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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西南和王系的最終意 文 / 小舞

    說起京城的龍首公園,恐怕很多在皇城中生活了多年的『老京城』人士都聽說過,但聽說歸聽說,真能邁進那個大門的,絕對是寥寥無幾。

    龍首公園風景秀麗,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是修身養性最好的地方,這裡以公園為名,卻並沒有向公眾開放,無數荷槍實彈的衛兵二十四小時輪班站崗值哨,兢兢業業,從來都不曾有半點懈怠。

    有資格住在這裡的人物,毫無疑問,都是天朝政界真正的巨頭。

    或者說,他們曾經是。

    這裡的每個人在退休前都擔當過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職務。

    換句話說,在中央取消了政治局候補委員職務,如果不出現特例,不會再次出現這種職務之後,有資格住在這裡的人,最起碼都是政治局委員!

    曾經的巨頭們在卸下巨頭職務退休後,一般都很遵守官場規則,平日裡素來低調,但私下裡,這裡的巨頭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完全有可能從他們自身的派系內部傳達出來變成事實,住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毋庸置疑的影響力。

    任何一個當權者如果可以將這裡的所有老人的意見都統一的話,那麼天朝九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他將是真正的一言九鼎,甚至所謂的派系鬥爭,都不會存在。

    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龍首公園的實際影響力,有時候未必就輸於中南海。

    而龍首公園,也是歷任每一屆政府主要領導在當權後都會經常拜訪的地方。

    當然,一些威望十足,曾經掌控著這個國家的領袖,偶爾也會『請』如今的當權者來聊聊天。

    就比如今天。

    和煦的朝陽下,一輛紅旗,一輛奧迪駛入坡度並不陡峭的龍首山,幾乎同時來到了龍首公園的大門口。

    站在這裡值班的警衛都有些傻眼,相互之間面面相覷。

    在這裡的門衛,消息自然要比大多數人都靈通,對於前幾日圍攻中南海的傳言,他們要遠比局外人瞭解的多,如今看到逐漸接近大門口的這兩輛車,警衛已經下意識的開始遐想接下來的畫面。

    掛著黨中央一號車牌照的紅旗。

    掛著京城市委一號牌照的奧迪。

    從牌照來看,兩輛車身份相差甚遠,可卻不要忘了,如今是特殊時期,全會閉幕,黨內換屆結束,可政府換屆卻要等到明年三月份。

    這個時間段,當選的巨頭們,除了總書記之外,政府職務還是原先的職務。

    黨中央一號和京城市委一號看起來不是一個級別,可這個時間段,車裡坐著的,卻是兩名政治局常委,黨內貨真價實的巨頭!

    也就是未來的一號和二號。

    這個差別,相比於前者,就小了許多。

    而且前天深夜的事情,龍首公園早已收到消息,如今西南和王系各自的領頭人在這裡碰面,任誰都要遐想一下,接下來是不是會發生更加火爆的場面。

    兩輛車距離大門越來越近。

    而火爆的場面卻並未發生,奧迪最先鳴笛減速。

    原本和奧迪並駕齊驅的紅旗也鳴笛回應了一聲,並沒有太多飛揚跋扈的舉動,緩緩上前,按照規矩在門口登記了一下,兩輛車前後進入龍首公園,最終停在最中央的一棟環境優美的別墅面前。

    紅旗車門拉開,本屆政府的黨中央總書記薛治國率先下車,但卻沒有進去,而是含笑看著逐漸停穩的奧迪,似乎在等待。

    奧迪在紅旗旁邊保持著一個恰當的距離停穩,如今的京城市委書記李冬雷走下車,主動朝著薛治國伸出手,喊了一聲總書記。

    薛治國笑容似乎愈發熱情,兩人同時向前,握住對方的手,總書記的眼神落在了李冬雷被包紮起來吊在胸口下的左手上面,關切道:「冬雷同志,傷勢怎麼樣了?」

    「多謝總書記關心,一點小傷,修養一下就沒事了,我昨天和療養院的同志們談過話,醫生說只需要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拆掉繃帶,不會影響工作的。」

    李冬雷同樣微笑道,語氣清淡,不熱情,但也絕對不會冷漠。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臉紅脖子粗的吵架甚至於發生肢體衝突的可能性並非沒有,但終歸是極難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在外面,彼此都講究一個規矩,場面上的一些東西,都維持的很好,至於各自背後政治集團的訴求,那是檯面下的東西,需要博弈和談判的。

    雙方爭鬥,可以說是對手,但絕對不能算是敵人。

    「這次的事件簡直就是胡鬧!」

    薛治國總書記板下臉,腮幫子鼓了股,帶著一絲怒氣道:「有些同志,簡直就是目無法紀,對於衛戍1,2師,武警機動師的負責人,這次一定要嚴肅追究責任,當然,還有國安部情報局的一些幹部,不像話!聽風就是雨,這跟妖言惑眾有什麼區別?哼,京城戒嚴?誰給他們的權利?!冬雷同志,這次的事情是個非常重要的教訓,我建議將這些傢伙全部送上軍事法庭,依法嚴辦!同時,我在這裡跟你表個態,這次的事情,純屬意外,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至於衛戍1,2師和武警機動師的新負責人,我昨天跟軍委陳副主席溝通過,他表態說會在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安置最優秀的幹部,一定要嚴格考察,你覺得怎麼樣?」

    李冬雷笑了笑,略微沉吟。

    薛治國總書記的話很明白,西南那邊已經開出了價碼,而且是比較理智的價碼,打算拿衛戍1,2師,武警機動師這三個最重要的職位以及國安情報局的一個司局級職務做交換,將背後某位巨頭給摘出來,當然,僅僅是在這次的事情上摘出來而已,至於今後關於那位巨頭,還是要經過談判和博弈的。

