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和吳志站在牆角,倚靠著身後的牆面,看著一個個從他們面前走過的人們。
在這些人當中,有急匆匆的上班族,有著嬉笑打鬧的學生,也有著相互挽著胳膊的情侶。
看著這一個個從面前走過的人們,看著他們臉上的嬉笑怒罵,聽著偶爾在他們響起的聲音片段,成了吳志和葉楓唯一的事情。
「沒事可做啊!」
倚靠在牆面的葉楓,看著眼面經過的一個個人,心中暗中想著。
「你想幹嘛?」
站在一旁的吳志,這一次總算是心有靈犀。不過他們兩個人已經在這裡站了有一個小時,也難怪他要如此問道了。
「都好。」
葉楓轉頭看著身邊的男孩,眼中充滿了期待。
吳志抬起頭來,看著已經西沉的落日,將城市染上一層淡淡的光芒,漸漸濃郁起來的夜色,正在城市中蔓延開來。
「回家吧!」
看了有一分鐘後,吳志突然說出來這樣三個字。
葉楓一呆,沒有想到吳志的選擇,居然是這樣三個字。
為什麼啊?
才剛剛見面。
他討厭我嗎?
一個個念頭,如翻開的水花,一個個從水面下冒了出來。
一個下午的經歷,便是燒開葉楓心中這些念頭的火苗。
正當葉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吳志的這個選擇,兩個人無言以對的時候,譚陽穿著粗氣,從他們面前氣喘吁吁的跑過。
看譚陽著急的樣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站在路旁。
而站在這裡已經一個小時的兩個人,也絕對沒有想到譚陽會在這個時候,從他們的面前跑過。
「小陽!」
只是一秒鐘的遲疑,眼看譚陽的身影就從自己的面前的消失,葉楓突然向著譚陽大聲喊了一句。
急於找出小愛,又不敢在大庭廣眾面前使用異能的譚陽,被這一聲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叫聲,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僵在那裡。
停住腳步,背對著葉楓和吳志的譚陽,決定能夠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可是,也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兩次拒絕了自己的表白,將自己暗戀她的心,傷得遍體鱗傷,摔得紛紛碎碎。
在家裡舔著傷口的譚陽,感受得到小愛那一夜夜陪在自己身邊的心意。
在風雲閣的一周,跟藍雨打打鬧鬧的日子裡,讓譚陽心口上這塊被這個聲音主人無情割開的傷口,轉化了注意力,也在一點點在譚陽不注意的時候慢慢癒合。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譚陽以為自己在一張張練習的符紋術和充滿凶險的異能世界中,永遠也不會再看到這個聲音主人的那樣讓他心痛的面孔。
就是今天在課堂上,沒有這個面孔在身旁的譚陽,也顯得格外的輕鬆和自在。
輕鬆到,他可以敢在全班學生的面前,開著老師的玩笑。
自在到,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站在蘇雪的對面,打量著這個以冷漠聞名校園的校花。
可是,所有的這一切,都好像幻像一般,在這一聲的叫聲中,從譚陽的腦中瞬間碎裂,迸射成無數的碎片。
讓譚陽這只鴕鳥,埋起腦袋的沙堆,在這一聲叫聲裡,化成無數的流沙,消逝在他自以為已經忘記了的心頭。
站在譚陽身後的葉楓,此時的心中也並不平靜。
多年的同學,不可能讓她不知道譚陽的心意。兩次的表白,更是將這樣心照不宣的面紗完全揭開。
可是自己,為了自己喜歡的那個男孩,只能一次次的拒絕這個喜歡自己的男孩。
葉楓知道譚陽的英語並不好,他最喜歡的其實是中文,在他的心中,也一直有著一個作家的夢想。
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成為一個受人尊重的作家,本身就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遙遠所在。但是如果是譚陽的話,葉楓知道,他或許會比在他們身邊的這些同學,更加接近這個充滿夢想的高度。
僅僅是因為自己當時想要和吳志繼續在一起,填報了英語的專業,譚陽也就跟著在高考的志願一欄上寫下「英語」這兩個字。
還記得那是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撓著腦袋向著葉楓解釋的譚陽,笑呵呵的說道:「從初中我們就在一個班裡,如果再能在大學在一個班裡的話,我們就是一個創造傳奇的三劍客了!」
那時燦爛的陽光,從高中教室的窗外照射進來,照在這個男孩羞澀的燦爛笑容,彷彿他寫下這兩個字,和他心中的「中文」兩個字一樣,充滿著夢想和喜歡的味道。
那一刻,葉楓永遠的記住了這個身上沐浴著陽光的男孩,在一個陽光的午後,向自己露出充滿陽光的笑容,在葉楓的心中灑下一片明亮的陽光。
當自己在這個男孩和吳志之間艱難的選擇之後,又是這個充滿陽光味道的男孩,不計較自己對他的拒絕和傷害,卻在一次次鼓勵著自己堅持著自己的選擇。
當這個男孩,在自己面前說出讓自己堅持的時候,葉楓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傷害和失落。
即便這樣,這個男孩還是沒有這些話說出口,只是一次次默默的在夜晚接了自己電話,在電話中一次次談著另外一個男孩的名字。
……
站在葉楓身後的吳志,此時也是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自從那次自己的電話之後,這是他們三個人第一次的見面。
看著僵立在那裡的兩個人,吳志的眼中,卻不知該如何描述此時自己的心情。
背對著吳志和葉楓的譚陽,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來,盡量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還沒等譚陽說出一句話,葉楓已經向著譚陽邁出一步。
那樣子,彷彿,是要撲到譚陽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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