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歷史上,公元7世紀,西亞地區歷史發生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西亞地區的所有種族不僅被深深地捲入其中,而且成為這場變革的中心,為世人所矚目,這場變革的原點就在阿拉伯半島。
阿拉伯半島基本上由沙漠和草原構成,土壤貧瘠,氣候乾燥,生存條件惡劣,因此,其社會進步明顯落後於西亞、北非等其他地區。其土著居民稱為貝都因人,主要以遊牧為生,當世界的其他地域都已經開始了社會變革的時候,那裡依然處於原始氏族社會解體階段。
公元610年前後,在阿拉伯半島重鎮麥加城內,一位叫穆罕默德的商人開始宣傳他創立的一種新宗教。
這種宗教把穆罕默德出生的古萊西部落的主神安拉奉為唯一的宇宙之神,稱安拉創造了「大地的一切」,而穆罕默德則是安拉的使者、信徒的先知,要求人們絕對服從安拉和先知。
該教相信來世和靈魂不滅,稱凡信仰安拉、在現世生活中有善行者,來世進天堂,不信仰安拉、在現世生活中有罪惡者,來世下火獄。
該教被命名為伊斯蘭教,伊斯蘭在阿拉伯語之中為順從之意。其信徒稱為穆斯林,意為信仰安拉的人,其教義集中反映在穆罕默德編製的《古蘭經》中,它被尊為伊斯蘭教聖典。
伊斯蘭教還提出了諸多關於現實生活的政見和主張,如要求信徒每人交納財產的四十分之一,充實國庫以賑濟貧窮信徒,主張限制高利貸,認為穆斯林不分部落和氏族,都以兄弟相稱,呼籲信徒消弭內爭,一致對外等等。
伊斯蘭教誕生於阿拉伯半島開始出現階級分化、貧富懸殊拉大、各部落紛爭不止、內耗不斷的背景下,順應了阿拉伯下層群眾反對貴族經濟盤剝、全社會要求統一部族力量、聯合對外的呼聲,因此,很快得到積極響應。
貧苦民眾首先大批皈依入教,中上層貴族起初因為伊斯蘭教的反剝削性,所以,加以反對和迫害,穆罕默德被迫出走麥地那,把傳教活動變成一種政治行動,他組織穆斯林與麥加貴族展開鬥爭,迅速擴大地盤,最終迫使麥加貴族接受了伊斯蘭教。在此前後,半島其他地區也相繼皈依,以此為牽引和推動,在穆罕默德亡故時,整個半島地區大體實現統一,形成了統一的阿拉伯國家。
阿拉伯帝國雖然資歷短淺,文明程度較低,但其擅長騎射的傳統、輕徭薄賦的政策、以及內部凝聚力和對外感召力,使其從一誕生就具備了強大的對外衝擊力。
穆罕默德去世後第二年,阿拉伯便開始了對外擴張。穆罕默德的繼承者哈里發兵發西亞、北非,從羅馬帝國解體後殘留下來的拜占庭帝國手中奪得敘利亞、巴勒斯坦、兩河流域西部地區、埃及和利比亞。
同時,又舉兵東進,在幼發拉底河畔的卡迪西亞擊潰薩珊波斯軍隊的主力,最終滅亡薩珊波斯,將其疆域捲入囊中。
此後,阿拉伯的擴張勢頭更為兇猛,在西面,沿北非海岸一路西進,跨越直布羅陀海峽攻入西班牙和高盧南部。在東方,阿拉伯騎兵所向披靡,佔領了中亞大部分地區。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杜睿這個異數的話,阿拉伯帝國將持續發展下去,並最終在大唐天寶年間,與當時東方世界的領導者大唐,爆發了怛羅斯戰役。
那是一場遲早要打的戰役,大唐要恢復在中亞的霸權就必須擊敗阿拉伯,而阿拉伯要完全控制中亞則必須擊敗大唐。
最終那場戰爭因為唐軍中的葛邏祿僱傭軍叛變,佔有絕對優勢的阿拉伯軍隊才擊敗由高仙芝率領的唐軍。
怛羅斯之戰的後果是阿拉伯帝國完全控制了中亞,中亞開始了整體伊斯蘭化的過程。另外一個眾所周知的後果就是中國的造紙術由此西傳,撒馬爾罕成為了阿拉伯帝國的造紙中心。後大唐帝國發生了安史之亂,唐朝的勢力啞然退出了中亞地區,阿拉伯帝國的勢力東接帕米爾高原。
如果一切都按照歷史原本的進程,到阿拉伯帝國極盛時期,將最後形成一個疆域東起印度河流域,西臨大西洋,橫跨亞、非、歐三大洲的龐大帝國。
