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烈火皇朝的皇室中人!」
儘管常山眼前這個紫衣青年並不是他當年在千陽城見到的紫衣青年,看著紫衣青年身上的烈火麒麟之時,他還是忍不住輕皺了一下眉頭。
又在紫衣青年身邊那些巨劍門弟子身上掃了一眼,常山便低下了頭。
常山不希望那些人注意到自己,可惜,附近沒什麼人,身上穿的那一身與巨劍門弟子不同的勁裝也有些太吸引人注意了。
一見到常山,那十幾個人就一起停下腳步,看向了常山。
「平川兄,他是什麼人?」
「應該是巨劍門的外門弟子吧!」
紫衣青年右手邊的巨劍門弟子回了一句,便對著常山大聲喊道:「你過來,我們有話問你。」
常山見避不開,只能迎著頭皮走了過去。
「外門弟子常山見過諸位前輩!」
儘管常山心底有些不願,走到他們跟前,他還是躬身行了一禮。
那位名平川的巨劍門弟子上下將常山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你一個外門弟子來這裡幹什麼?」
「晚輩到這裡,是為了進入星陣修煉。」
「進星陣修煉?你修煉的是元磁之力?」
常山還未回話,紫衣青年接過話,問道:「在紅丹期便修煉元磁之力,這倒是十分的少見,你在元丹之上凝練出了幾道道紋了?」
「只有一道!」
「在幾個星陣修煉過?」
「三個!」
紫衣青年點點頭,從手上的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黃色玉符,笑道:「相見即是有緣,這枚地行符送給你。」
不等常山去想接還是不接,那位名平川的巨劍門弟子在插話道:「還不趕快向十三殿下道謝!」
世間除了「長者賜,不可辭」一說之外,還有「強者賜,不能辭」一說。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常山接過黃色玉符,躬身道:「謝殿下!」
「嗯!」
紫衣青年淡淡的點點頭,便接著往峰頂方向走去。
十幾個巨劍門弟子在跟在紫衣青年身後往上走的時候,無一例外,都上下將常山打量了一番,眼中流露出了一種讓常山感到十分厭煩的目光。
「在那些巨劍門弟子眼中,我能得到那位十三殿下的賞賜,是莫大的榮幸吧!」
待到紫衣青年與那十幾個巨劍門弟子走的有些遠了,常山盯著紫衣青年的背影看了片刻,便快步朝山下走去。
不管是當初常山在千陽城見到的那位皇族子弟,還是他剛才見到的那位皇族子弟,他們兩人對常山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截然相反,一個為了可能不存的些許小利差點要了常山的性命,一個則給了常山一件保命之物。
這兩個皇族子弟對常山的態度不同,不過,在他們眼中,常山都是一個極其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單單在兩個皇族子弟眼中,在那十幾個巨劍門弟子眼中,常山也只是一個轉眼即忘的小人物。
常山沒有巴結強者、攀附權勢的心思,自然也不十分在乎那些人怎麼看他,可是,想到自己在他們眼中是可以隨意揉捏的存在,在強者手下,他也確實只是一個被揉捏的存在,他心中卻出現了一絲悲哀。
帶著複雜的心思,常山下了巨劍峰,回到了聚英堂。
常山在巨劍峰修煉了九個月,當他回到聚英堂的時候,聚英堂已經不像九個月前他離開時那般的冷清了。
不過,在返回住處的路上,常山沒有碰到一個熟人。
路過車永路房門前的時候,常山原本打算看看車永路回來了沒有,由於心情不佳,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將自己扔在床上胡思亂想了許久,常山突然起身坐了起來。
呆坐了片刻,常山深吸了一口氣,從儲物袋將黃衣老人給他的那枚玉簡拿了出來。
玉簡中有兩門法術,一門是《凝元訣》,一門是《擒龍手》。
「《擒龍手》?這應該是一門利用元磁之力的法術吧!」
想著,常山先仔細推敲起了《擒龍手》這門法術。
當常山剛剛將《擒龍手》的內容在腦中仔細過了一遍,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門外響了起來。
「常山!」
常山眉頭一皺,將手上的玉簡收進儲物袋,下床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看,常山看到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修煉者。
「找常某有什麼事?」
