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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56月色似水 文 / 兔四哥

——    記住哦!

    月光似水水如天——/——/

    月色的美在潔瑕、在寧靜。沐浴在靜靜的月色之中,人會悠然,心會坦蕩。內心的雜念會隨著月的行雲,泛起漣漪。一圈一圈地徐徐擴展、擴展,漣漪會盪開,緩慢,消然匯合靜靜的月色中……

    林木森來到青港灘,龍溪在緩緩地流淌。世上最堅韌的是人的情感,感情可以抵禦人世間的任何磨難。世上最脆弱也是人的情感,會因突變而偏激,因委屈而狹窄。就像鋼,因碳而剛,因碳而脆。

    林木森的內心激奮,像龍溪的暗流,他的情感卻在沉溺。生活給他的壓力太沉、太痛。月光似水水如天……

    李金鳳被母親推醒;剛要開口,徐貞女摀住她的嘴,小聲地說:「後院有賊!」

    「什、什……什麼……」李金鳳驚恐地鑽到母親的懷裡,說,「豬,姆媽,豬……羊……」

    後門鐵門搭被人拉動--賊人動手前,會先把門插上,不讓主人聽見出門來--李金鳳反橫下心了;她悄身下床,四下察看,可沒有一件稱手的傢伙。

    門搭敲打起門來,一下,一下,又一下。

    「誰?」徐貞女問。

    「我。」是林木森;聲音沙啞,疲憊無力。

    李金鳳急忙扯開門閂,拉開門。

    月色似水,後院明晃晃地;樹影幽靜,清涼……

    月色似水,林木森呆立在門前,雙目無光,神情恍惚……

    「你怎麼啦?好人,怎麼啦?好人!」李金鳳忙扶住林木森,觸挨處肌膚僵硬,渾身都是一片冰涼;她慌亂了,連扶帶摟地把林木森拖到床上,嘴裡不住地催促母親,「快!姆媽,熱水!他身上好冷,像冰……」

    徐貞女匆匆打進一盆熱水;李金鳳又叫了:「毛巾。幫我擰毛巾……」

    李金鳳用熱毛巾摀住林木森的臉,輕揉幾下又去擦手;換了二盆水還是沒暖和過來。徐貞女忙去燒水,李金鳳說:

    「算了!姆媽,幫我把他的鞋脫了;扯褲腿,還有衣服。」

    蓋上絲棉被,李金鳳放下蚊帳;她脫光衣服,把林木森摟在懷中,張開嘴,不停地向他臉上、嘴裡噴哈熱氣。漸漸林木森的肌膚不像一塊冰,慢慢被金鳳的熱體浸溫,被她泌出的汗水浸潤了……

    「你嚇死我了……」李金鳳舒了一口氣,扯過內衣擦拭兩人身上的汗,輕聲問,「還冷嗎?」

    林木森搖了搖頭。

    「出什麼事了?」李金鳳朝手掌心哈口氣,捂在林木森的肚臍上。這是金珠告訴她的,男人風裡雨裡奔,容易進風,進了風,肚子會痛;肚臍眼通內腑,捂進女人的熱氣,可以驅寒。

    林木森又搖了搖頭。

    「你……好人,你要急死我呀!」李金鳳的眼眶湧出了淚水,滴在林木森的臉上。

    「沒什麼事。」林木森說,「河邊風好大,好冷。我好困、好累……」

    聽到河邊,李金鳳歎了一口氣。她想,肯定是因為王建華的哥哥;糧食換木材的事早己傳遍了錢北。她也為此而擔憂。

    「好了,沒事了。好人,沒事了……」李金鳳摟過林木森,將他枕在自己胸上,輕輕拍打他的背,像在哄受了驚嚇的孩子;林木森蜷縮著,在她喃喃聲中睡著了。

    恍惚中,林木森聽見舅媽隔著蚊帳與李金鳳嘀咕了幾句;只聽得「招魂」「接回家」什麼的。舅媽在牆旮旯翻了一陣,捧著香燭,黃紙出了後門。林木森感覺李金鳳悄悄坐起,把他扶正躺好;穿上衣,把林木森的貼身衣物捂在胸前,聽見後院有聲響,便開門出去了。

    後院傳來徐貞女拉長聲調的乞求聲:

    「木森,回來喲--」

    李金鳳在後院答道:「回來了!」

    徐貞女在後院乞求:「木森,回來喲--」

    「回來了!」李金鳳答道;這一聲,後門打開了。

    徐貞女在後院乞求:「木森,回來喲--」

    「回來了!」李金鳳在床邊答道。

    徐貞女在後院乞求:「木森,回來喲--」

    「回來了!」李金鳳撩開蚊帳;一看,林木森衝著她笑。忙朝門外說,「姆媽,他回來了!正笑哩!」

    林木森忍不住伸手拉住她,李金鳳倒在木森懷裡,「咯咯咯」地笑,眼淚卻一個勁地朝外湧……

    林木森一覺睡到上午七點多,他醒了;聽到裡屋有動靜,李金鳳走進來,笑吟呤地望著他,問:

    「醒了。睡得好嗎?」

    林木森掀被欲起,一望自己**著下身,慌忙蓋上。李金鳳笑得更歡了;她從床褥下取出短褲,說:

    「羞不羞?我不看,你硬讓我摸;這時看都不給看了?」

    都說「毛多**旺」;每次作愛後,李金鳳的情緒總是特別地興奮。林木森望著李金鳳春情洋溢的靨,回味昨晚她悉心照料,而後他借李作桃,她卻渾然不覺,激情酣暢。

    林木森想到了朱麗雯,心裡卻不再是揪擰的痛,只是掠過一陣陰霾。朱麗雯把衣物送給李金鳳,寄望她能代以安撫林木森。或許她真的作到了,李金鳳不僅代蘀了她的寄望,還代蘀了她的靈魂。

    女人溫柔的胸是安撫男人的港灣。其實,外表剛強的男人內質是脆弱的,尤其經不起情感上的波折。在心靈歸宿沒有安定之前,就像是一棵飄浮在愛河上的浮萍,時不時會被水中的根須勾住而得以舒緩一下路途的疲倦,但還是不停地去尋找更富有夢想的聖地。此時的林木森,由於朱麗雯的變故刺激,情感觀念已經渾鈍,分不清選擇如何生活是他應所企求的,只是隨著生活循進而迫不得已而為之。冰冷的身軀被李金鳳捂熱,凜恃的情感也被柔情激活,他只感到對李金鳳懷有歉意,他決意收心改過,與李金鳳相愛相守。此時,林木森臊紅了臉,仍興趣盎然。他忙穿衣起床,調侃道:

    「常去你家的『客人』,難道還不認識嗎?」

    李金鳳一愣,再一想,紅暈浮上;她舉起拳頭欲打,聽外面有人叫:

    「木森,木森--」

    原來是王大明。

    王大明笑道:「才起床呀!領導就是領導。」

    「有什麼事嗎?」林木森掏出煙,遞過去;順手接過李金鳳捧上的嗽口杯,邊刷牙邊說,「昨晚公社開會,十一二點才回;睡晚了。」

    王大明說:「就是太湖、漁業大隊換木料的事。」

    李金鳳說:「鬧騰兩天了,大家只說可惜……」

    王大明說:「就是可惜。說實話,我作夢都想換些木料。我家草棚快五年沒翻新了,再不翻,熬過今年,明年肯定要大漏了!」

    林木森敏感王大明的清晨來訪,從他欲訴強忍的樣子,林木森知道,肯定是「糧食換木料」上出了「紕漏」。有意逗趣,說:

    「大明,你說作夢都想換些木料,我看是作夢想娶娘子吧?」

    王大明說:「也就真是在作夢娶娘子,沒屋沒房,沒人看得上!」

    李金鳳說:「大明哥,聽說兆豐有人家相中你了?」

    王大明說:「他家是相中了我妹妹,要『姑換嫂』。我沒同意,他家兒子今年三十二了,比我妹妹大一倍。我說,反正我家老人都不在了,我寧願去作『上門女婿』,也不讓妹妹受委屈。」

    李金鳳說:「大明哥,你真的願意去作『上門女婿』?」

    王大明說:「作『上門女婿』有什麼不好?的這人想得開,兒子跟我姓還是跟他姆媽姓都還是我的兒。」

    「就是……」話出口,李金鳳趕緊閉上嘴。她偷偷望望林木森,林木森似乎沒在意。

    的確,林木森沒在意。王大明的話,使林木森想到陸阿福給王大明的讖語--「磨米羅粉,雀建鳩巢。」怕真的是暗示王大明要作「上門女婿」。

    記得還在「大隊治保會」時,街上有人家托蔡阿毛作媒,想讓王大明作「上門女婿」,還答應認他妹妹作小女兒。

    當時,王大明的臉蹩得像關公,對蔡阿毛說:「蔡支書,我阿爸、姆媽在天上看著的。我就打一輩子光棍,也不作『上門女婿』!」

    此時王大明口氣截然不同,是打光棍打久了,還是陸阿福的讖語生靈了?林木森的背脊樑一陣發涼,他想到了朱麗雯的讖語--「荊棘薔薇冤孽債,彌霧嬌艷浪中還。」

    人,真渺小,人無所不至,惟天不容偽。人被世間顛簸戲耍而無能為力,可能還真是命所至。短暫的半年,朱麗雯像是經歷了人世間的一場惡夢,她現在是醒了還是仍在夢中……——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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