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酒店是一家准四星級酒店,裝修和設施都非常一般,在酒店林立的京市可謂名不見經傳,不過這裡卻正好可以俯覽吳培康和王世秀所居住的小區;就在吳培康找林楓談話的這天中午,閻光頭親自帶著幾個馬仔來到了這裡,並當場拍下了五十萬元,將整個酒店的頂層包了下來,隨後林楓、靳戰東、龔兆峰、謝濤等人紛至沓來,一眾西裝墨鏡男更是將整個酒店的頂層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在一間豪華套房內,眾人正聚在一起商量著如何才能在三天之內把收條拿到手,否則三天時間一到,林楓就被動了。
房間裡此時已經架設好了一部軍用高倍望遠鏡,謝濤仔仔細細的在窗口向下看了一分多鐘,然後轉過頭來對林楓道:「楓少,吳培康的別墅前增加了好幾部車子,門口和四周也多了很多保鏢,從這些人走路的姿勢來看,似乎都有些功夫底子。」
林楓手拿一支煙用力的吸了一口,問坐在一旁的龔兆峰道:「龔副部長,你怎麼看?」
龔兆峰想了想,道:「楓少,根據你的安排,自從今天上午吳培康從海關總署出來後我就派人一直盯著他,這期間他哪兒都沒去,從海關總署出來後就直接回的家,隨後就有數名保鏢到了這兒;表面上看那些收條應該就在他居住的別墅裡,而吳培康也是打算這三天死守在這裡;可是我們調取了他的通話記錄,卻發現他從昨天夜裡到今天白天頻繁的跟一個手機號碼進行過聯繫,而那個手機號碼根據定位應該是在燕趙省省會石門市。」
林楓聞言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吳培康在跟我們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些收條已經被送到了石門?」
「完全有這個可能,否則吳培康何必親自守在這裡,完全是多此一舉嘛。」
龔兆峰的話林楓深以為然,吳培康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找到那些收條的下落,收條真要在別墅裡,他又何必擺出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故意做出來給自己看的。
小樣兒,跟我玩這種鬼把戲,丫的還嫩了點兒;林楓淡淡一笑,隨即問道:「那個手機號碼的機主查了嗎?」
龔兆峰點了點頭,道:「查過了,是個無檔號碼。」
看到林楓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來,龔兆峰趕緊對他道:「楓少,你別急,辦法總是有的,咱們雖然不知道這號碼是誰的,不過卻可以給它定位,要抓住機主應該不難。」
林楓閉上眼睛沉思了幾秒鐘,道:「定位的意義不大,現在的關鍵是要查明機主的身份以及確定那些收條是否真的在他身上;這次咱們只有一次的機會,再失手事情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言之有理。」龔兆峰點頭道:「楓少,你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
林楓道:「這樣,你馬上去把這個小區附近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取出來,看看昨晚我們走了之後又有誰來過吳培康的別墅,我想這裡面應該有線索。」
「好,我馬上去辦。」龔兆峰當即掏出手機打給了他的秘書,而林楓則來到望遠鏡前往吳培康的別墅看了看;除了能看到幾個巡邏的保鏢之外,別墅的所有窗簾已經拉了過來,根本看不到裡面;林楓心裡有點兒小小的炸毛了,但願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些收條真的被吳培康轉移了。
在龔兆峰的大力支持下,一個重要的消息很快傳了過來,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就在昨晚林楓等人離開之後的四十分鐘左右,一輛黑色的奧迪a6開到了吳培康的別墅外,只待了幾分鐘就離開了;而根據對車牌的查證,該車隸屬於石門市市委,是該市市委書記萬曦延的座駕。
這個反常的現象立刻引起了林楓的高度警覺,他馬上指示龔兆峰部署警力圍繞吳培康和萬曦延倆人之間的關係進行調查,這一查還真有發現;吳培康和萬曦延老家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而且倆人從小學一直到大學都是同學,可以說彼此之間的感情非常深;那些收條現在對於吳培康來說猶如身家性命一般重要,也只有這種從小一直玩到大的發小能夠讓他信任。
看樣子收條十有**就在萬曦延手裡,問題是他會把這些收條藏在哪兒呢?