常山眼前的修煉者還未回話,樓下響起了一個有幾分陌生、還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常山,三年已過,你還想做縮頭烏龜做到什麼時候?」
常山眉頭一皺,往下一望,在演武場中心看到了十幾個人。
這十幾個人中,有與常山有挖眼之仇的王單,還有高義以及高義的一些屬下。
「王單?」
與王單對視了片刻,常山眼底寒光一閃,身形一動,從樓上躍了下來。
可能也是人的自私的一種表現,一個人很容易忘記他傷害過的人,卻很難忘記傷害過他的人。
若是王單不來找常山的話,他可能不會想起他當初曾挖掉了一個人的眼睛;王單看到常山,眼中滿是怨毒,很顯然,他恐怕時時刻刻都想著怎麼找常山這個仇人報仇。
「常山,三年前你說過,三年之後與王某一戰,你應該不會忘了三年前的話吧!」
「沒忘!」
常山淡淡的回了一句,將目光轉到了高義身上。
高義與常山對視了片刻,將一塊玉簡拋給了常山。
玉簡裡面的內容分為三層,最裡面是一片常山與王單與常山都同意廝鬥一場的文字,中間是挑起廝鬥者王單的一絲元神之力,常山只要往最外層灌注自己的一絲元神之力,便算是同意了廝鬥。
在常山將一絲元神之力灌注到玉簡中之後,高義查探了一番,便將玉簡交給了他右手邊的萬盛。
萬盛對著常山冷笑一聲,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不一會,萬盛拿著一個令牌回到了高義身邊。
萬盛將令牌往半空一拋,接著令牌之上打出了一道真元,令牌便朝著地面射出了一道黃色光華。
演武場的地面雖然都是大塊的石板蒲城的,可是,若是不開啟保護地面的陣法的話,常山與王單打鬥的時候,一定會損毀他們腳下的石板。
萬盛剛才是去將玉簡送到巨劍門負責外門弟子廝鬥的地方備案,也是去取開啟演武場地面的防護陣法的開啟令牌。
地上黃色光華,一閃即逝。
高義在王單肩頭拍了拍,便帶著手下全都退到了演武場邊緣。
「這一次,我不會殺你,只會挖掉你的雙眼,讓你也知道眼睛被挖去的滋味?」
「這一次,我卻想殺了你。」
常山冷冷回了一句,喚出了盤龍棍。
在常山將盤龍棍喚出的那一剎那,王單突然張口,發出了一聲鷹鳴一般的嘶叫聲。
常山只覺得腦袋暈了一下,接著便見到王單已經到了他身前,正要以他的左手食指與中指插向自己的雙眼。
來不及多想,常山以《趕山步》往後退了一步,同時以盤龍棍掃向了王單。
當!
一聲震響,常山與王單同時往後退了兩丈遠。
常山往後退了兩丈遠,是想拉開自己與王單之間的距離;王單往後退了兩丈遠,則是被常山打的後退的。
穩住身形,王單一臉陰沉的盯著常山看了片刻,便雙手握著巨劍,騰身而起,朝著常山直劈了下來。
常山明白,他之前能將常山打退,是因為王單錯估了他的實力,同時也是因為王單防禦的有些倉促。
此時,王單全力攻來,常山當然不敢小視。
雙腳互換,在王單來到身前之前,常山轉了六圈。
以轉動產山的力量,常山又以盤龍棍將王單打的倒飛了出去。
佔據了上風,常山信心大增,不等王單穩住身形,騰身而已,以盤龍棍朝著王單直劈了下去。
當!
一聲刺耳的震響,王單又往後退了幾步。
單論劈砍的力道,常山剛才那一棍卻比之前王單那一劍要強。
當!
當!
當!
一棍接著一棍,在常山又劈出了三棍之後,王單在後退的同時,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
當初在靈石礦洞中,常山挖去王單的一隻眼,完全是為了自保,他們之間的仇怨,罪責全在王單的身上。
若是王單不來找常山的麻煩的話,常山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也不會主動去找王單的麻煩;現在,他卻不會放棄殺王單的機會,因為王單殺他的心思太強了。
常山再次騰身而起,以盤龍棍打向了王單的頭。
當!
又一聲震響,王單下意識舉起的巨劍被常山的盤龍棍壓到了喉間,若是常山再用一點力的話,王單的頭就會被他的巨劍砍下來。
就在這時,常山卻停了下來。
看著王單臉上的恐懼與死意,常山突然想到了自己無助時候的清醒,突然間有些心灰意冷,一下子就沒了殺王單的心思。
「小人物何必為難小人物呢?」
常山喃喃自語一聲,收回了盤龍棍。
見到常山收回了盤龍棍,王單愣了一下,連忙往後退出了七八丈。
站在原地胡思亂想了片刻,常山眼中突然神光一閃,盯著王單沉聲道:「你我之間的仇怨是怎麼結下的,你心裡清楚。常某自覺得沒做錯什麼事,故而,常某能放棄你一次殺你的機會,卻絕對不會放棄第二次。希望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