當然,按照歷史的慣性,任何一個龐大的帝國,在發展到頂峰的時候,都會遵照歷史的特性,轉而走向消亡。
龐大的阿拉伯帝國從建立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他的命運,這個帝國並非像人們最初設想的那樣,是一個單純的,互助式,為了全體阿拉伯人利益而存在的國家,它的根本性質,其實就是阿拉伯貴族,借武力征服而建立的多民族、多信仰的集合體。不同民族與不同信仰之間存在著一定的隔閡與矛盾,廣大底層民眾與貴族官僚、富商階級之間存在著無法調和的階級矛盾,穆斯林內部也因複雜的矛盾而四分五裂,特別是封建制度的進一步發展,又從帝國內部培植起離異的勢力。因此,最終哈里發政權在達到頂峰之後,帝國急劇滑向分崩離析的窮途末路,直至走向滅亡。
即便沒有杜睿發動的西征,阿拉伯帝國最終也會走向消亡,只不過歷史上阿拉伯帝國的瓦解,並非是來自外部威脅,而是源於內部,底層民眾的反抗是造成帝國統治根基動搖的主要原因。
就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帝國一樣,當經過了最初的原始積累之後,為了維持龐大的封建國家官僚機器的運轉,滿足無度奢靡生活的需求,阿拉伯帝國的統治者只能不斷加強對農民,手工業者和奴隸的殘酷剝削。
統治階級的窮奢極欲和勞動人民的困苦生活,形成鮮明對照。農民被束縛在土地上,負擔各種沉重的徭役和賦稅。城市手工業勞動者的工資很低,一個瓦匠每月工資不過三十第爾汗,難以維持最低生活。
奴隸的處境更為惡劣。有的為宮廷和貴族家庭服役,任憑主人隨意奴役和處置,女奴往往成為歌伎或婢妾,慘遭蹂躪;宮廷的男奴還被閹割,成為閹人,受盡種種非人待遇。有的在田野或礦山從事繁重的生產勞動,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尤其在底格里斯河鹽鹼地勞動的大批黑奴,為主人排水采鹽,開闢耕地,勞動最艱苦,待遇最低,每天只能得到幾把麥粉或椰棗充飢,住處不蔽風雨,處境不如牛馬。
這種等級差異,直接導致了封建主與底層民眾間的階級矛盾,始終處於不斷惡化的狀態之中,導致此伏彼起、連綿不斷的反抗鬥爭。
在原本的歷史上,進入9世紀之後,阿拉伯帝國內部的起義更是遍及帝國全境,其中聲勢最為浩大的有巴貝克起義、黑奴起義和卡爾馬特起義。
出身於阿塞拜疆社會下層的巴貝克,利用祆教胡拉夫派的教義,號召民眾與惡神造成的暴力、壓迫、不平等的社會制度進行鬥爭,提出推翻阿拔斯王朝的口號。公元816年,巴貝克在阿塞拜疆首豎義旗,很快便控制了阿塞拜疆、亞美尼亞和波斯西部等廣大地區。民眾武裝紅衣軍一度發展到30萬人,對哈里發政權構成嚴重的威脅。機智善戰的巴貝克率領紅衣軍屢敗官軍,堅持鬥爭20年。馬蒙、穆木台綏木兩任哈里發圍剿義軍,並懸賞百萬第爾汗緝拿巴貝克。最終在公元837年,巴貝克為叛徒出賣,英勇就義。
巴貝克起義的烈火剛剛停息30年後,帝國腹地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又爆發黑奴大起義。自建國以來,阿拔斯王朝就不斷從東非輸入黑奴,押至南美索不達米亞地區進行農業生產,其境遇十分淒慘。
哈瓦立及派穆斯林阿里?伊本?穆罕默德自稱是安拉的使者,使命是使奴隸獲得自由和財富,深得廣大奴隸的擁戴。
公元869年,阿里率眾起事,很快便聚成20萬之眾。隨即便攻陷兩河流域的重鎮巴士拉,一度進至距巴格達僅20公里處,帝國首都岌岌可危。
哈里發穆耳台米德派軍征討,剿撫兩計並用。由於阿里在起義後未能及時兌現當初的允諾,義軍力量被削弱,黑奴起義在堅持了14年之後,慘遭失敗,阿里被殺。
在世界歷史上,這次黑奴起義是與古代羅馬斯巴達克起義齊名的大規模奴隸反抗鬥爭,它給哈里發國家以沉重打擊。此後,阿拉伯從非洲輸人奴隸的數量明顯減少,整個社會中的奴隸制殘餘也漸趨消亡。
