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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51 寶林懵了 文 / 兔四哥

    王蓮花隱隱約約聽到了陸寶林和趙洪權的談話,她不愁吃、不缺穿,糧呀柴呀的事,並沒放在心上;當陸寶林說中秋節到高安大隊去「訓練民兵」時,她大為不滿了——/——/

    王蓮花知道,王厚民是個馬屁精,和「狗子」一樣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陸寶林提拔他作了大隊「治保會」主任,肯定會藉機投其所好,給陸寶林安排些葷腥事。陸寶林的心花,讓他管公社的槍行,可他管不住自己褲襠裡的槍。陸寶林雖有此心,見王蓮花醋勁大發,為辯心意,便支支吾吾地把王建民、張大發準備用糧食換木料的事說了大慨。

    王蓮花一聽,更急了。忙勸阻,說:

    「彘他爸,我的好人,這事千萬辦不得!你又不是沒去過張家滸,哪裡的漁民住的跟流浪窩棚差不多。再說,又是彘兒外婆家,你這麼一鬧,彘兒外婆怎麼作人?」

    陸寶林猶豫了。王建華平日與自己關係不錯,木森又和王建華是好朋友,得知我和趙洪權聯手對付王建民,會怎麼想?再一想,事情雖有些相悖,王建民也太目中無人,王宏銘讓老子去討幾斤百合,跑了二趟硬推三阻四地。可木森一去,半日不到,給了十五斤!姆媽的!當初王建民想讓兄弟到「治安大隊」來,老子可是頓都沒打一個。

    想到百合,陸寶林的大知氣打一處來。陸寶林到太湖,王建民口口聲聲困難;到錢北,王建華一口一個薯干。老子在公社一不管錢,二不管糧,跟我扯這些有**用!好不容易答應了,取貨這夫,張國慶屁顛屁顛地也到了。王建民說:「土谷祠供不了兩座尊神!得,見者有份,你們自己了吧!」老子費一肚子勁,讓張國慶撿個現存。

    抽了三支煙,陸寶林的臉紅了。陸寶林呀陸寶林,娶了娘子,有了兒子,革命的鬥爭精神全沒了!你還是個*產黨員嗎?「要時刻不忘階級鬥爭!」這件事雖然會得罪親戚朋友,但這是革命立場問題。在大是不非面前,階級立場決不能站錯!何況,這次能繳獲幾船木料,對龍溪可是大功一件。破獲震懾湖興的「重案」,龍溪還有誰敢與我爭鋒?

    果然,王宏銘聽到陸寶林的「捷報」,大為震驚;放下電話,忙去找沈心田。

    沈心田聽了,不由一愣,說:「宏銘,糧食換木料,近年來就零零星星地沒有斷過,可這次數額這麼大,案情又涉及到江浙兩省,我們必須馬上向縣委、縣革委匯報。」

    沈心田說著,掏出「會議配發」的香煙,遞給王宏銘一支。不吸煙的沈心田也點燃一支後,又說:

    「宏銘,事情直接牽涉了兩個大隊的黨支書,還有,幾船糧食可不是十來個人能湊齊的。」

    王宏銘立刻悟出沈心田的意思,說:

    「沈書記,問題就出在不是十來個人。事情這麼大,肯定要給縣裡交人!現在大隊的黨支書一個比一個牛,正好,讓他們清醒清醒!」

    沈心田也聽說了王宏銘的「由來富貴三更夢,何必楚楚苦用心。不是每隻雞仔都能打鳴啼晨的。」的事,知道王宏銘因一些老的大隊黨支書看不起他,心上有意見,說:

    「宏銘,人肯定要交!王建民是直接指揮者,肯定是首犯。」

    王宏銘說:「我同意。」

    沈心田說:「不過,宏銘,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我們首先得把局面穩定下來。宏銘,我的意見,既然首犯已確定,是不是暫時不要急於抓人。寶林的革命精神可嘉,衝勁有餘。按他的推斷,一下就報了七八個人,真的如此,龍溪的名氣可就大了。宏銘,張大發、張水旺又跑不掉,王建華是否參予,王建民背後是否還有人?一時也不好定。是不是匯報時,暫時不要提及太多人?」

    王宏銘說:「沈書記,我同意。我當時就懷疑錢北供銷社老許和王建華要哪麼多薯干做什麼?老許打著於林酒廠的牌子,我考慮到於林的林書記是你的老戰友,批了。王建華怎麼說我也沒批。沈書記,如果老許和王建華涉及案中,又不知會扯出多少人來。好在王建華的薯干沒搞成,暫時也不提吧?沈書記,還有漁業大隊張水旺,張大發都還沒弄清楚,張水旺暫時也不提吧?」

    錢北供銷社老許是許副主任哥哥,張水旺是張愛鈐的親戚,一下把公社所有領導都牽涉進去,沈心田肯定不同意!沈心田說:

    「這當然不提,薯干又沒搞成,可以說是沒有此事。漁業大隊只是參與,現在主要是查實。宏銘,我的意見,讓陸寶林先和在家的黨委、革秀委員通通氣,和漢春一起先擬個『班子』;宏銘,寶林正在興頭上,驕易燥,燥生狂;你不在,楊興腿傷復發在住院,龍溪可沒人制止了他。」

    王宏銘笑笑,心裡也有些擔憂,陸寶林這戇頭作些事可是顧首不顧尾的!怎麼辦?他很快想到了林木森,說:

    「還有個人能鉗制他,木森正好在。沈書記,讓木森進『班子』,進行調查;讓寶林和漢春『坐鎮』,怎樣?」

    沈心田又點了一支煙,沉思片刻,說:

