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0
南平區平羅大道東段警局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內,接受詢問的鍾黛玲、肖楠楠等人,自然是有一說一,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講述出來,還添油加醋地說了些時川如何挑釁怎樣侮辱余文生在先,又不容人反駁不顧警告出手傷人,簡直是惡劣無比,欺人太甚,藐視法律,無法無天……
而余文生,那當然是被逼無奈之下才動手防衛,不曾想由於個人戰鬥力太強,時川三人又太弱,所以才會導致受傷。
而在另一間審訊室內……
「太欺負人了!」
余文生抹著眼淚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訴著苦,就像是一個被七八名相貌醜陋性情兇惡的彪形大漢拖進黑暗偏僻的死胡同裡兩洞齊暴了無數遍的可憐無辜受害少女,那悲慼和傷感的神情,簡直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讓兩名警員連叱責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們嚴重懷疑,如果大聲呵斥兩句的話,這個瘦巴巴看起來可憐無比的傢伙會直接崩潰地暈死過去。
可問題是,此次公共場合鬥毆的另一方三人全都住院了,而看起來格外像是受害人的余文生卻捂著在醫生細緻檢查過後連一點兒皮膚損傷都沒有的手,卯足了勁兒的喊痛,還信誓旦旦地非要討回公道。
一名警察實在是受不了了,道:「你安靜點兒行不行?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他們……」
「他們被你打成重傷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逼我的!所有目擊者都能為我作證,商場有監控錄像,他們太欺負人了!」余文生惶恐著,委屈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瞪大了眼睛說道:「請你們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我不想有案底,我不想受到學校的處分,我真的是無辜的,當時他們罵我,追著打我……」
兩名警察有些抓狂,這話余文生已經在他們耳旁嘮叨了無數遍。
事實上,這種小把戲警察局的老油條們怎麼會不清楚?
只不過簡單的把戲之所以能夠流傳千百年還被人繼續使用,自然是因為效果極好——證據確鑿,又是在大廳觀眾之下,吃虧的一方基本上等同於自討苦吃,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著血自己吞下。
彭!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一名穿著黑色紫眼貂絨大衣的中年婦女大步走了進來,她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皮膚白淨無褶,氣質傲慢,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家庭出身。
跟在婦女身後走進來的,這此處分局的局長王魁。
兩名警員起身道:「局長。」
「怎麼樣了?」王魁板著臉問道。
不待兩名警員講述,余文生便睜大了眼睛道:「局長,我是受害者啊,他們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說著話,這傢伙那眼眶中的淚水似乎隨時都會流出來般。
「閉嘴!」王魁冷哼一聲:「公眾場合鬥毆,還使用超能力至人重傷,簡直是無法無天,像你這種人,就應該關進監獄!」
「我是冤枉的!」余文生惶恐道。
王魁沒有理會余文生,扭頭吩咐道:「還審訊什麼?直接走司法程序,趕緊去辦!」
「是!」
其中一名警員轉身走了出去。
另一名警員小聲道:「局長,這起案件還沒有調查清楚,以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王魁揮手打斷,呵斥道:「看什麼看?案件很清楚,不管什麼原因,公眾場合使用超能力傷人至重傷,都必須嚴懲不貸!」
「局長!」
「怎麼?你馬上去法務部門,讓他們跟進相關刑事賠償責任!」
「是。」這名警察咬咬牙,有些無奈何憐憫地扭頭看了眼余文生,轉身蹬蹬蹬走了出去。
余文生懵了,原來這招不好使啊——很顯然,時川果然是有點兒家世背景的人物,不然的話,警察分局的局長王魁,怎麼會如此唐突地就給人定下了罪行,直接走司法程序?這也就代表著余文生,會被警方以刑事案提起公訴,然後判決余文生賠償受害者,再判刑入獄去改過自新。
唉,事到如今,不麻煩李允公是不行了。
「你叫余文生?」那名婦女冷笑著坐在了椅子上。
「啊,對啊,您是……」
「我是時川的母親。」中年婦女眼神如刀,盯著余文生,語氣平靜卻充斥著狠戾地說道:「一個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聽說,你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人類英雄余哲,而你,也曾因為救人被評為英雄,所以我不想多為難你,老老實實地認罪伏法,如果你不甘心的話,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余文生眼珠一轉,心裡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時川的母親說出這番話的目的很簡單,她出於憤怒必須報復,但也不希望這種事情傳揚出去,所以才會在這裡發出嚴厲地警告。
