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2
白靜出院了,但是,白靜並沒有醒來。
朱九戒在守候,守候白靜。
此時的白靜,已成為植物人。朱九戒可以治療其他植物人,卻不能讓白靜醒來。看來,世上的事真的不能一概而論。
白靜不能上班了,而且還需人照顧,宿舍是無法回了,白靜的養父養母年沒什麼固定工作,生活勉強,自然沒能力照顧白靜。
朱九戒主動接過了照顧白靜的任務。於是,白靜便進了朱九戒的家。
望著床上不省人事的白靜,朱九戒苦笑一聲:如果當初自己答應了她,她就不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這一次,白靜終於可以在朱九戒家住下了,只是現在,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朱九戒雖然把白靜帶到了家裡,可是,他要面臨幾個方面的事情。一是照顧白靜的事,白靜畢竟是個女孩子,他照顧起來不方便,即使能照顧,時間上也不好安排。二是費用的事,雖然白靜昏迷不醒,但也要定期注射流食。如果雇保姆,怕是費用更大。朱九戒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雇一個保姆。
第二天,朱九戒去了家政公司,卻沒想到,在半路上,朱九戒碰到了花非花。
花非花聽說了白靜的事,又聽他說要找保姆,忙說:「表姐夫,你找什麼保姆啊,乾脆我去幫你照顧二表妹吧。」
朱九戒忙說:「這樣不會耽誤你創作嗎?」
「沒事。」花非花說:「二表妹又不言不語的,不會耽誤我創作的。」
朱九戒想想:「那好吧,對了……」
朱九戒突然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表姐夫,你想說什麼啊?」
「常月……常月給你來電話了嗎?」
「沒有啊?」
朱九戒苦笑一下:「她出了國,居然連個電話也不打回來,也太狠心了。」
花非花說:「表姐夫,常月要是打電話回來,你怎麼和她說二表妹的事啊?」
朱九戒一呆。是啊,常月讓自己照顧白靜,而自己卻沒有盡到責任。現在白靜成了植物人,常月如果打電話回來,我該如何跟她解釋?
花非花為什麼主動來照顧白靜?
當然,你可以說白靜是她的表妹,常月出國了,花非花作為白靜在這世上不多的親戚之一,主動來照顧她也在情理之中。但花非花最大的想法還是為了自己。
花非花是個性格外露,但情感內藏的女人。
雖然她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但唯獨在情感上,卻很是挑剔。花非花看不上一般的男人。她不在乎錢,不在乎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有時候,花非花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是夠怪的,因為每每在夜深人靜,花非花醒來時,會呆呆地望著屋頂發愣。
花非花不小了,也該談婚論嫁了,可花非花有些牴觸。或許說牴觸有些不恰當,因為花非花知道,她的內心和一般女人是一樣的。只是,她還沒有遇到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如此久了,花非花就覺得世上對自己口胃的男人太少。以至於後來,她甚至連男人都不肯去想。
自己不想結婚嗎?不是。花非花知道,自己還不是那種想過單身日子的女人。但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花非花的腦子裡經常閃過朱九戒的影子。
有時,她就問自己,難得自己愛上表姐夫了?可是,自己喜歡表姐夫哪一點呢?論人才,表姐夫雖然挺帥的,可比他帥的男人多得是。論醫術,他倒是出類拔萃,可自己還不是那種喜歡才華的人,尤其是醫術,因為愛好藝術的人,很自然就會喜歡志同道合的人。
那是什麼呢?他老實巴交的性格?那是以前,現在的他看上去性格變化了許多,缺少了憨厚老實樣。
對了,表姐夫這幾年變化太大了,簡直和以前的他有天壤之別。以前的他性格老實,沉默寡言,在家裡毫無權威,經常受表姐的欺負。醫術上,想想,表姐夫哪有什麼醫術,只不過是外科的一名小醫生。說來也怪,可現在的表姐夫怎麼變得這麼厲害?這變化太大了,打得讓人不可思議,他神乎其神的醫術,他神乎其神的武功,都讓人難以置信。他到底是怎麼學來的這身武功,這身醫術?