人民起義浪潮也使阿拉伯帝國境內異端教派的活動更趨活躍。由阿布?阿杜拉創立的「卡爾馬特教派」逐漸興起。該派反對遜尼派哈里發政權,主張社會平等、財產共有,廢棄正統的伊斯蘭教規、教禮。
該派在哈馬丹?卡爾馬特領導下於伊拉克南部庫法地區舉行起義,勢力迅速擴及波斯、中亞一帶,並於公元899年在波斯灣西岸的巴林建立了卡爾馬特國家,先後延續200餘年。
阿拉伯帝國原本就是一個主要通過征服而拼湊起來的多民族,多宗教和具有不同社會發展水平的龐大而鬆散的聯合體,即使在哈里發政權最強大時期,中央的權力也是有限的,尤其對於邊遠行省,更是鞭長莫及。
由於人民起義的打擊以及統治者內部權力鬥爭,國勢衰微,哈里發權力削弱,各行省總督和近衛軍首領乘機擴大權勢,或割地自立,或直接控制朝廷,阿拉伯帝國分崩離析,最後由於外族入侵而滅亡。
由軍事封土製造成的強大地方割據勢力,對阿拉伯帝國統治構成了嚴重威脅,各地總督和軍事統帥,因封土製的推行,逐漸獲得擁兵自雄,割地自立的經濟基礎和軍事力量。
9世紀初,帝國內部的離心傾向已成為不可遏制的力量,使帝國大廈千瘡百孔。大將伊本?艾格萊卜在獲得突尼斯封土之後,當年便建立艾格萊卜王朝。埃及總督阿哈默德?圖倫宣佈**,建圖倫王朝。東西各地幾十位總督、軍事統帥皆乘機自立,相互攻伐征戰,併力圖染指中央政權。東方各省繼塔希爾王朝之後,又相繼出現了撒法利王朝、薩瑪尼王朝、哥疾寧王朝。大小王國旋起旋僕,忽生忽滅。
昔日哈里發的崇高地位已成過眼煙雲,僅蝸居在伊拉克一隅之地,且被突厥籍的近衛軍牢牢控制在手中,成為政治玩偶,任人廢立宰殺。
哈里發宮廷的無限揮霍浪費和軍政的龐大開支,造成了財政危機,而人民起義和各地方勢力的**,更加劇了這種危機的尖銳程度。為了解決財政危機,哈里發政府實行包稅制度。能獲得包稅特權的除少數大商人外,主要是各省總督和駐軍首領。包稅人須預先向哈里發政府交納承包的稅額,然後在其包稅地區內隨意徵稅,實際徵收的稅額遠遠超過他們向政府所交納的承包稅額。包稅制使總督和駐軍首領的政治、經濟勢力急劇膨脹,**性日益加強。自穆耳台希木時代以來,哈里發逐漸喪失了對他們的控制,甚至成了他們手中的傀儡,任其廢立。
最終在10世紀中葉,波斯地方長官艾哈邁德進兵巴格達,以大元帥的身份控制哈里發。公元1055年,塞爾柱突厥人又殺入伊拉克,其首領稱蘇丹,成為國家的政治領袖,而哈里發只以宗教領袖的身份苟存著。
縹悍勇猛的塞爾柱突厥人的到來,使阿拉伯帝國一度出現中興局面。塞爾柱當權者十分尊重阿拉伯傳統,基本承襲了帝國以往的各種封建典章制度。帝國又暫時恢復了統一局面,然而這只是一種迴光返照而已。各種社會矛盾仍然存在,人民反抗繼續發展,各種教派哄爭愈發殘酷。
最終在公元1258年,來自世界東方的蒙古人攻陷巴格達,殺末代哈里發,延續數百年之久的阿拉伯帝國徹底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當然,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繁瑣的歷史不會再重演一次,因為杜睿的出現,遠比歷史上更加強大的大唐帝國也沒有耐心等著阿拉伯帝國自然消亡,為了取得這個世界的主導權,和霸主地位,大唐帝國在杜睿的領導下發動了遠征,也加速了阿拉伯帝國的滅亡。
幾十年的拚搏,幾十年的努力,阿拉伯帝國方才從最初,僅僅佔據阿拉伯半島一隅之地的部落鬆散聯盟,發展到極盛時期,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的龐大帝國。
但是現在,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當初穆斯林是怎麼走出去的,現在他們又怎麼退了回去,最後他們所能仰仗的,也只有聚集在麥地那城外的百萬信徒了。
