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6
雲朵的性格與常月大不相同。
雲朵不想連累朱九戒。
孩子雖然是她和朱九戒的,但是,她知道朱九戒和自己只是逢場作戲,他們之間是不可能進一步發展的,因此,她選擇了默默無語地離開。
這是雲朵的性格使然。雖然這樣的女子很少,但畢竟有。
如果是常月,早就藉著孩子大做文章了。
姓朱的,我有了,孩子可是你的,你要負責,你要娶我。
不娶,我就天天鬧,去家裡鬧,去單位鬧,鬧到你把我娶回家為止。
世人有千千萬,便有千千萬個性格脾氣,龍生九子,尚不相同,人和人如果性格相同,那就沒什麼區別了。
孩子出生了,是在中秋節後的幾天裡生下來的。
雲朵沒有去醫院,而是選擇了婦幼保健站。
孩子很順利,七斤多,是個男孩,很肉頭,很可愛。
孩子出生的那天晚上,雲朵望著窗外的月亮。
月是下弦月。
一彎孤月,掛在天上,彷彿一個失戀的女子,坐在清冷的夜裡。
雲朵觸及心事,腮邊一涼,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雲媽媽已經伏在床邊睡去了。
夜裡,起風了。
風像一隻魔鬼的手,抓著窗戶,不停地搖晃著。
雲朵欠著身子,想把窗戶關掉,她擔心媽媽會著了涼。
雲朵一動,雲媽媽醒了。
雲媽媽抬頭朝外看一眼,起身關好窗戶,問:「朵兒,沒睡嗎?」
雲朵點點頭。
雲媽媽見女兒眼睛濕潤,知道她剛剛哭過。
女兒心事如何瞞得過媽媽。
雲媽媽斜坐在床邊,將雲朵攬在懷裡,歎息一聲。
一聲歎,代表著雲媽媽心中的無奈。
雲朵生了。
學校裡還是傳了開來。
一些老師開始來保健站看望。
柳芊芊和楊洋也來了。
柳芊芊已經上課了,原來她和雲朵便是一個年級的教師。雲朵教數學,她教語文。
柳芊芊並不知道雲朵和朱九戒的事,因此,她和楊洋都在想著孩子的爸爸是誰。
寶寶很可愛。
柳芊芊剛生了孩子,自然很喜歡小孩,她到嬰護室看了孩子,楊洋也去了。
回到病房。
楊洋說:「雲老師,保健站的條件比醫院差了些,你怎麼沒去醫院?」
這句話了,柳芊芊也想問。
雲朵說:「在哪兒也一樣,我擔心醫院忙,醫生護士顧不過來。」
「怎麼會呢,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還是不錯的。」
「我知道,在保健站也挺好啊,孩子生產很順利。」
楊洋想了想說:「雲老師,你是不是聽說醫院婦科有個男醫師啊?不好意思去?」
雲朵眼前浮現出朱九戒的影子來,心中一痛,苦笑搖頭:「不是的,除了朱醫師,魏主任不也上白班嗎。」
「哦,你知道朱醫師的。」
「嗯……聽說過……」
「是啊,最近市民中不少人在傳誦朱大哥,其實,朱大哥是個好人,人家為市民免費義診,那是多偉大的事。」
「楊老師,聽你的話頭,你和朱醫師很熟?」
「當然啦,朱大哥是恩恩的乾爸嘛。」
「恩恩?」
「恩恩是我姐姐的女兒。」
「哦。」
雲朵心說:原來朱大哥和柳老師早就認識了,而且關係還很密切,寶寶出生了,朱大哥,你知道嗎。
朱九戒知道了。
常月在學校裡,等於朱九戒多了一對耳朵。
常月一大早就聽說了雲朵生產的消息。
雲朵的孩子,不就是姐夫的孩子嘛?
