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1
余文生極度不滿的態度,顯露無疑。
葉少軍神色間保持著從容和平靜,上前頗有誠意又較為禮敬地說道:「因為設備儀器故障給余教授帶來的不便,我代表望北軍事基地所有工作人員及駐軍,向你表達深深的歉意,還請原諒。」
「哼。」余文生絲毫不領情,道:「安全情報局方面自然會與你們交涉,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你們離開吧,我還要繼續工作。」
「余文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柴世言頓時面露不喜之色。
在他看來,余文生再如何有了高人一等的身份職務,也終究只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而已,在這望北軍事基地內,兩名駐軍上校軍官對他客客氣氣,竟然還蹬鼻子上臉,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退一步說,就算當今時代奇人輩出,不以年齡論英雄,可是論資排輩論親戚關係總可以吧?
柴世言,正兒八經是余文生的表哥;
而葉少軍,僅是從名字上,余文生也應該能猜到這都是親戚關係!
不過余文生顯然沒把這些當回事兒,他斜睨了一眼柴世言,不近人情地說道:「公事,公辦。」
已然向白局長匯報完剛才事件的李作之立刻上前擋在葉少軍和柴世言身前,神色冷漠地伸手向外示意,酷酷地說道:「葉上校,柴上校,這裡是余教授的絕密科研場所,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離開這裡!」
與此同時,兩名保鏢也同時橫身擋在了余文生的身前,冷冷注視著四名軍官和十幾名持槍帶刀的士兵。
「漂亮!」余文生心中暗爽。
他最喜歡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了。若非礙於身份和紀律以及自己的榮譽問題,這個天性膽小怕事但虛榮心超強的傢伙,在有足夠實力的條件下,巴不得每天都能興風作浪製造出一些此類事件,以便於自己扮低調裝-逼,被貌似強大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傢伙藐視,然後將其踩之……
還不用自己動口動手!
這才爽!
不過,站在後面為衝鋒陷陣的手下撐腰的覺悟還是要有的,他目光森冷肅穆一副較真古板教授的德行,直勾勾盯著葉少軍和柴世言。
對這兩人,余文生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葉少軍不用說了,干死葉少龍,和葉荀敵對更是把葉荀逼得吐出一大口老血,葉家那已經是死仇了;而柴世言,既然自己對其印象不深,想必應該是老柴家另一房柴榮勳的後人,而柴榮勳的二女兒柴睿芳,是葉家的兒媳,也就是那個倒霉蛋死鬼葉少龍的母親,九段位巔峰近戰神強者葉荀的老婆,面前這位228團上校團長柴世言的姑姑。
如此沾親帶故一盤算……
他們就都理所應當地在余文生心目中成為了有仇且可能會報復的重大嫌疑人。
而身為一名寧可負天下人不能讓天下人負,天生膽小怕死疑心重的善良老實之輩,向來講究小心駛得萬年船的余文生,當然看他們極端不順眼,不僅要時刻提防著,還時刻想要弄死他們——仇人嘛,自然是都死光了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有仇人嫌疑的人也都死光了,那就更安全了。
這是余文生的人生信條。
他經常會心生感慨,可惜自己沒有掌控全世界人類的生殺大權,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鐵定是一個被歷史所唾棄並很可能被後人挖墳鞭屍的殺人魔。
就在他心中惡狠狠地想著將來小人得勢後把葉家滅族時,被委婉驅趕的葉少軍不急不躁地開口說道:「很抱歉,還需要耽誤余教授一點點時間,由於電子識別器出現故障,所以我們要拆卸帶走進行維修。」
這個要求,很合理。
李作之扭頭看向余文生。
本身就因為看對方不順眼而有了根本性對立立場的余文生,聽到葉少軍的這個要求,腦海中就豁然閃過了一個令他不寒而慄的念頭,於是他皺了皺眉,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儀器故障而已,就能勞動71師的參謀長和228團團長親自帶兵前來監督檢查,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即便是我們前來,余教授和手下等人,都是這般態度對待,更不要說下面的軍官和士兵們了。」葉少軍反應很快,反諷一句後,隨即便又委婉地說道:「余教授身份非同小可,工作試驗場地更是重中之重,由軍部下發文件命令我們加強保護和配合,所以這裡出現儀器故障,我們當然要親自前來。」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了,不敢當。」余文生微微一笑,道:「所幸沒出大事,至於這電子識別器,你們暫時不能拆走,我想,總要等安全情報局的技術人員前來查驗過後,再做維修不遲。」