這所謂的百萬大軍之中,真正的軍人不過佔到了兩三成,餘下的七十多萬人不過是剛剛拿起武器,毫無戰鬥經驗的信徒,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是為了信仰來到麥地那,發動聖戰的,當然更多的還是被脅迫而來,他們不想參與其中,但是卻違抗不了哈里發手中的彎刀。
現在,這些人注定要為這個即將滅亡的龐大帝國殉葬,即使他們人數眾多,卻也拖不住這個帝國走向毀滅的步伐。
杜睿看著眼前的阿拉伯軍陣變得鬆散起來,心中不由得一陣冷笑,這是阿拉伯人對付唐軍弓弩箭陣的法子,也算是他們在無數次與唐軍交手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弓弩箭陣打擊範圍畢竟是有限的,如果無法直接命中敵人的話,唐軍鋒利的羽箭也不過是插在地上的枝條。
但是火炮不一樣,火炮的殺傷範圍要更大,而且無法防備,堅固的盾牌,結實的鎧甲,在火炮轟擊之下,都將被撕成碎片,更何況是血肉之軀。
「放!」
杜學賢的手臂重重的揮下,唐軍炮手紛紛點燃引信,伴隨著一陣白煙,上千門火炮同時發出了怒吼,劇烈的爆炸聲,就算是唐軍的戰馬都不禁一陣躁動。
葉齊德一世還在默默的祈禱著,但是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他在毫無防備之下,險些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在旁人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來,然而,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麥地那城外的阿拉伯大軍一瞬間就變得人仰馬翻,死傷無數,被炮彈射中之處一下子成了空地,,地上出現了一個個巨大的陷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個大坑裡面,被燒焦的屍體,被轟碎的肢體到處都是。
葉齊德一世大驚失色,喉頭發出一陣怪異的響聲,如同打鳴的公雞被人捏住了脖子似的,一雙眼睛幾乎都要滴出血來。如他這般表現的還有那些阿拉伯的貴族,個個一臉的震驚,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是他們這輩子最為震驚的時刻,是他們最為驚懼的時刻。
原本在他們的認識之中,威力最大的就應該是阿拉伯士兵手中的彎刀,那是可以劃開一切的存在,但是現在火炮的威力不需要再描述了,那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像,比起他們視過最為強大遠程攻擊力量的投石機的威力大得太多了。
「他們這是屠殺!是屠殺!」
終於有人率先反應過來,尖叫起來,聲音打顫,彷彿見到魔鬼在肆虐似的。
沒錯,唐軍這就是在屠殺,先是用火炮進行射殺,重點照顧對像當然是阿拉伯帝國最後的精銳,被葉齊德一世視為寶貝的禁衛軍團,禁衛軍團雖然了得,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極為忠誠,戰力驚人,然而,面對唐軍的火炮轟擊,居然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他們連唐軍的衣角都摸不著,就被炮彈炸成了碎片,還怎能還手呢?
經過火炮的轟擊之後,阿拉伯軍隊死傷慘重,士氣大降,軍心不穩,銳氣不存,此刻唐軍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群可以操控雷霆閃電的魔鬼,人和魔鬼怎麼可能對抗呢?
