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0
週六,朱九戒和常月回到常莊。
常母一見女兒就說:「月月,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啥事啊。」常月在母親身邊坐下。
「月月,你也老大不小了,村東有人要給你找個婆家……」
「打住。」常月趕緊說:「媽媽,就這點小事嗎?」
「是啊。」常母說:「這事還小嗎?」
「我的事你少管。」
「你這孩子,媽不是為你急嗎,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咱家條件不怎麼好,你也別太挑剔了,找個像你姐夫這樣老實巴交的……」
「天下哪有這麼多老實巴交的男人。」
「沒有就不嫁了嗎?」
「媽,你把爸伺候好了就行,對了,爸的身體怎樣了?」
常月把話頭岔開。
「好多了,這陣子能扶著床沿走幾步了。」
「太好了。」
說著,常月來到裡屋,見姐夫正在為爸爸發功行氣,便坐在一邊望著。
常月眼裡的朱九戒,就像神奇的宇宙一樣,在他手裡似乎能創造無數的奇跡。
這也是常月喜歡姐夫的原因之一。
另外,在常月心裡,朱九戒一直是那種溫文爾雅、真誠善良、老實巴交的男人,這種男人天下又有幾個?
媽媽讓自己找一個像姐夫這樣的男人,這不也是自己所想要的嗎。
媽媽卻不知姐姐已經……
想到姐姐,常月忍不住站了起來,望著牆上姐姐曾經的照片,漸漸地眼前一片模糊。
這時,常母走了過來,看看女兒,歎息道:「這麼久了,你姐也不打個電話回來,打她的手機,說著欠費停機。」
常月搖頭道:「姐姐回不來了。」
「什麼,月月,你剛才說什麼?」常母一呆。
常月啊呀一聲,才知道自己在無意識中,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媽,你急什麼啊,姐姐是出去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嘮叨脾氣,一旦和姐姐通上電話,還不沒完沒了?我想姐姐也是顧慮這一點吧,才不給你通電話。」
「是啊。」常母歎息一聲:「媽也希望你姐能學好,有個好事業,你們姐妹都沒有固定的工作,其實這都怪媽,沒把你們培育好,要是讓你們讀上好大學,就不會這樣了。」
「媽,都過去的事了還說這些幹什麼。」
朱九戒運功完畢,氣沉丹田,然後緩緩睜開眼。
常父也把眼睛睜開。
「爸,你試一下,好些了嗎?」朱九戒扶著常父坐起來。
常父下了床,雙腿慢慢地吃力。
「九戒啊,我感覺越來越好了,每次讓你治療後,我的身上就熱乎乎的。」
說著,常父開始試著站立。
常月趕緊把枴杖遞給他。
常父拄著枴杖,試著抬腳。一步,兩步,三步……
常父居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常月等人非常高興。
看到常父的氣色,朱九戒卻一臉黯然,心道:如果常娥還活著該多好。
常月瞥眼看到姐夫的神色,頓時知道他的心意,悄悄地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姐夫,別讓爸媽看出什麼來。」
朱九戒點點頭。
吃午飯的時候,常母又對常月說起婚姻的事。
常月捂著耳朵大叫:「我不聽,不聽。」
常母說:「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了問題,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怎麼一提婚姻的事就這樣子。」
常父說:「她媽,我看這事讓她姐做主吧。」
「也好。」說著,常母望向朱九戒:「九戒,常月的婚事就交給你們了。」
朱九戒說:「什麼?」
常母說:「常月的婚事啊,你和常娥要多費心,別讓常月成了老姑娘了,還嫁不出去。」
朱九戒吞吐著說:「這個……我們……」
常月嘻嘻一笑,抱著朱九戒的胳膊說:「媽,姐夫是不會讓我嫁人的。」
朱九戒忙說:「是啊媽,我不想讓常月嫁人。」
朱九戒一句話脫口而出,又有些後悔,暗道:我這時怎麼了,難道我喜歡上了常月?