柴世言當即皺眉道:「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余文生負手而立,道:「儀器故障,望北軍事基地要承擔責任,可是你們把東西取走後,有些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你什麼意思?」柴世言怒道。
「坦白說,我不信任你們。」余文生無所謂地說道:「比如,也許你們不想承擔責任,所以把儀器拿走後會掉包,然後說儀器並未發生故障,而是我使用電子鎖鑰不當,導致了獸籠大門開啟……」
葉少軍心裡鬆了口氣,微笑道:「該我們承擔的責任,自然會承擔,這一點余教授儘管放心。」
「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
「這裡有屬於你們安全情報局專設的監控系統,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余文生揮揮手,無賴般說道:「不行,東西你們不能拿走!」他剛才心裡那個念頭,不能當做理由說出口,只是自己懷疑,而葉少軍和柴世言帶走儀器的理由很充分很正當,他無法反駁,只能耍賴。
無賴,不可怕。
但余文生這樣的無賴……
「余教授,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葉少軍終於收斂起了笑容,皺眉不喜地說道。
「此處試驗場地暫時歸我使用,凶禽也已經被我控制,不會帶來威脅……而且暫時這處獸籠基本無用了,所以獸籠上的電子識別器,有沒有都無所謂,何必非得現在就急於帶走呢?」余文生神色平和地說道:「還是等安全情報局的技術人員來檢查過後再說吧,葉上校,柴上校,我要工作了,請離開。」
聞聽此言,李作之當即再次做出請的手勢,神色間不容置疑。
葉少軍和柴世言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決絕——電子識別器,今晚必須帶走,不然的話,一旦其中痕跡被查出,他們就徹底完了。
強行帶走電子識別器,不過是違紀犯錯而已。
他們完全可以解釋說是因為余文生態度強硬,讓他們心中頗為不忿,所以一時間有些衝動,才做出了用強的事情,然後自請認罰。到時候即便是所有人都懷疑他們動了手腳,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能將他們怎樣?
想到此處,葉少軍當即冷冷地說道:「余教授,很抱歉,被損毀的電子識別器我們必須帶走。」
柴世言也寒聲道:「我懷疑是你故意損壞公物,我們需要帶走取證。」
「如果我不許呢?」余文生也板起臉來。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柴世言目光中殺機畢露。
而葉少軍亦是神色冷峻,不容置疑,淡淡地說道:「余教授,不要太自視甚高,在望北軍事基地,即便是為你設立的特權試驗用場地,但公物依舊是屬於我71師管理,你如此跋扈之態,是公然藐視踐踏我們71師的尊嚴!」
「呵呵,看來你們是不惜一切手段,非得要帶走了……」余文生冷笑一聲,隨即神色狠戾地斷然道:「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們帶走這台儀器了!」
言至此,余文生隨即呵道:「李作之!」
「到!」
余文生聲色俱厲,強勢道:「現在,我命令你們三人,不用保護我的安全,誓死守護好獸籠門側被破壞的電子識別器,在我安全情報局技術人員趕來之前,不得讓任何人拆卸毀壞!」
李作之和兩名保鏢稍作猶豫,隨即唰地敬禮,齊聲道:「是!」
唰唰唰!
三人同時大步到獸籠門側電子識別器前,以身體擋住,神色肅穆堅決。
余文生冷冷地看著柴世言和葉少軍,道:「安全情報局的技術人員,應該正在往這裡趕,要不了多久的,兩位上校大人,最好還是耐心等待一下。難道,你們敢於因此而向我安全情報局人員動用武力開火嗎?」
「余文生,你別逼我。」葉少軍目光越發冷峻。
「我從來不會去迫使別人做什麼,我只是在講道理而已。」余文生微微一笑,掃視著那十幾名已然在柴世言身旁那名軍官示意下,將槍口調轉向余文生他們的士兵們,絲毫不懼地說道:「怎麼?要造反嗎?」
此時已然撕破臉皮的柴世言猙獰道:「就算是殺了你,也是你挑釁欺辱我71師在先,我們是迫不得已還擊!」
「造反?」葉少軍冷笑譏諷道:「你以為你是誰?」
啾!
一聲雕鳴!
小金子呼扇著翅膀衝過來,橫身擋在了余文生前面。
胡立仁見狀也忍著胸腔中的劇痛大步上前,更是扯著嗓子大喊道:「放肆,敢對我家少爺無禮!」
而那只高達十米,身軀龐大魁梧如山,站在一眾士兵後面隔離牆旁側的成年雌性黑冠金雕大妞,稍稍猶豫之後,也終於決定不能抗拒腦海中主人下達的命令,它當即爆發出了尖利刺耳的嘯聲,一聲雕鳴直震得空間顫動,在場者耳鼓生疼,那些士兵們身軀都踉蹌著有些不穩了。
大妞雕眼中爆射出仇恨凶殘之光,頭部微低,俯視著眾人,龐大的羽翅微微乍起些,似乎隨時都會發動致命襲擊。
唰唰唰!
十多支槍口同時指向大妞。
雙方頃刻間呈劍拔弩張之勢。
余文生緩緩抬手。
小金子和胡立仁腦海中接到命令指示,便緩緩向旁側退出兩三步,閃開露出了余文生那瘦弱的,卻挺立如松的身軀。他神色堅毅果決,唇角微翹,閃過一抹冰冷自信的強勢笑容,腦海中同時釋出意念力,令大妞暫時不要攻擊——余文生清楚,一旦發動攻擊,局勢將徹底失控!
