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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39花園洋房 文 / 兔四哥

——    記住哦!

    下午,沈少寶說什麼也要回家——/——/到家後,沈少寶神兮兮地對林木森說:「你遇上貴人了,真的!姨媽不騙你。他只與我打了個照面,我就認出他了。」

    林木森說:「你說是誰?」

    沈少寶說:「陳書記,陳紹泉。我肯定他也認出我來了。木森,陳書記的阿爸就是當年在縣黨部的陳科長,是『湖興地下黨』的頭頭,現在住杭州去了。四九年,國民黨『大清查』時,陳科長還在我家躲過兩天。陳科長講良心,五四年,城裡清查戶口,還蘀我講了話的。木森,陳書記一定會幫你的。真的,當年你阿爸和他共過事,還對他有恩!」

    林木森有些懵了。陳紹泉在「抗戰」時就參加湖興的「地下黨抗日組織」;原來他與父親還有「交情」,林木森從沒聽父親提起過。事過境遷,父親己「下台」,誰知在權勢之下,陳書記還願不願意提起。「時不可以苟遇,道不可以虛行」,隨遇而安吧!

    吃了晚飯,林木森正陪姨媽聊天;王琳來了,提了兩盒月餅,朝桌上一放,說:「姨媽,這是王副主任的『回禮』,感謝木森的太湖百合。」

    「這怎麼行?不能收,不能收。」沈少寶忙泡茶,推辭道,「一點百合,多大的事?我還沒去謝她哩!陳書記好嗎?」

    王琳說:「姨媽,謝她還不如謝我!」

    沈少寶說:「你是一定要謝的,一定要謝的。明天請你吃飯!」

    王琳說:「吃飯就免了,姨媽,要不你把木森作『禮物』,讓他到我家去一趟。我媽要見他。行嗎?」

    「你說讓木森去『八十六號』?」沈少寶眼睛一亮,說,「去。木森,去。你們年青人-塊說說話,陪我老太婆幹什麼?去!」

    林木森知道姨媽的心思;自己的新房卻一日未住,隔牆偷窺了三十年。他也想見識一下「花園洋房」的真容。

    果然是「花園洋房」。進了石庫院門,整個庭院,林木婆娑,花香水清,月色溶溶,輕風淡淡。

    一條青磚鋪就的甬道在樹木花叢蜿行;過一座小石拱橋,便到了榭樓的走廊前庭。榭耬二層,三開間,一半懸在水池間;三面是圍廊,水池水面並不寬,前廊庭另一端有一座小石折橋跨到對面的假山、葡萄籐廊下。

    一樓是客廳,三間連通,客廳高敞,天花板嵌著石膏花紋飾;懸有花枝水晶吊燈;大理石地面,光潔透亮;雕花長窗嵌著彩色玻璃。正中有一道紅木雕花屏障掩遮住上樓的摟梯。後牆壁有三扇門,那裡是廚房,儲藏室和衛生間。雕花屏障前是一排紅木櫃和一套紅木餐桌椅。客廳左牆有一排玻璃門櫃,一套皮沙發,玻璃茶几上列羅著月餅,水果及茶點。客廳右邊很空敞,倚牆邊有張畫案和書畫案幾,牆上和室內掛著十幾幅繡品;牆角還有一摞靠迭一起的作品。

    突然,林木森眼睛一亮,《風竹圖》竟在其中;再一看,還有「四梅屏」。

    「你也喜歡刺繡嗎?」

    林木森回頭,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站在畫案前,身材,容貌與王琳相像,只是留著短髮,衣穿素色,略豐腴些。王琳正在沏茶,聞聲過來,說;

    「這是我姆媽。姆媽,他就是林木森。」

    林木森忙恭維地說;「您好!伯母。」

    沈愛英淡淡一笑,問;「你也喜歡刺繡嗎?」

    林木森說;「我喜愛美術,對繡品有些喜歡。」

    沈愛英說;「這些是準備送『省外貿』的繡品。我近來身體不好,所裡就送到家裡來,讓我寫些點評。家裡太亂,你到沙發上去坐。」

    「謝謝!」林木森聽到送「省外貿」,不由沾沾自喜;仍依戀不捨離開,小心地問,「不知伯母對『風竹圖』與『四梅屏』有何指教?」

    沈愛英說;「畫竹如畫骨,清代鄭板橋有段詁說,『胸中之竹,並不是眼中之竹也;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這幅繡品畫竹不過七八枝,落葉不過十數片,卻有疾風之感,難得是二枝新竹,曲而不折,寫出了竹的精砷。『四梅屏』……等等,你剛才說『有何指教』?你對這五幅繡品熟悉嗎?」

    王琳說;「姆媽,我下午就說過,這『四梅屏』是林木森畫的;那幅『雪梅』我在愛玲姐房中看到過,是木森送給她的結婚禮物。那幅『傲梅』在沈書記辦公室就有一幅;還有『臘梅』……」

    「這麼說,這五幅繡品繪畫都出自你的手?」沈愛英驚詫看看林木森,又走到繡品前審視了一番,說,「後生可畏!不簡單,不簡單。來,木森,我這裡有張畫,你蘀我看看。」

    林木森走到畫案前;沈愛英己把案上的書稿移開,掀開一層布,案上出現一幅「月竹」;一叢剛竹,竹節挺拔,竹葉婆娑。畫者工筆細膩,畫面清幽,只是缺乏氣韻和活力。看來此畫未能達意;作者又不知從何處著色烘托出意境。

