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9
兩個人走在雨裡,因為都撐著笨重的油布雨傘,以至於吳芸芸好幾次都想表現一下「疼」丁大力,可惜單手無論如何也撐不起一把傘,只好作罷。
到了學校裡之後,丁大力偷偷出了校門,折回公社,找到王水官問他要週四晚上考試的題目,美其名曰,是丁三坡要考考他的真實水平。
王水官很奇怪地問道:「題目我出好以後直接交給你爸了呀……丁書記是什麼時候讓你找我要試卷的?」
丁大力拍拍腦袋,一臉懊惱地說:「前幾天我忘記找水官叔叔要試卷了,爸爸知道肯定又要罵我……」
王水官釋然,翻了翻抽屜,一臉抱歉說:「水官叔叔這裡的草稿都燒掉了,看來是幫不了你了……」
「沒關係的……水官叔叔再見。」
丁大力又到三樓,找到丁三坡,提出要試卷做題目。
「行啊,居然想到要做大人考試的題目了,有長進。」丁三坡也同樣沒有想到丁大力會存著別樣心思,從上鎖的抽屜裡掏出一張樣卷。
手裡拿著樣卷,丁大力當時就一頭汗水。只見樣捲上面的題目語數混雜,整個一鍋大雜燴。當然,這不是重點,關鍵之處在於,以一個小學四年級優等生的水平,這張試卷完全有可能達到滿分的程度。
「水官叔叔的水平……沒說的……」丁大力言不由衷說著,一邊拿著老頭子辦公桌上的鉛筆,在空白報告紙上寫寫劃劃。
「是不是覺得題目水平偏低?」
「我說這些題目太難了,你認不認可呢?」丁大力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丁三坡卻不覺得有好笑之處,反而正色說:「這裡的有些題目,我曾給你小叔做過,就整張試卷而言,你小叔絕對做不滿六十分。」
丁大力笑容消失,張大了嘴巴覺得不可思議,小叔丁大力他可是堂堂高中畢業生啊。
「無話可說了吧?我們這個國家,教育、尤其是基礎教育,落後太多了……所以,你別總是認為你爸在老師們面前說大話有多虛偽,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丁大力點頭受教,但在另一方面,手裡的鉛筆卻「唰唰」不停,一紙的鬼畫符,除了他,別人根本就沒辦法看得懂。
「你這都寫了什麼?」丁三坡問道。
「寫的答案……您老給評評分,這張試卷可以考多少分?」丁大力裝模作樣把寫有獨門符號的報告紙遞給丁三坡。
「滾你的吧……」丁三坡把報告紙揉成一團扔門外,丁大力則笑嘻嘻出去,撿起報告紙,一閃身,消失在丁三坡視線之外。
下午在學校裡,丁大力有空就把報告紙上的那些符號整理成文字、數字,期間胡老師還曾看見丁大力在做簡便運算,當時驚為天人,覺得丁書記果然是研究生,愣是把自己兒子的數學水平強行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當然,知識分子還是有他們不服輸勁頭的,胡老師覺得,丁書記教兒子是一回事,想要他兒子領會貫通,那可是難上加難。要是個個家長都在家裡教一些高年級的難題,孩子還都能夠學得會,那還要學校教育幹嘛?要老師幹嘛?
胡老師就問:「小力啊,這裡的幾道簡便運算你看得懂嗎?」
「我看得懂的,胡老師。」
「哦……那我教你怎麼做吧……」
丁大力一頭黑線,只好說道:「老師,我已經會做了……」提起筆,刷刷刷把運算過程以及答案給寫了出來。
胡老師還不罷休,指著草稿紙上一個地方說道:「你這個7寫得太潦草了,看上去更像是1,要我是批試卷的老師,肯定給你打叉叉……」
「哦……謝謝胡老師……」
「嗯,小力真乖!」
下午的課間,天上的雨曾停過一段時間,很不巧的是,放學下課鈴響之前,雨水又開始淅瀝瀝下了起來。
丁大力早早背著書包回到公社裡。在自己的作業間裡,攤開報告紙,把整理出來的題目謄抄到新的紙上。
吳芸芸落後丁大力沒多久,也來到了他的作業間。每次丁大力早到,丁大力總是愛理不理的,可今天卻有點例外,吳芸芸才把書包放好,丁大力就把一個暖暖的湯婆子送到她手裡。吳芸芸很是疑惑地從丁大力手裡接過湯婆子,把冷得蜷縮了的手捂暖了,又解開棉衣的扣子,把湯婆子放到棉衣裡面,接著卻疑雲頓起,問道:「丁大力,是不是有事求我?」
丁大力咬著鉛筆頭,凝眉苦思道:「102乘以99,要用簡便運算,該怎麼做呢?」
「簡便運算?你們一年級學簡便運算了麼?」吳芸芸的好奇心大起,捂著湯婆子繞到丁大力身後,哪知只看了一眼,好看的大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破壞了整張臉蛋的美感。
「現在的一年級都已經在學這些了?」吳芸芸結結巴巴說。
「噓!」丁大力豎起食指,從位子上跳下來,把門關上,然後很小心地說:「這些題目很多我都不會做,大姐姐可不可以幫幫我?」
吳芸芸咬著手指頭,很是惶恐地說:「這些題目,難道,難道……」
「從我爸爸那裡偷來的……大姐姐可千萬別說出去哦……」
吳芸芸拚命點頭,完了覺得光是這樣子的點頭沒有足夠的說服力,舉起右手發誓說:「我要是說出去,我,我就是小狗……」
丁大力點頭,又解釋說:「題目我還要放回到我爸爸哪裡……」
「知道,姐姐知道的……」吳芸芸坐在丁大力身邊,聚精會神看著報告紙上列出來的一道一道題目,注意力高度集中,就像是背課文一樣,嘴裡唸唸有詞。即使看了後面忘了前面的,不要緊,回過頭再把前面的背一遍。
吳芸芸或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壞事」,整個人都處於高度緊張當中,一邊在背誦題目,另一邊廂則要注意門外是不是有人經過,端的是辛苦無比。丁大力也辛苦,本來他就打算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來,他坐到吳芸芸早前坐的位子上。然而,當吳芸芸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時候,他倒是覺得,再這樣把位子讓出來,刻意的痕跡重了些,顯得有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做作了。
丁大力一摸下巴,想著所謂江湖兒女都應該是不拘小節的,於是就決定坐看雲起雲滅。
吳芸芸很好地履行了她的誓言,中間有一次,她媽媽來這裡敲門,吳芸芸也是很小心地把題目用本子蓋好,然後才去開門。
吳媽媽是來提醒她,讓她別亂跑,食堂裡的事做完之後要馬上回家。
「知道了媽媽……」吳芸芸擋住門口,不讓她媽媽進去。吳媽媽卻也沒有非要進屋的意思,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人一走,吳芸芸馬上甩手把門合上,回到丁大力的位子上,繼續背誦著報告紙上的題目。
丁大力捋了捋頭髮,說道:「大姐姐,我可不可以坐到對面去?」
吳芸芸有些不理解地問道:「為什麼?」然後才發現她一條腿的膝蓋就擱在丁大力的大腿之上。
「姐姐幫你揉揉。」吳芸芸把腿放下,還真的在丁大力的大腿上揉了幾下。
丁大力一頭黑線,吐槽說:「大姐姐,你這是在性*騷擾我麼?」
「什麼騷擾?哎呀,別打岔,又要重背了……」
好吧,這個名詞還沒出現在新華字典裡頭。
丁大力無奈把下巴擱在桌子上,任由吳芸芸再一次把膝蓋擱在他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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