而失控的後果……
余文生必死無疑。
這裡可是望北軍事基地,駐紮著整整一個師的兵力,而且在這地下獸牢中,到處都有毀滅性的強大武器。
但是,氣勢上不能輸!
對峙還是要有的!
此時葉少軍和柴世言都感到分外震驚,他們萬萬沒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那只本來還曾攻擊余文生的成年雌性黑冠金雕,不但被余文生控制住了,而且是徹底的馴化控制,竟然要為他所用,不惜為了保護他而進行戰鬥!
現在一旦真的打起來……
憑著十幾名士兵和他們幾名軍官,勝算可以說很小——就算是在這個特殊環境條件下柴世言和葉少軍任何一人都可以對付那只成年黑冠金雕,可是余文生呢?這傢伙的戰鬥力,深不可測!
他們可以暫時不輕舉妄動,退出去後召集更多士兵前來向余文生他們發動進攻,或者直接使用獸牢內的武器進行無差別覆蓋性毀滅攻擊。
可是,真得打起來局勢失控,余文生死了,後果同樣嚴重。
所以葉少軍和柴世言,絕對不想開打。
可是他們沒想到,余文生這傢伙竟然會如此強硬,根本就是一個頑固到極點的愣頭青——他難道就不怕逼急了我們下毒手?
葉少軍神色如鐵般說道:「余教授,縱然你有凶禽王者相助,縱然你個人戰鬥力深不可測,可這裡是望北軍事基地,有71師上萬駐軍部隊,另外在這獸牢中處處都有強大的火控武器,你,真要逼我們動手嗎?」
「余文生,別以為我們不敢殺你!」柴世言凶巴巴地恐嚇道。
「很好。」余文生點點頭,神色忽而緩和了下來,他伸手在懷中摸出一個小物件,不慌不忙地佩戴在了胸前,這才放開手,道:「好吧,我倒是要看看,71師上下官兵,誰敢對我開槍!」
絲!
葉少軍和柴世言及另外兩名軍官,還有那十幾名士兵,全都傻了眼。
只見余文生的胸前,佩戴著一枚紫金色的盾形勳章,在獸牢內明亮的燈光映射下,灼灼生輝。
那是,國家最高榮譽勳章!
難怪余文生會如此強硬,如此自信,之前更是凜然地說出了「你們難道要造反嗎?」這種話。當時葉少軍還出言譏諷,可是現在看到這枚勳章,他頓時覺得當時諷刺余文生的話,更像是在顯示自己的無知和愚蠢。
完了!
柴世言和葉少軍都知道,被損壞的電子識別器,別想再拆卸下來帶走進行改動了。
就算是他們抱著不惜殺死余文生的想法也要搶奪識別器,可現在也已經完了,余文生把最高榮譽勳章佩戴在了胸前,士兵們誰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沖犯憲法賦予國家最高榮譽勳章的神聖地位?
而事實上柴世言和葉少軍也不敢去冒這個大忌諱。
「我要進行工作了,二位,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請離開吧。」余文生神色平靜,語氣溫和地說道。
士兵們面面相覷。
柴世言和葉少軍雙眉緊皺,猶猶豫豫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十幾秒鐘後,就在余文生面露不喜,正待要開口驅逐時,葉少軍神色緩和了許多,道:「文生,我想這件事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請!」余文生打斷葉少軍的話。
「好吧。」
葉少軍無奈,轉身拽了一把猶自不甘正想著再恐嚇余文生幾句的柴世言,然後帶著那些士兵們匆匆離開了此處被隔離開的試驗場。
看著他們都走了,李作之立刻上前小聲道:「余教授,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怎麼?」余文生微笑道。
「接下來,您可是要每天晚上前來啊。」李作之輕歎口氣,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再者說了,他們的要求也算不上過分。」
余文生輕哼道:「你懂什麼?」
「這……」
「不要真的以為只是普通的儀器故障,看他們如此緊張,不惜大動干戈也想要帶走電子識別器,說明了什麼?」余文生換身往另一處獸籠大門走去,一邊對跟在他後面的李作之說道:「如果此次儀器故障,是人為的呢?
「李作之當即駭然失色。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必然在望北軍事基地具有一定的實權職務,同時也是一個計劃周密,佈局完善的局。
余文生接著說道:「至於以後,沒以後了,把這只半大的黑冠金雕給抓住,咱們就返回天狼軍事基地去。至於所謂的試驗嘛,不用做了,大妞都被我給收復了,就更不要說其它東西了。」
李作之和兩名保鏢全都了出輕鬆開懷的笑容。
說起來能夠跟隨這位年輕的,卻比任何人都成熟狡猾的傢伙,實在是一件有趣又有信心的事情。
很快,安全情報局派遣來的專業人員趕到。
毫無意外的,黑冠金雕那龐大的身軀和凶殘恐怖的眼神,將這幾位專業人員給嚇得差點兒扭頭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