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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牧場客棧與金庸群俠 211 是戰是和 文 / 給您添蘑菇啦

    此時,只覺腰間一寒……

    「媽的……你個陰人……」方閒清楚地感覺到,一條陰蛇已順著腰流入體內,他雖有北冥護體,要消化這陰蛇卻也要用些時間,並非可以無視。

    眼前和尚眾多,要衝出去只怕還是要撞幾下,免不了再被成昆偷襲,方閒便乾脆一個急轉身,扭動身體,在這狹小的範圍繞起圈來。

    成昆自然不會放過他,狠招盡逼,卻無奈方閒輕功太過詭異,雖範圍已是極小,卻還總能已分毫只差避過攻擊。

    如此狹窄的地方,僅能容下兩人夾擊,幾位老僧對視過後,渡厄揮掌襲來,與成昆一併夾擊。

    如此狹窄的空間,方閒在雙臂失去知覺的情況下對付兩位高手,其險峻程度可想而知,他雖左閃右避撐得一刻,卻是早晚會中招。

    成昆留有餘力,儘是出些虛招唬人,特意讓渡厄主攻。

    方閒被干擾得厲害,已經全力運用凌波微步,危險之時不惜消耗內力爆一記獨行無雙脫困,然而這範圍還是太小了。

    成昆抓住他獨行無雙過後的短暫空隙,又是一指偷襲殺到,正中方閒胸口。

    「狗賊!就他媽會偷襲!」方閒大怒,面上已佈滿寒氣,再不解,怕是要受重傷了。

    罵人的功夫,後背又是中了渡厄一掌。

    方閒身子一顫,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雙手不能動,連擦血都不能擦。倒在地上,只吐了口吐沫,又強行站起。

    「媽的,再來!」

    眾僧見他這倔強的樣子都是暗暗稱奇。如此絕境還能拼到這份上,這人也算有些造化了。空聞連連搖頭:「可惜了,如此剛猛之人如了歧途,可惜了……」

    渡厄與圓真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再次殺了過去,他們都知道方閒已是強弩之末,撐不過十招了。

    此時。忽聞外面殺聲大起,猶如鬼兵進城一般!

    眾僧都是一愣。

    只見一小僧跑了進來,氣喘噓噓道:「不好了……不好了……來攻山了……」

    「何人敢夜襲我少林?!」空聞驚問。

    「好多……好多人……」小僧面色惶恐,「好像是明教……還有武當……還有些我聞所未聞的怪異之人……」

    方閒見機喊道:「快快放我出去。不然你們就再無機會了。」

    空聞面色一緊:「三位師叔,咱們前去迎敵,圓真,你先制住他,隨後出來。」

    「是……」圓真雙手合十。嘴角又是一揚。

    「不必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遠遠傳來,也不知那人在哪,只知道他內力已磅礡到一定地步了,「快快放了俺田小友!」

    「這是……」空聞大驚。「真的是張三豐?」

    他頓了一頓,又對三僧與圓真道:「暫且別傷他。出去把話說清楚再動手,我少林以理服人。」

    圓真面色猙獰。也只得行禮稱是,他此時若是執意要除了田伯光,恐怕就要讓方丈疑心了。

    渡厄也知事情深淺,對方閒道:「我們二人圍著你,你逃不出,別動歪念,我保你暫時無事。」

    方閒見對方妥協,自然也就不再以卵擊石,點了點頭,站在圓真與渡厄之間,一邊隨著他們緩緩向外走,一邊暗自運功捕捉、吞噬體內的那兩條陰蛇。

    圓真不知他的這功夫,只道兩記幻陰指命中,能扛過去的也便只有張三豐、張無忌二人了,任他再如何抵禦,也是免不了受重傷的。

    少林內院,已如白晝一般,被火把照的通明。

    少林眾僧一個個抄起長棍,在藏經閣前站成一排,一副迎敵之象。

    長老們紛紛出來,眾僧讓了條道,讓方丈過去。

    空聞立於陣前,側目望去。

    銀鬚老者,身著道袍,手持無鋒長劍,不是張三豐是誰?

    再看他身側,有明教教主張無忌,光明左使楊逍,再旁邊,還有衣著詭異的一干人等,再再旁邊,竟還有只大雕……

    「善哉……張真人夜訪我少林,不知師出何名?」空聞還算冷靜,知道張三豐是個心性好的人,不會亂殺伐果斷。

    張三豐亦知深淺事理,拂袖道:「來救俺田小友,少林關押他,不對。」

    空聞當即回口:「田伯光作惡多端,今夜又偷我少林典籍,意欲毀我藏經閣,莫非與張真人有關?」

    張三豐心下罵道,這小赤佬,順手牽羊,讓人落了話柄。

    但他臉上還是淡然得很:「不錯,貧道讓他來的,貧道想看看少林的功夫。」

    全場唏噓不已,張三豐這種武林泰斗,竟能幹出這種事來?