常母忙說:「月月,瞧你的樣子,怎麼能和姐夫這樣。」
常月忙把手放開,臉色也是不自然。
常母是過來人,早看出點苗頭,心說:看九戒和月月的樣子,好像他們的感情已經突破了姐夫小姨子的關係,這可不行,常娥不在家,九戒這孩子我看著放心,可月月瘋瘋癲癲的,別讓她做出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來。
想到這,常母說:「月月,這幾天你和媽一起住吧。」
常月一聽頓時急了:「為什麼?」
常母瞥一眼朱九戒:「傻孩子,你姐姐不在家,你和姐夫住在一起總是不太合適。」
朱九戒臉色通紅,忙低下頭自己喝酒,心中卻蓬蓬直跳。
常月嘟著嘴說:「那又怎麼了,媽,你是不放心姐夫,還是不放心你女兒啊。」
「媽不是不放心,只是想讓你陪陪媽,快入冬了,媽想給你做什棉衣。」
「哦,媽,你老黃歷了不是,現在誰還穿這個?」
「棉衣又咋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棉衣暖和。」
「不,我不穿。」
一直未說話的常父開口了:「月月聽話,別讓你媽生氣。」
常月不說話了,對父親,她還是很敬重的。
一家人正吃飯間,突然院外有個脆生生的聲音喊「姑媽」。
常月跑出去一看,原來是花非花來了。
花非花一身的鮮亮,上身是大紅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呢裙,頭髮依然是蘑菇型,顯得整個人充滿了青春活力。
花非花一見常月,高興地說:「月月,表姐夫是不是來了?我可要好好地謝謝他。」
「你謝他什麼?」
「你忘了那幅畫?中獎了,五千塊呢,是二等獎。」
「是嗎,表姐,你請客,一定要請。」
「小意思,改天一定找個有檔次的酒店,請你們一頓。」
兩人握著手走了進來。
常母見是侄女,忙讓她坐下。
花非花見常父居然下了地,還坐在外屋吃飯,感到吃驚。
「啊呀,姑父,你……你能活動啦?」
「是啊,多虧你表姐夫,他醫道高深,把我這個廢人治好了。」
花非花看看朱九戒,一伸大拇指:「表姐夫,了不起。」
吃過了飯,常母和花非花將常父扶到床上。
常父雖然腿腳靈活了些,總是不能太久消耗體力。
花非花抬眼看到牆上常娥的照片,搖頭歎道:「可惜,真可惜,這麼年輕就走了。」
常母正端著茶杯出來,聽到這裡,啪地一聲茶杯掉在地上。
常母奔過來,抓住花非花的手,叫道:「花,你剛才說什麼?你表姐怎麼了?」
「她……她……月月沒告訴你嗎?」
「她說你表姐去外地學習了。」
「是這樣啊。」
「花非花,你一定知道什麼,快告訴姑媽。」
「這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不是你表姐出了什麼事?你快說啊?」
「姑媽,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是問月月吧。」
說著,花非花跑了出來。
常月和朱九戒正在大門口欣賞田園風景。
常母緊跟在後面,朝常月大喊:「月月,你過來。」
常月回過頭來,見母親兩眼血紅,渾身顫抖,臉色極其難看。
「媽,你這是怎麼了?」
「月月,你好……你好啊,一直瞞著我,你說,你姐到底怎麼了?她怎麼了?」
「媽,你怎麼問起這個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姐姐去外地學習了。」
「你胡說,你撒謊,其實,你姐姐已經……已經出事了,是不是?」
常月看看花非花。
花非花後悔不跌地說:「我……我以為這麼久了,姑媽已經知道了,剛才說漏了嘴。」
常月咬了咬嘴唇,點點頭:「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姐姐就在那天出車禍走了……」
常母一聽,眼前一黑,身子一陣搖晃,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