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澆油,白布識別,這麼細緻之處肖七都考慮到了。歡迎來到閱讀又怎麼叫刑道榮這個武夫,怎麼會不相信肖七不是已經相信了他?又怎麼叫刑道榮不懼怕肖七?如果不是家人還在零陵?刑道榮真的想假戲真做,徹底歸順於肖七麾下。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心情極度複雜的刑道榮怔怔地在馬上望著肖七。再看了看燈火通明,卻鴉雀無聲的營帳,還是恨下心來,打馬就要回去。
肖七送了刑道榮幾步,期間肖七道:「刑將軍,現在亥時,離丑時還有兩個時辰。刑將軍回營之後,一切多加小心。我這裡會在丑時末分出發,切記,切記。」
劉賢陰狠地端杯小酒,營帳內反覆問著何帆等與刑道榮一起出征的軍官,臉色更加不虞。眾人言語一致,那肖七兵馬肯定不止八百。劉賢不禁又是氣惱細作的情報不准,又是得意於自己的謹慎小心。
「少主,刑將軍回來了,正在營房外等待。」
傳令兵的傳報將劉賢從沉思中喚醒,一把推開正在給自己捏腳的婦人,劉賢霍地站起,雙眼就欲冒出火來。何帆等人,也愕然於刑道榮的突然回來,不禁齊齊將目光望向已隨傳令兵進來的刑道榮。
忍著棒傷,刑道榮快步走到劉賢身前,道:「大人,我回來了。」不等劉賢發怒,刑道榮趕緊解釋起來。
緊鎖雙眉,耐心地聽完刑道榮的解釋,劉賢不覺坐了下去,營帳內一時靜得連針掉下的聲音都似炸雷般巨響。
反覆推敲良久,劉賢突然出聲問刑道榮道:「刑將軍,那肖七兵馬到底有多少?」
刑道榮心裡思量,肖七說他只有一千人馬,可下午自己對劉賢說肖七大軍有幾千人。想著屁股的棒傷,刑道榮道:「大人,肖七那邊,大軍二千人。」
刑道榮的話雖與何帆等人略有差別,但肖七大軍應該也就是一兩千人。劉賢這時徹底放下心來,「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自己大軍一萬五千人。又設計將肖七騙來,如果這樣還不能贏他?那自己就拔根草繩,吊死算了。
按照刑道榮與肖七所說,劉賢將眾將喚來,針對性地在營房四周布下了天羅地網。
刑道榮一離開,鮑隆就對肖七問道:「肖將軍,劉賢還真是暴虐狂妄,不投降也不要將刑道榮打成那樣啊。」
肖七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文盛,你認為刑道榮是真心歸降?」對於鮑隆的表字,肖七喚出口時,還是覺得好笑。看鮑隆那身肌肉,一臉的橫肉,怎麼也與『文盛』二字不符。
鮑隆睜大眼道:「將軍,刑道榮都被劉賢打成那樣了,難道還有假?」
肖七不好說當年刑道榮被諸葛亮擒住都是假意歸順,又懶得和這五大三粗,腦袋缺筋的武將解釋,就道:「那是苦肉計,當不得真的。劉賢要殺他,打了之後,那麼多兵在,還會讓他逃出來?況且他就孤身一人,你真的以為他有五百心腹?」
鮑隆還在搔頭,肖七又道:「好了,老鮑,你別想這個了。聽我軍令就是。」
當夜一更時分,兩路人馬,各一百五十人,每人一把茅草,在陳應與鮑隆的帶領下,悄悄向劉賢營帳逼近。
三百人一到,隨即放起火來。熊熊烈火一起,三百人馬上就退。
劉賢與何帆各率一路兵馬,斜道裡殺了出來。馬上劉賢,口中大罵:「刑道榮,你這個匹夫,不是說肖七要三更才會來麼?」
剛剛閉目小休的劉賢,惱怒中又慶幸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將兵馬佈置在外,不然肖七就已跑了。
刑道榮勉強騎在馬上,口中喃喃說道:「他和我說好了的啊,怎麼提前來了?」
不理會顛在馬上的刑道榮繼續廢話,劉賢指揮一萬大軍,大聲吆喝,直追上來。只是零陵軍中,苦無馬匹,劉賢率領十幾個騎兵,也只得放慢馬速,等身後步卒跟上,才敢上前。
另一路的何帆五千軍馬,與劉賢合兵一處,追了三四里地,前面肖七的放火兵已經不見蹤影。
劉賢又氣又急,催促兵馬,緊緊追上。劉賢口中大叫:「兒郎們,肖七不過一兩千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轉眼就到清風山下,肖七的營帳還是燈火通明。裡面隱隱約約,一陣陣鼓聲響起,卻無一個兵馬出來。
劉賢心中疑惑,這時燒了營帳的他,卻不甘心,下令道:「何帆,刑道榮,你們率兵衝去。」
何帆、刑道榮硬著頭皮,率五千大軍,搬開鹿角拒馬,一擁而進。大軍才到營房,山上面無數火把巨木擲下。五千大軍,頓時掩沒在一片火海之中。伴隨著著火士卒哀歎呻吟的,還傳來隱隱的羊叫聲。
劉賢一介貴公子,哪裡見過這個陣仗?本想按書本裡面以少勝多的他,肖七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何帆的五千軍士,雖沒燒死幾人,但熊熊的烈火,已叫他們心膽俱喪。慌不成軍中,你推我擠,匆匆奔了出來。
劉賢見不著人,只得惱怒撤兵。正在此時,斜刺裡,一人一騎,縱了過來,大聲叫道:「劉賢,受死。」
肖七張弓搭箭,火光中見得真著,只一箭,就將劉賢射落下馬。零陵將士,大驚失色,何帆並幾個馬上將官,捨死就向肖七追去。
肖七哈哈大笑,撥馬就走。何帆等劉賢心腹,見劉賢一死,回去也免不了要被劉度斬首,火光中緊追不捨。奔出半里來路,肖七已停馬下來。大聲道:「爾等不怕死麼?還敢追來?」將手一招,草叢中閃出一百連弩手來,但聽連珠弩響,何帆等將,紛紛中箭落馬。
零陵大軍,劉賢一死,何帆等人追趕肖七,就只剩下刑道榮勉力約束軍卒,緩緩向自己軍營退去。只是暗黑中,自然免不了趁機逃跑了許多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