杜睿拿著千里眼,觀察著炮擊的效果,見硝煙散盡之後,那些阿拉伯人一個個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滿臉的驚駭,有些人更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朝著麥加的方向叩拜,尋求著真主安拉的庇佑。
杜睿收起千里眼,對炮擊的效果還算滿意,緊接著對身邊的眾將道:「全軍突擊,好好享受這最後的一戰吧!」
那些唐軍將領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聽到杜睿的命令,哪裡還能忍得住,一個個抱拳拱手,大聲應諾,而後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發了一聲喊,大軍便如同洪水一般,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對著阿拉伯軍隊壓了上去,所過之處,一片赤紅。
唐軍的攻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輪賽過一輪,阿拉伯帝國的禁衛軍團雖然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信仰堅定,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的努力顯得那麼的蒼白、脆弱無力,壓根就擋不住唐軍的進攻。
這是一場屠殺,**裸的屠殺,唐軍化身為惡魔、化身為絞肉機,快速收割著阿拉伯帝國軍隊的性命。
造成這種情況的,除了戰力上禁衛軍團被唐軍突如其來的炮擊削弱以外,還在於指揮上混亂,沒有一員良將指揮。
葉齊德一世雖然是哈里發,也是一員良將,但畢竟不是帥才,若是有哈立德這樣的良將在的話,情況就會有些不同,與唐軍抗衡不一定,至少不會如此不堪一擊。
杜睿看了看他身後的五子,一個個躍躍欲試,急不可耐的模樣,也是一笑,道:「好了!你們也去吧!記住!別墜了為父的聲明!」
「領命!」
杜學賢五兄弟聞言,大喜過望,原本他們以為自己是沒有機會參與此戰了,卻沒想到得了意外之喜,哪裡還能按捺的住,應了一聲,便帶著杜睿的親兵衛隊衝殺了上去。
這會兒杜睿的身邊,除了掌著帥旗的一個親衛之外,就只剩下了杜平生。
「二郎!看著他們,我真的覺得老了!」杜睿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歎,他現在不過是四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可是他卻真的覺得自己老了,真的老了,以往每次大戰,他都是衝殺在第一個的,但是這次西征,他的長槍都尚未飲血,不是他的體力不支,而是他的心懶了,廝殺了這麼多年,他是真的疲憊了。
杜睿以前也曾想過,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自當戰死疆場,馬革裹屍,幸之甚也,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只想盡快的完成使命,而後便真的去做一個富貴閒人,勞累了這麼多年,他也該歇歇了。
杜平生一聽,也笑了:「老爺不過四十歲的年紀,如何便老了,小人還等著和老爺一起殺奔歐羅巴,一統天下呢!」
杜睿笑著擺了擺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們不能將所有的事都做了,也該留些給我們的後輩,不然的話,他們就太安逸了,人啊!不能太安逸了,否則的話,就會心生惰性,那個要不得!」
杜平生道:「老爺這次回朝,真的打算辭官不做了?」
杜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是啊!不做官了,做官太累,我原本就是個憊懶的性子,當初要不是深感太宗皇帝,高宗皇帝的大恩,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來做官的!」
杜平生聞言,又是一陣笑,杜睿這種話,他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可是結果呢?每一次只要一紙聖諭到了府上,杜睿又會不加推辭的便站出來,為大唐解決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二郎!你想沒想過以後要做些什麼,你家的耀設也能耐了,這站結束之後,便來禁軍吧!他在長安,你們父子也好時常聚在一起!」
杜平生卻搖搖頭拒絕了,道:「還是讓他留在埃及吧!老爺!您方才不還說人不能太安逸嗎?小人這一輩子有幸跟在老爺的身邊,這天南地北的也走了個遍,不枉此生了,兒孫輩,他們沒福氣服侍老爺,就讓他們繼續為大唐盡忠吧!」
杜睿點點頭,道:「也好!也好啊!二郎!你真的不曾後悔過,按著你的功勞,便是為一陣總督都夠了,可是這麼多年,你卻只是跟在我的身邊,連個出身都沒謀到,你不會責怪我吧!」
杜平生笑了,道:「老爺說得哪裡話,有道是有其主必有其僕,老爺是個憊懶的性子,小人又如何不是,做官老爺不願意,小人也不願意,還是這樣的好,既能征戰沙場,為國效力,又不用勞心勞力的,逍遙自在,豈不更好!」