    「怎麼樣?」沈愛英瞼上浮現惆悵,推開窗;指牆角那竹叢,說,「我怎樣也畫不出它挺風傲霜的氣勢來。」

    月色下竹叢清瑩,竹葉曳蕩。詩言志,文抒懷。林木森揣測張愛英的思緒,年青守寡,清靜無為。

    「不敢造次。」林木森口稱不敢,卻掏出香煙,點燃後,凝思畫面。二支煙抽完,他抄起幾枝筆,迎光捋理毫毛。又點支煙,取枝羊毫粗筆,飽浸淡墨點於竹叢一側,沾清水一揮散,竹叢頓時暗淡一片……

    王琳暗暗叫苦;母親喜愛潔淨,你亂彈煙灰尚可推托沒有煙灰缸,竟然把她的畫塗上一灘黑汁。又沾鸀彩汁在水盂一浸,潑畫竹叢……王琳不由閉上眼睛;再看,完了!林木森竟將畫上幾片竹葉勾上幾筆,好好竹葉頓時破損不堪了。

    「林木森……」王琳正要阻止,母親將手指頭豎在唇間,示意她不要作聲。

    此間,畫面出現三二片落葉,飄悠而下,頓時竹叢飄曳了;淡淡墨跡漸干,林木森又添畫幾筆,不聞風聲而見竹挺疾力,不見明月而感月色清洌。他放下筆,退後兩步,點燃香煙,審視片刻,空出右上角的空間,在左上角題下「廣庭竹陰靜,華池月色寒。」初看不妥,再看頓覺天高庭闊,月光皎潔,似水蕩漾。

    林木森雙手一拱,說;「伯母,班た弄斧,請指教!」

    「真是神來之筆!看來這些作品的畫稿的確出自你的手,沈榮根怎能冒名頂蘀呢?」沈愛英端量著「月竹」,愛不擇手;忙叫女兒,說,「琳兒,快請木森去坐!不,應請林老師坐!請林老師喝茶。削蘋果。還有林老師抽煙,你怎麼不說?去取香煙。」〞

    口口聲聲「老師」,使林木森瞼紅了。王琳則滿心歡喜,從玻璃櫃取來「西湖」煙,整包塞進他的口袋,說:「老師,請喝茶!」

    林木森說;「千萬不要這樣叫,我豈敢當得老師?」

    「當得,當得。」沈愛英走過來,說,「只是琳兒還不夠格作學生,我稱你作老師還差不多!」

    林木森說;「伯母,我越發不敢了。真的,您作我的老師還差不多。」

    「行了,聽我的。」王琳說:「姆媽別把木森叫老了,還是讓我來作學生!」沈愛英一想,倒也在理;揣測女兒心思,便順水推舟,說;

    「好吧,哪就琳兒代我作學生吧。」

    說話間,王冰來了。她拎來一網兜水果,聽沈愛英一個勁誇林木森,笑道:

    「小姨,我可很少聽你誇人喲!對了,林木森,陳書記問,你姨媽應有個兒子,今天怎麼不見他來醫院?」

    原來姨媽的話是真的!陳書記還真的與 陳家熟識,難道還會和父親真有交情!

    「我表哥在『省五建』工作,可一直在建興的工地上。姨媽一個人在城裡。今天我是正巧碰上,她以前發病全是鄰居送去醫院的。可她怕花錢,經常不去……」林木森說著,想到姨媽病困樣子,眼睛都紅了;心一激動,不免有些憤慨,說,「其實城裡也有『省五建』的工程,但從來沒有輪到過他。」

    王冰「嗯」了一聲,朝林木森看了一眼;說:「陳書記晚上要開會,家裡沒人,我得走了。」

    林木森也起身告辭。

    果然,王冰出門便問了林木森表哥的名字;說;

    「林木森,陳書記很關心你,看見你在醫院裡忙上忙下地,他感到很不安。陳書記說,上一輩,你姨媽家對陳家有恩。林木森,你表哥的事,我會讓人辦的。『省五建』剛好在城裡接了一個工程,正需要人,如果快的話,『國慶節』前可辦好。林木森,陳書記說,你不要背家庭的包袱,他已給龍溪打過招呼,父輩的歷史問題會查清的,不能牽涉到到年輕人的進步!這方面,老沈作得很不錯!你要安心工作,能『特批轉干』的很少;尤其是『知青』,這批幹部全地區只有三個『知青』。林木森,還有件私事,下午,我問過王宏銘;他說你在錢北有女朋友,叫李金鳳,還是他的表妹,對嗎?」

    「是的。」林木森已猜到王冰的下文。

    王冰說;「王琳說是十七歲了,可思想上很單純,從小就被我們嬌縱慣了。林木森,陳書記很看重你,欣賞你的工作能力。讓你去『農科所』學習,也正是為了培養你,馬主任也再三讓老沈給你多壓擔子。你要珍惜領導對你的期望,千萬不要把工作關係和私人感情混淆一起。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林木森感到很是委屈,可覺得分辨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承受了「惡名」,說,「請王主任和陳書記放心!我和李金鳳的關糸,龍溪公社的人都知道;對王琳同志,除了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我不會有什麼其它想法。王主任,我表哥的事拜託您了!」

    王冰說;「我知道你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林木森,今天的話,不管對不對,你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另外,請不要告訴王琳!」

    林木森望著王冰騎車而去昀背影,頓覺索然無咪;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林木森並無攀龍附鳳之心,更沒有結交王琳之意,王冰竟亮起了「紅燈」,陳書記知道也一定會產生誤會;趁早抽身,避免禍從天降。林木森向姨媽說了王冰會幫表哥「回城」;沈少寶連聲「阿彌陀佛」嘮叨「老面子還值幾個錢」。

    林木森藉口要回農研所,清早就返回龍溪繭站——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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