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臉色鐵青的段譽沖瑯嬛福地中走了出來,他披頭散髮,頭上的儒生方巾已經不見了,想來是擦拭那石像上面的污穢了。
一想到李愛愛這傢伙的行為,許樂也不由地有種捧腹大笑的衝動:太過擦彈反而有種搞笑的感覺。
「那畫卷在何處?」披頭散髮,臉色鐵青的段譽對李愛愛問道。
李愛愛才要給他,隨即反應過來:「段公子,你要做什麼?」
「我要毀了那畫卷,你這個無恥敗類,竟敢這般褻瀆神仙姐姐,不配擁有她的畫卷和武功!」段譽忍不住怒吼道。
見他這模樣,李愛愛那還不知道捅了馬蜂窩,把那個帛卷收了起來,謹慎地看著段譽:「段公子,這又何必······」
他話未說完,段譽就已經合身朝他撲了過來:「把神仙姐姐的畫像交給我!」
李愛愛被他撲了個猝不及防,頓時大怒,想要反擊。不過他卻忘了,由於生活環境的不同,古人比現代人本來就多了幾分健康,再加上段譽也被逼著學過幾天功夫,又是大理鎮南王的公子,不缺魚肉,因此身體倒是比他這個身體被掏空的花花公子還要健壯得多。
兩人都沒有學過功夫,不出幾下,李愛愛竟被段譽這個在原著中標明了大部分時間沒有還手之力的傢伙給硬生生制住了。
見到段譽伸手要從自己身上搶奪北冥神功,李愛愛也不由地驚叫起來:「決明子大哥!你再不出手這個秘籍就真要毀了!求你快點······」
許樂上前分開兩人,把那帛卷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你們兩個都不要爭了。那東西我先保管者,段兄弟,你可還信得過我?」
段譽哼了一聲:「決公子,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但是你跟前的這個人,我就信不過了。此人的性格品行如此惡劣,神仙姐姐那樣的人物他也要褻瀆,簡直是罪不容恕,我是萬萬也信不過的。」
見他這模樣,許樂也不由暗暗發笑,心知李愛愛只怕是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好臉色了。
天色越來越黑,一行四人也不好在夜間趕山路,便在附近找了找,生起了篝火。
也不說李愛愛和段譽兩人橫眉怒目地冷戰,打了些野味眾人吃過之後便各自休息,到了下半夜,許樂也有些困頓了,閉上眼睛算是休息。
一個人影悄悄的動了。
許樂的精神力掃瞄了一下,心內暗暗訝異:今晚有動作的是段譽或者李愛愛,他都沒有絲毫意外,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行動的居然是那個一直都很安靜的安南人明志。
果然那一天自己並有看錯,在無量山上,自己不讓他們休息,這個安南人流露出來的那種怨恨眼神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今天他聽得不清楚,又以為自己真的是把秘籍放在了身上,所以才有了這一幕吧?