    「木森去調查,情況會準確-些,我擔心木森容易感情用事;讓派出所老李也參加,這件事早晚會交到他手裡。」

    王宏銘說:「我也不願意讓木森涉及這件事,他和王家兄弟感情深厚;沈書記,他總要獨當一面的,算是一次礪練吧!」

    沈心田想到一件事,問:「對了,宏銘,陳書記的愛人這二天總找你問木森,不會是想調他去鴻達綢廠吧?」

    「說是絲綢研究所想調木森,讓我壓住不要放。」王宏銘見沈心田迷惑不解,笑著說,「陳書記的愛人是為了王琳,怕王琳和木森走得太近。」

    沈心田怔了一下,「啊」了聲,笑了,說:

    「不行,不行。王琳和木森不合式;一個太嬌,一個太『癡』,今後家裡的活可沒人干了。宏銘,你家金鳳表妹的年紀也太小了點;要是他倆結婚不就沒事了。不對不對!還是沒結婚好,要不是這次沒有王琳『絆著』,陳書記的愛人一開口,木森就走羅!」

    王宏銘笑著說:「你當我捨得放他?我滿口答應了陳書記的愛人。沈書記,我真不是因為他和我表妹的關係;權衡公社的幹部,木森還真是『孺子可教,後生可畏』!」

    「看來我們能完成這次『縣革全委會』的一項任務了。」沈心田臉上的笑突然僵住了,說,「會不會還完成第二項任務……走,匯報去吧!」

    王宏銘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了。「摻沙子、挖牆腳,大膽地提拔年青幹部」、「『走資派』還在走」是本次「縣革委全委會」的重點政治工作。保不保張漢春,王宏銘倒無所謂,只是讓誰來接?哪些閒居的老幹部準會蠢蠢欲動了,可惜林木森年紀太青,要不讓蔡阿田帶上木森半年……三船木料!有多少立方呀!縣裡至少得給龍溪留下一半。眾多問題迎刃解決;公社禮堂、糧庫、良種場,還得修船建橋、漁民上岸……

    縣革委會主任馬天民聽了匯報,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奮;說:

    「老沈.宏銘,你們先回去,這是一件大案,是重案、要案。**的教導真英明!『文化大革命』真是應隔三五年進行-次。王建民跨省進行『非法交易』;決不是單純的『投機倒把』,是『走資派』還在走的典型表現;是『資、反路踐』對『無產階級革命路線』的猖狂進攻!王建民的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有些什麼人?有多少人?必須一查到底,決不姑息!」

    馬天民當即給陳紹泉打電話,可電話沒人接。他又說:

    「陸寶林這次立了功,立了大功!事實證明,『造反派』的革命立場最堅定!是忠於**革命路線的!老沈.宏銘,城裡『鬧武鬥』時,陸寶林可是立了功的,可以說平息湖興的『武鬥』他有一半的功勞。雖然陸寶林身上有缺點,退一步說,『作風問題』是農村幹部的通病。只要革命的大方向沒錯,我們就應該大膽地使用!本屆『縣革委全委會』改選就應該把陸寶林增補進去!龍溪還有林木森,是個『好苗子』。老沈.宏銘,這次縣裡是全票同意林木森進公社革委會的,我的意見還要多給他壓些擔子;讓他在鬥爭中成長!」

    帶著「縣革委」的指示,龍溪公社的領導們心情複雜,提前返回。聽完陸寶林眉飛色舞的「案情匯報」;張漢春平淡的例行程序「情況介紹」後,一行人來到繭站。

    看見烘繭房裡堆積如山的木料,似乎置身於木材公司木材庫;他們心裡不由一陣陣地激奮,彷彿看到各部門眾多的喜悅笑臉!看到收繭房裡成堆的糧食,他們感到了一種無奈的焦慮;民以食為天!這些是從老人孩子口裡省下的糧,從勞力婦女肚子裡擠出來的食;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把餘糧、口糧、借來的、買來的聚集一起,去換木料,換取-種對生活的寄望。一旦落空,寄望變成失望,便會由此產生惱悔,怨憤;這種陰霾氣氛還會擴散,會引得眾多的同情,激發出更多的牴觸情緒……

    沈心田突然問:「人可以關;木材可以堆放;這糧食怎麼辦?」

    「沒收!送糧站作『戰備糧』。」陸寶林的語氣充滿了自豪。

    「太湖大隊和漁業大隊的人吃什麼?」沈心田說完,轉身便走了。

    陸寶林不解地問:「王主任,沈書記這是什麼意思?」

    王宏銘笑著說:「寶林,你就知道『戰果輝煌』;這些只是『就地封存』,說聲就會交到縣裡去。」

    陸寶林遲疑地說:「……哪,哪,還有二船糧,就不去追了……」

    王宏銘說:「哪裡還有二船糧?糧船沒有走漏一條。明白嗎?」

    陸寶林眨巴著眼睛,心想還是小老大對問題看得透,不過還是繞不過彎來;你們在烘繭房看木料時,不都很激奮、滿臉是笑嗎?

    「寶林,馬主任對你的這次行動評價很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馬主任準備推薦你為縣革委會委員。」王宏銘掏出香煙,遞給陸寶林和林木森;說,「不過,寶林,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事先不匯報?這是你,還是趙權權的主意?把事情鬧得這樣被動。民以食為天。北山用木料換糧食,他們就不知道這樣作是犯法?是因為沒有吃。你收繳了太湖大隊和漁業大隊的糧食;社員沒有吃,會怎樣?你去要『救濟糧』?你呀!你這叫『殺敵一千,損兵八百。』有事要找有頭腦的人商量;這事要是讓木森來辦,結局就會大不一樣!」

    陸寶林弄不明白;自己是立了功,還是惹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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