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王二人在青城後山很輕易地便找到了一個院子,想必這裡便是余滄海的**所在。
院子有四間房,其中三間都跟尋常小房一樣,僅有一間通體用灰石所砌,沒有窗戶,顯然是幹壞事的。奇怪的是,這房子的大門卻是大開著的。
「余滄海一定在裡面。」方閒說話就要上去。
王語嫣一把拉住他:「稍微等等。」
「嗯?」方閒皺眉「語嫣,這件事你怎麼看。」
「太明顯了……」王語嫣拉著方閒找了個林間角落藏匿「田大叔你想想,全天下都知道余滄海擄滅了福威鏢局,擄走了林震南夫婦,而這青城派,隨便一個小道士都知道他們掌門在後山閉關……咱們這麼輕易找到這裡,總覺得有些不對。」
「有什麼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方閒擼著袖子又要上。
「再等等……」王語嫣盯著另一條路「你看……」
方面定睛望去,一個滿臉糙肉的中老年駝子鬼鬼祟祟地行進著。
「這……神直覺啊,木高峰果然不老實。」方閒讚許地揉了下王語嫣的屁股。
「你……」王語嫣想反抗,但一來怕被發現,二來如今要討好方閒,便只能忍了。
「嗯……不錯,你雖然腦殘,這身子卻真是不錯,夠軟夠彈。」
「……」
在王語嫣的扭捏中,駝子三步一回首,五步一個前滾翻地來到了石屋門前。他左右四望過後,這才探頭進去。
兩秒過後,只聽駝子「啊」的一聲嚎叫,捂著眼睛奔了出來:「x你姥姥的余老賊……」
「哼。」正房內,一個身著黑色道袍,頭戴道冠,眼睛又小又圓,目測身高一米五五的道士推門而出。
「本想捕條大魚,卻不料是個臭駝子。」
木高峰滿臉白色灰狀物,估計是中了石灰粉的機關了,眼睛進石灰,很長時間都沒指望睜開:「余老道,你狠!」
話罷,木高峰亡命奔去。
「哼。」余滄海抽出長劍信步追上。
木高峰目不能視,深一腳淺一腳,兩旁還有岩石大樹,沒奔兩步便栽了個跟頭。
「媽的,拼了。」木高峰抽出駝劍起身亂砍。
余滄海冷眼相相對,也不急著出招,待木高峰揮了一陣之後,突而一枚青峰釘拂袖而出,正中木高峰左眼。
「嗚餓……」木高峰一聲獸吟,倘若先前眼睛進石灰還有救,這一釘著實是瞎定了。
駝子也是個狠角,既然左眼中暗器,那余滄海就一定在他正面不遠處,他不顧疼痛一躍而出,邊沖邊砍。
余滄海見駝子過來,連忙向側方避去,同時又是一枚青峰釘出手,正中木高峰右眼。
木高峰這次叫也不叫,憑著疼感判斷出暗器發射的方向,再次捕捉到余滄海的位置亡命狂衝亂砍。
余滄海這次學聰明了,只是輕手輕腳的避開,並不急著發暗器。
木高峰幾下沒砍到,便也不再亂打,只護住週身要害,以靜制動。
半晌過後,二人都沒敢妄動,余滄海本想再用暗器,可木高峰底盤那是比自己還有低的,如此龜縮之勢,暗器實在沒有致命的機會。
就這麼等著吧,余滄海是這麼想的,待青峰毒藥慢慢滲透,木高峰的命是遲早的事。
木高峰沉咳一聲:「余矮子,你想用毒藥耗我?哼哼,我老木的底子你知道,這毒沒十天半個月休想奪了我的性命。」
余滄海默不作聲,心下也很糾結,如今木高峰雙目已廢,那是拚命的架勢,塞北名駝混江湖憑的就是個心狠手辣,自己若是真近身與之搏鬥,怕是要受傷的。
又過了半晌,木高峰按耐不住喝道:「余矮子,如今我已是廢人,與你爭不了劍譜了,你若是將解藥給我,我便就此下山,不再與你作對,如何?」
余滄海依然不說話。
木高峰焦急道:「快快回話,你知道,咱們這麼耗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不是個頭。」
余滄海負手而立,淡然笑道:「你在誘我發出聲響,好找到我的位置,你當我瓜娃子傻麼?!」
「**……」很遠的林子裡,方閒默然罵道。
木高峰面色一怔,這是他最後的機會,無比拚命地衝向了余滄海說話的方位。
「不好!」猝不及防之下,余滄海又說話了,再次給了木高峰信息,余滄海本來就腿短,這麼一下子一著急,直接被近身。
近身纏鬥可是駝子的拿手好戲,閉著眼睛打架也不怕,反正如今已廢,不如放手一搏。
余滄海也是心一橫,長痛不如短痛,雙臂揮舞,運出了自己縱橫江湖的摧心掌。