龔兆峰提出直接派民警以查案子為由登門搜查,不過這個提議很快就被林楓給否決了;且不說這樣的行為成功幾率有多渺茫,萬一打草驚蛇,說不定會逼得吳培康和王世秀兩口子鋌而走險把整件事情曝出來,真要是那樣的話就算查垮了世秀公司,這一仗也算是輸。
就在林楓和龔兆峰二人愁眉不展之時,一向大大咧咧的閻光頭卻道:「楓少,我有個主意,不知道您覺得如何?」
閻光頭的主意不是偷就是搶,總之就是簡單粗暴,毫無技術含量;當下林楓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道:「行了,我這兒煩著呢,你丫的就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是是是。」閻光頭悻悻的笑了笑,臉上充滿了尷尬之色;倒是龔兆峰此時說道:「楓少,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說不定閻全這主意還真行得通呢。」
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吧,林楓歎了一口氣,對閻光頭道:「你說吧,什麼主意?」
閻光頭一聽高興壞了,當即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樣,只聽他道:「楓少,要我說也別管那麼多了,乾脆咱們直接派人把姓萬的給劫了,然後逼著他說出收條在哪兒;他要是敢不老實就狠狠揍他丫的,打到說為止。」
這樣的主意早在林楓的意料之中,龔兆峰一聽也是無奈的苦笑,他和林楓對視一眼,都微微搖了搖頭,看樣子對於閻光頭這個主意明顯不看好。
閻光頭對於自己的意見被否決也顯得有些失望,剛鬱悶的摸了一支煙出來準備點火,卻發現林楓突然面露喜色,只聽他道:「也許這個辦法不賴,有時候簡單的方法卻往往是最有效的,反正現在咱們也沒別的主意了,姑且試一試吧;龔副部長,你說呢?」
龔兆峰猶豫了一下,跟著重重地點頭道:「行,試試看也不錯,說不定還真行呢。」
林楓是那種說幹就幹的性格,當下他立刻起身,然後帶著大隊人馬秘密趕往了距離京市大約三百公里遠的石門市;一下高速公路,一行人馬上趕往了萬曦延的住所,然後在周邊秘密埋伏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左右,那輛曾經出現在吳培康的別墅前的黑色奧迪a6停在了萬曦延家的樓下;幾分鐘以後,穿著一套深藍色西裝的萬曦延夾著公文包從樓上走了下來,隨即上車朝石門市委的方向駛去,看樣子應該是去上班。
林楓坐著一輛奔馳商務車在後面遠遠地跟著萬曦延的坐車,當車行駛到距離石門市委不到一公里的一個十字路口時,四輛奔馳s600忽然從四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來,接著哧哧的剎車聲驟然響起,把萬曦延的坐車死死的夾在了中間。
萬曦延和他的駕駛員一看情況不對,當即把車窗玻璃摁起,並把車門鎖死,同時掏出手機打算報警;負責抓捕的謝濤二話不說,上前對著沒有坐人的後座就開了一槍,後座右邊的車玻璃當即被打得粉碎,接著一顆催淚彈被他扔了進去,萬曦延的坐車裡立刻濃煙滾滾,熏得萬曦延和他的司機趕緊開門下了車。
這一下總參三部特偵組的隊員們是一擁而上,兩下就把二人給打暈了,然後拖上旁邊的奔馳車疾馳而去,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等萬曦延再醒過來時他已經被雙手反綁,捆在了一根木椅子上,他的對面坐著的是戴著墨鏡的靳戰東;此時的靳戰東早已換上了一身名牌衣服,脖子上還掛了很粗的一根金鏈子,一看就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
萬曦延驚恐地問道:「你……你是誰?你想幹嘛?」
靳戰東二話不說,走過去啪啪就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然後惡狠狠地道:「姓萬的,你他媽找死吶?居然敢把老子打的收條藏起來,怎麼著?想弄老子進監獄裡嗎?」
這一下萬曦延算是聽明白了,敢情眼前這位是京市某個大家族的衙內呀!看樣子人家今天來劫自己的道兒就是衝著那些收條來的;當下萬曦延道:「這位小兄弟,我可是燕趙省省委委員、石門市的市委書記,你這樣公然綁架我難道就不怕坐牢嗎?我知道你的家族有背景有實力,可你也別太橫行無忌了,綁架一個副部級官員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嗎?」
呸!話音剛落,靳戰東一口口水就吐到了他的臉上,只聽他冷笑道:「姓萬的,你少他媽嚇唬老子,就你這麼一個副部級平常嚇唬嚇唬老百姓也就算了,在老子面前你連根雞毛都算不上,你丫的還敢跟我得瑟,老子弄死你。」
不待萬曦延答話,靳戰東又指著他凶神惡煞地道:「行了,老子沒工夫陪你丫的跟這兒玩,識相的就乖乖把哥兒幾個的收條拿出來,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什麼收條?你在說什麼呢?」萬曦延一看嚇不住對方只好裝起了糊塗,靳戰東聞言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道:「行!你丫的有種!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魚死網破好了;來人,給我把這二貨宰了,屍首拉到煉鋼廠扔進爐子裡去化了,老子要你人間蒸發!」
很快一個長相頗為凶狠的墨鏡男就走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萬曦延此時已經被徹底嚇傻了,雖然他跟吳培康關係好,可倆人之間還沒好到可以捨掉性命的地步,眼見對方要殺人滅口,萬曦延再也沉不住氣了,當即大喊道:「別!別!有話好說。」
「怎麼著?想通了?」靳戰東冷冷一笑,抽出一根煙來就點上了;萬曦延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看樣子此刻的他非常緊張,只聽他道:「這位小兄弟,那些收條就放在我家櫃裡,夾在一本《三國演義》裡面,你們去拿吧。」
靳戰東聞言心頭大喜,丫的總算是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