杜睿聞言,指著杜平生大笑道:「你啊!這張嘴就從來沒變過!」
杜睿說完,看著前面殺得熱鬧,也不禁一陣手癢,道:「二郎!你我兄弟兩個,不妨再殺上一回!」
杜平生早就把大鐵槍拿在了手裡,憨笑道:「就等著老爺的一句話!」
杜睿點點頭,道:「好!殺!不殺夠兩百個,誰也不許停手!」
「殺!」
此時麥地那城外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雙方的兵力相當,然而唐軍卻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不斷等到把阿拉伯大軍朝著城頭之下壓迫。
城頭上此刻也是一片吸涼氣聲響起,上自葉齊德一世,下至一眾貴族官員,人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之色,一雙眼睛睜得滾圓,他們打死也不信世上竟然有如此兇猛的軍隊。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快,讓他們撤回城來!撤回城來!」葉齊德一世率先清醒過來,他非常清楚,他小看了唐軍,若是再打下去,他的百萬大軍就會全軍覆沒,這會兒撤回城裡,保存實力是最為正確的決定。
葉齊德一世知道野戰的話,他們贏不了了,可是他又不想承認失敗,只能將軍隊撤進城裡,然後憑藉著麥地那堅守,或許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唐軍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的敵人,杜睿見對方居然要逃走,大吼道:「追上去!追上去!不能放過一個敵人!」
此時城門已經打開,不計其數的阿拉伯人就好像羊一般被唐軍趕回城裡,為了活命,即使唐軍不驅趕,他們也會朝城裡退去,在撤退的過程中,不知道踩踏致死多少人。
當然,為了活命,阿拉伯人朝城裡逃的速度比兔子還要快,幾個城門大開,他們象潮水一樣湧進城裡。
阿拉伯人逃進去了,緊跟著他們的唐軍也趁勢殺了進去。
「快關上,快關上!」葉齊德一世見狀大驚失色,方纔他可沒想到這一節。
然而,此時的城門洞早就為人塞滿了,又哪裡關得上呢?
不僅若此,唐軍從後掩殺過來,如同收割莊稼的農夫,凶狠的收割著信徒的性命。這些人除了有著狂熱的宗教信仰以外,他們的武器簡陋,又沒有鎧甲遮身,更沒有經過訓練,他們又哪裡是唐軍的對手?除了被屠殺外,沒有任何可能。
唐軍的屠殺犀利無匹,很從就把城門洞裡的信徒屠殺一空,然後好像潮水一般湧入城裡,大開殺戒了。這種巷戰,主要是由陌刀戰陣來完成,弩陣和騎兵進行支援。
杜睿分出幾支小部隊,部署在各個城門,讓他們負付阻擊那些逃跑的阿拉伯人,今天他是打定了注意,要把所有的阿拉伯有生力量全都殲滅在麥地那,絕不放走一個人。
倒在地上的阿拉伯人越來越多,淌出的鮮血匯成一道道洪流,淌進了護城河,把護城河的河水都染成了紅色。
一開始,這些紅色溪流還不多,不大,沒過多大功夫,溪流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流速更快,護城河的水位在急劇提升,上面還漂浮著厚厚一層血沫兒。若是從空中望去的話,就可以看見麥地那正被一條赤紅色的血環圍繞,說不出的詭異。
若是從空中朝城裡望去的話,只見整個麥地那都是一片赤紅,沒有一寸不染血之地。整個麥地那充斥著一股讓人噁心,讓人嘔吐的腥味兒。不論是誰,哪怕是地獄惡魔在這裡,都會噁心,都會嘔吐。
屠殺百萬之眾,那血腥味還用說麼?
「大帥有令,斬盡殺絕,寸草不留!」
幾個親衛騎著馬,在麥地那城中大聲傳達著杜睿的命令,唐軍將士沒有遲疑,忠實的執行了杜睿的命令,奮力屠殺。
不封刀!
這在人類戰爭史上並不少見,就像後世的揚州三日,嘉定三屠,都是如此,只不過滿清的屠殺政策只是因為本性的野蠻,而杜睿則是因為仇恨和震懾。
大唐帝國和阿拉伯帝國之間的仇恨,是化解不開的,從貞觀年間一直到現在,雙方在中亞的競爭,而後怛羅斯血戰,再到後來的西域大戰,中亞大戰,埃及大戰,這等血海深仇已經結得深了,雙方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一方徹底被毀滅。
唐軍將士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怛羅斯戰死袍澤弟兄的大仇,執行起杜睿的命令來也是毫不手軟,殺入城中之後,不管是軍人,還是百姓,只要腦袋上纏著布,下巴上留著大鬍子,見著唐軍不是滿臉笑容的歡迎,而是轉身就跑的,一律都是他們殺戮的對象。
唐軍將士已經徹底的瘋狂了,鮮血和殺戮,激發起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凶性,手中的戰刀不斷的揮起,落下,不斷的有生命在他們的眼前消失。
在家鄉的時候,他們可以是孝子,可以是慈父,可以是好丈夫,但是在這裡,他們更願意扮演的是屠夫。
用鮮血去鑄就大唐不屈的鬥魂,用敵人的生命去渲染大唐的赫赫武勳,讓蒼穹覆蓋之下的大地都因為大唐而震撼,而畏懼。
讓天底下所有的異族,在想起大唐帝國這四個字的時候,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殺!