只是他倒是挺能夠隱忍的,不聲不響地跟著許樂,到現在有了好處才發動。
安南人拿起了一塊柴禾,看上去是要給火堆加些柴禾。
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他手中的柴禾始終沒有放下。
終於到了許樂的身前,他站住了身形,把手中柴禾的尖銳處對準了許樂的咽喉。
這下許樂真的是驚訝起來了:這才叫咬人的狗不叫啊!這個狠辣的心思平時可是沒有半點表現出來,竟連許樂也瞞了過去。
仔細想想,許樂看到他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他都在低著頭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後,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對自己動這份殺機。
「當真是了不起啊。」許樂睜開了眼睛說道。
那個安南人的心裡猛然一驚,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柴禾朝著許樂的咽喉插了過去。許樂身影一閃,出現在他身後。
那個安南人也不求饒,很是凶狠地再度轉身,咬牙切齒地朝著許樂撲了過來。
「勇氣可嘉。」許樂冷笑一聲,伸手打昏了他,帶著他向外走去。
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流,許樂把他在水裡泡了泡,他頓時就醒了過來。
「你想要做什麼?」許樂慢悠悠地問道。
那個安南人不做聲,仇恨地盯著他。
「我做什麼了?你這麼恨我?」許樂又問道。
那個安南人依舊不出聲,似乎是不會說話了。
許樂有些無奈:「你的戰鬥意志倒是比我還要堅決,當然,這會讓你有時候創造奇跡,但是,也會讓你更容易走進死胡同。」
「忘了告訴你們一個事實,我們是隊友,隊友之間是不可以相互殘殺的,誰殺了人都要被扣除獎勵點,而獎勵點為負數的那一霎那,你就會被直接抹殺。」
那個叫明志的安南人微笑了起來:「按照這種說法,你也根本沒有辦法殺我吧?獎勵點那麼珍貴,還要用來兌換東西和能力,你怎麼捨得用來對付我?」
許樂聞言大笑起來:「你聽聽,這片山脈中的食肉動物是不是很多?至少我聽得到狼嚎聲。」
安南人有些驚慌:「你要把我扔給食肉動物?」
許樂掏出了一截繩子,把他綁在附近一棵樹上:「不,我要讓它們來找你。」
安南人不再驚慌了:像是這樣的情況,被綁一夜未必沒有求生的機會,況且眼前這個決明子明顯不會綁人,居然把自己的雙手都留在了外面,那麼稍後自己要解開繩子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
從他身上撕下了一塊布塞進他的嘴裡,許樂又微笑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安南人簡直都快要忍不住提醒這個笨蛋了:我的雙手你還沒綁上,我一下子就能拿掉!
刀光一閃,許樂轉身而去:「我說總感覺多了點什麼,這下就順眼多了。」
安南人的眼睛猛然睜大,痛苦的搖著頭,他的雙手被齊根斬掉了!
鮮血噴湧而出,更讓他恐懼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錯覺,那狼嚎聲也似乎變得越來越近了。
他瘋狂滴掙扎起來,鮮血流的更急,然而終究無濟於事,當他猛然抬起頭來時,一雙幽綠的眼睛已經出現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段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決公子,你那皮膚頗黑的隨從去哪裡了?」
許樂笑了笑:「不知道,大約是昨晚走了吧?畢竟我可是沒怎麼給他賞錢。」
段譽聞言,大搖其頭:「唉,這就是你不對了,為人君上者,必有恩有利,才有將士效命。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是人心向背之道。你不給恩義,安能教人為你效命。」
「再者,為上位者,當上體天心,下體民心。天心為何?少殺戮而布恩澤,是為天恩。決公子一路行來便殺了如此多人,於人無利,於己不義,焉能不人心離散?這也是自然之數。」
許樂自然不會被他忽悠住,這套天人感應的理論依據在於真的有天。或許有人解釋,天地間運行規律就是天,但那是規律,規律會依據人心而變嗎?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解釋的再美妙,依舊不如老子解釋的道可道非常道,以及天行有常,不因堯存,不為桀亡。哪裡的「道」和「常」才是天,才是指的規律,而非是董仲舒這個貨為了迎媚皇帝而搞出來的那個「天意」。
或許從那時候起,儒家就開始有了故步自封的趨勢,自己畫了個圈,圈住了華夏人,也圈住了自己的學問。
兩人你來我往辯論了一個早飯的時間,許樂終究說服不了段譽。因為儒家的體系有一個最強大把頭埋進沙子裡你就是看不見我的本事,一旦有什麼不解之處,立刻歸於天意,歸於造化神奇,半點也不多想。
你逼急了他,他就用個例來代表普遍,全無半點邏輯。但是偏偏華夏歷史上上到皇帝下到黎民還真就吃這一套。你不是有規律有邏輯嗎?你給我解釋解釋「王小二被牛頂死了怎麼就不是昨天他調戲婦女的因果報應」?什麼?你說偶然?別扯這個,人家不信!這叫天意!
他兩人說的痛快了,那個李愛愛心裡卻是隱隱發寒:這個決明子,肯定是動手把那個安南猴子給殺了,也就是段譽那個書獃子才會信是他自己走了,媽的,再跟著他不安全啊,要不要我先去找莽牯朱蛤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