禍害的女子數以千計,他的惡名在整個大明王朝之中已經都傳遍了。
常山以前沒有聽過江子文的惡名,是因為他進入萬流王朝之後,沒有在一座城市中呆超過兩天時間。
雖然江子文惡名遠揚,不過,由於他從不去碰萬流王朝中那些大勢力的女子,故而,也沒有引起如安家這樣的大勢力的特別注意。
六十多年前,江子文來到西風城的時候,安家還用心招待過他。之後,江子文在西風城西邊的東峽城侮辱了一對修為在紅丹初期的鄭姓姐妹,弄的一個剛踏入修煉界的家族分崩離析。那對姐妹的爺爺鄭北chun曾是天風宗的弟子,這樁禍事出現之後,他就來到西風城,求天風宗給他主持公道。
西風城一宗四族的實力不弱,在萬流王朝之中也算有數的大勢力之一,不過,他們卻不敢得罪王室。
在鄭北chun來到天風宗的時候,江子文就在西風城中。
天風宗一面讓人隨意應付著鄭北chun,一面卻好好招待著江子文。
也不知道是誰將鄭北chun來到天風宗的消息告訴了江子文,就在天風宗內,江子文殺了鄭北chun。
這件事,在六十多年前在西風城影響極大。
當年,西風城的一些百姓之間就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天風宗不但不為鄭北c混出頭,還為了巴結江子文殺了鄭北chun,如此行事,一定會遭報應的。
六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個說法早已經隨著不少凡人的逝去,而被絕大部分的人遺忘了。
在安玉漱出事之後,這樁六十多年前的舊事又被人提了起來。
將六十多年前的事與安玉漱的事情聯繫在一起,西風城不少百姓中間就有了這麼一個傳言,說當年殺江子文巴結鄭北chun的安家,安玉漱遭難就是因果報應。
安玉辰說完方楠的傷,又說了安玉漱的事,一邊說著,一邊喝著酒,沒去動丫鬟擺放的酒菜,在常山的杯中有酒的時候,他也沒有去理會常山。
自顧自的講完方楠與安玉漱的事情,安玉辰沉默了一會,看著常山問道:「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在大部分時間內,常山都相信因果報應,因此,他行事小心,不亂惹是非;不過,在有的時候,常山也會懷疑因果報應,畢竟,世間安分之人卻無端遭禍的事情不少,惡行昭彰之人卻享受榮華的人也不少。
安玉辰也沒等常山回話,微微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若世間真存在因果報應,為什麼江子文那畜生橫行四方幾百年安然無恙,玉漱她心性善良卻遭此橫禍呢?」
說這話時,安玉辰眼中帶著血光,臉上滿是凶狠之色,顯然心中憤恨異常。
看著臉上佈滿猙獰之色的安玉辰,常山心裡暗歎了一口氣,站在兩人身邊的丫鬟被嚇的小臉煞白。
安玉辰劇烈的喘了幾口氣,又喝了一杯酒,以泛著血光的眼睛盯著常山問道:「換位而處,你會為玉漱報仇嗎?」
常山猶豫了一下,沒有接安玉辰的話,躲開了他的目光。
換位而處,若是常小溪出事的話,莫說害她的是萬流王朝的王子,就是他是三大皇朝的皇帝,常山也會給她報仇。
常山不喜惹事,也不是爭強好勝之人,不過,若是有大仇,拼了命他也會報仇。
儘管常山覺得安玉辰應該為安玉漱報仇,可是,為安玉漱報仇這種大事,他卻不好給安玉辰提意見。
以常山估計,同樣的問題,安玉辰肯定已經問了別人了。
果不其然,見常山躲開了他的目光,安玉辰長歎了一口氣,一臉落寞的說道:「你也覺得我不該報仇嗎?」
常山沒有回話,端起酒杯送到了嘴邊。
在常山將酒杯放下之後,安玉辰給常山倒了一杯酒。
除了不說話之外,安玉辰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在地龍谷,常山初見安玉辰,安玉辰英氣逼人;此時,安玉辰一臉落寞,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一絲英氣。
見安玉辰如此,常山想說兩句安慰的話,話到了嘴邊,他又不知道自己出口的話合不合適,便將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待到玉葫蘆中的酒沒了,安玉辰也沒想常山告辭,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安玉辰的背影,常山暗道:「想不到安家發生了這樣的禍事!出了這樣的禍事,安家的人短時間內恐怕都沒心思理會我,既然如此,不如明天就告辭離開。」
想著離開,常山又想到,若是明天就告辭離開,在安家的人眼中,他肯定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又是一個兩難選擇!」
常山眉頭輕皺了一下,轉頭對著站立在桌邊的丫鬟道:「桌上的酒菜,你吃一點就收拾吧!」
說完這話,常山便回到了屋內。
轉眼間,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常山覺得再在安家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吩咐丫鬟去找安玉辰。
見到安玉辰,常山便直言說道:「安兄,常某來安家叨擾了十天之久,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安玉辰聞言,眉頭輕皺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家母能醒來,全憑常兄的秘法。若是常兄不是特別著急的話,不如隨我去見見家父家母?」
「理當去拜見!」
常山回了一句,便與安玉辰一起往安江的所住的院子走去。
路上,常山與安玉辰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安江的住處。
進到屋內,常山在見到安江、方楠的同時,還見到了當初在聚寶閣從他手上搶走天香釵的那位藍衣女子。
「她是安家的人?」
想著,常山對著安江、方楠躬身道:「晚輩常山拜見兩位前輩!」
「小友不必客氣,請坐!」
「多謝!」
常山在客位上坐下,抬頭看向了安江、方楠。
雖然方楠面相接近四十,臉上消瘦,臉色蒼白,卻也難掩其姿容。
方楠上下將常山打量了一番,緩緩說道:「醒來之後,未曾親自去道謝,還請小友不要介意。」
「前輩言重了!」
在常山回了一句話之後,安江與方楠沒有接著說話,客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的沉悶了起來。
常山見狀,起身道:「晚輩在安家已經叨擾了一段時間了,也該離開了。」
方楠與安江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說道:「小友要離開,我們也不便多留。辰兒、冰兒,你們送常小友出城。」
「是!」
安玉辰與方楠身邊的藍衣女子齊聲應了一聲,將目光轉到了常山身上。
常山又對著安江、方楠躬身行了一禮,在安玉辰與那藍衣女子身上掃了一眼,便朝著外面走去。
到了安家莊園外,常山對著安玉辰拱手道:「安兄,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安玉辰搖搖頭,回道:「家母說讓我送常兄出城!」
聽安玉辰這樣說,常山也沒有再說什麼。
三人快步走著,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的壓抑。
剛拐到西風城中間那條最繁華的街道上,常山的目光便被迎面走來的三男一女給吸引住了。
這三男一女之中,常山見過其中的三人。
「孿生姐妹?」
常山愣了一下,偏頭往安玉辰身邊的藍衣女子看了一眼,回頭看著迎面走過來的那個藍衣女子,暗道:「孿生姐妹,裝扮又這麼相似,也不知道性格是否也很相似?」
安玉辰與他身邊的藍衣女子看到迎面走來的四人,身形也都停頓了一下。
片刻之後,常山三人與方釗四人走到了一起。
安玉辰好像沒看見方釗四人似的,直接越過四人繼續往前走去,常山見狀,也沒多事,也直接越過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