殺!
殺!
停止已經不可能了,沒有人能讓化身魔鬼的唐軍將士停下來,麥地那已經變成了一片殺戮場,一個巨大的屠場,在這裡每一個唐軍將士都是屠夫,而那些阿拉伯人則是待宰的羔羊。
哀求起不到任何作用,阿拉伯帝國的滅亡注定了所有阿拉伯人的命運,當城門被攻破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被大唐判處了死刑,罪名就是與大唐為敵。
經過一天一夜的屠殺,終於天色再一次放亮的時候,這場屠殺停了下來,整座麥地那已經變成了修羅地獄,到處都是阿拉伯人的屍體,到處都是肆意縱橫的血流,到處都是一股化不開的血腥味道。
在麥地那的阿拉伯人,此刻除了葉齊德一世之外,再也一個能喘氣的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葉齊德一世雄風不再,此刻他就好像一條狗一樣蜷縮在地上,瞳仁灰白,雙眼無神。
「葉齊德,你失敗了!」杜睿的長槍指在葉齊德一世的咽喉上,大聲宣佈,也宣告終止了兩國之間的戰爭。
這是戰事結束的信號!
這是大唐帝國取得徹底勝利的標誌!
哈里發是阿拉伯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相當於大唐帝國的皇帝,葉齊德一世被俘,也就意味著大唐帝國與阿拉伯帝國的數十年的戰爭,最終以大唐帝國的完勝而告終了。
葉齊德一世聽到杜睿的聲音,滿眼怨毒的看著杜睿,狠聲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那些信徒,他們都是無辜的!」
杜睿冷笑一聲,道:「在戰爭中沒有誰是無辜的,自從你們的賢侄穆罕默德,意圖染指西域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兩國就是不死不休了,現在最終的結局出來了,大唐帝國是最後的勝利者,勝利者對失敗者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未來的史書上也只會寫道:大唐洪武二年,阿拉伯國滅。」
葉齊德一世狠道:「歷史不會忘記你這個屠夫,你想要滅亡偉大的伊斯蘭世界,最後的失敗者只能是你!」
杜睿當然知道後世伊斯蘭教強大的生命力,他幾乎擴張到了整個世界,但是很遺憾,征服伊斯蘭世界的是大唐帝國,炎黃子孫最大的本領就是同化,無論是誰,只要被包圍在華夏文明之中,最後都只有被同化的命運。
不過杜睿是不屑於去說給葉齊德一世聽的,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就走著瞧吧!來人!把他帶下去,不要讓他死了,這是我們奉獻給聖上,最好的禮物!」
葉齊德一世被帶走了,杜睿登上麼麥地那最大的一座清真寺的台階,看著蜂擁而至的唐軍將士,杜睿將手中的劍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大食滅亡了!」
「大食滅亡了!」
「大唐萬勝!」
將士們立刻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歡欣鼓舞,在血水裡跳著蹦著,有的人更是眼含熱淚,他們人人一身的血,赤紅一片,蹦跳不已,乍一看就像是惡魔的舞蹈,歡呼聲響徹天際,直貫九霄,震動蒼穹,直到半日過後,方才漸漸停歇下來。
唐朝與阿拉伯帝國爭鬥了數十年,大大小小的戰爭打了無數,現在代表著更為先進人類文明的大唐帝國終於解決了阿拉伯帝國,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完勝,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
麥地那被唐軍攻佔了,葉齊德一世被活捉了,唐軍取得了空前的勝利,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結,因為阿拉伯帝國的疆土,還沒有徹底被大唐帝國征服。
杜睿有些不近人情的沒有給唐軍將士哪怕一天的歇息時間,緊跟著他便下達了命令,要唐軍四面出擊,去收取他們勝利的果實。
麥地那一戰,阿拉伯帝國的殘餘勢力被殲滅一空,唐軍沒有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進軍過程異常順利,凡唐軍馬蹄踏處,皆為大唐所有。
不過也有例外,那是因為一個不速之客上門來,想要分享大唐帝國勝利的果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