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劉琮、劉先等人那興奮又帶警告意味的目光,肖七苦笑一下,這劉琦,前兩日看他還挺機靈,怎麼今日眾目睽睽下,竟然毫不避嫌,將自己叫住?是要責備自己慫恿劉表還是喚住自己,纏住給他出主意呢?
「大公子……」肖七嘿嘿苦笑。劉琦卻強按捺心不滿,右臂抱住肖七肩膀,道:「肖將軍用兵如神,我這就要去江夏,還想將軍你能不吝指教。」說完,劉琦大聲說道:「父親大人,我想請肖將軍指點指點。」
劉表當然同意,欣然點頭。劉琮等人也已走遠。肖七萬不得已,只得隨劉琦回到他的單獨庭院。
從庭院來看,劉琦是個挺會享受的人,而且劉表對他還真不錯。一座庭院,佔地五畝多,樹木蔥鬱,花團錦簇。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彎彎曲曲,樹木、花草,蜿蜒腳下延伸,一直通到劉琦的書房門口。
院園丁、打掃下人極多,不過肖七這個有心人的目光下,不難看出,這些人,顯然對劉琦,猥瑣又時不時偷偷打量。
劉琦摟住肖七,激憤地說:「肖將軍,妄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大英雄看。誰知你今天還幫著劉琮來對付我?」劉琦說完,不由將手從肖七肩上鬆開,人也遠遠避開,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想是今天打擊太大,讓他亂了分寸,失去冷靜。
也真是笑話,肖七來荊州才幾天,與劉琦也沒說上過一句體己話,怎麼就成了他的朋友?
念頭只是肖七腦一閃而過,目光卻游弋樹木、花圃後面的下人身上。肖七淡淡地說:「大公子何出此言?州牧大人要你鎮守江夏,也是對你的器重。你與二公子兩人一個守江夏,一個守江陵,我想州牧大人的意思,一是鍛煉你們,二是荊州的軍權,能掌握你兩手才讓人放心。」
劉琦仍是苦笑,道:「可我從沒真正帶過兵,蒯越將軍都敗於周瑜之手,我去……」
見肖七的目光不停游弋下人身上,話語又語焉不詳,劉琦也是伶俐之人,當下沒再死纏肖七。不過懼怕周瑜,已是說出了他一半的心思。兩人不知不覺,走進大廳,來到劉琦的書房。
書房,兩位僮僕正打掃,劉琦淡淡說道:「你們先下去,這裡不用你們服侍。」
待下人走出門外,劉琦從書架後面抽出一張樓梯,將肖七請上了樓上書房。
肖七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隱蔽地四周看了一看。劉琦輕聲問道:「肖將軍,你懷疑我家有奸細?」神情,甚是不信。
肖七點了點頭,輕聲道:「大公子,你家的奴僕,可能大多已被你二弟收買,我倆進來之時,你說的話,你難道不看到他們正傾耳而聽?」
劉琦不怒反喜,深深向肖七一揖,臉上是笑容,輕聲道:「多謝肖將軍,我就知道,肖將軍一身正氣,當看不慣廢長立幼之事。任姨娘她們枉費心事,也是竹籃打水,肖將軍還是站我這邊的。」
劉琦以前受蔡夫人她們太多的欺凌,那時劉表堅決地站劉琮一邊,極寵溺蔡夫人和劉琮。聰明的劉琦,只好選擇蹈光隱晦,裝聾作傻,等待機會。如今劉表厭惡蔡氏一族,劉琦又有軍政雙方的堅人物支持,不知不覺,自己硬氣不少,慢慢地向蔡夫人、劉琮一方起反抗。此次孫乾、肖七代表天子前來下旨,劉琦一方,以為如果能將肖七他們拉攏過來,那麼有了強力外援,對付蔡夫人,就加有勝算了。
開始蔡夫人一方對劉琦接觸肖七、孫乾,甚是防備,劉琦哪有機會說心裡話?如今劉先他們見肖七州牧府站劉琮一方,也不想事做得太絕,就讓劉琦有了這次單獨接觸肖七的機會。
不僅出乎劉先他們的預料,劉琦也是沒有想到,肖七原來還是為自己著想的,當下就將心所想向肖七述說起來。
肖七慢慢地席地而坐,輕輕說道:「大公子,其實此時機,你能出任江夏太守,實乃天大好事。」
劉琦蹙眉問道:「肖將軍,這做何解?」對於劉琦來說,出任江夏太守,意味著要遠離襄陽,遠離權力心。這對劉表眼剛剛有點起色的他來說,怎麼能接受?
肖七當然知道他心所想,只是肖七的終目標,就是要讓荊州嗣子的位置亂起來。只有這樣,才可能為劉備入主荊州,又能讓荊州保存一定的實力而鋪路。
肖七說道:「大公子,你想想看,周瑜進攻江夏,蔡瑁身死命喪,如果你出任江夏太守,力保江夏不失,那你荊州士民心,又會是何等地位?你父親眼,你豈非比你二弟能幹多了?這對你順利接任荊州牧的位置,又會是多麼的有利?」
見劉琦還是蹙眉,肖七接著說道:「大公子以為到了江夏,就遠離了州牧大人雙眼。其實不說二公子也去了江陵,就是大公子你江夏,那麼敏感重要的地方,州牧大人那裡不會一天三問江夏的情況呢?」
笑了一笑,肖七道:「其實大公子不必憂慮這個,劉先他們借州牧大人之手,將你調任江夏太守,只是以為大公子你到了江夏,一定守不住江夏而已,想借周瑜之手,將你除掉。」
劉琦唉了一聲,述苦道:「肖將軍,江東周瑜,如狼似虎。如今江夏守兵,實能力不夠啊,我怕到了江夏,真的奈何不了周瑜。肖將軍,你一定得幫我。」
點了點頭,肖七道:「大公子,江夏城池如何?城存糧多少?箭矢多少?這些你清楚不?」
肖七連問幾下,劉琦就搖了幾下腦袋。心下一動,劉琦道:「肖將軍,你守過汝南、宛城,有這方面的經驗。要不,你隨我一起去江夏,幫我一起守城。」
說完之後,雙目緊緊盯著肖七,甚是熱切。
肖七早有了去江夏會會周瑜、龐統的念頭,一聞劉琦親自提了出來,不禁心大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大公子,這個我卻不敢答應,一是要看州牧大人的意思,二是要徵得我家主公劉皇叔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