而她敢於當著一名警察分局局長的面,說出這種話來,那麼就意味著,她的能力,人脈,權勢,都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她的這般警告,也絕不僅僅只是逞口舌之快。而是肯定能做到。
余文生可憐兮兮地說道:「真的不怪我,我是受害者!」
「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時母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
王魁皺眉怒道:「老實點兒!不要以為自己擁有超能力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那點兒小心思,在這裡是不管用的!」
「王局長,我去和那幾個女生談談。」時母沒有再理會余文生,起身往外走去。
「時議員,您請。」王魁客客氣氣地恭送著時母到門外後,這才陰沉著一樣嚴肅嚇人的臉走了回來。
余文生眼巴巴地看著王魁,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哼!」王魁拉過椅子坐下,板著臉道:「你小子最好配合下警方的工作,在傷害賠償方面,主動些,能夠誠懇地向受害者家屬道歉。如果能求得原諒,再加上你曾經立過功,又是在校大學生,也許可以減免你的刑事責任!別不知好歹……」
「可是……」
「可是什麼?你冤枉是嗎?」王魁冷哼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時川的母親是基地市重要的議員,父親是軍方高級將領,你以為憑你耍的那點兒小聰明,就能夠糊弄過去?做夢吧!」
「天可憐見啊!」
「不想死就少說話!」王魁啪地把一份案情調查報告扔到了余文生面前,道:「簽字吧。」
余文生愣了下,拿起案情調查報告簡單瀏覽了一遍,心裡不禁哀歎,太黑暗了,太欺負人了。
一份虛假的調查報告,還逼著當事人簽字認罪……
他拿起筆,哆哆嗦嗦地猶豫著。
王魁臉上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笑容——只要余文生一簽字,接下來無論他說什麼,那些所謂的目擊證人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沒有去催促余文生。
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分局局長都做了七八年的王魁,當然瞭解當今時代這些擁有異能覺醒的年輕人,平日裡仗著戰鬥力強悍目中無人,還喜歡耍些小聰明以此逃脫法律的制裁。等真正惹到不該惹的人,闖了大禍後,稍微一嚇唬就成了一堆軟泥巴。現在恐怕余文生已經萬分後悔了吧?
可惜,後悔晚了。
想吧,後悔吧,沒得選擇!
忽然,余文生抬起頭,神色委屈地帶著哭腔說道:「我,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王魁想了想,起身走到外面招呼警員,把余文生的通訊手錶拿了過來,粗暴地扔給了余文生,道:「打吧,讓你家裡人準備好足夠的賠償金,最好去醫院看望下受害者,懇求受害者家屬原諒。」
余文生接過通訊手錶,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李局長,是我。」
「嗯嗯,我明白時間很緊張,也清楚重要性,所以一直都廢寢忘食不敢耽擱。本來新的研究資料這個星期就能整理出來,可現在出了點兒意外,我實在是沒辦法繼續下去,希望不會影響到……」
「哦,是這樣,我今天被幾個素不相識的人欺辱毆打,迫不得已防衛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人,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責任,還要被判刑入獄。」
「別別,您先別急,咱們惹不起,聽說這個人母親是議員,父親是軍方高級將領,連警局的局長都明確告訴我不要奢望什麼了,讓我老老實實認罪伏法,拿出賠償,還要我誠懇道歉……」
「我沒辦法啊,這不,讓我簽字呢,局長就在旁邊……」
「別別,咱惹不起,認了,認了!」
「哎,那,那好吧。」
「這裡是南平區平羅大道東段警局,嗯嗯,好,麻煩您了,實在不行咱認了吧。」
電話掛斷了。
余文生唉聲歎氣一副怨婦的模樣搖了搖頭,這才看向了坐在那裡滿臉陰霾的王魁,然後他好像被王魁的臉色和眼神嚇到了,驚恐不安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道:「局長,局長您別生氣,我只是把工作辭掉而已……」
「小子,你這次,死定了!」王魁雙拳緊攥,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氣憤到了極點。
他剛才就想直接上前搶奪余文生的通訊手錶,只是考慮和余文生通話的那個人是什麼局長,才強忍住了這份衝動,生怕這件事被捅出去後影響到自己。沒想到余文生看到自己的表情神色,就嚇成這副模樣,想來那個所謂的局長,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不知道什麼部門的人物。
而時川的母親是市議員,父親是高級將領,以余文生的身份所結識的小小局長,又算什麼?
剛想到這裡,門被推開,時母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