駝子近身亂砍,余滄海反而落了下風,只能慌忙的左閃右避。
摧心掌要的就是擊人五臟,用內力一掌將臟器擊碎,可這駝子下盤太低,週身護的嚴實,剛中有細,讓余滄海根本沒有運掌的時機。
無奈,余滄海再次抽出長劍。
這一下,他終於有了些優勢,左閃右避的時候還能忽而刺出一劍,給木高峰造成一些外傷,此消彼長之下,木高峰週身的傷口越來越多,血流不止,余滄海卻只是被木高峰的亂劍擦破了些皮毛。
木高峰情知這樣下去自己必敗,心一橫,放慢亂砍,只待余滄海劈來。
果然,余矮子一劍刺向木高峰脖頸間。
木高峰等的就是這一下,他剛剛感覺到疼痛,便扔下駝劍,雙掌一拍,死死的握住余滄海的長劍。
余滄海大驚——屋最快更新,連忙一記無影幻腳襲向木高峰面門。
滾滾風聲赫赫,余滄海這短腳的聲音木高峰還是能聽到的。
「來得好!」木高峰大喝一聲,拋下長劍,身子一歪,又死死地抱住這襲來的一腳,抓著余滄海的腳向上急速摸索,眼見便要掐到那胯下的命門。
余滄海顧不得許多,另一隻腳接上,再踢木高峰面門。
這一下木高峰根本不躲「砰」地一聲硬吃了一腳,顴骨碎裂,七葷八素,但同時,他也摸到了余滄海大腿的盡頭……
「媽的,老子死了你也別想好受!」只見木高峰滿臉是血,猙獰狂笑,一掌抓住了余滄海那胯下的命門,怒喝一聲。
「碎!」
「碎」字的回音在山間久久迴盪。
方閒渾身打了個寒磣,下體也是一陣感同身受的酸疼。
「嗚啊啊啊啊!!!」余滄海亡命哀嚎,只感下體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而後失去知覺,身體酸軟。
「哈哈哈哈哈!」木高峰又是接著一拳砸向余滄海小腹。
小腹挨這一下子,算是用痛感轉移法將余滄海的注意拉回來了,他也疼的沒動腦子,雙手反握長劍,朝著木高峰的駝峰就是一插。
木高峰吃痛大笑:「插的好,插的好啊!!!」
只見這駝峰**破,頃刻間一股紫色膿血向外噴濺,噴的余滄海猝不及防,滿面皆是。
「唔啊啊啊!!」余滄海摀住雙目。
「哈哈,這毒血你可吃得住?!」木高峰神智已經開始模糊,用不出力來了,只死死地抱著余滄海的下體。
余滄海剛剛失去命根,迴光返照的最後的氣力也已用盡,此時雙目同駝子一樣瞎了,只感覺渾身每一處都在疼痛,也抱著木高峰在地上扭打。
「行了,咱過去收官吧……這口味太重了。」方閒起身便要過去。
「再……等等……」王語嫣神色一緊,再次拉住方閒。
余木二人猙獰一陣,卻見一道黑影從樹上落下,這黑影身形快極,只乾淨利略的兩劍劃過何人的脖頸,瞬間終結了這兩個悲劇的生命。
「……好快。」方閒一陣冷汗「這是什麼東西……比我厲害……」
王語嫣盯著這身影眉頭緊鎖:「好怪的劍法……如果能讓他再出兩招,我興許能猜出他的來路。」
「再等等……」這次是方閒說的,這邪門的黑衣人讓他小聳了。
黑衣人用余滄海的道服擦了擦長劍,而後蹲在余滄海的死屍前,抄出匕首……
「嗚……」王語嫣一陣作嘔,方閒趕緊摀住她嘴。
只見那黑衣人操著匕首劃過余滄海的耳根,脖頸,額頭……
竟活活地將這一張臉割下來了。
而後黑衣人收起人臉,信步邁進石屋。
半柱香的功夫,他卻還沒出來。
「語嫣,這件事你怎麼看?」方閒擦著汗珠,他本是來端余滄海平青城派的,卻沒想到殺出這種高手,一時間有些慌亂。
「……我不想看……」
一炷香的功夫,黑衣人終於出來了,就此遁去。
「行了,不用等了……」方閒王語嫣同時說。
二人先是來到了余滄海和木高峰的屍首前。
木高峰是笑著死的,好歹拖死了一個人,最後還讓他淨身瞎眼了,不虧。
再看余滄海……他沒臉了,只有一團血肉模糊,這人悲劇了,終其一生沒能練辟邪,可在人生的最後卻當成了太監。
看著兩個屍體回收消失後,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向石屋。
裡面傢俱不多,一個黑黑的洞口分外顯眼。
王語嫣沉聲道:「旁邊的櫃子挪動過,這應該是櫃子後面的密道,怪不得黑衣人這麼久才出來。」
「進麼?還是再等等?」方閒照例問。
「你怎麼什麼都問我?」王語嫣有些不滿了。
「成習慣了,你到底怎麼看?」
「那就進吧……此地不宜久留。」(未完待續