    嚴格來說,這次交換不算虧,特別是相當於御林軍的衛戍1,2師的師長位置,更是大有前途的職務,今後肯定會走上更重要的崗位。

    如果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明年三月份的人代會之後,一切塵埃落定,那麼李冬雷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這次的交換。

    但是現在…

    李冬雷笑容愈發明顯,淡淡道:「總書記,這次的事情,衛戍1,2師和武警的同志們固然是有責任的,但這並不是關鍵,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有人指使的,我們的某些領導同志,思想上已經墮落了,總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可以為所欲為!這樣的思想要不得,我們的國家,總有一天要從人治走向法治,法大於天!誰犯了錯誤,都不能姑息遷就,這次的事情太過惡劣,某些人恐怕是將衛戍師當成自己的私軍了,不像話!這次的事情,我建議黨中央,軍委,一定要嚴肅處理!」

    薛治國臉色微變,瞇起眼睛看著李冬雷。

    李冬雷眼神依舊平和,不動聲色的注視著薛治國。

    他這番話說得極重,但他相信,真正讓薛治國變色的,還是軍委二字!

    那才是如今他最大的政治訴求,也是他如今最應該擔心的地方。

    如今中央全會已過,薛治國順利當選為中央總書記,人代會之後,絕對是板上釘釘的國家主席,天朝最高首長。

    這是無須懷疑的。

    但問題是,他什麼時候能夠徹底坐穩國家最高首長的位置。

    這其中就關乎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軍權!

    黨指揮槍是不錯。

    但還有一句話,得軍權者得天下!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軍權都是最為敏感的東西。

    **年王家覆滅那一年,就是最為明顯的一個例子。

    天朝的黨中央軍委和國家軍委雖然是兩種叫法,但實際上卻是一回事,無非是稱呼不同,內部領導人員和結構,是完全一樣的。

    中央委員會總書記,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天朝國家副主席,天朝國家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

    這是如今薛治國總書記的具體職務。

    明年三月份的人代會之後,薛治國正位國家主席已經不可阻擋。

    那在軍委方面,他是否能夠直接接力,就成了如今最大的懸念。

    當初孫老退休的時候,國家最高首長由如今的最高首長劉主席頂上,但劉主席在第一屆的時候,卻是黨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軍委副主席!

    副!

    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這完全是由領袖意志體現的事情,劉老可以將軍委的大權交給他,也可以不交,自己在做一屆,也就是五年的時間。

    如果這次大換屆的結果是前者,薛治國自然可以成為天朝最高首長,名副其實,也更有利於實現西南派系的意圖。

    但若是後者,他的地位將會很尷尬。

    軍委主席不是他。

    處理軍委日常工作的副主席是陳正先。

    他這個副主席,大多時候恐怕會成為象徵意義的副主席。

    這根本不利於他鞏固自己的地位,尤其是最開始的五年時間,恐怕會被處處掣肘。

    林擎天能不能順利接替的事情如今尚且在博弈。

    現在局面已經無比的複雜,如果劉老不能放權的話,就算林擎天可以順勢接班,西南那邊二十年的大時代,實際上也只剩下十五年。

    軍權問題,已經是薛治國總書記如今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

    而這個時候,李冬雷中槍的事情就愈發敏感。

    如果他死了,自然什麼事都沒有。

    但他如今活著,而如今雖然交卸了黨內職務,但卻依然在位的劉主席得知消息後更是雷霆大怒。

    這一串的事情下來,西南將會變得無比被動。

    薛治國如今還想拿到軍權的話,就必須要跟李冬雷協調一致。

    但現在看來,李冬雷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做不一樣的選擇了。

    薛治國沒由來的一陣頭疼。

    「冬雷同志,我希望可以看到一個和諧的國家,尤其是我們這一屆,情況有些複雜,我們兩個搭班子,我相信我們都是有壓力的,很多事情,我希望可以盡快的集中,這樣也方便今後可以更加方便的開展我們的工作,從而避免將精力浪費在其他方面,你覺得呢?」

    薛治國緩緩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遞給李冬雷一根,眼神異常的誠懇。

    李冬雷拿出打火機,先給薛治國點上火,自己也點燃香煙,深呼吸了一口,微微點頭。

    只不過還沒等薛治國露出驚喜的意圖,李冬雷又繼續道:「集中有些時候是好事,黨指揮槍,是當年偉大領袖定下來的政策,是非常正確的,但是我同樣認為,有些工作,未必集中才是好事,有些時候,太過集中,反而容易出問題,軍權和黨務,我認為是應該集中的,不知道總書記是什麼意思?」

    薛治國笑了笑,眼神卻逐漸變得陰沉。

    李冬雷說的很直白。

    軍權和黨務。

    就這兩樣,也僅僅是這兩樣。

    不包括政務。

    人代會後,薛治國毫無疑問會是會當的最高領導人。

    而李冬雷,則是政府的最高領導人。

    兩個大班長。

    一把手卻只有一個。

    如果說,西南派系的最終意圖是讓薛治國拿到軍權成為真正的至高無上的話。

    那麼李冬雷剛才的話,則是王家聯盟的最終意圖和訴求。

    黨政分家。

    李冬雷的意思很直白,他希望他的這一屆政府,黨政分家這喊了多年的四個字,不能成為一句空話!

    薛治國眼神閃爍。

    兩人身前,那棟別墅大門已經被緩緩拉開。

    選擇軍權,還是選擇政務。

    這真是一個問題。

    而且還是需要他立刻做出選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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