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絲晶法杖碎裂後的老者,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站在城市邊緣一群廢棄樓群中的譚陽,卻站在爛尾樓的樓頂之上,並沒有追擊。
「為什麼不追?」
譚陽身後的鐵哥,聲音焦急的問道。
站在樓頂之上的譚陽,任由夜風吹拂著自己的頭髮,卻並沒有馬上回答鐵哥的問話,就像他剛才本來應該去追擊逃脫的蛛網一樣。
「你說,」譚陽抬起一隻手臂,遙遙的指著風雲閣的方向,「在這條道路上,還有幾個像剛才那樣的秘社高手在等著我們?」
譚陽的問題,讓鐵哥的臉上也出現一片凝重。
「三個?五個?」思索一陣之後的鐵哥,問向站在他身前的譚陽,「還是三十個?五十個?」
譚陽轉頭看了看身邊這位壯碩的大漢,又一次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
「到底還有多少個啊?」鐵哥焦急的大聲喊道。
「風雲閣,」譚陽的聲音一頓,「沒有什麼真正的危險?」
「你說什麼?」鐵哥一把就抓住了譚陽的衣襟,將他的身體提到自己的面前,用另外一隻手指著夜色中風雲閣方向的滾滾濃煙,「你沒看到風雲閣那邊現在已經萬分危急了嗎?」
「可是你卻在關心著一個秘社人員手中的絲晶。」被鐵哥抓住衣襟的譚陽,任由鐵哥提著自己的身體,卻冷冷的說出的一個事實。
鐵哥的眉頭一皺,緩緩的放下了手中被提起來的譚陽。
「這是一個連環局。」譚陽拍了拍身前的衣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人想利用我剛剛當上風雲閣少閣主的機會,想要一口吞下整個風雲閣。」
「這是明局。」譚陽用手點了點遠處城市中心正在升騰而起的滾滾濃煙。
「或許成老爺子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個局,」譚陽指著風雲閣濃煙的手指,突然一收,轉而點了點面前鐵哥的胸膛,「或許是成老爺子想要藉著這個局,看看我這個新上任的少閣主,會如何應對。」
「所以,」譚陽點完了鐵哥的胸膛,再次轉身看向了風雲閣方向升騰而起的濃煙,將後背留給了鐵哥,「其實你今天晚上,並不是來幫我的。」
「而是來監視我,把我的一舉一動報告給成老爺子。」背對著鐵哥的譚陽,聲音中充滿了寒意。
站在譚陽身後的鐵哥,轉頭看了看譚陽的後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個監視的角色,就是不是你,也一定是風雲五虎當中的一員。」背對著鐵哥的譚陽,又扔出另外一句話,「自從我當上這個少閣主以來,每天我的身邊,都不缺風雲五虎的陪伴。無論對方在哪一天發動這個局,你們總會有至少一個人會跟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對這個危局要如何應對。」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鐵哥走到譚陽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了樓頂的地面上,甕聲甕氣的向著譚陽問道。
「從你那麼容易的被甲賀九忍給控制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了。」譚陽轉頭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鐵哥,「其實今天晚上的疑點一直就有很多。就那三個傭兵團長來說,以你對藍城的瞭解和風雲閣的情報網,我覺得你都不可能對他們被甲賀控制,一點都不瞭解。」
「再到甲賀的突然出現,我就已經對你疑心重重了。」看到鐵哥坐在地上,用手扣著鼻孔,譚陽也只好轉回頭來看著城市中心的濃煙,「而且那個時候的呢,又那麼容易的被甲賀被控制了。」
「所以你就覺得,要麼我老鐵是一個潛伏很深的內鬼,要麼這根本就是一齣戲了?」扣完了鼻孔的鐵哥,大聲的向著譚陽問道,彷彿這個時候,身上背負著內鬼的嫌疑的,並不是他,而是譚陽。
「如果你真的是哪個組織的內鬼,我相信成老爺子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譚陽乾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以我先把這個可能給排除了。」
「如果這真的是一齣戲的話,那麼風雲閣今天晚上的損失可就太大了。」看著遠處的濃煙,鐵哥十分惋惜的說道。
「但要是能從中看出風雲閣少閣主的膽識和手段,就不能稱之為損失了。」正在兩個人談論的時候,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聲音陰森森的響起,「更何況經過連番大戰之後的風雲閣,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其他幾大異能家族不在這個時候下手,難道要等待風雲閣自己恢復了元氣嗎?」
坐在一處廢棄五層樓樓頂的譚陽和鐵哥,他們的身前就是高樓的邊緣,可是他們當中卻沒有一個人轉過頭來,看向身後這個突然插話進來聲音的來源。
「我記得你說過,秘社有五毒。」坐在樓頂邊緣的譚陽,轉頭問向了坐在他身邊的鐵哥,「一個我以前曾經遇過,一個今天晚上剛剛打跑了。」
譚陽豎起一根手指,向著身後的空間,遙遙指了指,「你說,現在的這個,是五毒當中的另外一個,還是其他組織派來的?」
「就這個傢伙,就是化成灰,不用看,我也能聽出來他是個什麼鳥!」鐵哥又用手扣著鼻孔,大大咧咧向著身後此時已經沉默下來的聲音,大聲的喊道,「不就是五毒之中的蛛刃嘛!」
「哦!」譚陽答應了轉頭,卻還是沒有回頭,「這個人這麼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我們的身後,實力一定很強了?」
「強什麼強?」鐵哥繼續扣著鼻孔,大大咧咧的大聲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大得好像是在打雷,「不就是他能將從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都化成一柄柄骨刃長槍,又什麼強的?」
鐵哥的話音剛落,幾柄黑色的骨刃長槍,從譚陽和鐵哥身後的黑暗中,就向著譚陽和鐵哥的身後,疾飛而來。
剛才還穩穩坐在樓頂之上,連頭都不回的譚陽和鐵哥,此時卻是不約而同的向著左右兩個方向同時一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