突然之間,花非花感到朱九戒身上有許多神秘之處,或許,正是這種神秘吸引了她。
這或許是花非花主動提出要來照顧白靜的原因。
花非花將自己的創作室搬到了朱九戒家。
朱九戒的住得是二居室,朱九戒住在主臥室裡,白靜和花非花在小臥室裡。小臥室除了床和一張衣櫥外,就沒多大閒地兒了。
一天,朱九戒下了班,沒看到花非花,還以為她出去買菜了呢,誰知去自己的臥室裡一看,好傢伙,畫板擺在主臥室裡,染料鋪在地上,花非花正在那畫著呢。
畫是一個睡美人,傳著潔白的婚紗,躺在白玉般的床上,頭頂上時藍天,腳下是綠水。
好美的畫。
朱九戒看得呆了。
花非花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到朱九戒,忙站起來:「表姐夫,對不起,我實在找不到工作室,就……就把你的主臥室佔了。」
「沒事。」
朱九戒能說什麼。
「表姐夫,飯我已經做熟了,去吃吧。」
「你呢?」
「我想完成這幅畫。」
「還是先吃飯吧。」
「好吧,我聽表姐夫的。」
飯後,花非花收拾桌子,然後去看白靜,朱九戒便看起了電視。
看了一會兒電視,朱九戒覺得沒意思,就想上會兒網,誰想,花非花把電腦佔了。朱九戒不便說什麼,只好繼續看電視。
到了晚上十點多,花非花還在上網。朱九戒走進臥室,說:「非花,你不累嗎?」
「啊。」花非花看出來了,朱九戒想休息:「對不起,表姐夫,耽誤你休息了。」
花非花忙關了電腦,然後走了出去。誰想,朱九戒剛睡了一會兒,突然,花非花光光光地敲門。朱九戒只好起身為她開門,問道:「非花,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是白靜?」
「不,不是表妹,是我……」
「你……你怎麼了?難道你生病了?」
朱九戒看看花非花的臉色。
「不是的,我沒病,表姐夫,是這樣的。」說著,花非花一指畫板:「我突然來了靈感,想……想繼續畫,可以嗎?」
「哦……」朱九戒心中苦笑:「那好吧,我去沙發上休息。」
「不,不用,表姐夫,你該怎麼休息怎麼休息,我畫完就出去。」
朱九戒覺得有些彆扭,這叫什麼事。只是,想想,如果去大廳和臥室也差不多。想到這,朱九戒便繼續睡。
可他哪裡睡得著。躺在床上,不時地偷眼看看花非花。花非花背向著她,那玲瓏的背影,一頭的金色燙髮,充滿了女人的魅力。朱九戒閉上演,默運神功,逐漸睡去。
天色大亮。朱九戒醒來,發現花非花早就不在臥室裡了,畫板還在,畫已完成。朱九戒看到那幅畫後,心弦沒來由地一震,因為畫上又多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古銅色的肌膚,一頭烏亮的頭髮,兩隻敏銳的眼睛,正蹲在睡美人的身邊,目光中充滿了溫和。
朱九戒心說:難道花非花畫得是自己,這睡美人意指白靜?
光光光,傳來敲門聲。朱九戒把門一開,花非花進來了。
「表姐夫,醒啦。」
「嗯。」
朱九戒點點頭。
「表姐夫,你睡得真死,我昨天晚上出去時,你居然連一點知覺也沒有。」
朱九戒是身有神功的人,當然有眼觀六路,耳聞八方之能。但是,他昨天晚上是處在練功狀態,自然屏蔽了外界雜聲的干擾。
「非花,你畫到幾點?」
「差不多快下一點了吧,還好總算完成了,表姐夫,你瞧畫得怎麼樣?」
「嗯,不錯,挺有醫術性的。」
「繪畫也是需要靈感的,表姐夫,你快去洗漱吧,我去做飯。」
「還是我做飯吧,你才休息了幾個小時。」
「沒事,我白天可以睡。」
花非花主動做飯,朱九戒洗漱後去看了看白靜。白靜還是那個樣子,毫無知覺。朱九戒看著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眼前浮現了花非花那副畫。
朱九戒心道:白靜,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醒來的,一定。
朱九戒正想著,花非花走了進來。
「表姐夫,你沒試過用神功治好表妹嗎?」
「不是沒試,而是試了多次,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你以前不是治好過植物人嗎?」
「我也不知道,也許白靜的程度嚴重些,總之,我的神功再她身上沒有奏效。」
其實,朱九戒的神功不是不奏效,是白靜這個人太特殊。
難道白靜身上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不是,白靜和一般女人一樣,問題是,她是朱九戒的小姨子。
飯後,朱九戒去上班。一路上,朱九戒騎著電動車,心中想著白靜的事。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敢用真氣過分地圍白靜治療,因為他擔心失敗。如果失敗,白靜就再也醒不來了。也正是這份顧慮,才讓他放不開手腳。
這情景好像其他的醫生一樣,給別人做手術時不緊張,但輪到給自己的親人手術時,手就忍不住抖。
外科醫生在做手術時,絕對不能緊張,絕對不能猶豫,絕對不能沒有信心。否則,手術就容易失敗。
朱九戒也是,他緊張,猶豫,擔心。
這些因素致使他一直沒有大膽地為白靜輸送真氣。
朱九戒正在響著,突然一陣剎車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