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又在執法峰上操練了一會兒,一千柄劍氣恢宏浩蕩,如使臂指。一劍掃過,轟的一聲,空氣炸開,虛空直接被剖開了一樣。
林熙的體內,更是有一股白濛濛的劍芒,爆炸開來,將他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不錯,一千道劍氣,就像是一千隻手臂,可攻可守,可合可分。戰鬥的時侯,簡直是防不勝防。」
林熙心念一動,聚攏在一起的一千道劍氣,嘩的一下散開,就像一朵綻開的白蓮一樣,散向四面八方。
然後,又隨著林熙的心念,唰的一下收攏,合為一束。
「雖然和師傅比,還差了很多。有天壤之別。不過,對於我這個級別,已經是不錯了。」
林熙滿意的點點頭。
執法長老是仙道十重的強者,林熙比不上也是正常。對於自己的成果,林熙還是比較滿意的。當然,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比如劍道的速度、凌利、攻擊方面,林熙還有很多的不足。
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東西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摸索,去感悟。
「劍道」的修煉,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漫長的雕琢和感悟。
——這是當日「黃泉太子」對他說的。
「萬劍**,收!」
林熙手掐劍訣,望空一指。一千柄劍氣,立即如潮水般,電射而回,迅速縮小,沒入林熙體內。融入「劍種」之中。
和二十多天前不同,林熙的「劍種」,不再是劍氣內斂,纖毫不露。而是綻放出一圈濛濛的微毫的劍芒。
轟!
就要收起一千道劍氣的時侯,轟的一聲,一道虹影從天而降,墜落在執法廣場。
「徒兒。你終於破關了。」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熙抬眼望去,只見執法長老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參見師傅!」
林熙身軀一晃,立即上前見禮。
「來。讓我看看,……好,劍氣千毫。效果比我預料的還好些。哈哈哈!」
邢俊臣端著林熙的雙臂,仔細的打量了一翻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師傅,你看起來很高興啊,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林熙笑道。
「沒什麼。就是當著掌門的面,把李仲道那個老匹夫,臭罵了一頓。哈哈哈。」
邢俊臣大笑道:
「忍了他千年了,這一頓罵,真是舒坦啊。偏偏這老匹夫理虧,還還不了口。氣得臉都紫了。」
邢俊臣說著。把高層那裡告狀的事情,說了一遍。
去之前,邢俊臣就知道,奈何不了李仲道。畢竟,林熙並沒有死。他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借助「西方庚金之龍」的手來。
所以,去的時侯,邢俊臣就報准了心態,當著掌門、副掌門,滿宗長老的們,狠狠的破口大罵了一頓。
李仲道拉不下那個臉。邢俊臣可無所謂。一千多年的虧都吃了,還有什麼拉不下臉的。
李仲道雖然把自己撇的乾淨,但這件事情,滿殿的長老、高層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默不支聲,放縱了邢俊臣的行為。
結果,李仲道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懲罰,但是被邢俊臣當著全宗長老的面這麼一罵,也是氣得臉色青紫,三屍神爆跳。
而且,神宵宗掌門也給予了他口頭上的警告,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自護法殿得勢以後,這可是絕無僅有。
對於李仲道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你是沒看到那個老東西臉色啊,真是精彩!嘿嘿,他真的以為,我奈何不了他。就是可惜了,沒能讓那老東西流點血。」
說到最後,邢俊臣頗有些遺憾的味道。
「嘿嘿,師父放心。他是衝著我來的。我一天還活著,他就會一天的不痛快。時間還長,以後有的是時間對付他。」
林熙笑道。
對於李仲道,師徒兩的立場是出奇的一致。
這一點,並不是因為林熙現在加入了執法殿,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經形成了。即便沒有執法殿和執法長老的關係,林熙和李仲道也是勢如水火。
「說的也是。」
執法長老笑了起來,望著林熙這個徒弟,是越看越中意。突然之間,他的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擔心道:
「徒兒,你以後要小心。凡事多個心眼。李仲道這次沒有成功,以後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明著的,我可以替你擋著。但是暗處的,防不勝防啊。」
「師父放心吧。我身上的氣運符菉,可以遮蔽感知。這次是因為他有內奸指引。否則的話,還真不一定能得手。」
林熙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他的氣運符菉,是神宵宗副掌門煉製。遠遠超過護法長老的境界。除了一開始就跟著,否則的話,根本沒那麼容易抓到他的行蹤。
不過,儘管如此,林熙還是留了個心眼,把執法長老說的話,記到了心裡。
「小心無大錯」,這是他的性格使然。
「嗯。」
執法長老點了點頭,林熙的神色他看在眼裡,知道他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了。收過的三個「關門弟子」中,林熙是最讓他省心,也是最讓他滿意的。
「不說了。你剛剛修煉劍意,雖然成功了,但還有些問題。我現在給你糾正一下……」
執法長老話題一轉,立即給林熙指導劍意。
第一次修煉「劍道」關係重大,雖然以初學者的眼光來說,林熙的表現可圈可點,出類拔萃,不過,看在執法長老的眼中,還是有許多的破綻和稚嫩。
這並不是林熙的資質差或者什麼,而是兩人的經歷落差決定的。
師父還是師父,徒弟畢竟還是徒弟,論眼光和境界,執法長老還要遠遠超過林熙。
接下來的幾天,林熙都沒有返回住處,而是在執法峰中,接受執法長老的指點。
修煉的時侯,許多生澀不懂的地方,經執法長老一講究,頓時融會貫通。林熙就像一個海綿,不停的從執法長老身上,汲取著劍道的知識。
…………
「……劍道一途,極為坎坷,也極難修煉。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也基本很難把劍道修煉到極高的境界。你現在還是初學,以後隨著境界提高,以及劍道磨勵的時間久了。各種劍道的速度、攻擊、力量,都會有自己的領悟。」
執法長老和林熙,一師一徒相對而坐,盤坐在地上。邢俊臣手把手的教導著林熙:
「每一劍道修煉到精處,都能達到極高的境界。劍道和仙道不同,貪多嚼不爛。不過,如果你能把一門劍道修煉到極處,還有餘瑕,多掌握一門劍道,倒也是好的。但是別太貪。」
「徒兒明白。」
林熙點點頭,恭聲道。
「嗯,凡是劍道中人,都可以劃分為三個層次。就是劍者,比如像你這種初學者;劍道大師,以及劍道宗師。這三個境界,又可以細分。而其中,最可怕的當數劍道宗師。這個層級的,對於劍道已經有自己的領悟。一身所學,也融會貫通。一名劍道宗師,可以在呼吸之間,同時擊殺周圍十名同等級的對手,不費吹灰之力。——你以後要是遇到了,切記不可有反抗之心。逃不掉的!」
一句「逃不掉」的,說的斬釘截鐵,似乎這是仙道大世界公認的道理一樣。說得林熙心中也是震動不已。
「那師父,你現在是屬於哪個級別的?」
林熙問道。對於這個,他一直比較好奇。
「我?」
執法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熙,笑了笑:
「我只有第二層的修為。算是達到中等的層次吧。」
林熙看了一眼執法長老,沉默不語。邢俊臣雖然說得輕鬆,但林熙卻感覺到了那聲音掩蓋下的,一絲深深的遺憾。
「你有話有問?」
執法長老明察秋毫,看到林熙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即道。
「是,師父。」
林熙行了一禮,恭聲道:
「弟子本來不該多問。不過,如今既然已經是執法殿弟子,又拜在師父名下。這些事情便是自己的事,不得不關心。——弟子一直想知道,千年之前,護法、執法之爭,我們執法殿為什麼會落敗?」
嗡!
執法長老身軀一震,隨即微笑道:
「小滑頭,我知道你一定會問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千年了,有些事情,說不說已經無所謂了。一千年前,執法殿的敗落,有很多原因。護法殿拉攏其他門派,漸漸勢大;有降魔、鎮妖、伏神三位大長老在背後支持他;許多長老都偏袒他;我初期的輕敵……,許多許多,但歸根起來,只有一條,人單勢微,你師父我,不是李仲道那個老東西的對手……」
執法長老說到後來,長長的歎息一聲,心中一片惆悵和傷感。
一千多年的時間,他並非沒有想法重振執法峰。然而形式比人強,即便處處爭執,但打不過李仲道,又有什麼用呢。
一千多年,他之所以隱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實力,還是不能蓋過李仲道。不解決這根本的一點,其他的一切,都只是虛妄,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執法峰荒廢了,所有弟子疏離了。
人人都說他打磨了志氣,是李仲道的手下敗將。但卻又有誰知道,他心中深深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