傍晚,常月來醫院接朱九戒。
一路上,常月騎著電動車,卻一句話也不說。
朱九戒望著她的背影,覺得今天的常月和往日有些不同。
「常月,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
「我覺得你今天的樣子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樣。」
「是嗎?不會吧,我和以往一樣啊。」
朱九戒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常月見他不說話,也閉口不語。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姐夫?常月心裡很矛盾。姐姐一週年的忌日過去了,最近常月正想找個機會探聽姐夫的心事,他到底心中怎麼想的,肯不肯和自己結婚。
這事還沒著落呢,雲朵生了。
雲朵生的可是姐夫的孩子啊,要是姐夫知道了,萬一因此和雲朵打得火熱,自己可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雲朵決定瞞下去。
自私就自私吧,反正自己是女人,大不了做小女人,即使姐夫以後知道了,也只能說自己是小女人。自己本來就是小女人嘛。
為了自己,不管啦。
常月決定馬上對姐夫進行愛情攻勢,要再一切變數沒有出現前把他們的事定下來。
回到家裡,常月突然顯得百般溫柔。
她將朱九戒推在沙發上,說:「姐夫,你工作了一天,累了,先歇著,我去做飯。」
朱九戒說:「我沒事,一天也沒幾個病人,還是我來吧,你是校醫,估計這一天夠忙的。」
常月的確夠忙的,學校裡那些半大孩子,尤其是小男孩,磕磕碰碰,每天都不可避免,有包紮的,有要創可貼的,有要紅藥水碘伏的,總之,這一天她沒怎麼閒著。
但是,常月要感化姐夫,趁機把心事說出來,因此說:「姐夫,我不忙,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
朱九戒點點頭。
常月鑽進廚房,用心地做了幾個菜。
菜上了桌,常月喚姐夫吃飯。
朱九戒來到餐桌前坐下,看看菜,笑道:「常月,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求姐夫啊。」
常月哼了一聲:「姐夫,誰求你啊,人家不就是做了幾個菜嗎,求求求,你是姐夫,我要是有事,還用求你嗎?」
「哈哈,我以為你要纏著我教你九陽神功呢。」
「我才不學呢。」
「那就好,說實在的,你現在還真的不適合練,要不然,姐夫還用你開口求嘛,早就傳你了。」
「姐夫,你多想了,我就是想練練廚藝,對了,姐夫,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今天,沒什麼講頭吧,剛過了中秋沒一周。」
「一晃姐姐走了一年多了。」
「哦,你是說你姐姐啊。」
朱九戒心中暗道慚愧。
這一年來,他幾乎沒怎麼想過常娥。他和常娥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基礎,常娥走了,一開始,他只是覺得作為常娥丈夫的替身,他要負起丈夫的責任,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常娥的影子從朱九戒的心中抹去了。
現在想來,朱九戒心中泛起一絲歉意。
「是啊,一晃一年多了,常月,我們還沒有拿到你姐姐的日記,等有時間,我再潛入舞校,一定要找到你姐姐留下的東西。」
「這事以後再說了,也不急在一時,倒是你當初的承諾呢?」
「當初……」
「是啊,你說過的,等姐姐的忌日一過,你就開始考慮咱們倆的事。」
朱九戒明白了。
「是啊,咱倆的事也該考慮考慮了。」
朱九戒覺得自己和常月如此下去實在有些不便。
朱九戒正在沉吟,突然,手機響了,一接,是雲朵打來的。
「朱大哥……」
「雲朵……是你嗎?」
「嗯,朱大哥,最近你還好嗎?」
「好,一切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對啦,孩子怎麼樣啊,差不多足月了吧?」
朱九戒想起雲朵肚子裡的孩子。
「已經生了,是前天的。」
「生了……」
「嗯,我猶豫了半天,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因為你……你是他的爸爸。」
朱九戒有些緊張起來:「雲朵,孩子很好吧……」
「你放心吧,孩子很好,是個男孩,胖乎乎的,很可愛。」
朱九戒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的孩子蟲蟲來。
蟲蟲一生下來就是胖乎乎的。
「朱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孩子很好,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給孩子氣個乳名……」
「乳名,就叫蟲蟲吧,蟲子的蟲。」
朱九戒脫口而出。
「蟲蟲……這名字叫乳名還可以,朱大哥,能不能叫沖沖,乳名大號都能叫的。」
「行,你看著辦吧,雲朵,你在哪裡生的,怎麼沒來醫院?」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在保健站生的,這裡挺好的,很順利……」
雲朵掛了電話。
朱九戒呆呆地望著桌子上的飯菜,沒了胃口。
思慮再三,朱九戒站了起來,決定去保健站看看雲朵:「常月,我去保健站看看,你自己吃吧,我已經飽了。」
說著,朱九戒走了出去。
常月望著一桌子的飯菜,突然用手一扒拉,屋子裡頓時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