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鄉間的別墅,房間內仿照歐式的風格,裝修豪華。
一個身穿白色西裝,長相俊朗的男子,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站在別墅二樓的窗前,看著夜色中的藍城璀璨燈光。
在男子的身後,三個女子或站或坐。
三個女子,一個長著異色雙瞳的幻瞳,一個是喜歡躲藏在陰影當中的夜遊,一個是當初枕在這名身穿白色西裝男子膝蓋上,讓男子任意揉捏她的那名黑色長髮女子。
而這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正是曾經領導位列藍城五大家族之列骷髏面具的公子鬼手。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著,誰都不願意說話,只是就這樣默默的待著。
房間裡一角的古式落地大鐘,滴答滴答的響聲,是房間裡唯一的聲音。
「白骨!」站在窗前的鬼手,沒有回頭,說出一個名字。
隨著他的聲音,站在他身後,將屁股倚靠在桌子上的那名黑色長髮女子,精神一振。
「蟲師和屍毒還沒有回來嗎?」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公子鬼手依舊沒有回頭。
「還沒有。」黑髮女子白骨無奈的回答。
「省裡那些人最近有什麼說法了嗎?」公子鬼手又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問道。
白骨頓了一下,說道:「他們說,如果十鬼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他們不介意讓九魂進入藍城。」
「他們給了我們多少時間?」公子鬼手看著遠處的藍城,手中的紅酒酒杯上,無聲的裂開一道小小的裂縫。
「一個月。」白骨又頓了頓,輕聲的回答鬼手的問題。
「狼人給了七狼三年的時間,我們的人,卻要我們一個月內就把那些狼崽子給趕出去。」公子鬼手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笑聲中,說不出的悲傷。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在七狼之戰中,已經傷亡殆盡!」公子鬼手一邊慘笑著,一邊用手指著房間內的幾個人,「現在,我的手上,就剩下你們這點人了!」
看著鬼手的樣子,白骨和幻瞳、夜遊的臉上,也滿是悲慼。
「他們說,七狼帶領的狼騎兵,在七狼之戰中以一族面對我們和血族的聯盟,同樣消耗很大,現在正是出擊的時候。」隔了一會兒,白骨才向鬼手,說出省裡的理由。
彭的一聲,鬼手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摜在地上,晶瑩的酒杯瞬間摔成無數的碎片,在名貴的地毯上崩裂開來。
「他們知不知道,七狼之戰,狼人死了一百多個狼騎士,但是七狼一個沒少!」鬼手衝到白骨的面前,聲嘶力竭的向著白骨喊道,彷彿此時的白骨就是省裡做出決定的那些人,「而我們十鬼,已經十去其四。」
「以雪之百合的性格,如果她沒有看出來七狼身後的勢力,就七狼那麼七個狼崽子,那天晚上她會收手嗎?」看著鬼手向自己聲嘶力竭的樣子,白骨別過臉,不敢看鬼手此時歇斯底里的虛弱樣子,「連血百合都不願意去碰的人,他們讓我們在一個月內搶回來!」
「死了一百個狼騎兵,狼人馬上就給七狼補充一百個。就是狼人不給,七狼也能在一天之內『咬』出來一百個感染狼人。可是省裡的那些人呢?」鬼手一把拽過白骨胸前的衣服,用力的將白骨的臉,在自己面前拚命的晃著,「他們給了我什麼?給了我什麼?他們居然想要九魂趁機把我們趕出藍城!」
歇斯底里發洩的鬼手,還嫌用力晃著白骨不夠過癮,一把就把拽在手中的白骨扔了出去。
白骨窈窕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蓬的一聲撞在房間內的牆壁上,然後再緩緩的從牆壁滑落到地面上。
一縷血絲,從委頓在地的白骨嘴角,緩緩流下。
可是白骨卻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此時正在房間內乒乒乓乓摔著東西的公子鬼手。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無聲的打開,蟲師和屍毒從外面走了進來。
正拿起一個花瓶,準備摔在地上的鬼手,突然動作一僵,看著進來的兩個人。
兩個人看著一地的碎片,還有委頓在房間一角的白骨,誰都沒有馬上說話。
「都打聽到什麼?」鬼手將手中的花瓶放在桌子上,用胳膊倚在花瓶的瓶口上,問道。
「那個神秘女孩艾小愛突然消失了。」蟲師和屍毒相互看了一眼,屍毒向著蟲師點了點頭,蟲師開口匯報。
鬼手眼中的精光一閃,等待著手下接下來匯報的信息。
「秘社的人對譚陽下手,蜘蛛沒有能在最短時間內拿下譚陽,秘社的安琪兒出面,放走了譚陽。」見鬼手沒有發飆,蟲師馬上接著說道。
豎起一根手指,想要敲著胳臂下花瓶的鬼手,隨著蟲師的話,手指僵在那裡,陷入了沉思。
「蜘蛛出手的時候,蘇雪在場,但很快就當著九科和風雲閣的面,離開了現場。」鬼手沒有說話,按照以往的慣例,蟲師將他獲得的情報繼續匯報。
「我們去問過血族四傑,他們說蘇雪現在的決定,是暫時不採取任何行動。」停了一下,蟲師還是將他獲得最後一個情報說了出來。
最後的這句話,也在無形中意味著,現在的血族已經間接的解除了和他們的聯盟關係,這對於現在的骷髏面具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蟲師忐忑的將最後的信息說出,原本以為鬼手會再一次發飆,卻發現剛才鬼手已經僵住的手指,此時又開始活動起來,嗒嗒的敲著他胳膊下的陶瓷花瓶。
「連秘社都出動了,」想了一會兒,鬼手抬起頭來,面帶笑容的看向房間內的幾個人,「五大家族之中,還有哪個家族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呢?」
鬼手的問話,讓房間裡的幾個人,眼前都是一亮。
同一個名字,正在他們的心頭響起。
而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就這樣平靜的。
「現在去挑戰七狼,就是在找死。」鬼手敲著胳膊下的花瓶,對房間裡的人說著自己的想法,「但要是能夠抓到這個譚陽,或者那個神秘女孩,我相信他們身上的價值,足夠抵消我們兩周前的那場七狼大戰帶來的損失。」
「只要我們能夠讓剩下的那個家族出手,拿下譚陽。」鬼手陰冷的一笑,「剩下的七狼,就留給九魂去擦屁股吧。」
「而且我相信,他們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我們上門!」說到這裡,鬼手的手指敲了一下胳膊下的花瓶。
陶瓷質地的花瓶,在鬼手的手指下,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