    此時方閒卻是心下一暖,老爺子這事兒都幫自己扛,不顧忌名節,太他娘的厚道了。

    空聞一時間也是沒反應過來,楞是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好了,此事貧道擔待。」張三豐又是長袖一拂,「貧道願拿武當所有功法,換田伯光一人,算是補償了。」

    全場再次大駭,武當與少林其名,雖功法不如少林多,卻是部部皆為經典,為了田伯光一人,張真人真是竭心盡力啊。

    空聞終於緩過神來,道:「少林武當交好多年,只為一人,傷了和氣,不值。」

    他頓了頓,又是神色一凜:「只是這田伯光仗著一身邪功禍害江湖,此害,不可不除!已不是偷盜典籍這麼簡單了。」

    張三豐撫鬚長嘯三聲。

    這三聲入每個人耳朵都極是震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有獅子吼那般霸道,卻是比獅子吼高明了許多。

    他這是在特意地彰顯,乃至揮霍內力,

    「田小友若是江湖敗類,那貧道身為武當掌門,算是有結友不當之罪了?我武當豈不是與敗類為伍?」

    空聞擦了把汗,連連道:「不敢,不敢……張真人恐是被這惡人蒙蔽了。」

    「非也。」張三豐突然厲聲一笑,空前地正經起來,語氣不容置疑,「圓真才是惡人,田小友一直阻止圓真的陰謀,步步艱險,實為獻身於江湖的俠之大者!再看圓真,害了謝遜全家後妄言悔改,藏於少林的庇護之下,而後暗中策劃了中原武林與明教的矛盾,指使朝廷殘害我武林人士!真正被蒙蔽的,是方丈你!」

    張三豐此一席話說的錚錚作響,擲地有聲,真正是有種長者讓人信服的感覺,甚至已露出些許仙意。

    空聞心下打鼓,依張三豐的這種輩分,做到這份上,算得上是全力了,即便是他,也要掂量一下,莫非,圓真真的心有不軌?

    卻見此時圓真走上前來,搶過渡難手中的戒刀,突然當空一劈,將自己的左臂整個斬了。

    一時間鮮血噴濺,他卻面不改色。

    方閒心中一罵了他千萬遍——好一出苦肉計,真他媽捨得下本兒啊!

    圓真目光極是虔誠,衝著少林方丈及眾僧道:「圓真入少林以來,終日鑽研佛法,雖成佛無門,卻也自認為自己無愧於『少林僧人』四字!」

    「田伯光幾次誘惑於我,讓我做少林的內應,偷盜典籍,毀了藏經閣,之後武當聯合朝廷顛覆我少林,從此武當一家獨霸武林,我與田伯光也都能封侯得賞……」圓真說到此時,滿面悔恨,「當時我只道是田伯光搬出武當唬人,挑唆我少林與武當的關係,便未信他,沒想到今日,竟真的出現張三豐夜襲少林的事來。」

    「在此,我自斷一臂,一是明我心意,天地佛祖可鑒!二是贖罪,贖下這知情不報,自作聰明,至少林與險境的大罪!!!」

    如果說張三豐剛才那一席話是憑藉著長者百年的威壓,以及天下第一人氣魄的話,那圓真此時就是憑著幾十年的演技了。

    「***影帝。」方閒罵道。

    卻見此時,渡難一把搶回戒刀,從自己佛袍上撕下一塊,為其包紮傷口。

    「圓真!不必多言,我們自然信你,你何苦如此!」

    圓真面色泰然:「為名心意,保我少林,免得被張三豐、田伯光所害,我這一臂又算的了什麼?」

    對面,楊逍再也看不下去,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搶上前大罵道:「成昆!!!!你不惜自殘欺瞞少林老僧,心何其毒哉!!!可有膽與我決戰!」

    空聞自認為此時已看清局面,冷笑道:「楊左使,你明教就這般想欺負一個單臂和尚麼?」

    「禿驢!!!」楊逍可沒那般好心性,「今日,若是交了田伯光與圓真出來,咱們往後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執迷不悟!」

    他頓了頓,瞳中殺氣驟然湧出:「少林寺百年基業,也不過是一把火的事!!」

    「大膽!!」渡難盛怒,「此乃少林,輪不到西域邪教叫囂!」

    他說著便要衝上前去。

    楊逍也是抄出聖火令便要大戰三百回合。

    兩邊大佬同時將二人攔住。

    空聞:「稍安勿躁。」

    張三豐:「不得魯莽。」

    二領袖對視,立刻千百個念頭湧動。

    張三丰神色清明,就是要讓空聞看清自己。

    血戰,能免,便免。如此與少林死戰,他總覺得有一絲不妥,雙方並沒有血海深仇,本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然而空聞卻沒有張三豐這般心性,他想到了近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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